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976年的那个深夜,大雪纷飞。
开封府的皇宫里,身着龙袍的赵匡胤眉头紧皱,目光望着大门口。
面前放着一典雅的小桌,几碟精致的小菜,一壶酒正冒着热气。酒香飘逸在房间里,赵匡胤似是没有察觉,只呆呆地望着面前的两副碗筷。
看来,他在等一个人。
是什么人让他眉头紧锁,是什么人非得等到他来才能动筷。
服侍的宫女太监们已被赶到门外,他最宠爱的花芯夫人也坐得远远的,不敢惊扰他。
这注定了是个不平常的夜晚。
一切,都源于白天的朝会。
自黄袍加身以来,历经百战,南方的汉族割据势力清除干净,实现了一统。但北方的契丹等族,却时不时引兵南下,骚扰中原。虽有赵匡胤赖其天下无敌的武力,率精兵还击,也只是打退契丹的进攻,也只是让这些劳师打野的小股部队退回了老家,换个艳阳高照的好日子再来。而且一来就杀到帝都开封城下。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切,都源于开封无险可守。
赵匡胤愤愤地拍了一下龙椅。
就在今天的朝会上,赵匡胤提出计划迁都洛阳的想法,立即遭到了群臣的反对。
起居郎李符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他上书“陈八难”,书中称:
“京邑凋敝,一也;宫阙不备,二也;郊庙未修,三也;百司不具,四也;畿内民困,五也;军食不充,六也;壁垒未设,七也;千乘万骑盛暑扈行,八也。”
赵匡胤环视四周,没有一个人支持他的话。那个甚合圣意的宰相赵普已经被贬到地方了,一群有胆有识的大将因杯酒释兵权回老家养老了,现在的这些群臣都是非常放心不会谋反的无能之辈,天天沉迷于声色犬马,早不会考虑帝国的前途。赵匡胤深深叹了口气,目光望向他的弟弟,这个从陈桥兵变以来一直支持他的骨血至亲,现在的开封府最高长官,大宋唯一的亲王。
“晋王以为如何啊”
赵匡胤目光咄咄的望着赵光义。
赵光义没有回应赵匡胤的目光,望了望四周,良久,吐出几个字来。
“在德不在险”
赵匡胤心中一声叹息,感觉浑身被冰砸了一样。
天气越来越冷了。
赵匡胤就这样嘟哝了一句,离开了朝堂。留下一群不知所措的大臣们。
而此时,在城南的一座庞大府邸里,一群人正在聚会,为首者正是赵光义。
觥筹交错中,众人纷纷举杯:
“吾等誓死效忠殿下。”
赵光义微微颔首:
“共保富贵。”
众人离场后,赵光义唤过身边亲信:
“都准备得如何了?”
亲信回答:
“御史中丞某某、禁军殿前司控鹤指挥使某某已答应,府上某某等已进宫,府兵已备好,大太监王继恩,太医程德玄,已在偏厅等候。”
“好,即刻宣他们进来。”
二人进来和赵光义会面!稍后,二人出。赵光义整整衣冠,带着一群府兵,向皇宫疾奔而去。
皇帝宫殿,赵匡胤听到门口脚步声,眉毛舒展开来,他快步上前,一把扶住正要下跪的赵光义:
“贤弟啊,咱们好久没一起喝酒了,今天咱兄弟二人不醉不归啊!”
看见这么动情的皇兄,赵光义心情也有些小激动。
二人互相搀扶着坐下来,开始了千年来最诡异的饭局。
二人先回忆了昔年黄袍加身的亲密无间,无数的出生入死,并肩作战。说到动情处,赵匡胤说:
“这大宋江山啊,有你的一半啊,以后我走了,这江山就是你的了。”
赵光义:“臣弟不敢啊,官家你会长命百岁的”
赵匡胤摆摆手,“我现在担心的就是,我百年过后,江山无险可守,迁都一事,你能否支持一下老哥?”
“臣弟还是觉得在德不在险啊。”
赵匡胤一下有些意兴阑珊,看来今晚的酒局,是达不到目的了。
赵匡胤用玉斧拨了拨蜡烛,再问了句:
“你就不怕百年后国力用尽吗?”
“那时恐你与我都不在了”赵光义回答道。
赵匡胤狠狠心,再加一句:
“你就不怕我废了你,由他人来做这个事?”
赵光义抬起头,站了起来,满眼都是笑意。
“今天是你做官家的最后一天了。”
赵匡胤心中震怒!腹中一阵阵绞痛排山倒海而来,脑袋一幕幕闪过。
难道传言南唐后主李煜、后蜀国君孟昶被毒杀都是真的?
赵光义还是笑吟吟的看着赵匡胤:
“官家放心,这个牵机药很快的,李煜他们已经提前为官家试药了”
看着这个备受自己宠爱的弟弟竟然走到了这一步,看来身为帝王,我还是太天真了。我竟然没有想到这一步,竟然没有做这方面的防范。
李建成被李世民所杀,这才多久啊,杯酒释兵权,防范了那么多名将大佬,却被自己的至亲弟弟害死了,我天下无敌,我还有那些治国方略,都成梦幻了。
赵匡胤拄着玉斧,深深盯着自己的这个弟弟,知道一切都不可逆转了,吐出了最后一句:
“你好自为之!好自为之!”溘然长逝。
一代天骄,就此退出历史舞台。
《宋史》记载:“癸丑(指日期)夕,帝崩于万岁殿,年五十。”毛泽东:①此人不知兵,非契丹敌手。尔后屡败,契丹均以诱敌深入、聚而歼之的办法,宋人终不省。②不择手段,急于登台。③赵匡义小人之言。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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