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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勋:婚姻能不能继续保有爱的持续性?

编者按:

在临终的时刻,怎么看待自己这一生爱的功课,会是一个圆满的分数,或者是不及格,甚至零分? 


01

 爱情选择常两难  

爱情的选择常常是两难的,爱谁多爱谁少。那个比重很轻微,不可能有全部爱或全部不爱这么绝对的事。
 
如果不是两难,就没那么好谈的了。
 

《拿玩偶的孩子》 亨利·卢梭 1905


我们常常会看到一些绯闻案,一个男子身边有三个女性,或是一个女性周旋在两个男人之间。我想,他们之间都不是全爱或全部不爱的问题,也不是因为爱了这个人,就不爱另一个。
 
爱情是很复杂的,其中有很多微妙的东西,连当事人都很难搞清楚。
 
只有从一个非常宽容的角度,你才能够了解到在这样的事件中,每一个人是如何努力调整自己,使自己进步,增加自己在对方心目中的比重。

《恋人》 勒内·马格里特 1928



02
 在婚姻里保有爱的持续性  
 
我常常在想一个问题,婚姻可不可能继续保有爱的持续性?

因为我看到一些朋友本来很爱读书、很上进、很在意自己的形象,结了婚之后却开始发胖……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字去形容,婚姻好像让两个人开始自我放弃了。

《男人和女人》 巴勃罗·毕加索 1902

 
我真的觉得,当你开始每天睡觉十二个小时,不上进、不读书,然后发胖、不在意自己的衣着时,你就是不爱对方了。

因为你已经不在意自己是不是吸引对方,不怕对方觉得你是不好的。
 
我相信我可以跟一个人在一起二十年,他都是新鲜的、迷人的,而且我也会自然而然地觉得,在他面前我不可以太差,我不会让自己发胖,让自己讲话言不及义。

《贵格派少女》 格雷丝·科辛顿·史密斯 1915

 
我想如果因为跟一个人结婚而变得庸俗,或是对方变得庸俗,真是一件令人厌烦的事情。
 
千万不要让婚姻变成恋爱的句点,它应该是可以延续的。


03
 专一是很困难的  

在一些关于爱情的抽象论述中,我们绝对不会反对“专情”这件事情,在一些关于爱情的抽象论述中,我们绝对不会反对“专情”这件事情,我们最常歌颂的也是专情,一种“专一”和“专心”,爱一个人至死不渝,当我们对一个人这么说的时候,当然就是一生一世的事情。

《写信的女人与女佣》局部 维米尔 1671


甚至是生生世世,像“七世夫妻”的故事,海枯石烂,还要结下来生缘的。
 
可是,所谓的“专一、“专心 要如何解释?
 
每个人在他不同的成长过程中,都会有不同的领悟吧。
 
就像你在春天时,到阳明山上走一走,繁花盛开,你凝视着其中一朵,这一刻是不是专一、专心?
 

《邪恶的花朵》 马斯·特奥多尔·海涅  1895


而当下一刻,你的视线转移到天上飘浮的白云,这一刻又是不是专一、专心?

其实我们是在分心的片段中专心的。每一个片段的刹那是专心,从一个片段到另一个片段,还是专心。意思是,我们要界定“专心”与“分心”是很困难的。

04

 爱情不是生命的唯一 


把人的事情放到自然规则里去看,你会有一种更大的宽容。


《克里斯蒂娜的世界》 安德鲁·怀斯 1948

在现实中,哀伤很难忍得住,嫉妒很难平复下来,怒气很难克制,可是当你回到大自然、回到宇宙,回到更大的空间里,你会觉得爱情真的不是生命的唯一。
在爱情最大的哀愁中,你还是要忍着眼泪坐公交车去上课、上班,你还是要工作,还是要面对生活中除了爱情之外,所有繁复的事情。
 

《站在窗边的女孩》 萨尔瓦多·达利 1925


我不敢粗暴地说“你不能哀伤”,因为我知道为爱情哀伤是多么痛苦的事情,我只能说,你必须要度过这个哀伤,要在成长的过程中,学会让自己领悟爱情不是生命的唯一,你要带着这份哀伤继续生活,更重要的是,继续爱人。
 
一直停留在哀伤的时刻,是没有意义的事,当你能够度过这个哀伤,并从哀伤中领悟到些事情, 哀伤才有意义。


05
 多一些爱的支点  

《幽灵在注视》 保罗·高更 1892


当然,很多人在哀伤的当下,会觉得我忍不住、我过不去:我明说的是,哀伤很难过,但一定会过、一定能过的。
 
当你度过了之后心境就会不同,再回过头看自已花很长时间度过的那个关卡时,就会觉得其实是钻在牛角尖里,只要能够跳出来,就没事了。
 
我也会建议,每个人生命里爱的支点要多一点。支点就是你所倚靠、你的爱所支撑的对象。

《吻》 伊丽莎白·诺斯 1922

 
在物理学当中,物体如果只有一个支点,是很不稳定的;就像一座高大的建筑物,地基要有很多支点支撑才能平衡、才会稳定。
 
我宁愿爱是可以平均分摊的,爱我的人,他同时也有亲情的爱、友情的爱、同事的爱,以及在生活当中还有其他能吸引他的爱的事物。
 
我会很感谢这些人、这些事帮我分摊了他的爱,没有全部压在我身上,让我喘不过气来。
 

《绿岛的爱情》 泰奥菲尔·斯泰因勒


随着年龄和经验,你会明白,爱应该是要放大、扩大,而不是把自己封闭起来。



 今日互动话题:
 你会给自己的婚姻打几分呢?
为什么?(满分1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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