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阮鸷
古城安庆是国家文化历史名城,这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她是一座戏剧重镇——黄梅戏的故乡、京剧的摇篮。然而,对于安庆这座戏剧重镇贡献得最早也最为得力的明末清初戏剧大家阮大铖,却被人们有意无意地淡忘了。阮大铖(1586——1646)字集之,号圆海,又号百子山樵,世称阮怀宁。他是位集编、导、演于一身的戏剧奇才,一生写有传奇十一种,七种散佚,传世的有《燕子笺》《春灯谜》《牟尼会》和《双金榜》四种。时人称赞他的剧作“簇簇能新,不落窠臼”,“大江南北,脍炙人口”,“梨园子弟,争演出之”;稀罕的是,他还拥有一个高水准的家庭戏班,自个也参与其间,粉墨登场。对这个阮家班,当时好评如潮,以至有“徽班映丽,自石牌(今属安庆市怀宁县)始”,“金陵歌舞诸部甲天下,而怀宁歌者为冠”之说。阮大铖死后,阮家班散落,献艺于安庆为中心的皖鄂结合部。它们对于弋阳腔、青阳腔、昆腔的传播和发展,进而对京剧、黄梅戏的孕育和形成,起着拓荒布种的作用。蔡昌荣先生撰文说:“如果说安庆是京剧、黄梅戏的摇篮,那么,阮氏和阮家班也是摇动这个摇篮的众多保姆之一”。如果直率些,说阮大铖是安庆这座戏剧重镇的最早奠基人,也未尝不可。可是,这样一位厥功至伟的历史人物,三百多年间,在家乡却一直坐着冷板凳;家乡人民甚至“不认其籍”,连户口都无处上。只是因其“品格低下,为人不齿,以至邑人不认其籍”(《安庆地区志·阮大铖传》),故尔旧《桐城县志》《怀宁县志》和《安庆府志》均不着一字;直至1995年新版的《安庆地区志》,才本着不因人废言的原则,为之立传,明确他是桐城籍。阮大铖身后遭此冷遇,主要基于两点:一是排挤迫害东林、复社清流人士,二是充当了迎降清军的急先锋。这两点是大课题,不妨以唯物史观为指导,重新审视,从容讨论。在这里,仅举一个细节:阮大铖身居明朝兵部尚书兼副都御史的高位,又是名重一时的戏剧大家,且届垂暮之年,在名缰利索的驱使下,居然不惜“以私财,广搜肥鲜,请名厨,遍宴请清帅。宴席之丰,使清帅惊讶不已”;这还不够,又“夜驻帐,则执板唱昆曲以侑酒。诸帅北人,不习吴语,乃改唱弋阳腔,皆称善。曰:阮公真才子也。看来阮大铖至今依然难被家乡人认可,只能若隐若显、不即不离地徘徊于安庆的地底,无法正儿八经地登台亮相。在我国戏剧史上无疑占有重要地位的他,却只在家乡留下了尴尬和无奈。联系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