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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煌言:一个和岳飞、于谦齐名的男人,17年奋战只换来走投无路!

西湖三杰:岳飞、于谦、张煌言。

岳武穆,还我河山而屈死大理寺

于忠肃,保卫京师被冤杀崇文门

张苍水,反清复明直至坐而受刃

他们皆是驱除鞑虏的硬汉

却难逃死于同族之手的宿命

从岳飞到张煌言,横跨五百年岁月长河。三朝更替迎来送往亿万生灵,仍然冲刷不掉君子难敌小人的污垢。

一个人若是选择背负大义,便要孤身对抗魑魅魍魉。肉体被撕得粉碎之后,精气神会化作流光闪耀文明星空。

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铁无辜铸佞臣。

1620年,大明朝换了三任皇帝。

万历同志专注旷工三十年,也得出席自己的遗体告别仪式,躺在豪华棺椁里任人评论:晏处深宫,纲纪废弛。

朱常洛的心情很复杂,不知道应该开心还是悲恸。父亲从未正眼瞧过他,连郊区农夫都敢拎着木棍打进门。

小朱并没做错什么,他只是皇帝喝醉后和宫女的产物。

万历提起裤子想不认账,被同为宫女出身的母亲暴揍。开会又惨遭大臣们怒怼,才极不情愿地让他当太子。

朱常洛一步步走上皇位,心气从幽暗谷底飘向云端。为了迎接属于自己的时代,他将父亲的年号改为泰昌。

泰昌同志挽起袖子加油干,上岗未满一个月就病倒了。吃完热心大臣送来的仙丹,连夜被紧急送往火葬场。

15岁的朱由校,默默扛起亲手制作的牌匾:天启。

浙江宁波的小茶摊,说书老汉正在用嘴皮子玩命。

话说这天启帝啊,自幼爷爷不疼、爸爸不爱。不知受何方高人指点,竟然学得一手好木活。可惜文化水平差些,扁担倒了才知道是个一字...

想听东林党大战李康妃吗?

想听魏忠贤和奶妈对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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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骂骂咧咧的往外走,张圭章犹豫之后掏出铜板,放在三尺书台上说道:先生,能解读新版科举政策吗?

说书老汉走南闯北讨生活,全靠屎尿屁的段子逗笑大众。忽见有人要点播正经内容,神情变得愤慨而萧索。

老汉:皇帝都不读书,你还考什么试?

小张:我喜欢读书,更想改善命运。

老汉:国力衰微,奸佞当道,怎么改善?

小张:至少,证明自己努力过吧。

老汉:淮北饥荒,沈阳沦陷,证明什么?

小张:读书总能让人头脑清醒吧...

老汉:哈哈,你知道清醒的代价吗?

小张:靠,我今天花钱买糊涂啊!

这俩人的谈话还没结束,有人大声喊叫张圭章赶紧回家。他媳妇提前发动了,生下白白胖胖的带把小子。

小张初为人父的喜悦,丝毫没有感染到老汉。他将醒木手绢塞进包袱,柱起拐杖缓缓向下一处城镇走去。

说书人边走边念叨:如果真到那一天,我恐怕已经死了,而你们刚好赶上...

自从当上父亲,小张就变成了老张。

他在干活、读书、洗尿布的轮回里转圈圈,每次看见儿子冲着自己咧嘴笑,疲惫的身体瞬间又充满力量。

妻儿睡熟之后,张圭章在油灯下翻阅典籍。万千哲理在脑海中奔涌流淌,直到闪现出最满意的汉字组合。

煌言!你就叫张煌言!

老张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脱鞋上炕抱着儿子傻笑。他能感受到胸膛的那份火热,低头一看煌言又尿了。

从第一次翻身到爬行,从走路到写出第一个字。张煌言和其他小孩没啥区别,倒是张圭章不像别人家的父亲。

虽然生活琐事越来越多,老张每天晚上坚持读书。常年言传身教的熏染,小张吃完奶也要趴在书桌上涂鸦。

1624年,张圭章顺利考中举人。

他被分配到山西盐运部门,阶层和视野双双上台阶。借阅大量内参材料之后,老张才明白说书老汉的用意。

张圭章用读书证明了自己,张煌言将要承担清醒的代价。父子俩将义理融入骨髓,却被卷进乱世血火的旋涡。

同年,一个中日混血的男婴诞生了(见秦岭一白.郑成功篇)。

魏忠贤管东厂,想活到九千岁。

皇帝要打家具,南方地区加税。

各地民怨沸腾,兵变起义不断。

荷兰舰队,围着澎湖列岛瞎转悠。

宁远大捷,袁崇焕炮轰努尔哈赤。

京城爆炸,发行罪己诏安稳人心。

天启同志很郁闷,想安安静静做件红木马桶真难。他被皇位压迫的身形枯槁,有望成为大明最短命的皇帝。

当他躺进高危病房,回想自己这一生啥也没干。只能将皇位送给弟弟,嘱托老魏尽心辅佐(谕以魏忠贤忠贞)。

1627年,22岁的朱由校溘然长逝。

一口大黑锅从天而降,16岁的朱由检心情复杂。前任们喜欢木艺、旷工、丹道,连本《皇帝的自我修养》都没留下。

纵观百年之内的朝局,涌现众多文臣武将、巨贪奸宦、清流言官,唯独没有出产过雄才大略的职业皇帝。

崇祯只能摸着石头过河,大脑时刻保持高度清醒。然而人性不敢细看,少年天子逐渐变得孤独而又刚愎。

他一边清理祖上遗留的烂摊子,一边应付连年爆发的自然灾害,偶尔冷眼盯着天天准时打卡下班的大臣。

崇祯经常忙到后半夜,冲着当空明月怒吼:到底谁特么给谁打工?

崇祯有些暴躁,一年内废掉两位首辅。

皇帝认为大臣干活不尽职,一个个辜负自己的信任。他激昂慷慨的阐述复兴伟业,却让会场气氛更加沉闷。

六部尚书们惶惶不安,十年苦读外加三十年苦熬,本以为混到老朱家的终生饭票,谁知掉脑袋的风险更高。

同一个世界,不一样的追求,皇帝和臣子们决裂了。

崇祯没有退路,夙兴夜寐愈加偏执。

臣子首鼠两端,大肆捞金安享晚年。

内忧外患,谁又能扶大厦于将倾?

张圭章的学历和资历尚浅,却被任命为刑部员外郎。不是他能挽狂澜于既倒,而是不贪不占的清白之人太少。

老张改掉借阅内参的习惯,因为每天只有坏消息。除了指导张煌言的学业,还给他报名骑马射箭补习班。

读书是为了跟好好别人说话,习武是让别人好好跟自己说话,两者相合或许能在乱世里活得更有尊严吧。

化解思维困惑的酣畅,榨干肌肉力量的酸爽。张煌言眼中的迷茫渐渐消散,蒙上同龄人罕有的流光溢彩。

奔跑吧,谁让你们赶上这个世道!

1642年,张煌言报名参加乡试。

京城五坏之外遍地狼烟,朝廷急需军事方面人才。文科考试增加武举项目,发现疑似娘炮的玩意直接淘汰。

有人抽到百米加减跑,张煌言抽到骑马射大雕,嗖嗖三箭连中靶心(时以兵事急,令兼试射,煌言三发皆中)。

那一年,大明王朝已经离破产不远了。

洪承畴,兵败松锦投降皇太极。

李自成,进兵陕西大败孙传庭。

吴三桂,山海关外孤守宁远城。

宋应星,安徽府衙搭帐篷办公。

郑成功,回到福建老家娶新娘。

(见秦岭一白.各人物单篇)

22岁的张煌言考中举人,等待分配工作期间,经常跟志同道合的朋友谈论兵法武艺(慷慨好论兵事)。

江南士子们没有等来朝廷的召唤,就听闻李自成攻破北京城,崇祯皇帝杀死妻女后吊死在煤山歪脖树上。

1644年,最后一个汉家王朝闭门歇业。

朱由检活得太清醒,清醒到近乎神经质。他容忍不了人性的阴暗面,十几年都没组建出稳定的领导班子。

崇祯用自戕捍卫帝王尊严,却换不来臣子的尊重(诸臣哭拜者三十人,拜而不哭者六十人,余皆睥睨过之)。

接下来,将是一场场关乎尊严的生死抉择。

吴三桂投降多尔衮,李自成命丧九宫山。

6岁的顺治皇帝入住紫禁城,走上老朱家自建的天坛广场,向全体满汉大臣宣布:兹定鼎燕京,以绥中国。

白山黑水间涌出来的蛮夷,霎时间像蝗虫般席卷中原。他们吞灭反抗者的肉体,还强行剃发摧毁精神信仰。

扬州十日、嘉定三屠、江阴八十一日...,宁波知府瞅见抗拒从严的惨状,连忙抄起菜刀找人帮他修理发型。

宁波六狂生不答应,请钱肃乐主持斗争工作。

老钱是崇祯朝的进士,笔试成绩为江南第一。从太仓知州干到刑部员外郎,和张煌言的父亲是同事兼老乡。

他们在城隍庙前路演,冲天豪情直让人气血翻涌。张煌言骑马持剑赶来参会,一副谁先怂就弄死谁的架势。

钱肃乐:弘光帝已经被拉到北京剁了。

沈宸荃:啊,东林党那帮大佬呢?

冯元飏:钱谦益带头欢迎清军入城。

张煌言:哼,果然是铁骨铮铮啊!

董志宁:我们先要拥立一位朱家王爷。

张梦锡:选鲁王吧,他就在台州。

钱肃乐:小冯文武双全,快去接鲁王。

朱以海从山东逃到浙江,正为吃饭问题发愁时被奉为“监国”,他的八辈祖宗都没有如此靠近过权力中枢。

众人并不知道,南明的第二任皇帝已被抢先注册。四十多天以前,郑成功的父亲在福建拥护唐王为隆武帝。

双方携手赶走侵略者?不存在的!

1645年,鲁王开始组建领导班子。

行政部门多过军事机构,张煌言被授予翰林院编修(煌言迎于天台,授翰林院修撰,入典制诰,出领军旅)。

唐王和鲁王忙着争夺正统,博洛带着清军抄了鲁王老窝。众人准备渡海流亡舟山,张煌言匆忙赶回宁波老家。

26岁的有志青年,不知该如何面对父母妻儿...

张煌言:我想追随鲁王闹革命。

董氏:你不想要这个家了吗?

张煌言:我舍不得你们,更放不下大义。

张圭章:抱抱你儿子再走吧。

赵氏:你这糟老头子,咋不知道劝劝他。

张圭章:哈哈,我们爷俩活得太清醒。

归与父母妻子决,从王次石浦。

鲁王流亡海上,清军的马刀又砍向唐王。郑芝龙噼里啪啦打完算盘,决定以不抵抗姿态配合满清的节奏。

61岁的黄道周没人没枪,招募“扁担军”对抗清兵。战败被俘后拒绝投降,写完绝命诗便慨然走上刑场。

六十年来事已非,翻翻复复少生机。

老臣挤尽一腔血,会看中原万里归。

隆武帝失去最后的屏障,在逃跑路上掉进清军碗里。他只做了一年多的名义皇帝,却选择用绝食结束生命。

朱聿鐭在广州称帝,朱由榔在肇庆称帝。绍武帝和永历帝又拉开新一轮内斗,直到再次被清军各个击破。

绍武帝战败自杀殉国,永历帝逃往广西柳州。

鲁王在浙江打游击,张煌言和张名振等人全力辅助。

1647年,反清复明活动迈上新台阶。江南提督吴胜兆坐在镜子前发呆,怀疑自己投降大清是不是过于积极。

老吴等不到头发长出来,就邀请南明部队攻打松江。他在城中做好接应工作,内外夹击之下回归大明怀抱。

对待犯错误的老同志,组织会酌情给予改过自新的机会。

张煌言被派去和老吴会师,船队行至崇明岛时遭遇风浪。众多将士落水淹死,第一次入江计划以失败告终。

清军正在江边搞演习,看见乌泱泱漂来的尸体,捡有口活气的丢进牢房(至崇明,飓作,舟覆,煌言被执)。

七天后,张煌言在押送途中逃跑,凭借一匹马、一张弓冲破层层围堵(追者围而射之,以数骑突出)。

他带领残存士卒驻扎平岗,严禁部下跟着其他义军队伍下山打劫(独煌言与王翊履亩劝输,戢所部毋扰民)。

张煌言,你幸好不是个纯文人。

1650年,张名振成功抢占舟山。

权利斗争无法做到光明正大,就像太阳底下永远有阴影。原舟山参将黄斌卿被抛尸大海,因为他是唐王的人。

鲁王在舟山修建行宫,准备打造浙东反清总部,张煌言被调回来担任兵部侍郎(召煌言入卫,加兵部侍郎)。

看着极其坚固的舟山城防,张煌言心里不是滋味。他面对同族内斗束手无策,只能迎着腥冷海风凭吊老黄。

百年心事总休论,堕泪凭看石上痕。

竹帛早应传魏胜,河山终不负刘琨。

当时杖履知何在,此日衣冠赖孰存?

一自将台星殒后,胡尘天地尚黄昏!

第二年,张煌言收到浙江提督的亲笔信。

张圭章死了,田雄问他要不要参加葬礼。当着众人的面,张煌言提笔给敌占区领导回信:驱除鞑虏,至死方休!

那天夜里,张煌言朝着宁波方向跪地长哭。他离家已经整整五年,从未尽到作为儿子、丈夫、父亲的责任。

迷迷糊糊地睡梦中,张煌言好像又回到老家。三代同堂其乐融融,忽然冲进一帮金钱鼠尾发式的饿鬼...

张煌言,你幸好不是个纯武夫。

1651年,清军攻破舟山,带路党正是黄斌卿的部将。

众人护送鲁王逃往金门,那是东南沿海唯一的安全区。郑芝龙跑去北京吃炸酱面,儿子孤身扛起反清大旗。

鲁王在张煌言眼里是块宝,在郑成功的眼里只是棵草。他被群众尊称为国姓爷,是唐王隆武帝颁发的荣誉。

张名振小心翼翼,担心对方玩黑吃黑。张煌言坦诚相向,真心结交郑成功(其交能固,王亦赖以安居)。

张煌言:招讨始终为唐,真纯臣也!

郑成功:侍郎始终为鲁,与吾岂异趋哉?

两人惺惺相惜,郑成功也越来越大气(事鲁王但月上豚、米,修寓公之敬)。

张煌言将鲁王塞进保险箱,便和张名振商量作战计划。他们要证明自己是紧急避难,不是找个后台吃软饭。

1652年,攻克舟山、崇明,一路打到金山。

1653年,大败清军水师,围困崇明八个月。

1654年,由吴淞口入江,兵锋直逼江宁府。

1655年,郑成功部将协助,收复舟山群岛。

反清复明的紧要关头,张名振却离奇死亡,临死前将兵权交给张煌言(名振中毒卒,遗言以所部属煌言)。

鲁王失去最出色的统帅,就像肌无力又废掉大腿。张煌言咬牙扛起复国重担,作诗悼念自己的好友兼战友。

牙琴碎后不胜愁,絮酒新浇土一杯。

冢上麒麟哪入画?江前鸿雁已分俦。

知群遗恨犹瞠目,似我孤忠敢掉头?

来岁东风寒食节,可能重到剪青楸。

1656年,清军再次收回舟山。

鲁王看见局势艰难,连内斗的心情都没有了。他主动请求去掉监国称号,并向李定国拥护的永历帝称臣。

张煌言感觉有些悲凉,努力十年却看不到希望。老板现在只想买几头小猪养养,自己的坚持还有意义吗?

钱肃乐、沈宸荃、董志宁...,众多铁骨铮铮的硬汉,一个个全死在反清复明的路上,只有张煌言还活着。

人只要活着,总应该做点什么吧!

没过多久,两江总督再次招降张煌言。回想起金钱鼠尾们的烧杀抢掠,他激昂慷慨地提笔回信道:

今逾一纪矣,岂复以浮词曲说动其心哉?来书温慎,故报数行。若斩使焚书,适足见吾意之不广,亦所不为也。

1659年,郑成功联合张煌言大举反攻。

南明义军顺利抢占崇明岛,张煌言建议道:崇明,江海门户。宜先定营于此,庶进退有所据。

郑成功装作没听见,想一鼓作气多收复几座城镇。然而清军用铁索拦截江面,还在两岸山头上摆满火炮。

面对典型的刷经验副本,张煌言带队蹚出安全路线(两山间横铁索,隔江置大炮,煌言以十七舟翦江而渡)。

郑成功继而攻打镇江,却担心江宁的清军救援,张煌言又建议道:舟师先捣观音门,南京自不暇出援。

这一次,郑成功听见了。

张煌言指挥几十条破舢板,离开大部队向西驶去(人不及万,舟不满百)。

张煌言沿着西路挺进,听说郑成功攻占镇江,连忙派人去送建议:当先抚定夹江郡县,以陆师趋南京。

郑成功装作没看见,逆江而上一看二望三通过。或许是常年在海里飘荡,进入内陆总在担心被人包饺子。

张煌言在观音门外驻扎两天,也等不来郑成功的大部队。眼看南京守军集结完毕,只能分兵先攻打芜湖。

郑成功晃晃悠悠赶来时:南京打不过,芜湖已收复。

张煌言整编队伍,长驱直入光复三州二十四县(煌言所过,秋毫无犯,坐明伦堂,考察黜陟,诸县皆请降)。

南方父老被镇压多年,没想到还能再见到明军,排队端着瓜果酒肉犒劳(涕泪交下,以为十五年来所未见)。

39岁的张煌言,感觉所有努力都很值得。

他在徽州的受降仪式上,听到郑成功攻打南京惨败。当即决断沿原路返回,退守镇江和国姓爷再行商议。

郑成功像受惊的野兔,连招呼没打就直接逃回老家,扔下张煌言被包了饺子(成功并弃镇江入海,煌言兵遂溃)。

两江总督郎廷佐,扛着大喇叭规劝坦白从宽。

率馀兵道繁昌,谋入鄱阳湖。

次铜陵,师自湖广至,煌言与战而败。

抚残兵仅数百,退次无为,焚舟登陆。

自铜城道霍山,度东溪岭,追骑至,从者尽散。

郑成功单方面撤军,几乎将张煌言逼入死境。他只能依靠坚定不屈的意志,在求生之路上一步步挣扎前行。

路口关隘贴满通缉令,张煌言只敢偷偷走夜路,幸亏乡亲们救济收留(变服夜行,有父老识之,匿于家数日)。

踏进祁门的荒山野林,张煌言感染疟疾而浑身酸软。孤月清辉将大地照耀的恍如白昼,惹得狼嚎声惊悚入骨。

张煌言拼命让自己保持清醒,强撑病体摇摇晃晃着奋力独行(渡江走建德、祁门乱山间,痁作,力疾行)。

走到休宁,张煌言弄条破船漂向严州。

两千里生死大逃亡,看见众多同族被欺压的惨状。张煌言的反清动机逐渐升华,从书本义理跨越到悲天悯人。

他召集旧部人马从头干起,心中有愧的郑成功也送来赞助经费(收集旧部,成功分兵益之,辟田以赡军)。

张煌言提交战败报告,永历帝加封兵部尚书以资鼓励。

1661年,清廷为掐断逆党的经济来源,将海岛民众强制内迁(迁海令)。

郑成功的反清复明理想逐渐破灭,登陆台湾岛赶走荷兰抢劫队(成功攻台湾,煌言移书阻之,不听)。

清军冲进云贵追杀永历帝,张煌言派人请郑成功出兵却被拒绝(趣成功出兵,成功以台湾方定,不能行)。

张煌言心急如焚,又去郧阳大山劝说十三家兵,李自成的老部将们也噤若寒蝉(窜据茅麓山,衰疲不敢出)。

于是,吴三桂用弓弦一点点勒死永历帝。

张煌言觉得好孤单,当年城隍庙前的热血男儿,就像结扎般消失的无影无踪,也不知世道变了还是人心淡了。

明室血脉只有鲁王还活着,张煌言却不敢拜访老领导。他担心郑成功胡思乱想,认为他俩秘密谋划黑吃黑。

鲁王在金门,礼数日薄,煌言岁时供亿,又虑成功疑,十年不敢入谒。

浙江总督赵廷臣坐在镜子前发呆,庆幸自己投降大清表现得很积极,剃完头发果然比明朝余孽们活得舒坦。

老赵继续开展劝降业务,想彻底肃清境内的反清活动。按照自己投机致富的经验,张煌言已经无路可走了。

投降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投降!

1662年,郑成功和鲁王也死了。

张煌言迎着腥冷的海风,欲哭无泪:孤臣栖栖海上,与部曲相依不去者,以吾主尚存也,今更何望?

理想支柱轰然倒塌,张煌言一夜间衰老不堪。他想不通到底是谁给谁打工,怎么只剩下自己还在苦苦坚持?

领着明朝高薪的王侯们,投靠清朝依然永享富贵。自己没有拿过朝廷一分钱,却抛家弃子奋力抵抗十七年。

尽人事听天命,失败就失败了吧。

张煌言遣散所有兵马,让他们去过正常人的生活。只留下一名侍者、一叶扁舟,准备在悬澳岛上了此残生。

他痴痴望着海上明月,或许是思念阔别多年的妻儿。

直到有一天,他曾经的心腹带着清军上岛。张煌言还没来得及拔剑自尽,就被金钱鼠尾们死死摁在地上。

使为僧普陀,伺煌言,知踪迹,夜半,引兵攀岭入,执煌言及纶。

1664年,张煌言、罗子木、杨冠玉被押往杭州。

张煌言一路昂首挺胸,走到西子湖畔时停住脚步。他想起葬身此处的两位豪杰,傲然吟诵气势雄浑的《入武林》。

国亡家破欲何之?西子湖头有我师。

日月双悬于氏墓,乾坤半壁岳家祠。

惭将赤手分三席,敢为丹心借一枝。

他日素车东浙路,怒涛岂必属鸱夷!

张煌言一步步走上刑场,围观人群已经剃发易服。一双双麻木空洞的眼神,再也没有曾经闪烁过的流光溢彩。

他将视线移向远处的吴山,苍翠青松在阳光下显得愈加灵动,这位45岁的男人无比惋惜的说道:好山色!

头颅落地,血气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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