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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槐树

 周末,一家人到河滨公园玩耍。沿凉亭下至青口河畔观景小道,一阵幽香乘风而来,熟悉的味道驱使我本能地四处张望,原来是一棵老槐树。

我对味觉的记忆很深刻,比如月季花的香味会让我想起上小学一年级时的骄傲。

 那时,我因为个子大、人缘好就被封为一年级一班的班长。校长是一位极爱花草的老者,他在每个班级前都建一个用砖砌成的镂空的花园。在我的印象中,小学就是在花园中穿梭。在校长的影响下,小伙伴之间谈论最多的是有关花草的,小伙伴之间的礼物也多是从家中带来的花种与花苗。

 初春,花园建成后,校长带领一至五年级的班长开现场会,分发月季花苗,并约定哪个班的月季管理的好先开花就给班级和班长颁奖。我的心思几乎全在这株月季上了,晚上做梦都希望它赶紧发芽开花。小伙伴们轮流浇水,课间、放学轮流守候,防止搞破坏。在小伙伴的共同努力下,它真的是全校第一个开的,大红的,有碗口那么大。我第一次闻到月季花的清香,这一嗅永远定格在深邃的过去,然而这一香味却刻骨铭心。

 我对槐花的清香虽然没有如此骄傲的记忆,但它毕竟是我童年不可缺少的伴儿。
 我的小学校园离家很远,要沿着长长的河岸,穿过村庄和田地才能到达。农忙的时候,家人无暇顾及我们,我们只能回到家中卷个煎饼扛着,边吃边去学校。河边的老槐树,我们是不喜欢它的,因为树皮粗糙,枝上有刺,爬上去会磨破手臂和大腿,不小心会被扎着,除非它有了满树的芬芳。
 小孩子是最馋嘴的,可管不了蜜蜂的萦绕与老槐树丑陋的裂纹,一把一把将槐花捂到嘴里,甜滋滋的。偶尔,我们也会帮助那些打槐花的老人,获得槐花馅的包子作为回报。
 过了花季,老槐树会变得恐怖,各种马蜂都会选择这些老槐树来安家。刹那间,老槐树变得阴森而杀气腾腾。我熟悉的马蜂有两种:一种很小,我们称之为牛舌蜂,因为它们的巢是白色长长的,挂在树上与牛的舌头一样,有风的日子却像极了白无常吐着的舌头;另一种很大,我们叫它红眼蜂,它们的巢是灰色圆圆的,挂在树头活像煤球。
 如果没有调皮的孩子,我们倒可以相安无事,但总会冷不丁飞上去一块石头,大家立刻卧倒,匍匐撤退,还不忘将投石的家伙狠骂几句。撤至安全的地方,大家又劫后余生似地谈论着各自的遭遇。有时候,我们是逃过了马蜂的追击,却逃不过大人的手掌。每次我们卧倒之后,总会有不明真相的大人经过,或骑着自行车,或开着拖拉机。他们被蛰之后的暴怒可想而知,我们必须准备好拼命地跑,但总有人会到家里找后账,难逃一顿指责。
 初秋,我们去上学,依然要绕过那一片槐树林,直至深秋到来,蜂巢空挂枝头。
深秋,只有大人们会谈及老槐树。因为槐树生长慢,质地坚硬,可以做耙犁和平板车。木匠会挑选所需的槐树,大人们会在原处再种上一株小苗。
 后来,家乡板材业发展迅速,杨树迅速取代了生长缓慢的槐树,许多农田也变成了杨树林。槐树、柳树、楝树、构树……几乎销声匿迹了。
 每至春来,不闻老槐花香,但见杨絮满天,却无人去吟“似花还似非花”。漫天飞舞,看似浪漫,实则令人生厌。
 又过了九年,我大学毕业去刘邦的故乡应聘,顺便游览名胜,见到了几株老槐树,倍感庆幸。火车所过之处,再也没能够看见那些陪伴童年的树种。
 如今面对这株老槐树,我却高兴不起来,满枝桠的花却没见一只蜜蜂。我记忆中的景象应该是热闹纷繁的-----站到树下就会听到“嗡嗡”的闹声,而今却安静地只剩下一树清香。它庞大的身躯倾向水面,也许顾影自怜,大概有“流水落花”的感叹。真想酌一壶酒,思接古人,与唐朝南柯太守淳于棼共醉于槐树之下,但我不会随他遁入道门。
摘一串花递给两岁的女儿,希望她尝一尝槐花的味道,她却要棒棒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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