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M线上展 | 遂古之初：浅谈十三位最重要的中华人文始祖图像

原创明珠美术馆PAM

遂古之初——中华创世神话人物图像展

十三位最重要的中华人文始祖图像

正如《中华创世神话人物图像谱系》书中所言，中华创世神话在很大程度上体现出中华民族的文化共识和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创世神的形象本身就源于人的自身观照，无论是多种体貌特征的盘古，还是人首蛇身交缠的伏羲女娲，或是亲尝百草的炎帝、头戴冠冕的帝尧、象耕鸟耘的大舜，都意味着人们心目中的创世神形象，是无数个道德祖先、文化英雄的代表和化身，是中国人按照自己的本土文化不断丰富和发展形成的创世大神。

本次展览选取了十三位最重要的中华人文始祖的图像进行呈现，按照神话叙事的时间谱系，他们分别是盘古、伏羲、女娲、西王母、炎帝、黄帝、嫘（léi）祖、颛顼（zhuān xū）、帝喾（kù）、尧、舜、禹、仓颉（jié）。本篇将带大家概览这十三位中华人文始祖的传世神话与代表性图像。线下展将于年末在新华文创·光的空间与大家见面，届时将有更丰富内容呈现，敬请期待~

盘古像（局部），清代瓶画，道光青花釉里红八方瓶

盘古是中华创世神话中最早的一位祖先神，他孕育于混沌之中，凭一己之力开天辟地，不惜化自身血肉为世间万物。至少在西汉时期盘古神话就被视为中华创世神话的源头。汉景帝之子鲁恭王曾建造了一座庞大辉煌的宫殿——灵光殿，殿内墙壁上摹绘了中华创世神话系列图像，首图便是“上纪开辟，遂古之初”的盘古图像。三国时期吴国人徐整所撰的《三五历纪》和《五运历年记》较早记录了盘古神话文献。天地开辟和化身万物是盘古创世神话中最重要的两个主题，古人藉此建构了早期宇宙观和世界观。

伏羲像，清代纸本设色，法国国家图书馆藏《历代帝王圣贤名臣大儒遗像》插图

伏羲，又称宓羲、包牺、庖牺等，是中华创世神话中最重要的始祖神之一，也是中华文化史上第一位帝王，位居“三皇五帝”之首。伏羲创制八卦、发明网罟、教民渔猎、造书契、制琴瑟、豢养牺牲、制嫁娶，以及伏羲女娲兄妹结亲、繁衍人类等神话叙事，历经两千余年，流传至今，伏羲因此亦被尊为“人文初祖”“人文之祖”。在墓室祠堂绘画、名家绘画、古籍插图、庙宇雕塑与绘画中，颇多伏羲画像与雕塑。从汉代墓室祠堂绘画中与女娲对偶出现的、人首蛇身形象，到今天通常与女娲各自独立的、手持八卦的始祖神形象，伏羲的始祖神神格在当下得到格外凸显。

女娲像（局部），清代壁画，山西霍州娲皇庙

女娲，又称娲皇、女阴等，是中华创世神话中最重要的女神之一，也是中华民族的始母神。女娲抟土造人、炼五彩石补天、置媒神、制笙簧等神话广泛流传，至今长盛不衰。因其显赫的创世功绩，女娲与伏羲、神农并称“三皇”，并被载入史册、进入国家祀典。女娲神话的影响不仅见于口头文学与相关信仰实践，还在节日习俗、饮食习俗、婚丧习俗、绘画、雕刻、民间音乐、民间舞蹈、民俗语言等诸多方面发挥着重要影响。女娲图像广泛存在于墓室祠堂绘画、名家绘画、古籍插图、庙宇雕塑于绘画等载体形式中，其形象也从汉代墓室祠堂绘画中与伏羲对偶出现、人首蛇身，发展到今天与伏羲各自独立、以炼石补天或抟土造人形象为主。

西王母像（局部），清代纸本设色，常熟市文物管理委员会藏

西王母形象源自先民对始祖母或者地母神的崇拜，后成为中华创世神话中最重要的女性神祇之一。在《山海经》等先秦典籍中，西王母被塑造为身处昆仑，掌管着厉鬼、灾疫以及毁败、刑杀等与人间生死密切相关事物的女神。从《淮南子》时代开始，西王母的神职从掌管“刑杀”转变为追求“不死”。特别是随着魏晋至隋唐期间道教的成熟发展，掌管不死药的西王母又被赋予瑶池金母、金母元君等一系列尊号，成为道教女仙之首，负责掌管瑶池仙境。经过元、明两代与八仙等新兴民间信仰融合后，西王母被尊称为“王母娘娘”，并成为保民安康的大众神祇。

炎帝神农像，清代纸本设色，法国国家图书馆藏《历代帝王圣贤名臣大儒遗像》插图

炎帝，姜姓，氏为神农，号为炎帝，是中华民族最重要的人文始祖之一。炎帝神农氏创世神话历史悠久，影响巨大，在《楚辞·离骚》《庄子·马蹄》《白虎通义》《山海经·北山经》《山海经·大荒西经》《山海经·海内经》《史记·三皇本纪》《帝王世纪》《路史·炎帝神农氏纪》《春秋元命苞》等早期文献中都有记录。炎帝神农氏是中国农耕文化的标志性人物，以他为主角的创世神话集中展示了先民开创农耕的艰辛过程和所取得的重要成就，开创农耕与创制医药是炎帝神话最重要的叙事主题。炎帝神话图像中耒耜执用，佩戴牛羊头饰，手持禾穗，亲尝百草等诸多图像符号元素具有鲜明的农耕文明色彩，已成为中华传统文化的标志性符号。

黄帝像，清代纸本设色，法国国家图书馆藏《历代帝王圣贤名臣大儒遗像》插图

黄帝，姬姓，氏为轩辕（或有熊），号为黄帝，相传为上古时期的部落首领，后成为中原地区部落联盟的首领，也是《世本》《大戴礼记·五帝德》《史记·五帝本纪》等文献所认为的上古五帝之首。黄帝创世神话对中华历史和文化有着深远的影响，甚至中华五千年成熟文明史的开端都是从黄帝算起，由此被奉为中华民族的“人文初祖”。黄帝创世神话内容异常丰富，涉及民族、战争、服饰、音乐、交通等诸多方面，但无一例外都是围绕着华夏民族的初步形成展开的。黄帝创世神话图像内容丰富，跨越时间悠久，分布地域广泛，生动地再现了黄帝的伟大创造发明和历史功绩，是不可多得的珍贵材料。

嫘祖像（局部），明代版画，《王桢农书》插图

嫘祖为黄帝元妃，亦称雷祖、累祖、傫祖、纍祖等，是中华创世神话中最重要的创世神之一，被尊称为“人文女祖”“中华圣母”。她发明了养蚕缫丝之术，是中华丝绸文明的缔造者。此外，嫘祖还被尊为“道神”“行神”，成为护佑人们出行平安顺利的道路之神。嫘祖是中国几千年来蚕桑文化、丝绸文化的杰出代表，其以德治国、构建和谐的思想对中国历史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至今仍保存着旺盛的生命力，成为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千百年来，嫘祖创世神话形成了语言、图像、景观、仪式行为等多种叙事形式，并且广泛传播各地，形成了庞大的嫘祖神话谱系。

颛顼像，清代纸本设色，法国国家图书馆藏《历代帝王圣贤名臣大儒遗像》插图

颛顼高阳氏，上古五帝之一，相传为黄帝之孙。颛顼帝曾平定共工氏的叛乱，并鼓励农业技术的交流传播，为早期华夏的和平稳定和经济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也为帝喾统治时期奠定了强大的基础。颛顼时期发生了神权与世俗政权的激烈斗争，反映在神话中就表现为绝地天通的叙事，斗争的结果是政权压倒了神权，后来中国并未走上宗教统治或政教合一的道路，都源自这场在国家诞生之前的斗争。因此，“五帝”之说虽然历来有争议，但颛顼都在列。

帝喾像，清代纸本设色，法国国家图书馆藏《历代帝王圣贤名臣大儒遗像》插图

帝喾高辛氏，上古五帝之一，相传为黄帝之曾孙。帝喾是帝挚、帝尧、契与后稷的父亲，而契与后稷分别是商、周两族祖先，因此帝喾也是商人与周人的共祖。帝喾位列上古五帝第三位，前承黄帝、颛顼，后启尧、舜，在中华文化和社会发展史上产生过重要影响，是中华民族的重要始祖之一。帝喾创世神话塑造了部落联盟时代难得的和平稳定环境，其叙事主要围绕历法的诞生、社会繁荣的理想等主题展开。

帝尧像，清代纸本设色，法国国家图书馆藏《历代帝王圣贤名臣大儒遗像》插图

帝尧又称唐尧，姓伊祁，名放勋，号陶唐氏。承继父亲帝喾之位，定都平阳。帝尧治天下严谨通达、谦恭温和、推贤尚善、勤俭节用，使氏族亲善，百姓和睦，史称尧天舜日。帝尧以德治世，功勋卓著。他制定历法，敬授民时；治理水患，命鲧治水；惩治四凶，蛮夷宾服；派羿射日，铲除六害；奉行民主，置敢谏鼓，立诽谤木，使上情下达；修明法度，制作《大章》礼乐，教化民众；选贤任能，禅位于舜，大公无私；生活俭朴，布衣掩形，土器膳食；爱民如子，世传德音。司马迁称赞他：仁德如天，智慧如神，靠近便能感到太阳般的温暖，其功德光被四表，达于天地，垂范后世。

帝舜像，清代纸本设色，法国国家图书馆藏《历代帝王圣贤名臣大儒遗像》插图

帝舜号有虞氏，名重华，史称帝舜、虞舜，是华夏文明的重要奠基人。舜为帝颛顼六世孙，因生母早亡，从小遭受继母迫害，却仍然孝敬父母，友爱兄弟，以大孝闻名于世，因此帝尧把两个女儿娥皇、女英嫁给他，命他摄政，最后将帝位禅让给他。相传，舜建都于蒲坂，放逐“四凶”，选贤任能，举用“八元”“八恺”等治理民事。司马迁赞扬说：所有高尚的道德都是从虞舜开始的。帝舜巡狩四方，勤于为政，整顿礼制，减轻刑罚。在其治理下，政教大行，八方宾服，四海归心，后将帝位禅让给治水有功的大禹。

大禹像，清代纸本设色，法国国家图书馆藏《历代帝王圣贤名臣大儒遗像》插图

大禹创世神话是最重要的中华创世神话之一。大禹治水不仅解救了受困于洪水的万千民众，更在治水的过程中团结了各氏族、部落，为九州的统一、夏王朝的建立奠定了基础。由此，中国社会的经济、政治、组织制度等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进入了新的历史时期，开启了中华文明的新篇章。大禹创世神话不仅以语言文字和仪式行为等形式传播，也以神话图像形式传承。在漫长的历史发展过程中，大禹创世神话发展出庞大的图像叙事体系，包括画像石、壁画、创作画、版画、雕塑等多种图像形式，涵盖了鲧窃息壤、祝融杀鲧、鲧腹生禹、大禹治水、禹娶涂山、禹会涂山、禹定九州等诸多神话主题。

仓颉像，清代纸本设色，法国国家图书馆藏《历代帝王圣贤名臣大儒遗像》插图

仓颉是黄帝的史官，仓颉作书神话是中国影响最大的文字诞生神话。黄帝时期正是部落联盟壮大时期，跨区域和部族的交往日渐频繁，为了方便经济活动的开展和政令的传达，黄帝命令负责记录历史的仓颉创作了一套内容丰富且适宜推而广之的符号系统。文字的发明是中华文化史上极其重大的事件，仓颉神话中“天雨粟，鬼夜哭”的情节正表达了古人对文字诞生重要意义的认知，仓颉因此被尊奉为“文祖仓颉”“文字始祖”“斯文鼻祖”。面生四目、仰观俯察与创写文字是仓颉创世神话图像中最常见的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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