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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末美文:又近年关,雪漫故园!


一.故乡的大雪和年味

今日故乡大雪,记起了那些岁月,那些温暖,那些美丽!

雪飘万里故园台,人前无语寒门徘。白日昏昏映丽景,一片银峰入画来。心柔雪暖弗知冷,飞鸿遥语梨花开!最怕天涯朔风起,冰清相思夜难捱!

白雪是老天赐予人类最纯洁的爱的体验。


你看,不约而至突然天空昏黄,彤云静谧,不时间纷纷扬扬,一会就白雪皑皑。小院子里面的青菜已经被完全覆盖了,偶尔露出一个小黑洞,仿佛一个调皮的小孩掀开被窝想偷偷看看这个下雪的美丽……地面一层银屑碎棉,小猫小狗在上面懒懒洋洋的绣下几朵梅花……树上沙沙落下的块雪伴随着小鸟唧唧扑腾,更加增添了天空的昏暗。


我喜欢下雪。因为大地苍茫,让人心里宁静。因为素裹白被,天地一色,给人遐思。因为在漫山遍野的洒脱里,看到了自然的美妙,狂野,让人感到一种炫目的美。可以说,我对雪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好感,是内心深处的爱恋,是灵魂里面的倾心,是骨子里面的迷醉。更多亏了那句大地白茫茫一片真干净的句子!

想到这,不禁陷入沉思,脑海里面浮现很多影像,仿佛在记忆的银幕里面拉开那些与雪有关的人,旅程,事情,生命中的悲喜。


故乡在大山里,每到冬天,最盼望的就是下雪天。孩子们都喜欢下雪后的林子,一切是茫茫的雪海,松树上面也是厚厚的一层,仿佛表示敬意一样的低下头,竹子最是夸张,一直拖到地上,仿佛一片片的白色的狐狸尾巴拖在地里。田边,山头,土埂分布着大大小小小野兽的足迹,有兔子的,黄鼠狼的,黄麂的,野猪的。池塘里面也满是淋湿的白雪果冻,水獭们最得意的时候来了,不时扑腾两下。雪地上留下了鱼儿挣扎的颜色……

村里的大人满眼通红,晚上就开始准备猎枪,喂饱猎狗,商量路线……

小孩自然跟着莫名的兴奋,年纪稍微大点的鼓足勇气要求加入大人的行列。被大人拒绝后努嘴奔向山林,大声喊着,一群孩子在雪地里尽情的撒野,打滚,厚厚的白雪非常爱惜的让孩子们任性,厚厚实实的把那些带尖的树桩竹子包裹起来。


孩子们心中的野性在打雪仗的时候表现的淋漓尽致。冻得通红的手,欢快的喊杀声,路人愤怒的责骂,空中的雪弹飞舞……那时候下雪时孩子们的狂欢节日。那时候年年都下雪……那时候,年年都期盼下雪…..

后来,白雪飘飘洒洒在故乡大山里面的印象一直深深的刻在脑海里,无论在天涯海角,都会在寒风凌厉中浮现出来。口中情不自禁的哼唱:大雪飘飘,漫山遍野满故园,又是年关时节。当时还写了一首歌词:

【回家过年】

又见雪花飘落天边,不变的挂念,岁月中把心儿相连。回家!家才是你永远的港湾!回家过年,只为那一张张熟悉的脸!一声呼唤,就像回到从前!

今年一定回家过年,古老的叮咛,回响在游子耳边。回家,家才是你永远的牵盼!万水千山,心中永远的温暖!

说好了今年一定回家过年。说好了陪爸妈过个团圆年!今年一定回家过年……


风雪乱舞中,一缕缕炊烟在空中升起,腊肉的香味随着暴雪狂风四散。下雪了,意味着年关将近。家家户户赶在下雪立春前准备年货,年猪,油豆腐,各类炒货零食,缝制新衣服……

大雪,雪后的冰棱,马路上咯吱咯吱的响声,木炭火的烟味,柴火的火苗子,新衣服的心情,杀猪声音,人们围猎的吵闹,大人匆匆结算的脚步,女人孩子的忙碌……瑞雪兆丰年的祝福就是年味。父亲总是笑说:过年时大人忙脚板,孩子忙砧板。意思是大人的收入支出要算账,小孩只知道过年有好吃的……

那时候,记忆里的乡村的大雪是那么温暖,乡村的年味是那么浓厚,乡村的笑声是那么欢快……


二.与大雪有关的旅途

尽管深深的依恋着故乡的大雪,还是踏上了人生的征途。

只要是下雪,不管异国他乡,我都莫名的兴奋。

惊诧于太平洋里阿留申群岛的雪景,晶莹剔透,仿佛童话世界。一边是无边无际湛蓝的太平洋,一边是妖娆无边的雪后海岛。巨轮划破寒冷的海面,飞溅的浪花迎着高纬度的雪花。大海茫茫雪乱舞,天涯声声出征鼓。冰凉世界心难静,只问故园归期无?与故乡的雪景相比,少了色彩,少了喧闹,少了温馨。唯有故园大雪漫山遍野飘落才是心中的永恒的美好。那时候,下雪是游子的思乡烙印。当时写下了以下句子描写故乡雪景:

【一年雪漫故园时】冰清玉洁正隆冬!雪花漫飘故园松。渡口无人舟已冻,一只寒鸟独啼空!


见过利物浦旁边小镇的雪景,经过上百年的河闸开合,一级级的直到内河港。诧异于欧洲风情小镇,小洋房别致,街道整洁而有韵味,满镇的咖啡可可味道。小教堂里面传出明亮高亢的赞礼圣歌。小镇上刚刚下过大雪,又开始铺天盖地的下雪,不一会足足有半尺厚,和堆在路边原来的积雪混合在一起。那是一个圣诞节,在一个布置得古朴的商店里,有一做工非常讲究的双牛皮靴子。我想这个非常适合这个大雪天气。也应该非常适合家里下雪天气,后面的想法催生的效果多些。于是咬牙花了120磅买下了,穿着圣诞老人装的鞋匠细致的帮我打了掌钉。令人开心的是,还送了一个礼物给我。归心似箭,万里迢迢的回家了。这次果然不负重望。在归途就开始下雪,山区路途难行,几度碾转。中间还发生了一次非常危险的时期。

由于天雪路难,积雪结冰。乘坐的中包车突然发生故障,在转弯的时候径直冲向一颗树,我紧闭双眼,脑海里全是大雪在家乡南山飞舞的情景。竟然只差一两寸就碰撞了。心想,应该是家里大雪有约,雪神护我的缘故。

这双靴子后来随着我到了故乡的雪地里。其实只碰到过一两次故园雪漫。不过却一直穿了十多年。踏过他乡尘雪,踩在熟稔的故园之上,非常奇妙的感觉:万里风尘今又雪。

 

伴随着我走过那些年的独特岁月。看到靴子,就想起了雪,想起了回家,想到了故乡的雪。曾经写下了下面的句子:

【回家】风雪兼行近乡关,一程更比一程难!人间岁月多去日,梦里不觉鬓已斑!


三年前,我从天津回来,高铁上面看到华北大地下大雪。飞驰的高铁外面掠过各种雪景,雪山,雪覆盖的房子,下雪后的草甸子,村镇……非常的雄伟壮观。飞驰与雪奔,男儿壮心胸。万里山河着素深,大河南北妙色纷呈。一派天地广混沌。迅车观雪,却不见那洋洋洒洒的气势,自然也没有故乡那雪满故园的心情。一样的雪,不一样的心境。当时也写了一首诗:

匆匆赴津门,万里漫飞雪。一夜寒流过,冰棱生夜月。人间多少事,何必圆与缺?心志可澄清,征途笑铁血!


三.故园下雪的人和事情

下大雪的时候,人的活动自然是天马行空。带来了壮丽的景色,带来了心灵的洗涤。从“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到苏武塞外飞雪励志,胡笳十八拍西域雪中婉转,都是唯美的意象,千载之下,让人回肠荡气。感受到下雪的美,雪域风光的风情。却很难想象到那艳丽外表下的饥寒,冰冻,人体之不能承受。

一年下大雪,小学的家具锅碗瓢盆都不见了了,大家观察机耕路上面的脚印,应该发生不久,人也去的不远。一个退伍军人老师大步流星,唱着杨子荣穿林海,跨雪原的曲子追赶过去了。果然,那个可怜的家伙正满脸大汗的调着那些东西在走。这变成了一个笑话。但是对于一个饿肚子的人来说。下雪却是饥寒起盗心的时候。自然没有心情去欣赏雪景,缜密的判断。只知道下大雪,人家都不出来的。故乡的下雪日子里的插曲也是非常有意思的。


记忆里有一年,大概高中的时候。隆冬雪夜。在昏黄的煤油灯下,读到吴牛喘月,蜀犬吠日。非常感叹书本里面的大世界,父亲端来了硬碳火炉。心里非常的温暖,记忆也非常的深刻。透过纸糊的窗子,外面大雪还在沙沙的下个不停,对面的山上松树开始打起爆竹。那时候还没有读到书中自有颜如玉之类的句子,但是那些典故,书里的味道却让我回味终身。第二天,推开大门,还在紧紧密密的下雪。顺口说了一句,天都黑了。很多年以后,大家都还在笑话那句天都黑了。大家只是笑笑,心里却是对那时候甜蜜往事的回忆!


下雪的时候去用辣椒枝叶焚烧薰黄鼠狼是非常有意思的事情。那时候觉得黄鼠狼偷鸡吃,是有害处的动物。于是冬雪薰鼠是天经地义的。可是有一次却惹了祸。连续几天大雪,路上雪厚冰深,周末要赶去寄宿学校。几个人穿了加厚的卫生裤,穿着橡胶靴子,挑着一个礼拜的米,干菜。一步步的穿过崎岖山路,要走十五公里才能到区里的高中。路上有个同学一起同路,走到一处山居。发现黄鼠狼的脚印好像消失在茅棚台阶下。主人把门紧锁,出去了。

于是兴趣来了,找来一些干稻草,干辣椒树。把学习担子放下。开始薰起来。烧了好长时间也没有黄鼠狼窜出来,同学急了。拿了一大把稻草拼命烧。谁知道雪天气躁,那火苗一下子往茅屋顶上窜去了。大衣也烧起来了。一下子屋顶着火了。同学急则生智,感紧抓住一根竹子摇。这个雪哗啦啦的全部在屋顶上。这时候主人也回来了。看到我们脸上乌七八黑,哈哈大笑,并没有责怪我们。我们灰溜溜的天黑才赶到学校。

第二天,有人在外面找我。原来是父亲得知我们惹祸把衣服烧坏了。冒着大雪赶了几十里山路。在商场买了一件那时候最贵的时髦棉袄给我。那件衣服是灰色的,肩膀有个类似徽章的布条,黄色涤纶毛内胆。看着大雪把父亲的双腿都打湿了,我一时间羞愧的无地自容。父亲什么也没有说,转头又很快的消失在茫茫的大雪里面。

记忆里故园的大雪是那么飘洒,那么迷人,那么温馨!

又是一年近年关雪漫故园时。似乎看到大雪飘飘,南山昏黄,一派山村瑞雪铺锦绣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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