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节：致世界上最爱我和我最爱的女人

撰文丨墨黑纸白

周五晚，在微冷夜风裹挟着的归路上，我给爸爸打了个电话，说周六晚有事不能回家，周日一早会赶回去，问妈妈在做什么？爸爸说：“她正在同别人打电话。”然后和爸爸聊了下近况。

又是一年母亲节，前两日我拉着妹子陪我去买了母亲节礼物，去年的时候我没有送她礼物，只是用一篇文章搪塞，她并没有生我的气，还是很认真的坐在电脑前看了我写的文字，虽然她看的时候我并不在家，但我能脑补出那个画面。因为在我回家以后，她邀请我和她同床而眠，我在那篇文章中提到了林语堂在结婚的前一夜和他母亲同床而眠的轶事。那晚我和她说了些什么已经不记得了，只知道那晚睡的很香，虽然我很早就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在黑暗中蒙着头睡觉。这是她教给我的第一件事，及早独立。



转了三四个礼品店后，妹子问我：“到底哪个好？”我有些惆怅地看着妹子说：“你决定吧。”其实在说出这句话时，心里有点难过，她在给我买衣服或是其他东西时，向来是不用踌躇的，因为她总会知道什么适合她儿子，前几天回家她还对我说：“又给你买了一件体恤，你回头试试。”我当时说：“怎么又给我买了衣服？” 她说：“夏天了不是，你自己也不买，你的稿费还不够你乱花的。”我虽然不悦她花钱给我买了衣服，但还是很欢喜穿在了身上，哥们在看我换上她刚买的衣服时，用手摸了摸衣质说：“现在口味变了？竟然还是蕾丝边的？”我用眼瞪了他一下说：“这是咱妈买的，岂能和咱们的眼光一样平庸？”

最后妹子拿着手中的礼物说：“就这个吧？”我看着她手中的物件说：“行，你决定的总比我决定得要好，毕竟女人的眼光会相似一些。”在路上，妹子说：“希望她能喜欢，这是咱转了这几家店后我第一眼看上的。”我想，无论她喜欢不喜欢，她看到后应该都会说喜欢，因为是她儿子买给她的，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母亲大抵上都是很容易满足子女对她们微不足道的爱，而我们也许会错认为母亲们对我们的唠叨是一种困扰。我不由得想起了陈奕迅的那首歌“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我想我是个被命运偏爱的人，至少我现在过着我想要的生活，足够自由的让我继续在文字中徜徉。同时我也是一个被母亲偏爱的孩子，以前她会因为我文字中的那些 “胡言乱语”而责备我不够关心自己，那些对社会存在异议的文字虽然看起来畅快淋漓，但你的小身板能受得了社会上那些人对你的打击？那时候的我并没有理解她对我这一层的关心，只是固执的认为，她在阻碍我探索文字的道路。而今，她已经不再为此与我唠叨，或许是她知道了她的儿子和她一样，对自己认为对的事有着高度的固执，我印象比较深刻的是，她对我说过：“我看着在你文章下骂你的人，我真的很心疼，那是一群怎样的人？你又怎么可能逃得过这样一群人的攻击？”我只是安慰她：“这些人无非一些拿了钱来骂人的人，不用担心，而我的文章也不仅仅只有骂我的人，更多的还是认同的读者，他们和我一样对这个社会有着不一样的追求。”



那天我对她说：“有一个读者给我打赏了一百元。”她看着我高兴的脸庞说：“得感谢这个读者，你在这条路上坚持了这么久，付出这么多心血，有人认同是好事。”我想我能够读出她对我文字的认同，同时也能读出些许失望。是的，我在文字这条路坚持了这么久，我希望我能够再一次突破，但似乎目前还没有这个征兆，但她每一次在我告诉她关于我文字的事时，还是一样开心的聆听着。文字其实并不适合我这样的家庭，因为她还是希望我能够安安稳稳的生活着，娶一个妻子，生几个孩子，不用有什么担忧，这就是她的夙愿吧？

除了稿费外，我又陆陆续续的收到一些读者的打赏，其中一个读者一次打了千元，那天我临走时妈妈问我：“你缺钱不？”我说：“不缺，一个读者刚打赏了千元。”妈妈听后感到颇为惊讶：“人家怎么会给你打这么多？”我也不解地回她：“我给这位读者说过，大家生活都不容易，总是给我打赏我会觉得不安的。但她回答说‘你写出这么多的好文字，我只是略表下敬意，不用多想。’”妈妈问：“这个读者男的女的？”我回道：“是女的，年纪和您差不多。”妈妈听后看了看我说：“竟然会有我这个年龄的人喜欢你写的那些时评文？”我有点尴尬的看着她，其实我的读者群看时评的年轻人很少，大多是中年人。

前段时间和这个打赏的阿姨交流时，阿姨说：“你写的关于母亲节的文字我看了三篇，2010年的好像没看到，你能找下给我看吗？”我抽了个时间将2010年 写给妈妈的那篇《又是一年母亲节、几何青丝渐成雪？》发给了阿姨。后来阿姨找到我说：“知道我为什么要看你写母亲节的文字吗？”我说：“不知道。”阿姨 说：“我关注你母亲节的文字，是想探个究竟，你的学识是家学还是天赋异禀，看来是后者。”我看到后顿了顿对阿姨回复说：“我出生于农民家庭，妈妈是个女强人，不屈服是她教给我的，文字技巧上她虽然没能帮助我太多，但文字中的倔犟是她遗传给我的基因中所散发的。也因为此，对于文字我从未有过放弃的念头。”



这两年，她总是会催我早点结婚，我总是含糊敷衍着。我一直以为，我不会去找一个和妈妈一样的女强人作为自己将来的伴侣，但我想我错了，我会迷恋一个长发姑娘，我也会爱上她身上那股不服输的劲，我还会对她身上的那份单纯和善良恋恋不舍，有时候我想想我为什么会迷恋上这样一个人？我思虑了很久才慢慢发觉，原来这是一种恋母情结的体现，我在妈妈严厉地教导中学到很多东西，而在透过严厉的背后，她正是这样一个我爱的女人。前些年我还会臆测一个温顺的女子，但至少现在这个念头已经打消了很多，我想我还是会找一个和她颇似的女人。

前四年的母亲节，我都没能陪在她的身边，所以每年只能送一篇向她表达我对她的祝福，以至于我这次特别给爸爸打了个电话说要回家。我想我并不是个很恋家的孩子，就像爸爸每次说的：“如果我不给你打电话，还以为你失踪了。”前些天朋友的爸爸生病住院，朋友是独生女，我和妹子陪她在医院帮忙，在朋友爸爸进手术室时，我对妹子说：“独生子女真的不容易，如果有个兄弟姐妹，父母在生病的时候也好轮流照顾。”妹子说：“我以前一直觉得我将来只要一个孩子，现在想想那时候的想法是错的。”朋友则说：“要三个四个都不为过，现在的社会父母给的，我们很难回报。”我记得小时候我劝过爸妈让他们再要个妹妹，可是他们固执的没有答应，而现在我却不能给他俩“小棉袄”那般的温暖，这种愧疚一直伴随着我的内心。

在买完礼物回去的车上，妹子问我：“你给你妈妈说过‘我爱你’吗？”我说：“没有。”妹子听后有些诧异说：“你竟然连‘我爱你’都没给你妈妈说过？”我有些尴尬地说：“在文字里我表达过多次，但到了现实生活中却很难启齿，也许我不像你们女孩这样善于和父母表达最真挚的情感。”妹子撇着嘴说：“别找借口，我哥也经常给我爸妈说。这样吧，咱们玩个游戏，我给我妈妈在母亲节那天说声‘我爱你’，你跟你妈妈说声‘我爱你’，录下来咋样？”最后我没敢答应她，因为我不知道周日回到家时，我面对那么爱我的她，是否可以流畅地说一句：“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女人，我也爱你？”记得在我那年失恋的时候，面对我的消沉，她对我说：“我知道你不需要劝导，其实我最怕的还是你心里难受。”那年我并没有察觉，我在她的世界里永远不会有失恋的那天。

谨以此篇致2015母亲节，愿妈妈幸福快乐，也愿天下所有的母亲微笑永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