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话·五者说诗·我为什么喜欢格律诗词？

杨松河

2015年2月2日星期一

 

 

早在几年前，就有诗歌爱好者问我，说我懂外语，翻译过那么多外国名诗，为什么不写自由诗而对格律诗词情有独钟？

我一时说不清楚，因为当时我正翻译外国名诗，同时在创作上既写自由诗，也写格律诗词，虽有所偏爱，但尚未定势，因此，久久没有回答网友这个问题。

经过将近十年的探索和磨练，我对自己的创作道路已经胸有成竹，现在也许可以说个子丑寅卯了。

首先，我想澄清一个概念，就是在一些诗歌爱好者心目中，总认为外国诗就是自由诗，而中国古诗都是格律诗。这是一个误区。其实，不论古今中外，都有自由诗和格律诗之分，只是不同语言有不同的诗歌格律罢了。

比如，我翻译的《凡尔哈伦诗选》（该比利时诗人备受我国大诗人艾青的青睐），就是地地道道的自由诗；而我翻译的法国名诗《恶之花》，其中很大一部分是法语的格律诗，有很严格的诗行、音节、韵律约束，我是按照法语诗歌格律来翻译《恶之花》的，并对每首诗的格律都做了详尽的解读，可惜，还有许多译者却将法语格律诗译成了自由诗。于是，有些偏爱自由诗的网友认为译成自由诗是对的，好的，而认为我的译本古板，多有微词。

再比如，中国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就包含有原生态的自由诗和格律诗，可是，中国文论家却一股脑儿把中国格律诗说成中国古诗词或古体诗，这就让后人误会，中国古诗都是格律诗，这种后遗症是很糟糕的。因此，我主张把诗词分成两大类，一类是自由诗或半自由诗；另一类是格律诗或半格律诗。诗歌史应该按照朝代（断代）分别收录格律诗和自由诗，比如唐代格律诗词、唐代自由诗；宋代格律诗词和宋代自由诗……。历朝历代都有优秀的民歌和乐府诗，而民歌体或乐府体就属于自由诗或半自由诗。

在世界诗歌史上，中国唐诗和宋词无疑是两大文化高峰，而唐朝的律诗和宋词都是格律诗词。为什么格律诗会有这么高的文化成就呢？因为唐诗和宋词的格律最符合汉语音义形相结合的语言特点，而自由诗难以尽善尽美地体现汉语方块字单音节音义结合的语言美。这就是中国人大都能背诵古典格律诗词却很难记住五四以后大批优秀自由诗的原因所在。中国文化史已经证明，中国格律诗更适合中国古老语言的土壤。我这样说，丝毫没有贬低自由诗存在和发展的意义和成就，因为，中国的自由诗自有其优点和优势，那就是更上口，更适合朗诵和舞台演出，因而也就更容易在大众中普及。

中华文化需要广阔的自由诗平原、草原和高原，也需要格律诗的丘陵和高峰。我既喜欢坐高铁在平原和高原上驰骋，更喜欢在格律诗词的峰峦叠嶂中攀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