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上

浮在水上面，就像浮在矛盾上面

水一面贪恋你一面托举你

你和它做垂直、而又平行的位移游戏

你不张狂，它不生杀机

游泳的人，从不去探底

底，是水的绝密。很多故事还没有打捞上来

你去询问，等于

觊觎一片水的禁脔

守住核心，狂风巨浪

和波平如镜，就都有了水作为水

的全部意义

2

你拿着什么样的竹竿

也搅动不了一湖水，水的深处

一直在召开

关于安静的会议

生活在深渊里的

都是一些城府极深的老鱼，它们体积很大

开会也不说话，所以

你站在岸上永远也听不到

它们说些什么

任凭风浪起，过后

沉船，失落的书信、包裹

都成了探险家

的蛛丝马迹

3

白头浪其实是小浪，白花花的

发生在水的表层，像一个动辄争抢发言的人

陈述的只是一件事的现象

当你看到远方黑压压的水拱起

声音低沉，仿佛来自地府

你一定要警醒，它下面

水的三段论，大小前提，都已

一环扣一环，此时

水自身

也不能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