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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6汉书卷35 荆燕吴传第五

卷三十五

           荆燕吴传第五(树达:宗族诸王合传)

辏荆王刘贾高帝从父兄也(师古:父之兄弟之子;同祖,从父而别),不知其初起时。元年,还定三秦为将军,定(师古:司马欣之国),从东击项籍

呃荩汉王败成皋,北度河,得张耳韩信军,军修武,深沟高垒,使将二万人,骑数百,击,度白马津入地,烧其积聚(师古:仓廪刍稿之属。树达:据高纪,佐彭越烧之),以破其业,无以给项王军食。已而兵击之,辄避不肯与战,而与彭越相保(师古:依恃,以自安固)

汉王项籍至固陵,使南度淮围寿春。还至,使人间(师古:私求间隙而招之)大司马周殷周殷,佐举九江,迎英布兵,皆会垓下,诛项籍汉王因使将九江兵,与太尉卢绾西南击临江王共尉死,以临江为南郡。

下,既有功,而高祖子弱,昆弟少,又不贤(树达:如刘仲之不能守代),欲王同姓以填天下,乃下诏曰:“将军刘贾有功,及择子弟可以为王者。”群臣皆曰:“立刘贾荆王,王淮东。”立六年而淮南王黥布反,东击荆(荆如何在淮南之东?)与战,弗胜,走富陵(师古:县名,属临淮郡),为军所杀。(寥寥数百字,叙贾平生,功一为烧项羽粮草,二为降周殷,断羽臂膀)

以将燕王刘泽高祖从祖昆弟也(师古:同曾祖,从祖而别)高祖三年,为郎中。十一年,以将军击陈豨王黄,封为营陵侯

已得高后时,田生游乏资(树达:田生所为,仍战国说士之余习),以画奸(服虔:以计画干之)大说之,用金二百斤为田生寿(师古:因饮酒献寿而与之金)田生已得金,即归。二岁,使人谓田生曰:“弗与矣(孟康:与,党与;言不复与我为友也)。”田生如长安,不见(泽为侯居长安,田生游长安,无资,泽与金200斤,田生得金回齐,2年没与泽来往),而假大宅,令其子求事吕后所幸大谒者张卿(如淳:奄人)。居数月,田生子请张卿临,亲修具(师古:亲,父也;具,供具)张卿往,见田生帷帐具置如列侯。张卿惊。酒酣,乃屏人说张卿曰:“臣观诸侯邸第百余,皆高帝一切功臣。今吕氏雅故本推毂高帝就天下(师古:谓翼戴崇奖,以成帝业,若车之行,助推其毂,故得引重致远),功至大,又有亲戚太后之重。太后春秋长(师古:言年老),诸弱,太后欲立吕产吕王,王。太后又重(邓展:难)发之,恐大臣不听。今最幸,大臣所敬,何不风大臣以闻太后,太后必喜。诸以王,万户侯亦之有。太后心欲之,而为内臣,不急发,恐祸及身矣。”张卿大然之,乃风大臣语太后。太后朝,因问大臣。大臣请立吕产吕王。太后赐张卿千金,张卿以其半进田生田生弗受,因说之曰:“吕产王也(树达:王上疑有之字),诸大臣未大服。今营陵侯泽,诸长为大将军,独此尚觖望(树达:谓诸刘之长者皆已为大将军,独泽尚未,故云觖望耳。史记无长字,文义亦同。盖此惠帝少子立时事,长指楚元王等而言)。今言太后,裂十余县王之,彼得王喜,于诸王益固矣。”张卿入言之。又太后女弟吕须女亦为营陵侯妻,故遂立营陵侯泽琅邪王(刘攽:高后纪:元年王诸吕,七年立刘泽,与此传不同)琅邪王田生之国,急行毋留(师古:田生劝之)。出关,太后果使人追之。已出,即还。

趵判王琅邪二年,而太后崩,乃曰:“帝少,诸用事,诸孤弱。”引兵与齐王合谋西,欲诛诸。至,闻汉灌将军屯荥阳,还兵备西界,遂跳驱至长安。代王亦从至。诸将相与琅邪王共立代王,是为孝文帝文帝元年,徙燕王,而复以琅邪归(李奇:本齐地,前分以王泽,今复与齐)

辏二年,薨,谥曰敬王。子康王嘉嗣,九年薨。子定国嗣。定国与父康王姬姦,生子男一人。夺弟妻为姬。与子女三人奸。定国有所欲诛杀臣肥如郢人郢人等告定国(师古:肥如,燕之属县;郢人,县令名)定国使谒者以它法劾捕格杀郢人灭口。至元朔中,郢人昆弟复上书具言定国事。下公卿,皆议曰:“定国禽兽行,乱人伦,逆天道,当诛。”上许之。定国自杀,立四十二年,国除。哀帝时继绝世,乃封敬王泽玄孙之孙无终公士归生(师古:无终,其所属县;公士,第一爵;归生,名)营陵侯,更始中为兵所杀。(泽传,主要写田生为泽谋取王爵)

僦吴王濞高帝之子也。高帝代王匈奴不能坚守,弃国间行,走雒阳,自归,天子不忍致法,废为合阳侯。子,封为沛侯黥布反,高祖自将往诛之。年二十,以骑将从破军。荆王刘贾所杀,无后。上患会稽轻悍(师古:勇),无壮王填之,诸子少,乃立,为吴王(师古:行至沛而封拜濞),王三郡五十三城。已拜受印,高祖相之,曰:“若状有反相。”独悔,业已拜(师古:独悔,心自怀悔,不以语人。既以封拜为事,臣下皆知之,故不改),因拊(师古:摩循之,一曰轻击之)其背,曰:“后五十年东南有乱,岂若邪?然天下同姓一家,慎无反!”顿首曰:“不敢。”(高祖亦知相法?汉后五十年东南有乱,是何人预知?)

鲁醵孝惠高后时天下初定,郡国诸侯各务自拊循其民。有豫章郡铜山,即招致天下亡命者盗铸钱,东煮海水为盐,以故无赋,国用饶足(如淳:铸钱煮海,收其利以足国用,故无赋)

太子孝文时,吴太子入见,得侍皇太子饮博。吴太子师傅皆人,轻悍,又素骄。博争道,不恭,皇太子引博局提(师古:掷)吴太子,杀之(下棋下急眼了,吴太子不知谦让,景帝脾气也不好)。于是遣其丧归葬(树达:观此知汉时习俗,旅丧归葬)吴王(师古:怒)曰:“天下一宗(师古:同姓一家),死长安即葬长安,何必来葬!”复遣丧之长安葬。吴王由是怨望,稍失藩臣礼,称疾不朝。京师知其以子故,验问实不病,诸使来,辄系责治之。吴王恐,所谋滋(师古:益)甚。及后使人为秋请(孟康:律,春曰朝,秋曰请),上复责问使者。使者曰:“察见渊中鱼,不祥(服虔:天子察见下之私,不祥)。今吴王始诈疾,及觉,见责急,愈益闭,恐上诛之,计乃无聊。唯上与更始(师古:言赦其已往之事)。”于是天子皆赦使者归之,而赐吴王几杖,老,不朝。得释,其谋亦益解。然其居国以铜盐故,百姓无赋。卒践更,辄予平贾(晋灼:借人自代为卒者,官为出钱,顾其时庸平贾)。岁时存问茂材(师古:茂,美),赏赐闾里。它郡国吏欲来捕亡人者,颂(如淳:犹公)共禁不与。如此者三十余年(史记作四十余年,树达:下文濞遗诸侯书自云三十余年,故班据改耳),以故能使其众。

晕夤朝错为太子家令,得幸皇太子,数从容言过可削。数上书说之,文帝宽,不忍罚,以此吴王日益横。及景帝即位,为御史大夫,说上曰:“昔高帝初定天下,昆弟少,诸子弱,大封同姓,故孽(师古:庶)悼惠王七十二城,庶弟元王四十城,兄子王五十余城。封三庶孽,分天下半(周广封同异姓,王天下800年,秦为天下郡县,二世而亡,故汉封同姓以羽翼帝室,错不明此意耶?)。今吴王前有太子之隙,诈称病不朝,于古法当诛。文帝不忍,因赐几杖,德至厚也。不改过自新,乃益骄恣,公即山铸钱,煮海为盐(师古:公谓显然为之;即,就),诱天下亡人谋作乱逆。今削之亦反,不削亦反。削之,其反亟(师古:急),祸小;不削之,其反迟,祸大。”三年冬,楚王来朝,因言楚王戊往年为薄太后服,私奸服舍(师古:于服舍为奸;服舍,居丧之次,垩室之属),请诛之。诏赦,削东海郡(树达:楚元王传作东海薛郡,此脱薛字)。及前二年,赵王有罪,削其常山郡。胶西王卬以卖爵事有奸,削其六县。

钗拮廷臣方议削吴王恐削地无已,因欲发谋举事。念诸侯无足与计者,闻胶西王勇,好兵,诸侯皆畏惮之,于是乃使中大夫应高口说胶西王曰:“吴王不肖(师古:鄙陋无所象似),有夙夜之忧,不敢自外,使使臣谕其愚心。”王曰:“何以教之?”曰:“今者主上任用邪臣,听信谗贼,变更律令,侵削诸侯,征求滋多,诛罚良重(师古:滋,益;良,实,信),日以益甚。语有之曰:'狧糠及米(师古:狧,用舌食,盖以犬为喻。言初狧糠遂至食米也。典:狧音踏,用舌头舔糠到米,比喻由表及里,逐步进逼)。’胶西,知名诸侯也,一时见察,不得安肆(师古:纵)矣。吴王身有内疾,不能朝请二十余年,常患见疑,无以自白(师古:明),胁肩累足,犹惧不见释(师古:胁,翕,敛之;累足,重足,并谓惧耳)。窃闻大王以爵事有过,所闻诸侯削地,罪不至此(师古:言其本罪不合削地),此恐不止削地而已。”王曰:“有之,子将奈何?”曰:“同恶相助,同好相留,同情相求,同欲相趋,同利相死。今吴王自以与大王同忧,愿因时循(师古:顺)理,弃躯以除患于天下,意亦可乎?”胶西王瞿然(师古:无守貌)骇曰:“寡人何敢如是?主上虽急,固有死耳,安得不事?”曰;“御史大夫朝错(师古:回绕之)或天子,侵夺诸侯,蔽忠塞贤,朝廷疾怨,诸侯皆有背叛之意,人事极矣。彗星出,蝗虫起,此万世一时,而愁劳,圣人所以起也。吴王内以朝错为诛,外从大王后车,方洋(师古:犹翱翔)天下,所向者降,所指者下,莫敢不服。大王诚幸而许之一言,则吴王楚王略函谷关,守荥阳敖仓之粟,距兵,治次舍,须大王(师古:次舍,息止之处;须,待)。大王幸而临之,则天下可并,两主分割,不亦可乎?”王曰:“善。”归报吴王,犹恐其不果,乃身自为使者(师古:潜行而去),至胶西面约之。(此对话往来甚悉,似有左史记言)

忧太胶西群臣或闻王谋,谏曰:“诸侯地不能为十二,为叛逆以忧太后(文颖:王之太后),非计也。今承一帝,尚云不易,假令事成,两主分争,患乃益生。”王不听,遂发使约菑川胶东济南,皆许诺。

先起诸侯既新削罚,震恐,多怨。及削会稽、豫章郡书至,则吴王先起兵,诛吏二千石以下。胶西胶东菑川济南亦皆反,发兵西。齐王后悔,背约城守。济北王城坏未完,其郎中令劫守王,不得发兵。胶西王胶东王为渠(师古:大)率,与菑川济南共攻围临菑。赵王遂亦阴使匈奴与连兵。

I僮七国之发也,吴王(师古:尽,尽发使行)其士卒,下令国中曰:“寡人年六十二,身自将。少子年十四,亦为士卒先。诸年上与寡人同,下与少子等,皆发!”二十余万人。南使闽、东越,闽、东越亦发兵从。

月甲孝景前三年正月甲子,初起兵于广陵。西涉淮,因并兵。发使遗诸侯书曰:“吴王刘濞敬问胶西王胶东王菑川王济南王赵王楚王淮南王衡山王庐江王、故长沙王(如淳:吴芮后四世无嗣,国除,庶子二人为列侯,不得嗣王,志将不满,故诱与之反):幸教!以有贼臣,无功天下,侵夺诸侯之地,使吏劾系讯治,以侵辱之为故(师古:专以侵辱诸侯为事业),不以诸侯人君(师古:言诸王各自君其国)礼遇刘氏骨肉,绝先帝功臣,进任奸人,诳乱天下,欲危社稷。陛下多病志逸(师古:放),不能省察。欲举兵诛之,谨闻教。敝国虽狭,地方三千里;人民虽少,精兵可具五十万。寡人素事南越三十余年,其王诸君(师古:谓其酋豪)皆不辞分其兵以随寡人,又可得三十万。寡人虽不肖,愿以身从诸王。南越直长沙者,因王子定长沙以北(师古:王子定长沙已北,而西趣蜀及汉中,平定以讫,使报南越也),西走蜀、汉中。告楚王、淮南三王(师古:厉王三子为王者,淮南、衡山、济北),与寡人西面;诸王与赵王定河间、河内,或入临晋关,或与寡人会雒阳;燕王赵王故与胡王有约,燕王北定代、云中,转胡众入萧关,走长安,匡正天下,以安高庙。愿王勉之。楚元王子、淮南三王或不沐洗十余年,怨入骨髓(师古:心有所怀,志不在洗沐),欲壹有所出久矣(师古:谓发兵),寡人未得诸王之意,未敢听。今诸王苟能存亡继绝,振弱伐暴,以安刘氏,社稷所愿也。吴国虽贫,寡人节衣食用,积金钱,修兵革,聚粮食,夜以继日,三十余年矣(此语岂非自打脸?自曝图谋久甚,与错无干)。凡皆为此(师古:谓欲反),愿诸王勉之。能斩捕大将者,赐金五千斤,封万户;列将,三千斤,封五千户;裨将,二千斤,封二千户;二千石,千斤,封千户:皆为列侯。其以军若城邑降者,卒万人,邑万户,如得大将(师古:以卒万人或邑万户来降附者,其封赏则与大将同);人户五千,如得列将;人户三千,如得裨将;人户千,如得二千石;其小吏皆以差次受爵金。它封赐皆倍军法(服虔:封赐倍汉之常法)。其有故爵邑者,更益勿因(师古:于旧爵之外,特更与之)。愿诸王明以令士大夫,不敢欺也。寡人金钱在天下者往往而有,非必取于(师古:言处处郡国皆有之),诸王日夜用之不能尽。有当赐者告寡人,寡人且往遗之。敬以闻。”

子乃七国反书闻,天子乃遣太尉条侯周亚夫将三十六将军往击;遣曲周侯郦寄,将军栾布,大将军窦婴屯荥阳监兵。

发,初,反书闻,兵未发,窦婴言故爰盎。召入见,上问以之计,对曰:“相遗书,曰'贼臣朝错擅適(师古:读曰谪)诸侯,削夺之地’,以故反,名为西共诛,复故地而罢。方今计独斩(树达:此袁盎倾错以报怨),发使赦七国,复其故地,则兵可毋血刃(师古:谓杀伤人而刃著血)而俱罢。”上从其议,遂斩。语具在《盎传》。以为泰常(树达:泰字当为奉字之误),奉宗庙,使吴王(师古:奉宗庙之指意)吴王弟子德侯为宗正(师古:德哀侯广之子,名通),辅亲戚。使至(师古:以亲戚之意谕说之)兵已攻壁矣。宗正以亲故,先入见,谕吴王拜受诏。吴王来,亦知其欲说,笑而应曰:“我已为东帝,尚谁拜?”不肯见而留军中,欲劫使将。不肯,使人围守,且杀之。得夜亡走(服虔:梁王与吴战,盎得奔梁),遂归报(何以对错?错故举措峻急,激发诸侯之变,盎不免有公报私仇之嫌)

醚簦条侯将乘六乘传,会兵(师古:集大兵)荥阳。至雒阳,见剧孟,喜曰:“七国反,吾乘传至此,不自意全(师古:意不自言得安全至洛阳)。又以为诸侯已得剧孟今无动,吾据荥阳(师古:言据孟既不动摇,吾又得据洛阳),荥阳以东无足忧者。”至淮阳,问故父绛侯邓都尉曰:“策安出?”客曰:“兵锐甚,难与争锋(树达:此与宋义皆战国策士偷巧之余习。条侯以此幸胜,而贾怨亦不少)兵轻,不能久。方今为将军计,莫若引兵东北壁昌邑,以必尽锐攻之。将军深沟高垒,使轻兵绝淮泗口,塞饷道。使相敝而粮食竭,乃以全制其极,破必矣。”条侯曰:“善。”从其策(牺牲梁以疲吴楚,非至计,从下文看,吴楚多步兵,则必行动迟重,条侯不能由此生计破之?若梁未能守住,战事会如何?尚能承其蔽乎?),遂坚壁昌邑南,轻兵绝饷道。

L锫吴王之初发也,田禄伯为大将军。田禄伯曰:“兵屯聚而西,无它奇道,难以立功。臣愿得五万人,别循江、淮而上,收淮南、长沙,入武关,与大王会,此亦一奇也。”吴王太子谏曰:“王以反为名,此兵难以藉(师古:假)人,人亦且反王,奈何?且擅兵而别,多它利害(师古:谓分兵而去,前事不测,或有利害,难可决机),徒自损耳。”吴王即不许田禄伯(不许其人,奈何亦废其计?太子见识及此,何不自请监军,与田禄伯同往?)

险;少将桓将军说王曰:“多步兵,步兵利险;多车骑,车骑利平地。愿大王所过城不下,直去,疾西据雒阳武库,食敖仓粟,阻山河之险以令诸侯,虽无入关,天下固已定矣。大王徐行,留下城邑,军车骑至,驰入之郊,事败矣。”吴王老将,老将曰:“此年少推锋(典:推通摧,摧挫敌人的兵刃,谓冲锋)可耳,安知大虑!”于是王不用桓将军计。

间侯王专并将其兵,未度淮,诸宾客皆得为将、校尉、行间侯、司马(师古:在行伍间,或为候,或为司马),独周丘不用。周丘者,下邳人,亡命,酤酒无行,王薄之,不任。周丘乃上谒,说王曰:“臣以无能,不得待罪行间。臣非敢求有所将也,愿请王一节,必有以报。”王乃予之。周丘得节,夜驰入下邳。下邳时闻反,皆城守。至传舍,召令入户,使从者以罪斩令。遂召昆弟所善豪吏告曰:“反兵且至,屠下邳不过食顷。今先下,家室必完,能者封侯至矣。”出乃相告,下邳皆下。周丘一夜得三万人,使人报吴王,遂将其兵北略城邑。比至城阳,兵十余万,破城阳中尉军。闻吴王败走,自度无与共成功,即引兵归下邳。未至,痈发背死。

报以二月,吴王兵既破,败走,于是天子制诏将军:“盖闻为善者天报以福,为非者天报以殃(树达:韩诗外传:子路曰:为善者天报之以福,为不善者天报之以贼)高皇帝亲垂功德,建立诸侯,幽王悼惠王绝无后,孝文皇帝哀怜加惠(师古:怜其国绝,故加恩惠而更对),王幽王悼惠王等,令奉其先王宗庙,为藩国,德配天地,明并日月。而吴王濞背德反义,诱受天下亡命罪人,乱天下币(如淳:以私钱殽乱天下钱),称疾不朝二十余年。有司数请罪,孝文皇帝宽之,欲其改行为善。今乃与楚王戊赵王遂胶西王卬济南王辟光菑川王贤胶东王雄渠约从谋反,为逆无道,起兵以危宗庙,贼杀大臣及使者,迫劫万民,伐杀无罪,烧残民家,掘其丘垄,甚为虐暴。而等又重逆无道,烧宗庙,卤御物(如淳:卤,抄掠。师古:御物,供宗庙之服器),朕甚痛之。朕素服避正殿,将军其劝士大夫击反虏。击反虏者,深入多杀为功,斩首捕虏比三百石以上皆杀,无有所置(师古:方释)。敢有议诏及不如诏者,皆要斩。”

击之初,吴王之度淮,与楚王遂西败棘壁,乘胜而前,锐甚。梁孝王恐,遣将军击之,又败两军,士卒皆还走。数使使条侯求救,条侯不许。又使使诉条侯于上,上使告条侯,又守便宜不行。使韩安国死事相(李奇:张尚)张羽为将军,乃得颇败兵。兵欲西,城守,不敢西,即走条侯军,会下邑(师古:梁之县)。欲战,条侯壁,不肯战。粮绝,卒饥,数挑战,遂夜奔条侯壁,惊东南。条侯使备西北,果从西北。不得入,大败,士卒多饥死叛散。于是吴王乃与其戏下壮士千人夜亡去,度淮走丹徒,保东越东越兵可万余人,使人收聚亡卒。使人以利啖东越东越即绐吴王吴王出劳军,使人鏦(师古:谓以矛戟撞之。鏦音葱,古代一种小矛。鏦杀,用戈、矛刺杀)吴王,盛其头,驰传以闻。吴王太子亡走闽越吴王之弃军亡也,军遂溃,往往稍降太尉条侯军。楚王戊军败,自杀。

临菑三王之围齐临菑也,三月不能下。兵至,胶西胶东菑川王各引兵归国。胶西王徒跣,席稿,饮水,谢太后。王太子曰:“兵还,臣观之以罢(师古:读曰疲),可袭,愿收王余兵击之,不胜而逃入海,未晚也。”王曰:“吾士卒皆已坏,不可用。”不听。弓高侯颓当遗王书曰:“奉诏诛不义,降者赦,除其罪,复故;不降者灭之。王何处?须以从事(师古:言王欲以何理自安处,吾待以行事)。”王肉袒叩头军壁,谒曰:“臣奉法不谨,惊骇百姓,乃苦将军远道至于穷国,敢请葅醢音祖海,剁成肉酱)之罪。”弓高侯执金鼓见之,曰:“王苦军事,愿闻王发兵状。”王顿首膝行对曰:“今者,朝错天子用事臣,变更高皇帝法令,侵夺诸侯地。等以为不义,恐其败乱天下,七国发兵,且以诛。今闻已诛,等谨已罢兵归。”将军曰:“王苟以为不善,何不以闻?及未有诏虎符,擅发兵击义国。以此观之,意非徒欲诛也!”乃出诏书为王读之,曰:“王其自图之。”王曰:“如等死有余罪。”遂自杀。太后、太子皆死。胶东菑川济南王皆伏诛。郦将军,十月而下之(树达:十月当作七月,形近误也)赵王自杀。济北王以劫故,不诛。

初,吴王首反,并将兵,连。正月起,三月皆破灭。(二、三个月,兴之暴,亡之快)

由汉赞曰:荆王王也,由初定,天下未集(师古:和),故虽疏属,以策为王,镇江、淮之间。刘泽发于田生,权激吕氏(晋灼:田生欲王刘泽,先使张卿说封吕产,恐其大臣觖望,泽卒得王,故云以权激吕氏),然卒南面称孤者三世。事发相重,岂不危哉(师古:重犹累,言泽得王,本由田生行说,若其事发觉,则相随入罪,事相累误)吴王擅山海之利,能薄敛以使其众,逆乱之萌(师古:始生曰萌),自其子兴。古者诸侯不过百里,山海不以封,盖防此矣。朝错为国远虑,祸反及身。“毋为权首,将受其咎”,岂谓(师古:逸周书语,引之谓错适当此言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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