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潭纪游

阳羡城南二十余里，林峦之间有一处幽奇胜境。蟠石叠供，古树扶疏，其布局起伏绝少人工却天然成园，又因山顶深藏碧潭一泓，故得名——玉女山庄。

古云，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诚哉斯言！然近世文心淹灭，玉女潭空余王母引聚众仙遗落玉女的民间故事，山林寂寂，少有人问津。而元季黄公望、倪云林等翰墨大家，及明代吴门诸子雅集优游其中的记载，更遥衬出今日林壑之寥落孤绝。

戊戌深秋，与云水书院赵徽兄相约，携弟子四五人，赏游写景数日。援古藤，探岩穴，穿竹坞，越溪涧，兴致欢洽。青骡岩下，古木参天，群石列拱，古贤之朗声言笑犹似回荡其间。一线天飘渺亭翼然踞于耸喦之上，沿石级而下，寒气顿生，其阔仅可容身，循上方微光左右辗转十数丈，豁然洞天。玉女潭则深掩于层岩之底，凝如古井，凛然之气袭人骨隙，窥之心空…众人于揽胜之余，意兴湍发，或取笔墨模写柯石，或抟泥塑器，皆借机生发，不亦乐乎。此地触目成境，实造化恩睐之地也。

赵徽兄精擅陶艺雕刻，以笔墨古法施于刀法器皿之上，尤重线质传达，神采冠绝。今拟古树盘根之形势，不消半日，塑陶盏一尊，堪称绝技。

我则与诸学生勾皴山石，取略分布，归而组稿，写成山水数帧。岂敢续古人高风，只得快活玩兴，聊纪游踪，或引知者一笑，不负我心。

          ——仙潭纪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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