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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帝内经】夜话中医门派之五 寒凉派

讲阴阳,论五行,说世间百病。听得懂,学得会,建立中医思维,且听汶东讲述《黄帝内经》。

各位朋友大家好!

今天我们讲中医门派中的寒凉派。在之前的课程里,我们讲了经方派,补土派,滋阴派,温补派一共四个门派,这其中除了滋阴派以外,其他三派的用药思路基本上都是以用温热药性药物为主,而今天我们讲的寒凉派和未来要讲的攻邪派、温病派都是以用寒凉性药物为主。因此,凡是以寒凉思路治疗疾病的思想来源都来自于寒凉派,而寒凉派思想的出现,也是后来出现的温病学派的思想起源。

那么,寒凉派又是怎么回事呢?

下面就给大家介绍一下,寒凉派的掌门人是:刘完素,字守真,河间人,也就是今天的河北河间县人。后人又因地名尊称刘完素为刘河间。刘完素大约生活在北宋末年至金朝建立初期,即宋徽宗大观四年至金章宗承安五年期间,也就是公元1110年~公元1200年之间,刘完素是金元时期的著名医学家,金元四大家之首,这里需要给大家提示一下,所谓金元四大家之首,不是最厉害的意思,而是金元四大家中的第一位医家。

《四库全书提要》说:儒家的门户分于宋,医家之门户分于金元。中国医学发展到金元时期,经验和思想更趋于成熟,因此就形成了四大医学流派,其中第一家就是寒凉派的刘完素,第二家是攻邪派的张从正;第三家是补土派的李东垣;第四家是滋阴派的朱丹溪。

刘完素自幼聪明好学、喜读医书。在他25岁的时候,母亲突然得了重病,曾经三次去请医生治疗,却都没有请到,导致他的母亲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不久就病情恶化而去世了。这段不幸的经历,使得刘完素悲痛欲绝,于是从此立志学医。

刘完素最初拜师陈师夷,学成之后就开始独立行医,由于他医术精湛,逐渐有了一定的知名度。刘完素钟爱学习《黄帝内经,素问篇》,朝夕研读,手不释卷。他的寒凉思想来源于《内经》病机十九条,他提倡伤寒火热病机理论,主张寒凉攻邪,他首创的“防风通圣散”至今仍为治疗表里俱实及外科疮毒之良方。防风通圣散这个方剂也被收录入现代中医药大学的方剂学教材当中。

防风通圣散,是一个表里双解的方剂,所谓表里双解的意思是,内有大便不畅,外有汗孔不通。防风通圣散具有内泻郁热以通便,外散寒热以发汗,疏风退热之功效。临床常用于治疗大便不畅的感冒发热、头面部长疖子或其他类的红肿热痛证,另外还有,急性结膜炎、还有习惯性便秘、痔疮等病症,以外科病症为主。

我们通过学习刘完素的防风通圣散就可以了解刘完素的寒凉派治病思路,这个方剂的思路主要用于内泻积热,外散寒热。为什么说可以散寒热呢?因为这个方剂当中同时使用了麻黄、防风等散风寒的药,也使用了连翘、薄荷等散风热的药。

防风通圣散这个药的适用证很多,只要是外有寒热,内有郁热的病都可以用这个方剂。临床上经常有一些疾病会让医生造成误诊,最容易造成误诊的就是这种说寒不寒,说热不热的疾病。而遇到这种疾病就可以使用这种思路。刘完素的这种解表清里的思想,对于后世医家治疗疾病都有很好的启发作用。对于现代社会治疗一些疾病同样有效。

当然,防风通圣散这个药的使用也不一定局限在治疗外科肿毒病,非要到了长出疖子之后才可以用,中医治病讲究见是证,用是方,证同则治同,证异则治异,一句话只要证状对就可以用。但是这里有一个大前提,你要有辨证能力。因此,大家不要盲目的去使用。

在治疗疾病方面,刘完素认为处方用药,要因人而异,要根据病人的身体状况、所处的环境和疾病的实际情况来选择用药,不可一成不变。他极其反对当时朝廷要求使用《局方》,又不可随意加减的规定,坚持辨证施治,酌情发挥。

由于他治病效果好,一时名声大噪,在他家门前往往是车水马龙,挤满了远道而来的发热患者,甚至一些昏迷的病人是被抬来的。让他扎上几针,服了几幅他开的药以后,竟然奇迹般地恢复了。刘完素不仅医术高,为人还乐善好施,有时病人付不起诊费,他还送医送药给贫困的病人。

由于他在民间声望越来越高,当时的皇帝金彦宗曾经三次请他进太医院,刘完素都婉言谢绝,金章宗敬佩他医术高明,品格高尚,特赐号:高尚先生。

下面介绍刘完素的两个医案:

一次,刘完素在路上见到一家人正在办丧事,但见到棺材中仍然有鲜血流出,于是就上前了解情况,得知是产妇难产致死。他认为产妇并没有死,就让人放下棺材,马上开棺诊治。他在产妇的涌泉穴等几处穴位上扎了几针,产妇竟然苏醒了,之后他又在合谷、至阴等穴位上扎针,胎儿竟然顺利地产下。家属忙跪地叩头,以为是救苦救难的神仙下凡。

看到这里我们就不得不佩服刘完素的品格和医术,我们试想一下,如果开棺之后,经过一番折腾病人没有救活,苦主的一腔悲愤岂不是都发到医生身上了。可是刘完素并没有考虑这些,此人不仅品格高尚,而且医术高明,不得不让人敬服。

下面讲第二个医案:

在1191年,当时的皇帝金章宗的女儿患了重症,御医用了很多方法都没有治好。皇帝无奈只得传旨让各州府推荐医生。当时的河间知府就把刘完素推荐给皇帝。刘完素用了三副药就把公主的病治好了。皇帝大喜,想要封刘完素为太医,刘完素仍是坚辞不受,皇帝无奈只好放刘完素回乡了。

关于金章宗的女儿患的什么病,刘完素用的什么药,这里并没有查到相关的记录。这其中有可能是皇家的病症禁止外传的缘故。但是刘完素治好了公主的病症是个不争的事实。

在刘完素之前,历代中医的治疗都是恪守仲景学说,以伤寒病为主,有时候虽是温热疾病,但查遍医书,无方无法无药,往往也是望病兴叹。而当时的医生主要学习的医书是《太平惠民局方》,在辨证用药方面往往经验不足,不去辩别患者的个体差异,这样治病往往疗效欠佳。

虽然自仲景之后,历代医家也有创新,但都是在伤寒理论基础上形成的,对于温热疾病涉及的内容很少。而刘完素寒凉理论的出现,为温热疾病的治疗,打开了一扇门。也为后世温病学派的出现奠定了一块稳固的基石。这就是刘完素的历史贡献。

在上面提到刘完素注重学习《内经》病机十九条,并因此而创立了寒凉派学说,这病机十九条究竟讲的是什么呢?今天我就把病机十九条的内容介绍给大家,希望对大家学习中医有所帮助。

《内经》病机十九条:

诸风掉眩,皆属于肝;

诸寒收引,皆属于肾;

诸气膹郁,皆属于肺;

诸湿肿满,皆属于脾;

诸热瞀瘛[mào chì],皆属于火(心);

诸痛痒疮,皆属于心(火);

诸厥固泄,皆属于下;

诸痿喘呕,皆属于上;

诸禁鼓栗,如丧神守,皆属于火;

诸痉项强,皆属于湿;

诸逆冲上,皆属于火;

诸胀腹大,皆属于热;

诸躁狂越,皆属于火;

诸暴强直,皆属于风;

诸病有声,鼓之如鼓,皆属于热;

诸病胕[fū]肿,疼酸惊骇,皆属于火;

诸转反戾[lì],水液浑浊,皆属于热;

诸病水液,澄彻清冷,皆属于寒;

诸呕吐酸,暴注下迫,皆属于热。

《内经》的病机十九条,是中医辨证体系中的一部分,关于病机十九条网络上的解释很多,今天由于时间的关系就不解释了。

这里需要告诉各位朋友的是,要想学好中医,首先要学习辨证,如果没有正确的辨证,就谈不上治疗。而关于中医的辨证方法,就有六经辨证,八刚辨证,三焦辨证、卫气营血辩证等诸多方法,除了这些辩证方法之外,中医还需要学习,观气色、舌象等内容。每掌握一种辨证方法,对于辩证的准确性就会有所提高,因此学好中医就需要精确的把握辩证的方法。

说了这么多,刘完素的寒凉派理论究竟讲的是什么呢?

刘完素认为火热病机非常广泛,故而对于风、湿、燥、寒等一些病证,刘完素认为也从火热的角度阐发,这样就形成了他以火热为中心的学术观点。其中,刘氏强调了风、湿、燥、寒诸气在病理变化过程中,皆能化生火热,而火热也往往是产生风、湿、燥、寒的原因,这就是著名的“六气皆能化火”学说。

除此之外,刘完素不仅重视外感热病的病机与治疗的探讨,同时对杂病的证治亦十分重视。比如对消渴病,消渴病类似于今天糖尿病。刘完素认为,若饮水多而小便多者,就是消渴病。如果饮食多而不饿,小便多而消瘦者,是中消;如果渴而饮水不绝,腿消瘦而小便有脂者,是肾消。与后世分消渴为上、中、下消三种基本一致。中医认为,上消多渴,中消多食,下消多尿。

这个上中下三消又是怎么回事呢?

这个三消的意思是说,这是中医对于糖尿病的分类方法,中医认为由于上焦病机导致的糖尿病多发口渴。由于中焦病机导致的糖尿病多食爱饿。以下焦病机导致的糖尿病以多尿为主。

刘完素提出三消病,都是因为体内的燥热病机导致的。因此,在治疗时,刘完素主张补肾水,而泻心火,并且要解除肠胃中的燥热。如果人体的津液得生,燥热得去,消渴病就可以治愈了。刘完素的治疗糖尿病的理论对于我们现代中医治疗糖尿病有着非常重要的启发意义。

关于刘完素的六气化火学说,这里我们就不多讲了,因为太抽象了。对于大众来说很难听的明白。我们只需知道在刘完素的寒凉派思想,善于治疗温热类疾病就可以了。从刘完素开始,中医不仅能治疗伤寒病,也开始探索向温热病领域的治疗了,这就是刘完素的巨大的贡献。

但是,事物的发展都有其两面性,也有时代的局限性。自刘完素和张从正之后,在明代出现了滥用寒凉药的弊病。我们说刘完素和张从正的历史功绩是不可抹杀的,但一派新的学术思想的问世,后人不明其理,模仿滥用,造成了非常不好的影响。好在,因此又衍生出了以薛己和张景岳所代表的温补派的学术思想,使得中医得到了进一步发展和完善。

自刘完素去世之后,他所代表的学术思想并没有就此止步,金元时期的张从正接过了寒凉派的大旗,并在寒凉派的理论基础上创立了攻邪派的思想,到了明代温病学派的崛起,更是进一步从刘完素的学术思想中获得营养,使得刘完素的寒凉派思想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和完善。

刘完素的一生著述很多,主要有《黄帝素问宣明论方》、《素问玄机原病式》、《内经运气要旨论》、《伤寒直格》、《伤寒标本心法类萃》、《儒门事亲》等著作。后人多把完素的主要著作统编成“河间六书”、“河间十书”等,其中或加入金元其他医家的著作。

随着刘完素的创新理论广泛流传,师从者很多,先后有荆山浮屠、葛雍、穆子昭、刘荣甫等从之,私淑弟子也不少,这其中最著名的就有金元四大家之一的攻邪派的创始人张从正。

所谓私淑也就是名义上的弟子,二人虽未谋面,但在医学上继承他的学说就可以说是某人的弟子。张从正在刘完素的寒凉理论的基础上继续完善,最终形成自己的理论学说。关于张从正的攻邪派理论,我们会专门拿出一集的时间来讨论,这里就不赘述了。

刘完素去世之后,在河北的保州、河间十八里营、肃宁洋边村都建立庙宇纪念,而且河间十八里营更名为刘守村,肃宁洋边村更名为师素村。明正德二年,也就是公元1507年,皇帝敕封刘完素为“刘守真君”,圣名贯古。明万历年间,也就是公元1600年,师素村把刘守庙扩建为“刘守真君”庙。每到正月十五、三月十五当地就会举办师素庙会,用于纪念这位寒凉派的医家刘完素先生,这个风俗延续至今。

好了,课程讲到这里,关于寒凉派的内容就讲解完了,有朋友想了解文字内容,请加公众号:汶东内经讲堂。谢谢大家,本次课程到此结束,我们下次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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