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谷美味终有舍,天地精华须放下
人生最苦难方便,庙小偏能显大同
如上,此类“字字珠玑”蕴含哲理的句子,现在人或许很难想象,竟然是出自传说的厕所专用——“厕联”。
中国从前的民间小众,把人类的日常生活简单归纳为:“吃喝拉撒睡”。其中“拉撒”二字,是生命的自然的现象,是活人生存的“刚需”,指的就是上厕所。因为不雅,被有些人回避不愿提及,因为必须,又被有些人拿来晒文整蛊。
“成文自古称三上,作赋于今过十年”,这是清朝一个叫魏善伯的秀才所写,讲真,没一定文化功底,还真看不懂。
上联“三上”,指的是欧阳修的治学经验:“余平生所作文章,多在三上,乃马上、枕上,厕上。”下联“十年”指的是左思的写《三都赋》:“在门庭,在厕所置纸笔,有得辄记之。”
从前公厕,涂鸦泛滥,有很多著名厕联,出自民间高手,流传甚广,风趣幽默。譬如:
“得大解脱,有小便宜。”将“大解”与“小便”嵌入,佛家俗世用语相对,贴切巧妙。
“静坐觅诗句,放松听清泉。”从前茅厕多建于偏僻幽静地,如此“静放”,还真是悠闲盎然的享受。
“跨马端裆,以为少林弟子,挤眉弄眼,疑是梨园老生。”惟妙惟肖地勾勒如厕者的姿态神情,令人捧腹。
“男人、女人,进之不雅,随你怎么辩解;原告、被告,状纸百卷,关他啥子屁事。”“唯此事,大人才亲自去办;舍此所,小民须逐层审批。”描绘封建官僚作风,讽刺深刻。
“任凭皇亲贵族,也得宽衣解带;即便王侯将相,亦须弯腰屈膝。”
“争名夺利,享尽荣华富贵,只得土馒头一个;南湘北鲁,尝遍珍馐佳肴,俱成大粪坨几堆。”
这两个厕联勘透人生荣华富贵,看淡世间大起大落,果然高手在民间!
古人的上厕所,有诸多隐匿的称谓,如“更衣、出恭、登东、便旋、行清、解手”,等等。
而且古人如厕还有奇怪的禁忌,如上厕所要戴帽子,东汉桓谭《新论》有:“不宜露头上厕,夜行必烛,若脱误,当跪拜谢”。上洗手间如果帽子掉了,必须跪下向老天忏悔,令人“匪夷所思”。
而且主人上厕所时,还忌讳有客人来,认为此刻客人进家,会有灾祸降临。《晋书·郭璞传》:郭璞与桓彝是铁哥们儿,但是郭璞对桓彝提要求,不能在他上厕所的时候来家,有一次,桓彝酒醉造访,正值郭璞如厕,郭璞大惊失色,哀叹要死翘翘啦。
古代厕所是很简陋的,甚至厕所就是猪圈。《史记·项羽本纪》载:“沛公起如厕”,颜师古注解:“厕,养豕圈也。”《汉书·武五子传》有:“厕中豕群出”。可见古人是拉屎养猪两不误。
古代如厕所用拭秽之物,多是木条或竹条,史书称为厕筹,虽然纸张东汉已有,但古人“敬惜字纸”。直到元代,厕筹才被纸张代替。至此以后,国人屁股才受到“礼遇”。
巧妙的厕联,俗不伤雅,谐而不虐,想必能想到写来的,绝非小众一般人,能够让“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到访的男女人士,在解决人生“大问题”之余,瞬间领悟人间意趣智慧,一边提裤子一边笑哈哈,真是快哉快哉,呵呵。
作者 | 洛阳风雨重阳,红尘繁华,与君共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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