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桂早春行采风作品8】
古村落的“门洞”
周志辉
随邵东市作协“湘桂早春行”创作采风组一行到大碧头村古村落采风时，我见到四栋明代古住宅的大门口内退一米安装对开木门，留下一个遮雨拱门。这种拱门，老家称其为“门洞”。可使丐人临门乞讨时，站于门外不被日晒雨淋，晚上还可歇息留宿。我闻名已久，今天终于谋面了。
乍暖还寒的春雨像牛毛，淅淅沥沥地下。落在身上，凝结成一颗颗细小而晶莹的泪珠。我的思绪，被拉回到过往：
解放前的一个寒冬腊月，北风呼啸，大雪纷飞。某驿道上，一个中年男人挑着一担破旧的箩筐。一头装着简陋的行李，一头坐着一个不到四岁的小男孩。一个八岁的男孩双手紧抓着后面那个箩筐的框边，踉踉跄跄地跟在后面。脸上满是泪痕和凛冽的北风划开的伤痕，纵横交错。有的结着黑色的疤，有的流着血水……
“加油走，前面不远处有个大户人家。他家有个门洞，上方搭建有一个小阁楼，上面铺有稻草和草席。今晚我们赶到那里去讨点吃的，然后歇息。”中年男人爱怜地看了看跟在后面的大儿子，抬起手擦掉额头上的汗珠，长叹了几口气。心想若不是因为战乱和天灾，自己何至于落魄到如此田地？雪地上，一大一小两行脚印歪歪斜斜、或深或浅地一直向前蜿蜒……
在这样的门洞里，中年男子带着大儿子不知度过了多少个雨雪交加的夜晚。苍天不负苦心人，十年后，中年男子发家致富，建宅院了。他叮嘱设计师，“门洞多深进两尺，扩宽一尺。阁楼上下和两边，各设一盏长明灯。大门门槛下，设一个类似于狗洞的小洞。在门洞里的乞讨或歇息的人需要什么，写在纸上放进自己携带的碗里，或大喊几声，将碗从从洞口递进来。我们将他们所需的东西准备好后，同样放到那个洞口。他们直接取走，十分方便。”并反复告诫两个儿子，“你俩及其子孙后代建房屋时，也务必如此做！”
因种种原因，两个男孩后来家道中落了。门洞，自然也建不成了。有心无力的他俩，带着无尽的遗憾走了。而建门洞的理念，却深深地烙在了其后辈们的心里。改革开放后，他俩的孩子们想建，但大家都反对。理由是“现在的政策和生活等都好起来了，没有人来乞讨了！”如此等等。就这样，有心有力的他们最终还是没能实现父辈的愿望。孙辈们则纷纷通过求学之路，在城市里安居乐业。要他们再回老家建房屋，已经不现实了。就这样，中年男人希望后辈们沿袭他建门洞一事，在飞速发展的新时代中化为了泡影。
“全村为什么只有四座居室有门洞，其他居室和后来者都没有？”同行者的询问，打断了我的思路。在场的人众说纷纭，但理由都差强人意。
带着疑问，跟着采风组的步伐，我离开大碧头古村落，向新村走去。云天温泉、大地景观和稻田艺术等等景观，争先恐后映入眼帘……我的思绪,不禁又被全州的历史定格:
1934年11月下旬，关系到中央红军生死存亡的湘江战役爆发。部队指战员和中央机关人员由长征出发时的8万多人锐减至3万余人，直接导致遵义会议召开。红34师长陈树湘壮烈牺牲后，头颅被敌人残忍地割下来挂在城门示众。头颅正对着的一间破烂不堪的小屋里，躺着他多病的母亲……2021年4月25日上午， 向湘江战役红军烈士敬献花篮。该纪念园，建在湘江战役三大阻击战之一脚山铺阻击战旧址所在地。整个纪念园，就是一部浓缩的史书。让人们牢记初心，不忘使命，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而努力奋斗……
我们采风的大碧头村，位于全州县，坐落在湘桂古驿道之间，是明朝著名旅行家徐霞客乘船由湘入桂下船登岸的第一站。其古村现已被评为国家优秀传统古村落，大碧头国际旅游度假区是国家4A级旅游景区，是桂林市脱贫攻坚阶段唯一一个旅游扶贫示范区……导游声情并茂、热情洋溢的介绍，将我拉回现实。
“我找到答案了！” 春日暖阳照在大碧头村上，分外和煦和生机盎然 ！
（作者系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邵东市散文学会副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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