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翅膀如此坚硬!从头顶飞过的瞬间,
我看见了,你冰冷而高贵的眼神,
你岩石般的沉默,仿佛无声的风掠过梦境。
在大地与天空之间,你经受过暖气,也经历过寒流。
北方城市,当雷电震落最后一块玻璃,
变成碎片,那个抑制哭泣的女人,
那个在四月,蔷薇花开的早晨
被蒙上眼睛的女人。还有那位穿过黑暗和积水
打捞残骸的父亲。还有呢?还有呢?
你看到一切,却讲述不清。
你始终在盘旋,像时间的钟摆,坚定不移。
你见证过广场上四月的花雨,
六月的冰雹,九月夜空彗星的背影,还有冬天的黄昏
覆盖城市的大雪,肆虐的朔风。
但你却无法说明。
你看见过那么多手捧格桑花祈求幸福的人,他们
在雪线上泪流满面,在找寻天堂
乞求真谛的路上,他们一无所得。
在海边,城市和村口,
在潮汐依旧的夜晚,在高举玫瑰
呼唤爱人的节日,你又看见了多少幻灭与分离?
花朵在稻草人的手中慢慢枯萎。那个
光着脚走过废墟的孩子,你听到他绝望的
尖叫了吗?看到他攥紧的拳头了吗?
折断翅膀的天使,她们曾经在烛光里唱着歌,
过着她们快乐的童年。她们在公园的草地上游戏,玩耍,
仿佛在柔软的床上。
哦苍鹰!你的翅膀曾经多么有力,搏击万里,
拍打尘埃。你背负青天,却背不起那些泥土般
沉重的灵魂,他们黑夜里的一盏灯火。
你飞得越高,越感到孤独;
飞得越远,越觉得空洞。
你一直拍打尘埃,却最终要跌入尘埃,荒草与石头
——时间的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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