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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阿基坦的埃莉诺与亨利二世的儿子们[金雀花]

“短斗篷”亨利二世

对于阿基坦的埃莉诺而言,她的人生不光只有诗歌和爱情,更有背叛和战斗。如果说她人生的前半程,是王子与公主的爱情剧;那么她人生的后半程,就是母子群殴负心老公的家庭戏。

“前夫哥”路易七世

在《昨夜星辰昨夜风——阿基坦的埃莉诺“说散就散”的婚姻》一文中,埃莉诺果断地踢掉了“像个和尚,没个国王样”的前夫法王路易七世,以三十岁的“高龄”(以当时而言)嫁给了十八岁的英国金雀花王朝的开国君主亨利二世。当然,在1152年他俩结婚时,亨利二世还不是国王,而是诺曼底公爵、安茹伯爵,那么英格兰—安茹体系是怎么形成的?金雀花王朝是如何创立的呢?

这还得从1066年“诺曼征服”说起,从公元5世纪开始英格兰实际上形成了盎格鲁-撒克逊部落的非正式联盟,包括七个小王国,也就是所谓的“七国时代”。马丁大叔在《冰与火之歌》中构建的七国之争,也是以此为雏形。

不过盎格鲁-撒克逊人,包括朱特人,都是从北边跨海而来的日耳曼人,威尔士和苏格兰还是凯尔特人的地盘。11世纪,跨海而来征服英格兰的诺曼人,依然是北欧海盗的后裔,也属于日耳曼族群。只是这些人接受了法国卡佩王朝的册封,占据了法国富庶的诺曼底地区。“诺曼征服”,也可以看成是法国封建主对英格兰的一次征服。

诺曼征服黑斯廷斯战役。1066年9月末,威廉召集诺曼底、布列塔尼、皮卡迪等地封建主率兵入侵英国,双方会战于黑斯廷斯,英军战败。威廉加冕为英国国王,即“征服者”威廉一世。诺曼王朝开始对英国的统治(1066—1154)。

自此,诺曼底公爵“征服者”威廉一世就有了两个头衔,他既是英格兰诺曼王朝的开国君主,也是法兰西卡佩王朝的封臣。基于当时英格兰还较为落后,这些诺曼人还是代表了先进文化和生产力的,“征服者”威廉一世也依然主要呆在法国,英格兰的土地则分封给了他的兄弟和手下骑士们去管理。

Q

“征服者”威廉一世,建立起强大的王权统治,没收反抗的盎格鲁撒克逊贵族土地,分封给随他而来的法国封建主,建立了英国封建主都须以对国王效忠为首要义务的原则,加速了英国封建化的进程。

“征服者”威廉一世去世后,他的长子继承了诺曼底公爵这个称号和位于法兰西的封地,次子威廉二世则成为英格兰国王。威廉二世继位后不久,死于意外,于是威廉二世的弟弟亨利继位,也就是亨利一世。大家注意,这个亨利一世就是本文中所说金雀花王朝开国君主亨利二世的外公,亨利二世的母亲阿基坦的埃莉诺的婆婆——“傲慢的玛蒂尔达”,就是亨利一世的小女儿。

亨利一世

其实,这个“傲慢的玛蒂尔达”也是个有故事的女人,她的传奇经历,并不亚于自己的儿媳“阿基坦的埃莉诺”。英王亨利一世先是将她嫁给了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德意志国王亨利五世。可惜这个亨利五世没能和“傲慢的玛蒂尔达”生下一儿半女就死了,神圣罗马帝国的萨利安王朝也就此绝嗣了。

傲慢的玛蒂尔达

安茹的杰弗里

天有不测风云,此时亨利一世唯一的男性继承人、玛蒂尔达的哥哥威廉又死于英吉利海峡的海难。于是,玛蒂尔达就成了亨利一世硕果仅存的女性继承人。1127年,年迈的亨利一世不得不安排玛蒂尔达的第二段婚姻,就是法国的安茹伯爵杰弗里,当时“傲慢的玛蒂尔达”26岁,“安茹的杰弗里”14岁。

既然有玛蒂尔达这样开通的老妈,18岁的亨利二世迎娶30来岁、二婚的埃莉诺,也就毫无压力了。而且玛蒂尔达鼓励她的儿子搞定自己的“主公”——路易七世的前妻埃莉诺,也有借助阿基坦公国的财富和力量,争夺英格兰王位继承权的意思。

阿基坦大区首府波尔多。阿基坦大区位于法国西南沿海,占法国总面积的7.6%。波尔多是法国大革命吉伦特派的发祥地,是孟德斯鸠、蒙田等杰出人物的故乡。

因为亨利一世唯一的儿子,也是玛蒂尔达的哥哥威廉溺水身亡之后,亨利一世宣布他的女儿玛蒂尔达也可以成为英格兰王位的继承人,并要求贵族们宣誓效忠。应该说,这开了英格兰王室女性继承人之先河。因此,英国历史上后来出现了不少女王,而法国王室就从来没有出现过女性王位继承人。

尽管亨利一世为玛蒂尔达成为英格兰女王作了大量安排,但1135年亨利一世暴卒之后,他妹妹阿德拉的儿子、也就是亨利一世的外甥——斯蒂芬伯爵,抢先登上了英格兰王位。而此时,玛蒂尔达和自己的丈夫安茹伯爵杰弗里还呆在自己法国的领地里。

斯蒂芬伯爵

“征服者”威廉一世的外孙、亨利一世的外甥。与“傲慢的玛蒂尔达”为争夺王位展开拉锯战。

“傲慢的玛蒂尔达”出嫁后,长期居住在意大利、法国,她会讲法语、拉丁语,但从不说英语。而亨利一世的外甥斯蒂芬伯爵长期生活在英格兰,精明强干、富有魅力,颇得本土贵族支持。而玛蒂尔达也不乏支持者,于是长达二十余年的内战就此爆发。

在长期的争斗中,双方都精疲力尽,玛蒂尔达也放弃了成为女王的追求,她的丈夫安茹伯爵杰弗里也英年早逝。亨利二世继承了诺曼底公爵和安茹伯爵的爵位,也继承了母亲争夺英格兰王位的志向。迎娶阿基坦的埃莉诺,掌握阿基坦的强大力量,更是让亨利二世更是如虎添翼。


“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这边亨利二世娶得娇妻,大片土地财富归于囊中;那边英王斯蒂芬面对着越来越不满的英格兰贵族、暗流涌动,而他最看好的继承人、最爱的儿子尤斯塔斯又暴病而亡。1153年,万念俱灰的斯蒂芬终于向命运投降,开始与亨利二世和谈,将其收为养子,立为王位继承人。

一年后,斯蒂芬去世,亨利二世正式加冕为英格兰国王,开创了英格兰金雀花王朝,其实也可以叫安茹王朝,因为他的父系是来自法国安茹伯爵领地。而他们家族纹章中用金雀花枝作装饰,所以又叫金雀花王朝。

金雀花王朝


平心而论,亨利二世是金雀花王朝历任国王中最优秀的一位。在他的治下,金雀花王朝达到全盛,亨利二世也成为欧洲最有权势的君主。当然,亨利二世与他的好基友贝克特如何励精图治、建设英格兰,以及怎么相爱相杀的故事,这里都不多说了,重点说说他和埃莉诺的婚后生活。

此时的埃莉诺也是风光无限,先是法国王后,现在又是英国王后,而且亨利二世不仅拥有英格兰,还拥有了法国境内的诺曼底、安茹,接收了埃莉诺的阿基坦、普瓦捷等地,占有的地盘是法国国王路易七世的五倍。“前夫哥”路易七世却是灰头土脸、人财两失,成为全欧洲的笑柄。

不过王子与公主神仙眷侣般的生活,似乎只局限在婚前,婚后都是油盐酱醋、鸡皮蒜毛,有的则是激情狗血、打打杀杀。比如亨利二世与埃莉诺,本来他们的感情是相当深的,要不然怎么会生出八个孩子。

除了长子威廉早夭之外,他们共有四个儿子长大成人。二儿子小亨利,深受亨利二世喜爱,被立为英格兰王储、诺曼底公爵、安茹伯爵;三儿子“狮心王”理查被封为阿基坦公爵,继承了母亲的领地,这也是埃莉诺最喜爱的儿子;四儿子杰弗里继承布列塔尼公国;小儿子约翰出生后,土地已经分得差不多了,于是就将正准备征服的爱尔兰分给了他。

“狮心王”理查一世

他任国王期间,几乎全部时间都用于征战,是中世纪最杰出的军事指挥官之一。

“无地王”约翰

英国历史上最不得人心的国王之一,试图在理查一世被囚禁期间夺取王位,后被理查一世宽恕并指定为继承人。

随着时光流逝,“姐弟恋”的问题就出现了,阿基坦的埃莉诺毕竟比亨利二世大十多岁,等到她徐娘渐老时,小狼狗正当盛年。一代雄主亨利二世不仅治国理政是大刀阔斧,纵横情场也是勇猛无敌,宫内宫外情妇成群,私生子一个接一个地生。

少年时的亨利二世喜欢埃莉诺这样的御姐,现在口味变了,开始喜欢萝莉,特别是专宠年轻的情妇罗丝蒙德,连生了三个私生子。从小就没吃过亏的埃莉诺也是性情刚烈的女汉子,虽然对亨利二世这个“小丈夫”非常宠爱,但触碰到了老娘的逆鳞,埃莉诺也是不会让亨利二世好受的。

在生下小儿子约翰之后,埃莉诺回到自己的出生地阿基坦,眼不见心不烦;同时竭力挑起贵族们针对自己丈夫的叛乱。她的几个儿子也聚在母亲身边,逐步培养对父亲亨利二世的不满情绪。特别是猛将型的“狮心王”理查更是典型的“妈宝男”,对母亲言听计从。当金雀花王朝的“小狮子”们成长起来之后,锋利的獠牙首先亮向了自己的父亲“老狮王”亨利二世。(其实亨利二世的外号叫“短斗篷”,一点气势都木有。)

“狮心王”雕像

这时,“前夫哥”法国国王路易七世已经老来得子,有了独生子“小狐狸”腓力,看到前妻与现任老公闹崩分居了,还率领儿子群殴老公,心情非常舒爽,主动凑过来,要协助亨利二世的儿子们,向他们的爹讨还“公道”。

眼看着自己的妻子、儿子们联手“前夫哥”来搞自己,亨利二世还真是有点欲哭无泪。但亨利二世还是聪明的,知道擒贼先擒王,在埃莉诺从阿基坦到巴黎与儿子们会合的路上,先绑架了埃莉诺这个不安分的老娘们,然后在战场上教训了自己的几个逆子。

其后,亨利二世向教皇提出离婚:


亨利二世:这老娘们鼓动儿子打老子,必须要离婚!

教皇:这是你的家事,上帝不管!

亨利二世:那为什么她和路易七世离婚,上帝管了!

教皇:她和路易七世离婚,路易七世成了全欧洲的笑柄;现在你和埃莉诺离不成婚,你是全欧洲的笑柄,你以为我是随随便便判你们离婚不离婚的!

本着给国王们找别扭的原则,教皇驳回了亨利二世的离婚请求,谁让这些强大的国王老是挑战教会的权威!俺是教皇,不是月老!

一直郁闷憋屈了十几年的“前夫哥”法王路易七世此时颇有“咸鱼翻身”的感觉,他带着自己的独生子“小狐狸”腓力·奥古斯都,与阿基坦的埃莉诺“尽释前嫌”,鼓动和支持她的儿子们与父亲征战。多年之后,他终于找到了敲打亨利二世的“命门”,平生第一次在情敌面前占尽上风。

这期间,亨利二世的儿子们努力想去英格兰搭救自己的母亲埃莉诺。而亨利二世对埃莉诺也是无可奈何,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只能将她在各城堡间转移来转移去,怕埃莉诺被儿子们救出去后,合伙搞自己。

在父子之争中,亨利二世选中的接班人、他最喜欢的儿子英格兰王储小亨利病死了,四儿子杰弗里在一次比武中失手身亡。亨利二世面对这群不肖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内心悲苦可知。

面对自己硕果仅存的两个儿子:“狮心王”理查和幼子约翰,亨利二世根本不想将“狮心王”理查立为王位继承人。此时的“狮心王”理查还只是阿基坦公爵,继承了母亲埃莉诺的公国和强大武装。而“前夫哥”路易七世已经于1180年去世,“小狐狸”腓力·奥古斯都正式加冕为法国国王,号称腓力二世。很快,他将让世人知道,“小狐狸”腓力无愧于奥古斯都这个伟大的名号。

“小狐狸”腓力二世。

法国从领主纷立到形成中央集权的民族国家是一个漫长的量变过程,而其中关键性的质变发生在国王腓力二世在位期间。少年老成、心机深沉的“小狐狸”在其40多年国王生涯中,与国内外形形色色的对手斗智斗勇,使唤法国王权由弱转强。在他的时代,巴黎也确立了在全国的首都地位,从此不可撼动。因此,腓力二世列入有影响的帝王百强之列。

于法理而言,“狮心王”理查应该是亨利二世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但这父子俩彼此都看对方不顺眼。眼看自己头上的英格兰王位要飞,“狮心王”理查干脆向法王“小狐狸”腓力二世效忠。

“小狐狸”腓力与“狮心王”理查见面之后,立刻擦出了基情的火花,两人食则同桌、寝则同床,搞得像三国里的刘关张桃园三结义一样,基情四射,让亨利二世惊得目瞪口呆。

“小狐狸”腓力与”狮心王“理查

1188年,31岁的“狮心王”理查在法王“小狐狸”腓力的支持下,向自己的父亲亨利二世发起突袭。尽管“狮心王”理查被亨利二世手下的“英格兰第一骑士”——威廉·马歇尔击败,但英国人毕竟不敢擅自替亨利二世作主,砍了这个“逆子”的脑袋,只能将他放了了事。

威廉·马歇尔的棺椁雕像

面对“狮心王”理查勇猛的突袭,亨利二世已经垂垂老矣,而且疾病缠身。一年后,满腹惆怅的亨利二世来到他在法国的领地,有大臣送来背叛亨利二世、支持“狮心王”理查的贵族名单,第一名赫然就是他喜爱的小儿子“无地王”约翰。至此,憔悴的老国王万念俱灰,“我对这个世界再无眷念!”不久,伤心的亨利二世去世,不知道死前他是否后悔:不应该招惹埃莉诺这个像母狼一般强悍的女人。

1189年,“狮心王”理查继位,是为英国金雀花王朝的理查一世。他将自己被囚禁了15年的母亲从城堡中救出,大张旗鼓地迎回伦敦的宫中,上演了一幕欧洲版的“沉香救母”。此时的埃莉诺年近70,而她的两任丈夫法王路易七世和英王亨利二世已经先后去世了。

不过,她的传奇人生还没有结束。埃莉诺最宠爱的儿子“狮心王”理查是勇猛无敌的战士、韬略无双的将军,但绝不是个称职的国王。在他11年的国王生涯中,只有6个月时间是在英格兰,其余时间都在外面打仗,或者被囚禁。“狮心王”理查就像一个痴迷于战争游戏的大男孩,而他的母亲埃莉诺就是他的坚强后盾,替他治理国政,筹集资金,让他毫无后顾之忧地去玩耍战争这个昂贵的游戏。

第三次十字军东征。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红胡子腓特烈一世、法国国王奥古斯都腓力二世和英国国王理查一世率领联军进行,为收复被伊斯兰教叙利亚的萨拉丁占领的耶路撒冷。

与父亲亨利二世不同,“狮心王”理查并不以王朝利益优先,登基之后立刻积极开展第三次十字军东征,而亨利二世对这种耗资巨大、并无实际利益的“圣战”,根本不感兴趣。打仗需要烧钱,“狮心王”理查横征暴敛、卖官鬻爵,只要能搞到钱,他甚至宣布,“只要价钱合适,伦敦我都可以卖了!”

招兵买马、准备妥当后,“狮心王”理查东征圣城耶路撒冷,要与凶恶的异教徒“为信仰而战”了。“小狐狸”腓力与他携手同行,一副好兄弟亲密无间的样子。

腓力二世宣布参加第三次十字军东征

暴躁刚烈的“狮心王”理查天性中似乎有孙猴子爱惹事的基因,一路东征,闹事不断。他先是带着部队去意大利南部的西西里岛,准备看看自己的妹妹琼和妹夫西西里国王威廉,顺便打打秋风。当时的西西里王国是一位来自诺曼底的诺曼人小领主坦克雷德,率领家族成员在意大利征战杀伐、白手起家创立的王国,与金雀花王朝颇有渊源。

但“狮心王”理查还没到,妹夫已经死了,西西里岛的贵族推选老国王家族的一个私生子,也叫坦克雷德的家伙继承了西西里国王之位,还把“狮心王”理查的妹妹关了起来。“狮心王”理查大怒,管你坦克还是飞机,率军攻陷西西里王国首都墨西拿,救出了自己的妹妹。

经过协商,在自己的妹妹获得了“合理的遗产”之后,“狮心王”理查承认坦克雷德的西西里国王之位。但他此举却得罪了神圣罗马帝国亨利六世,因为亨利六世已经通过联姻获得了西西里国王之位。王冠是你能随便送人的?

神圣罗马帝国皇帝亨利六世

其后,他妹妹和未婚妻的船队遇到风暴,漂到了地中海东部的塞浦路斯岛,遭遇岛上的统治者、一个拜占庭贵族的“粗暴对待”。“狮心王”理查又是大怒,占领塞浦路斯岛,这次没敲到钱,于是他把塞浦路斯卖给了圣殿骑士团。这样,他又得罪了拜占庭帝国。

圣殿骑士团是罗马教廷拥有的最可靠的力量

期间,“狮心王”理查悔婚,拒绝娶“小狐狸”腓力的妹妹,又和法国闹翻。于是,“小狐狸”腓力率军提前返回法兰西,与“狮心王”理查的弟弟“无地王”约翰勾结,准备在他后院点火。

东征期间的阿卡攻城战中,“狮心王”理查又认为奥地利公爵利奥波德不能与自己平起平座,把奥地利公爵的旗帜拔下来扔进了排水沟。这样他又得罪了一个有力的诸侯。

“狮心王”理查与“库尔德勇士”萨拉丁的双雄之争,在《进军耶路撒冷——虎头蛇尾的第三次十字军远征》中已有介绍,这里不再赘述。

总之,“小狐狸”腓力勾搭“无地王”约翰、挑拨内斗的工作很有成效,“狮心王”理查后院起火了。于是,他匆匆与萨拉丁签订和约,准备返回英国。但船队在亚得里亚海遭遇风浪,“狮心王”理查解散雇佣军,带随从准备取道中欧,从陆路回国。结果,在维也纳附近被奥地利公爵抓住,关在现在风景如画的奥地利杜伦斯坦小镇的一个城堡里。

描绘理查离开圣地返回的作品

十字军东征的战斗英雄、“狮心王”理查被抓,全欧洲震惊,奥地利公爵将其献给自己的主公——神圣罗马帝国皇帝亨利六世,这一关就是三年。当时欧洲的大佬,“狮心王”理查也得罪得差不多了,他的弟弟“无地王”约翰与“小狐狸”腓力勾结,积极谋求王位。

此时,除了教皇还算关心自己的这位“金牌打手”,以开除教籍的方式不痛不痒地惩罚了亨利六世和奥地利公爵之外,就靠“狮心王”理查的老妈埃莉诺来力挽狂澜了。

年过古稀的埃莉诺一面替宝贝儿子“狮心王”理查安抚国内政局,压制“小狐狸”腓力的阴谋,另一面积极筹款,为儿子赎身。最后,她交付神圣罗马帝国皇帝亨利六世15万马克,相当于金雀花王朝三、四年的财政收入,总算赎回了“狮心王”理查。

“小狐狸”腓力奥古斯都治下,王室领地扩大了三倍,法国向中央集权迈出最关键的一步。

回国后的“狮心王”理查也是心大,赦免了弟弟“无地王”约翰,然后立刻返回法国北部,与曾经的好基友“小狐狸”腓力展开连番战斗。1199年,在一次莫名其妙的寻宝之战中,“狮心王”理查的肩部被无名小兵一箭射中,几天就伤重不治了。

一代名将就这样儿戏般收场,按照“狮心王”理查的要求,他遗体的一部分和他的父亲亨利二世埋在一起,不知道这是否代表他对逼死父亲的一种忏悔。

“狮心王”理查留下了骑士精神和浪漫传说。

“狮心王”理查死后,“无地王”约翰登基。相较于能征善战、长于治国的亨利二世,不善治国、擅长打仗的“狮心王”理查,“无地王”约翰是既不会治国,也不会打仗。在与“小狐狸”腓力的较量中,他是节节败退,几乎失去了金雀花王朝在法国除了阿基坦之外的所有领地,也埋下了英法百年战争的引子。

1215年6月15日,“无地王”约翰在大封建领主、教士、骑士和城市市民的联合压力下被迫签署大宪章。大宪章也称《自由大宪章》,是英国封建时期的重要宪法性文件之一。全文共63条,主要内容是保障封建贵族和教会的特权及骑士、市民的某些利益,限制王权。

由于赋税太重,国内贵族也起来反抗“无地王”约翰,最终迫使其签定了《大宪章》,虽然它只是限制了国王的权力,保障了贵族的利益,但这也算是欧洲历史上的第一份约束王权的宣言、英式民主的典范了。

几代人缠斗之后,爆发了世界上最长的战争——英法百年战争(1337—1453)。战争胜利使法国完成民族统一,为日后在欧洲大陆扩张打下基础;英格兰几乎丧失所有的法国领地,但也使英格兰的民族主义兴起。

不过,这些埃莉诺都看不到了,在“狮心王”理查去世5年后,80多岁的埃莉诺也走完了她彪悍、传奇的人生,她要求将自己和亨利二世、“狮心王”理查埋在一起。千年之后,她就这样静静地躺在两个深爱着自己的男人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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