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时间2月24日晚9点，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发布了2023年四季度及全年财报，随之准点上线的还有巴菲特每年的经典必读--致股东信。
在刚刚过去的2023年11月，巴菲特失去了自己的毕生搭档查理·芒格，
在今年这封致股东信的最开头，巴菲特以一篇短文纪念芒格。
巴菲特形容芒格，“在某种程度上，他与我的关系亦兄亦父。
即便他知道他是对的，他也给了我自由发挥的空间，而当我犯错后，他从未——从未——一再唠叨我的错误。”
甚至，巴菲特将自己形容为伯克希尔这座建筑的施工队“包工头”，而芒格才是伯克希尔的“设计师”。
坚持每年写一封给股东的信，来和大家真诚交流，告知他们理应知道的公司事务，这是巴菲特和芒格两人的共识，
而在今年的信中，巴菲特也动情地表示，“相信芒格也希望我、今年能以一如既往的方式来与你们交流。”
多年来，伯克希尔吸引了大量的“终身”股东及其继承人。
巴菲特和芒格极度珍视他们的存在，并且相信，他们有权利直接从CEO口中听到好消息和坏消息，
而不是需要经过他人传递，或者是与那些嘴里只有好消息的顾问们交流。
两位老人一世的友情，对投资的热爱和真知灼业，对股东几十年如一日的负责真诚的行径，让人尊敬，这恐怕也是每年数计万计人群不远万里愿意赶赴奥马哈的原因。
探讨投资过程，
发出5月股东会召集令
在信中，巴菲特探讨了他对日本五大商社、石油股等几项重要持仓的投资过程，再次向大家呈现了价值投资者的经典思考和判断，
特别是，他详细介绍了他对于能源、铁路、电力等行业的理解和分析，这对他的追随者们来说会如获至宝，反复看多次也不为过。
在信中，他还以自己妹妹贝蒂的投资故事，展示了价值投资积累财富的威力。
数以百万计的美国投资者本可以跟随她的投资行为，而她的行为背后只涉及到她小时候在奥马哈不知怎么吸收的常识。
这样的效应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奥马哈的水特别吗？是奥马哈的空气特别吗？
是类似于牙买加盛产短跑运动员，肯尼亚盛产马拉松运动员，俄罗斯盛产国际象棋专家？
所以，5月去奥马哈吧，呼吸新鲜空气，跟贝蒂和她的漂亮女儿们打个招呼。
没有什么不好的，而且，无论如何，你都会玩得很开心，遇到一大群友好的人。
一个好消息是，今年5月4日，巴菲特仍将出席巴菲特股东大会，与格雷格·阿贝尔（Greg Abel）、阿吉特·贾因（Ajit Jain）等一起在台上回答大家的提问。
投资报（liulishidian）在精译全篇股东信的基础上，给大家提炼了最重要的几点内容，以及信中足以让人不断回味的投资金句：
1、巴菲特妹妹贝蒂的投资故事
在今年股东信，巴菲特以他妹妹贝蒂开头，讲述她如何变富的故事。
可能老巴认为，作为原中产阶级的一员，贝蒂的故事会让人更有共情感。
你可能会认为，她把所有的钱都投在了伯克希尔，然后就干脆坐视不理了。
但事实并非如此。
1956年组建家庭后，贝蒂在20年里的投资动作一直很活跃：
持有债券，把她的30%资金投入一家共同基金，并且频繁地进行股票交易。
然后，在1980年，46岁的贝蒂决定换种方式投资。
在接下来的43年里，她只保留了共同基金和伯克希尔，没有进行任何新的交易。
但就是这样，让她变得非常富有，即使在进行九位数的慈善捐赠后。
2、伯克希尔59年总回报已达4.38万倍，
2023年净利润960亿美元，使用92亿美元回购
如往年一样，今年的股东信公布了伯克希尔股票的年度收益率，
从1964到2023年之间的59年时间，伯克希尔的总回报已高达43847倍，年度复合年增长率为19.8%；而同期标普指数仅为约312倍。
2023年，伯克希尔股价涨幅15.8%，跑输了标普500，同期指数涨幅26.3%。
2023年伯克希尔全年净利润962.23亿美元，约合人民币6924亿元。
此外，伯克希尔第四季度现金储备升至创纪录的1676亿美元，折合人民币约1.2万亿元。
同时，在2023年使用了大约92亿美元回购股票。
3、特别看好西方石油在美国拥有的储备
截止2023年年末，伯克希尔持有的西方石油股份达到27.8%。
巴菲特表明，虽然非常喜欢拥有的西方石油股权和期权，但伯克希尔公司无意收购或接管西方石油公司。
伯克希尔特别看好西方石油公司在美国所拥有的大量石油和天然气资产，以及它在碳捕集方面的领先地位，这两方面都非常符合美国的国家利益。
4、将长期保持日本五大商社的投资
巴菲特表示，伯克希尔将长期保持对日本五大商社——伊藤忠商事、丸红、三菱商事、三井物产和住友商事的投资，并将始终保持9.9%以下的投资比例。
尽管日元的汇率疲软一定程度上减少了五大商社股票投资带来的收益，但另一方面，由于日元债头寸同样受到日元走弱的影响，反而给伯克希尔带来了19亿美元的收益。
股东信金句：
1、沃伦，不要再买像伯克希尔这样的公司了；
以合理的价格买入优秀的企业，放弃以低廉的价格购买一般的企业的做法。
换句话说，放弃你从你的偶像本·格雷厄姆那里学到的一切。
这种方法虽然有效，但只有在小规模时才行得通。
2、贝蒂本能地知道，应该忽略所谓的“权威”。
毕竟，如果他能够可靠地预测明天哪家会涨，那他还会免费分享自己宝贵的见解，来让购买股票变得更加竞争激烈吗？
这就像是你找到了金子，然后把地图交给邻居，告诉他们金子的位置。
3、永远不要抱着能预防被骗的心态与不诚实的人打交道。
4、在伯克希尔，我们尤其青睐那些、在未来对额外的投入资本会给予高回报的稀缺企业。
只要拥有其中一家公司——并且只是坐等——就能带来几乎无法估量的财富。
这样的企业的继承人——呃！一辈子都可以逍遥地活着。
5、尽管股票市场规模比我们早年的时候大得多，
但今天的主动投资者，既没有比我在念书时情绪更稳定，也没有学得更好。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市场现在表现出的赌场式行为，比我年轻时要多得多。
6、偶尔，市场或经济会导致一些基本面良好的大型企业股票和债券被严重错误定价。
通讯的速度和科技的奇迹，促成了世界范围内的瞬间恐慌，
这种瞬间的恐慌不会经常发生——但它们是会发生的。
伯克希尔能够立即以巨额资金和确定的表现对市场动荡做出反应，这可能偶尔为我们提供大规模的机会。
7、我们并没有预测到发生经济危机的准确时间，但我们总是为此做好准备。
极端的财政保守主义，是我们对股东所做出的承诺。
在大多数年份里，我们的谨慎很可能被证明是不必要的行为。
但伯克希尔并不想让贝蒂，或者信任我们的任何人，造成永久性的财务损失——
一旦发生，长期的收益缩水是无法避免的。
8、没有人知道，未来一个月、一年或者十年，油价会如何变化。
但薇琪确实知道的是，如何将石油从岩石分离开来，而这是一种非同寻常的才能，对股东和国家来说都是非常有价值的。
9、当你发现一家真正优秀的企业时，坚持投资下去。
耐心总是有回报的，一个优秀的企业可以抵消许多不可避免的糟糕决策带来的损失。
致股东信开篇：
查理·芒格——
伯克希尔哈撒韦的“设计师”
查理·芒格逝世于11月28日，距离他的百岁诞辰仅有33天。
尽管芒格出生于奥马哈并在这里长大，他人生的80%时间却居住在其他各地。
也因此，直到1959年，他35岁的时候，我才第一次遇见他。
1962年，他决定开始从事资产管理工作。
三年后，他告诉我——猜对了！——我买下伯克希尔的控股权是一个愚蠢的决定。
但是，他向我保证说，既然我已经这么做了，他会告诉我怎样才能亡羊补牢。
在我接下来的讲述中，请记住，
查理和他的家人，在当时并没有投资于我管理的这家出资购买伯克希尔股票的小型投资合伙企业。
此外，我们俩都没有预料到，查理将来会拥有伯克希尔的股份。
尽管如此，在1965年，查理主动地建议我说：
“沃伦，不要再买像伯克希尔这样的公司了；
但既然现在你控制了伯克希尔，那就以合理的价格继续买入优秀的企业，然后放弃以低廉的价格购买一般的企业。
换句话说，放弃你从你的偶像本·格雷厄姆那里学到的一切。
这种方法虽然有效，但只有在小规模时才行得通。”
随后，我虽然有所反复，但还是遵循了他的建议。
多年以后，查理成为了我管理伯克希尔的合伙人，并且每当我“旧习”重现时，他一次又一次地将我拉回理智中来。
直到去世之前，他一直扮演着这个角色；
而那些早期就与我们一同投资的人，最终都达到了查理和我不曾预期的地步。
实际上，查理是现在的伯克希尔的“设计师”，而我则充当着“总承包商”这一角色，来实现他所愿景的日常建设工作。
查理从未试图归功于自己，相反，而是让我接受众人的掌声与赞誉。
在某种程度上，他与我的关系亦兄亦父。
即便他知道他是对的，他也给了我自由发挥的空间，而当我犯错后，他从未——从未——一再唠叨我的错误。
在现实世界中，伟大的建筑往往与它们的“设计师”息息相关，而那些浇筑混凝土或安装窗户的人很快就被遗忘了。
伯克希尔已经成为一家伟大的公司。
尽管长期以来是我在负责建造；
但查理应该永远被铭记为这一伟大建筑的设计师。
致股东信正文：
致伯克希尔·哈撒韦股东：
伯克希尔拥有三百多万个股东账户。
我负责每年写这样一封信，来帮助股东这个多样和不断变化的群体中的许多人，来更多了解他们的投资。
查理·芒格几十年来一直是我管理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的合伙人，他对这一义务持完全相同的看法；
他也希望，我今年能以一如既往的方式来与你们交流。
关于我们对伯克希尔股东的责任，他和我的意见完全一致。
* * * * * * * * * * * *
作家们发现，进行他们所寻找的读者目标画像是很有用处的，通常，他们希望能够吸引大量的读者。
在伯克希尔，我们有一个更有限的目标群体——信任伯克希尔的投资者，他们的持股没有任何转售的预期；
(在态度上类似于人们储蓄是为了购买农场或租赁财产，而不是那些喜欢用多余资金购买彩票或“热门”股票的人)。
多年来，伯克希尔吸引了大量的“终身”股东及其继承人。
我们珍视他们的存在，并且相信，他们有权利直接从CEO口中听到好消息抑或坏消息，
而不是需要经由投资者关系负责人传递，或者是与那些嘴里只有好消息的顾问们交流。
在试图可视化伯克希尔在寻找的股东时，我很幸运有一个完美的心理模型，那就是我的妹妹，贝蒂。
请让我来介绍一下。
作为开场白，贝蒂聪明睿智，喜欢挑战我的想法。
然而，我们从来没有吵过架，也不曾关系破裂，这样的情况永远不会发生。
此外，贝蒂和她的三个女儿，都有很大一部分储蓄投资于伯克希尔股票。
他们的持有跨越了几十年，
每年，贝蒂都会阅读我在股东信中不得不说的那些话。
我的工作是预测她的问题，给她诚实的答案。
贝蒂和你们中的大多数人一样，懂很多会计术语，但她还没准备好参加注册会计师考试。
她经常关注商业新闻——每天阅读四份报纸——但并不认为自己是经济专家。
她是睿智的——非常睿智的——她本能地知道，应该忽略所谓的“权威”。
毕竟，如果他能够可靠地预测明天哪家会涨，那他还会免费分享自己宝贵的见解，来让购买股票变得更加竞争激烈吗？
这就像是你找到了金子，然后把地图交给邻居，告诉他们金子的位置。
贝蒂了解激励措施之于人们的力量——无论这份力量是好是坏——而这正是人性的弱点，在观察人类行为时往往有迹可循。
她知道谁在“推销”，而谁可以信任。
简而言之，她不傻，机灵着呢。
那么，贝蒂今年会对什么感兴趣呢？
经营业绩、
事实与虚构
让我们从数字开始。
官方的年度报告从 K-1开始，长达124页。
它充斥了大量的信息——有些重要，有些琐碎。
在其披露的信息中，许多股东以及财经记者，会集中关注 K-72这一页。
在那里，他们会发现众所周知的“底线”，标记着“净利润(亏损)。”
这一数字在2021年为900亿美元，2022年为-23亿美元，2023年为960亿美元。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你寻求意见然后被告知，计算这些“利润”的程序是由一个严肃并有资质的财务会计准则委员会(“FASB”)颁布的；
这一程序由专注并努力工作的证券交易委员会(“SEC”)依法要求，并由德勤会计师事务所(“D&T”)的世界级专业人士审计。
在 K-67页，D&T直言不讳地写道：
“在我们看来，财务报表……。在所有重要方面准确地呈现公司的财务状况……。它的运作结果……在截至2023年12月31日的3年里，每年……”
如此神圣地，这个比无用还要糟糕的“净利润”数字很快通过互联网和媒体传遍了全世界。
所有参与方都认为他们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工作——从法律上讲，他们确实如此。
然而，我们却感到不舒服。
在伯克希尔，我们的观点是，“利润”应该是一个能够被感知的概念；
贝蒂会发现这个概念在评估一家企业时有一定的用处，但也只是作为一个起点。
因此，伯克希尔也向贝蒂和你报告，我们称之为“营业利润”的这一概念。
下面是它的样子：
2021年276亿美元，2022年309亿美元，2023年374亿美元。
法律规定的数据与伯克希尔偏好的数据之间的主要区别在于，我们排除了有时每天可能超过50亿美元的未实现的资本利得或损失。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我们的偏好几乎与法律所规定的相一致——直到2018年规定“改进”。
几个世纪前，伽利略的经历应该已经教会我们，不要试图打破高高在上的人制定的规则。
但是，在伯克希尔，我们可以很固执。
* * * * * * * * *
毫无疑问，资本利得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我预计，在未来几十年里，资本利得将成为伯克希尔价值增长的一个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
否则，就像我在整个投资生涯中对自己的基金所做的那样，我们为什么要把你们(以及贝蒂)的巨额资金投入有价证券呢？
自从1942年3月11日，也就是我第一次购买股票的日子以来，我的资产净值的大部分都投资在了股票，而且是美国的股票上。
目前为止，一切顺利。
在1942年那个决定命运的日子，当我“扣动扳机”时，
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跌破了100点，在放假的时候我已经亏了5美元。
很快，情况有所好转，而现在，该指数徘徊在38000点左右。
对投资者来说，美国是一个了不起的国家。
他们所需要做的就是安静地坐等，不听任何人废话。
然而，根据“净利润”对伯克希尔的投资价值做出判断，这种做法非常愚蠢，
因为“净利润”包含了股市日复一日、乃至年复一年的变化。
正如本·格雷厄姆(Ben Graham)教导我的那样：“短期而言，市场就像一台投票机；长期而言，它则像一台称重器。”
我们都做了什么
我们在伯克希尔的目标很简单：
对于那些长期基本面拥有良好经济效益的公司，我们想要拥有全部或者一部分。
在资本主义下，一些企业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蓬勃发展，而另一些将被证明是天坑。
而预测哪些股票会涨、哪些股票会跌，比你想象的还要难。
那些告诉你他们知道答案的人，通常要么是自欺欺人，要么是骗人的江湖郎中。
在伯克希尔，我们尤其青睐那些、在未来对额外的投入资本会给予高回报的稀缺企业。
只要拥有其中一家公司——并且只是坐等——就能带来几乎无法估量的财富。
这样的企业的继承人——呃！一辈子都可以逍遥地活着。
我们也希望这些我们青睐的业务能够由有能力、值得信赖的经理人来管理，尽管这是一个更难做出的判断——
然而，伯克希尔也有过失望的时候。
1863年，美国第一任审计长休·麦卡洛克(Hugh McCulloch)致函所有国家银行。
他的指示包括这样的警告：“永远不要抱着能预防被骗的心态与不诚实的人打交道”。
许多曾经认为他们可以“管理”欺骗问题的银行家吸取了麦卡洛克先生的智慧——我也一样。
人不是那么容易被看穿的。
真诚和同情心很容易伪装。
现在的情况和1863年一样。
我所描述的收购企业的两种必需特质，长期以来一直是我们需求的目标，而且，在一段时间内，我们有大量的候选可供评估。
如果我错过了一个——我错过了很多——总会有另一个出现。
那些日子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
规模使得我们陷入了困境，尽管购买公司股份的竞争加剧也是一个因素。
到目前为止，伯克希尔公司拥有所有美国企业中所记录的最大的GAAP净资产。
创纪录的营业收入和强劲的股票市场使得年终数字达到5610亿美元。
其他499家标普成分公司的GAAP净资产总额——在2022年为8.9万亿美元。
（这一数字在2023年尚未统计，但不可能超过9.5万亿美元太多。）
按照这种衡量标准，伯克希尔现在占到了总量的近6%。
那么，在5年内，将我们庞大的基础再扩大一倍是根本不可能的，尤其是因为我们非常反对发行股票（这种做法会立即提高我们的净资产）。
在这个国家，只有少数几家公司能够对伯克希尔产生实质性影响，而这些公司一直被我们和其他人无休止地挑选。
有些值得我们评估，有些则不然。
而且，即便我们给予其重视，他们必须得有具备吸引力的价格。
在美国境外，对于伯克希尔的资本配置来说，基本上没有什么有意义的选择。
总而言之，我们不可能有令人瞠目结舌的表现。
尽管如此，管理伯克希尔大多是很有乐趣的，而且总是很吸引我。
积极的一面是，经过59年的“组装”，伯克希尔所持有的公司——无论是拥有全部股份还是其中一部分——往往比美国绝大多数公司都拥有更加美好的前景。
凭着运气和勇气，许许多多个决策堆砌出了如今少数的大赢家。
我们现在有一小批长期经理人，他们从不考虑去别的地方，他们认为65岁只是自己的另一个开始。
* * * * * * * * *
伯克希尔受益于不同寻常的坚定和明确的目标。
在我们强调要善待员工、社区和供应商——谁不想这样做呢？——的同时，我们永远忠于我们的国家和股东。
我们永远不会忘记，虽然你们的钱和我们混在一起，但它并不属于我们。
有了这个重点，加上我们目前的公司组合，伯克希尔应该比一般的美国公司做得更好一些，
更重要的是，伯克希尔应该一直以减少永久性资本损失风险的方式来运作。
不过，任何基于“稍微好一点”的想法都是一厢情愿。
当贝蒂全押进伯克希尔时，也不是基于这种温吞的想法，不过现在是了。
我们的秘密武器
不是太“秘密”
偶尔，市场或经济会导致一些基本面良好的大型企业股票和债券被严重错误定价。
如果你认为美国投资者现在比过去更加稳定，那么回想一下2008年9月的情况。
通讯的速度和科技的奇迹，促成了世界范围内的瞬间瘫痪，
这种瞬间的恐慌不会经常发生——但它们是会发生的。
伯克希尔能够立即以巨额资金和确定的表现对市场动荡做出反应，这可能偶尔为我们提供大规模的机会。
尽管股票市场规模比我们早年的时候大得多，
但今天的主动投资者既没有比我在学校时情绪更稳定，也没有学得更好。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市场现在表现出的赌场式行为，比我年轻时要多得多。
赌场现在潜藏在许多家庭里面，日常诱惑着居民们。
我们永远不应忘记金融中的一个事实。
华尔街——用这个词的比喻意义来说——希望它的客户赚钱，但真正让大家热血沸腾的却是狂热的行为。
在这种时候，任何可以被推销出去的傻瓜公司都会被大力推销——虽然不是每个人都这么做，但总有人这么做。
有时候，场面会变得很难看。
然后，政客们变得愤怒起来；
最明目张胆的恶人溜之大吉，变得富有却逍遥法外；
其他人则变得困惑、贫穷，有时甚至怀恨在心。
他认识到，此时，金钱战胜了道德。
伯克希尔有一条投资原则，不曾改变过，日后也不会改变，那就是——永远不要冒永久性资本损失的风险。
多亏了美国的顺风和复利的力量，我们经营的这个平台在过去一直是——并且将会是——持续带来回报的，
前提是如果我们能够在一生中做出几个好的决策，同时避免严重错误。
* * * * * * * * *
我相信，伯克希尔能够应对前所未有的金融灾难。
这种能力是我们不会放弃的。
当经济动荡发生时，伯克希尔的目标是，像国家的一笔资产那样起作用——就像它在2008到2009年之间以一种非常微小的方式发挥作用一样——
伯克希尔可以助力于扑灭金融的大火，而不是成为众多有意无意助长火势的公司之一。
我们的目标是现实的。
伯克希尔的优势来自于它在扣除息税折摊后的多元化盈利（“EBITDA”在伯克希尔是被禁止使用的）。
即便国家遭遇长期的经济弱势、恐惧甚至几乎瘫痪的情况下，我们的经营对现金的要求也很低。
伯克希尔目前不支付股息，股票回购是100%由自由裁量的。
每年的债务到期日从来都不重要。
伯克希尔公司持有的现金和美国国债数量也远远超出了传统观点所认为的必要水平。
在2008年的恐慌之中，伯克希尔是从经营中获得现金，而不是依赖商业票据、银行贷款或债券市场等方式。
我们并没有预测到发生经济危机的准确时间，但我们总是为此做好准备。
极端的财政保守主义是我们对加入我们的伯克希尔股东所做出的承诺。
在大多数年份里——实际上是在几十年里——我们的谨慎很可能被证明是不必要的行为——就像保险之于一座被认为防火的堡垒式建筑一样。
但伯克希尔并不想让贝蒂，或者信任我们的任何人，造成永久性的财务损失——
一旦发生，长期的收益缩水是无法避免的。
伯克希尔，意在持之以恒。
那些让我们
感到舒适的非受控企业
去年，我提到了两支伯克希尔长期持有的股票——可口可乐和美国运通。
这两家公司上，我们不像对苹果的持仓那么大，每支股票只占伯克希尔公司GAAP净资产的4%-5%。
但它们是有价值的资产，我们也说明了自己的想法。
美国运通1850年开始运营，可口可乐1886年在亚特兰大的一家药店诞生。
（伯克希尔不太喜欢新公司。）
多年来，两家公司都曾尝试向不相关的领域扩张，但没有取得什么成绩。
过去——肯定不是现在——两家公司甚至都曾出现管理不善的局面。
但两家公司都因地制宜，在其主营业务上取得了巨大成功。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的产品“走向了世界”。
可口可乐和美国运通的核心产品都享誉全球，而充足的流动性和对毋庸置疑的金融信任是我们这个世界永恒的必需品。
在2023年，我们没有买卖美国运通以及可口可乐的股票——
在20年的按兵不动后，世界已然时过境迁。
去年，这两家公司再度通过利润增长以及分红的形式，来奖励我们的“按兵不动”。
事实上，在2023年，我们从美国运通获得的收益，已经大大超过了我们很久以前购买时所花的13亿美元成本。
2024 年，美国运通和可口可乐几乎一定会增加股息——
其中美国运通约为 16%，我们也几乎一定会在这一年保持它的持仓不变。
难道我能创造出比这两家全球性企业更好的存在吗？
正如贝蒂会告诉你，“不可能”。
虽然伯克希尔在2023年没有增持这两家公司，但由于伯克希尔进行了股票回购，去年你间接持有的可口可乐和美国运通股票均略有增加。
这样的回购会增加你在伯克希尔所拥有的每一项资产上的所有权。
对于这个显而易见但经常被忽视的事实，我还要加上我一贯的告诫：
所有的股票回购都应该取决于价格。
价格相比于公司价值折价时，回购是明智的，如果溢价回购，那么反而是愚蠢的。
可口可乐和美国运通给我们的启示是什么？
当你发现一家真正优秀的企业时，坚持投资下去。
耐心总是有回报的，一个优秀的企业可以抵消许多不可避免的糟糕决策带来的损失。
* * * * * * * * *
今年，我想介绍另外两项我们预期将无限期继续的投资。
与可口可乐和美国运通一样，相对于我们拥有的资源而言，这些投资的投入并不巨大。
但它们是值得的，而且我们得以在2023年增加这两笔投资的仓位。
截至年末，伯克希尔持有西方石油公司27.8%的普通股，
同时还在五年多的时间里持有认股权证，这使得我们可以选择以固定价格大幅增持股份。
虽然我们非常喜欢我们拥有的股权和期权，但伯克希尔公司无意收购或接管西方石油公司。
我们特别看好西方石油公司在美国所拥有的大量石油和天然气资产，以及它在碳捕集方面的领先地位，尽管这种技术的经济可行性还有待验证。
这两方面都非常符合我们的国家利益。
不久之前，美国还严重依赖外国的石油进口，而碳捕集技术也缺乏重要支持者。
事实上，1975 年，美国的石油产量为每天800万桶石油当量（“BOEPD”），这一水平远远无法满足国家的石油需求。
对比二战时期美国能源曾为动员提供的有利条件，退步到现在，
美国在能源上极度依赖外国，而这些供应商上存在着潜在的不稳定性。
据预计，伴随着未来石油用量的增加，石油产量可能会进一步下降。
到2007年，伴随着产量下降到500万桶/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这种悲观情绪似乎是正确的。
与此同时，美国政府于1975年建立了战略石油储备(“SPR”)，以缓解美国自给自足困难的问题，尽管这一问题无法完全消除。
然后——哈利路亚！——页岩油经济在2011年变得完全可行，我们对海外能源的依赖结束了。
现在，美国的石油产量已超过1300万桶石油当量/日，OPEC不再占上风。
仅西方石油公司在美国的石油年产量，就接近于SPR的全部库存。
如果美国国内的石油产量还一直保持在500万桶石油当量/日的水平，那么国家就会非常、非常紧张，并且发现其不得不高度依赖海外的石油资源。
从这一水平来看，如果海外石油供应不上，那么SPR在几个月内就会被掏空。
在薇琪·霍鲁布（Vicki Hollub，西方石油总裁兼CEO）的领导下，西方石油公司的所作所为，无论之于国家还是之于股东，都是正确的。
没有人知道，未来一个月、一年或者十年，油价会如何变化。
但薇琪确实知道的是，如何将石油从岩石分离开来，而这是一种非同寻常的才能，对股东和国家来说都是非常有价值的。
* * * * * * * * *
此外，伯克希尔将继续长期被动持有日本五大商社的股份。
这五家商社公司的经营都是高度多元化的，与伯克希尔本身有一些类似。
去年，格雷格·阿贝尔（Greg Abel，伯克希尔非保险业务副董事长）和我前往东京，与这五家公司的管理层交谈后，我们增持了这五家公司。
目前，伯克希尔持有这五家公司各约9%的股份。
（一个小问题是：日本公司计算流通股的方式与美国有所不同）
伯克希尔还向每家公司承诺，不会购买超过9.9%的股份。
我们对这五家公司的投资成本加起来共计1.6万亿日元，这五家公司在2023年末的市值加总共计2.9万亿日元。
但由于近年日元疲软，年底我们以美元计价的未实现利得为61%，即80亿美元。
格雷格和我都不相信，我们能预测主要货币的市场价格。
我们也不相信，我们能雇到有这种能力的人才。
因此，伯克希尔选择通过发行1.3万亿日元债券的方式，来为我们在日本的大部分头寸提供资金。
这些债券在日本很受欢迎，我相信，伯克希尔的未偿日元债务比任何其他美国公司都要多。
日元贬值为伯克希尔在年终带来了19亿美元的收益，
根据美国通用会计准则，这笔利得将周期性地计入2020到2023年间的收益。
在某些重要方面，所有这五家商社公司——伊藤忠商事、丸红、三菱、三井和住友，都遵循着股东友好政策，这比美国的情况要好得多。
自从我们购买日本股票以来，这五家公司每一家都以具有吸引力的价格减少了流通股的数量。
与此同时，这五家公司的管理团队对自身报酬的要求，远没有美国公司那么激进。
还需注意的是，这五家公司把每一家自身的三分之一左右利润作为分红。
其巨量的留存收益既用于发展众多业务，也在较低程度上，被用于回购股票。
与伯克希尔一样，这五家公司也不喜欢发行股票。
伯克希尔得到的另一个好处是，
我们的投资有可能为我们带来在全球范围内与五家管理完善、备受尊敬的大公司合作的机会。
他们有着比我们更为宽广的利益网络。
而且，日本公司的CEO们也很欣慰于，伯克希尔始终拥有巨大的流动性资源，无论合作伙伴的规模有多大，都可以立即获得这些资源的支持。
我们购买日本股票是从2019年7月4日开始的。
鉴于伯克希尔目前的规模，通过公开市场购买股票需要拥有极大的耐心，以及较长的价格“友好”时间。
这个过程如同令战列舰转弯一般。
这是伯克希尔现在面临的一大重要劣势，也是早年的我们不曾面对的。
2023年打分卡
我们每个季度都会发布一份新闻稿，以类似于下图的方式汇报我们的营业利润（或亏损）。
以下是全年汇总：
在2023年5月6日，伯克希尔年度股东大会上，我介绍了当天一早发布的一季度业绩。
其后，我简短地对全年展望进行了总结：
（1）2023年，我们大多数非保险业务盈利都将下降；
（2）这一部分的下降将与我们最大的非保险业务——铁路业务（BNSF）和能源业务（BHE）的良好业绩间形成对冲；2022年，这两家公司的营业利润合计占到总体的30%以上；
（3）我们的投资收入肯定会大幅增长，因为伯克希尔所持有的巨额美国国债头寸终于开始支付远高于预期的收益，而以往的收益回报往往十分微薄；
（4）保险业可能会有不错的表现，这是因为保险业的承保收益与经济中其他领域的收益并不相关，此外财产保险价格已经走强。
保险业务的走势与预期一致；
然而对BNSF和BHE，我却预期有误。
让我们分别来看。
铁路对美国经济的未来至关重要。
从成本、燃料使用和碳排放等方面考虑，铁路显然是远距离运输重型材料的最有效方式。
卡车虽在短途运输中胜出，但美国人需求的许多货物却需要被运送百里甚至千里之遥。
国家的发展离不开铁路，但铁路是始终是重资本行业，它的资本需求非常巨大。
事实上，与美国绝大多数企业相比，铁路都更靠资本“吃饭”。
BNSF是覆盖北美的六大铁路系统中最大一家。
我们的铁路拥有23759英里长的主轨道、99条隧道、13495座桥梁、7521台机车和其他各种固定资产，资产负债表上的价值高达700亿美元。
但我猜测，复制这些资产至少需要花费5000亿美元，而完成这项工作则需要至少几十年时间。
BNSF每年必须支出超过这一费用的资本开支，才能维持现有的业务水平。
对于所有者来说，无论是对于什么行业，这一现实是非常糟糕的，对于资本密集型行业来说更是尤为不利。
BNSF自14年前被收购以来，超出GAAP折旧费用的支出总额已达到惊人的220亿美元，即每年超过15亿美元。
这一巨大差距意味着，随着BNSF公布的收益的减少，BNSF支付给股东伯克希尔的分红将不断下降，
除非我们定期增加铁路公司的债务，但我们并不打算这么做。
因此，尽管比表面上看上去要少，而且资产的重置价值也很低，但伯克希尔在这上面实际上获得了相比于收购价格非常不错的收益。
我和伯克希尔董事会对此并不感到意外。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我们能在2010年，以其重置价值的一小部分买下BNSF。
北美的长途铁路系统运输大量的煤炭、谷物、汽车、进出口货物等。
这些单程远距离运输往往会伴随回程空载问题。
极端恶劣的天气条件，经常会阻碍轨道、桥梁和设备的使用。
洪水更是一场噩梦。
这些都不足为奇。
当我坐在舒适的办公室里工作时，铁路运输作为户外活动，有许多员工在艰苦甚至是危险的条件下工作。
一个不断演变的问题是，越来越多的美国人不愿意忍受铁路运营中，艰苦且时常孤独的工作环境。
工程师们必须面对这样一个事实——
在美国的3.35亿人口中，一些孤苦无依或精神失常的美国人选择躺在100节车厢的超重型列车前自杀，而这种列车在不到一英里或更长的距离内是停不下来的。
你难道想成为那个无助的工程师吗？
在北美，这种创伤几乎每天都会发生一次；
在欧洲，这种情况更是要普遍得多，而且会一直伴随着我们。
铁路行业的工资谈判最终可能掌握在总统和国会手中。
此外，美国的铁路公司每天都需要运输许多危险产品，而这是铁路行业想极力避免的。
“共同承运人”一词，定义了铁路的责任。
去年，由于收入下降，BNSF的盈利下降幅度超出了我的预期。
虽然燃料成本也有所下降，但华盛顿颁布的工资涨幅却远远超出了国家的通胀目标。
这种差异可能会在未来的工资谈判中再次出现。
虽然BNSF比北美其他五大铁路公司运载更多的货物，花费更多的资本支出，但自我们收购以来，其利润率相对于所有五大铁路公司均有所下滑。
我相信，我们广阔的服务区域是首屈一指的，因此利润率可以而且应该将有所改善。
我为BNSF对国家的贡献感到特别骄傲，也为那些在北达科他州和蒙大拿州冬天零下的户外工作以保持美国商业动脉畅通的人们感到自豪。
铁路在运行时不会受到太多关注，但一旦铁路无法运行，整个美国都会立即将注意力投向它。
一个世纪之后，BNSF仍将是美国和伯克希尔的重要资产。
这一点，你完全可以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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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第二个，甚至更为严重的在盈利上的错误预期，发生在BHE。
BHE公司的大部分大型电力业务，以及广泛的天然气管道业务，表现与预期相差不多。
但是一些州的监管环境引起了零利润甚至破产的恐慌（这是加州最大的公用事业公司的实际结果，也是夏威夷目前面临的威胁)。
在这样的司法管辖下，即便曾经被认为是美国最稳定的行业之一，其收益和资产价值也很难被预测。
一个多世纪以来，电力公司通过各州承诺的固定净资产回报率（有时给优越者一点奖金）筹集巨额资金，为公司发展提供资金。
通过这种方式，大量的投资被用于未来几年可能需要的产能方面的建设。
这一前瞻性规定反映了一个现实，即公用事业公司建造的发电和输电设施，往往需要多年时间才能建成。
BHE在西部广泛的多州输电项目始于2006年，距离完成还有几年时间。
最终，它将服务于10个州，占美国大陆面积的30%。
无论是私营电力系统还是公共电力系统，都采取这种模式。
同时，即使人口增长或工业需求超出预期，灯光依然明亮，电力不会中断。
对监管机构、投资者和公众而言，这种“安全边际”做法似乎是明智的。
现在，固定但令人满意的回报协议已经在一些州被打破，投资者开始担心这种破裂会蔓延开来。
气候变化加剧了他们的担忧。
地下输电可能成为必需，但几十年前，又有谁愿意为这种建设支付惊人的成本费用呢？
在伯克希尔，我们对已经发生的损失金额进行了最佳估算。
这些损失来自于森林火灾，其频率和强度已然有所增加——而且很可能会继续增加——如果对流风暴变得更加频繁的话。
获取BHE森林火灾损失的最终统计结果，并就未来脆弱的西部各州进行明智决策，这中间还需要很多年。
监管环境是否会在其他地方发生变化，仍有待观察。
其他电力公司可能会面临与太平洋天然气电力公司和夏威夷电力公司类似的生存问题。
没收决议以解决目前的问题，显然会对BHE造成不利影响，但该公司和伯克希尔本身的结构都能应对不利的意外情况。
我们的保险业务经常会出现这种情况，其他业务也会出现这种情况。
伯克希尔可以承受财务上的意外，但我们不会明知故犯、让钱打水漂。
不管伯克希尔如何，公用事业行业的最终结果可能是不祥的：
某些公用事业公司可能无法继续吸引到美国公民的投资，将被迫采用公共电力模式。
内布拉斯加州在20世纪30年代就做出了这样的选择，全国各地也有许多公共电力公司。
最终，选民、纳税人和用户将决定他们更喜欢哪种模式。
当一切尘埃落定后，美国的电力需求和随之而来的资本支出将是惊人的。
我，以及伯克希尔在BHE的两位合伙人，都没有预料甚至没有考虑到监管问题的不利发展。
在这一点上，我犯了一个代价高昂的错误。
* * * * * * * * *
问题已经说得够多了：
我们的保险业务去年表现非常出色，销售额、浮动利润和承保利润均创历史新高。
财险是伯克希尔的财富和增长的核心。
我们已经从事这项业务57年了，尽管我们的业务量增长了近5000倍——从1700万美元增长到830亿美元——但我们仍有很大的增长空间。
除此之外，我们还学到了很多东西——往往是痛苦的——应该避开哪些类型的保险业务和哪些人。
最重要的教训是，我们的承保人可以是瘦的、胖的、男的、女的、年轻的、老的、外国的或国内的。
但他们不能是乐观主义者，无论在生活中这种品质通常是多么令人向往。
财险业务的意外——在6个月或1年的保单到期后——几乎总是负面的。
这种情况可能会发生在保单到期后几十年。
行业的会计正是为了认识到这一现实而设计的，但估算错误可能带来严重的后果。
如果涉及到江湖骗子，侦查往往既缓慢又昂贵。
伯克希尔将始终努力准确估计未来的亏损支付，但通胀——无论是货币方面还是“法律”方面——都是一个未知数。
我已经把我们的保险业务讲了很多遍了，所以我就直接引导新人翻到第18页。
在这里，我只是想重申，如果阿吉特·贾恩（Ajit Jain，伯克希尔负责保险业务的副董事长）1986年没有加入伯克希尔，一切都会不同。
在那个幸运的日子之前——除了几乎令人难以置信的、从1951年初开始并且永远不会结束的与GEICO的美妙经历以外——我一直在荒野中徘徊，努力建立我们的保险业务。
阿吉特自从加入伯克希尔以来所取得的成就，得到了我们各种财险业务中大批才华横溢的保险高管的支持。
大多数媒体和公众都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和面孔。
不过，伯克希尔的基金经理阵容之于财险，就像库珀斯敦的获奖者之于棒球一样。
贝蒂，你可以为自己拥有一家令人难以置信的财险公司的一部分而感到欣慰。
这家公司目前在全球范围内运营，拥有无与伦比的财务资源、声誉和人才。
它在2023年扛起了大旗，取得了胜利。
今年的奥马哈
5月4日召开股东大会
来参加2024年5月4日的伯克希尔年会吧。
在台上，你会看到三位管理者，他们现在承担着管理公司的主要责任。
你可能想知道，他们三者是有什么共同点吗？
他们看起来一点都不像，让我们再深入调查调查。
格雷格·阿贝尔(Greg Abel)——负责伯克希尔的所有非保险业务，而且在各个方面都准备好了成为未来伯克希尔的首席执行官——他在加拿大出生和长大(并且仍在打曲棍球)。
在20世纪90年代，格雷格在奥马哈住了六年，那里离我只有几个街区。
但在那期间，我从未见过他。
大约十年前，在印度出生、长大和接受教育的阿吉特·贾因和家人住在奥马哈，距离我家(我从1958年起就住在那里)只有一英里左右。
阿吉特和他的妻子廷库，在奥马哈有很多朋友，尽管他们已经搬家到纽约30多年了 (纽约是再保险行业的主要活动地)。
今年舞台上缺席的将是查理。
他和我都出生在奥马哈，离我们五月聚会的地方大约两英里。
在查理最初的十年里，他住的地方离伯克希尔的长期办公室大约仅有半英里。
查理和我，我俩的童年都在奥马哈的公立学校度过，奥马哈的童年给我们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影响。
然而，我们直到很久以后才见面。
(一个可能会让你震惊的脚注：美国曾在位的45位总统中，查理经历了其中15位；
人们把拜登称为第46位总统，这一数字把格罗弗·克利夫兰算作第22位和第24位总统，因为他的任期不是连续的。
美国是一个非常年轻的国家。)
公司层面上，伯克希尔在1970年离开了之前固守81年的新英格兰，继而搬迁到奥马哈，把烦恼抛在身后，在新址欣欣向荣。
作为“奥马哈效应”的最后一个标点符号，
贝蒂——没错，就是那个贝蒂——在奥马哈的一个中产阶级社区度过了她成长的早期岁月。
几十年后，她成为了这个国家最伟大的投资者之一。
你可能会认为，她把所有的钱都投在了伯克希尔，然后就干脆坐视不理了。
但事实并非如此。
1956年组建家庭后，贝蒂在20年里一直很活跃：
持有债券，把她的30% 资金投入一个公开持有的共同基金，并且频繁地进行股票交易。
然后，在1980年，46岁的贝蒂不顾哥哥的任何劝说，决定换种方式投资。
在接下来的43年里，她只保留了共同基金和伯克希尔，没有进行任何新的交易。
在此期间，她变得非常富有，即使在做了大量的慈善捐款之后（想一想，九位数）。
数以百万计的美国投资者本可以跟随她的投资行为，而她的行为背后只涉及到她小时候在奥马哈不知怎么吸收的常识。
每年五月，贝蒂都会回到奥马哈，重新充电。
* * * * * * * * *
这样的效应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奥马哈的水特别吗？是奥马哈的空气特别吗？
是某种奇怪的行星现象，类似于牙买加盛产短跑运动员，肯尼亚盛产马拉松运动员，俄罗斯盛产国际象棋专家？
难道我们必须要等到人工智能有一天给出这个谜题的答案吗？
保持开放的心态。
五月来到奥马哈，呼吸新鲜空气，喝点水，跟贝蒂和她的漂亮女儿们打个招呼。
谁知道呢？
没有什么不好的，而且，无论如何，你都会玩得很开心，遇到一大群友好的人。
最重要的是，我们将推出第四版《穷查理宝典》。
拿起一本，查理的智慧将会改善你的生活，就如他当初曾改变我一样。
沃伦·巴菲特
2024.2.24
- 结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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