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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贡小姐
从不落伍的西贡小姐

金不仅是一个越南西贡人,更是一个遭受美国入侵的支离破碎下的西贡人,战乱下的西贡是没有幸福可言的,更不用说小金是一个遭到战争戕害的无辜少女,手无缚鸡之力的她成了一个妓女,虽然她洁身自好,但是身陷囹圄,不仅是她,与众多的姐妹一样,她们都洗不掉身上的这层标签,西贡虽大,越南虽大,已经没有她们的安憩之所,她们把逃生的目光投向了来到此间寻欢作乐的美国大兵。可是,正如她们唱的那样:他们走了,我们还能活吗?这些美国士兵根本不知道他们对她们的重要性。或者,他们知道但还是认为:寻欢作乐容易,拯救他人万难。金的朋友们高唱着:当他们抱紧了我的时候,我就想逃离这种生活,如果他愿意带我走,我愿意为他生儿育女。这是所有的西贡小姐的梦,因为逼仄的生活环境的使然,金很快被同化了。

她们的老板,作为一个标准的奸商,有着清醒的目标和动机,为了得到去美国的绿卡,为了攒够去美国的路费和生活费,他一方面积极地向来到这里的美国大兵推销妓女,另一方面,他又在寻找动情的傻瓜士兵,已期望能够成为他的长期饭票。他把目光迅速锁定在了克里斯和小金身上。金和克里斯的初次见面,金就向他吐露了心声,也许伟大的爱情都来源于女方的告白。克里斯的内心应该也是深爱着金的,他在金的面前做的一系列事更像是男朋友,而非是一个嫖客。夜幕降临了,被美国人称作是工程师的老板说了一句颇有讽刺性的话:“晚安,我的公主们。”黑夜是漫长的,克里斯从简易的危房中出来,独自走下扶梯,他坐在了台阶上,内心产生了激烈的思想斗争,一方面他自认为这个地方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失去的,另一方面,他又深深地为金所着迷。在这种情况下,这个年轻的小伙,最终是认为自己并不是金的盖世英雄,他并不能帮助金。但是,爱情的吻痕已经留下,怎么会那么容易把伊人忘记。更何况,在每个美国人的眼里,南越西贡已经腐朽不堪,越南人对美国又是那么向往。克里斯从外面跑了回来,重新回到这个腌臜之地,来到这位战乱中仍旧如此美丽的姑娘的身边。

如果中士克里斯选择带着小金离开这里,并承诺会守护她一辈子,那么这将会成为人们理想中将军与妓的爱情故事,他未婚,她未嫁,二人的结合,谁也不能置喙半句。可是那个样子,不仅会让人觉得太俗套了,也会让人觉得人物不够丰满。也因此,编剧在写二人的再次相遇时,让我们体会了一把人性的善变。克里斯,这个年轻的中士做出了一个让他自己意想不到,让观众气愤,让女主角金惊愕的事情,他给了小金一些钱。金当然不会收下,因为这钱和嫖客的嫖资没有什么区别。克里斯并没有真正理解这些女人为什么和美国大兵一谈条件就是到美国去,他甚至认为这些女人的想法与异想天开差不多。他将金也归于此类了吧,一刻也是罪恶。也许,妓女就是不劳而获的代表。关于美国大兵的这种观点,我不置可否,讨论这个问题与曹操的鸡肋一般无二,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克里斯咒骂着,认为自己已经和过去说再见了。可是,金的话让他停下了脚步,那句话是:你想听听我这个越南姑娘的故事吗?紧接着,克里斯又听到了女孩发自内心的一句对所爱之人的倾诉:你想听听包办婚姻的滋味吗?克里斯的回答是:不感兴趣。那么多爱的选择,克里斯都没有选,偏偏选择了最伤人心的回答。女孩气愤极了,大声地质问他,并告诉他,她的村庄化为灰烬,父母的尸首化成了火焰,变得面目全非,她告诉他:我真的不想回想这一切,我其实应该死了。金说完这些就哭了起来,自然,克里斯选择了带她离开这里。仿佛他们真的会有属于自己的美国梦。这一段的表演,真的证实了那句话:爱情中没有对错。

已经黎明了,东方有了鱼肚白。二人终于真正成了令人祝愿原地结婚的情侣。紧接着的一幕呈现出的唱戏功底,让人颇为震惊。克里斯和他的好友约翰打电话要求批假。二人的争执背景,是那个极度危险,极度破裂的越南。越南的领导人辞职了,美国大兵占据着没有用的越南土地,美国大使馆门口,天天围着人,他们已经对本国政府不再信任了。在这个庞大的音乐剧中交织了太多的国际争端,这也是该剧出名的原因之一吧。但不管外面的世界有多乱,克里斯和小金将会在他们的相识、相恋之地结为连理。金的同行们都在为金的婚事操办着,同时,她们也羡慕着金的美好生活,好像美国大门已经为金打开了一样,好像美国真的没有悲伤一样。这是一个最经典的片段,越南婚礼的美好,越南新娘的美丽仿佛都定格在了这一刻。可是,作为一场音乐剧,就必然有它的冲突点的存在,金口中的包办婚姻的那个男人来了,他一上来,就向小金诉说着自己是如何经过千辛万难找到她的,他又是如何得珍视小金。他说这些的时候甚至于忽视了金所处的环境。但是,她最不应该忽视的是小金没有喜欢过他,她已经喜欢上了别人。他除了这个身份之外,他还是越南士兵,所以当他看到做着新郎的克里斯,心中被这两股火焰燃着了,他和克里斯的争执爆发了,虽然最后,克里斯让他和他的战友滚了,但是他并不等同于失败,真正失败的是这次婚礼。但是这些都不能阻止两颗火热的心共鸣式地律动。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这片刻即永恒的爱情上时,镜头一转,被拉到了那个风云激荡的大时代下:金色的胡志明头像熠熠生辉,人们唱着同志们好的红色主旋律歌曲。西贡已经成了胡志明市,中国人民的好朋友赢得了这次战场的胜利。在这片红色的海洋里,奸商工程师在越南士兵的看守下,来到了舞台中央,正如他唱的那样:收容教育整三年,江山变色!世界在我眼前变了颜色。越南长官出来了,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那个曾经落魄的人如今成了一个军队的政委。他命令工程师,也就是陈万代,务必在48小时之内找到小金。有的人功成名就,就有人食不果腹。小金就是,但是她仍然相信真爱之火永不熄灭,克里斯一定会来找自己的。可是克里斯已经在大洋彼岸了,并且有了一个深爱着自己的妻子,克里斯站在了婚姻道德的对立面上,克里斯或许打心底里对与金举行的婚礼并不认可。也许,在他自己的祖国和自己喜欢的人举办一场美式婚礼才是正式的婚礼。毫无疑问,克里斯在美国娶得这位美国太太深爱着这位深受战争梦魇和爱情梦魇的美国大兵。克里斯因为思念着小金,而从梦中醒来,金也思念着克里斯而彻夜难眠。镜头一转,回到了奸商陈万代身上,他找到了小金,并告诉了小金,他这次来的目的。并且也说出了自己对那位越南长官的看法:当官的虽然换了,可心思还是那么花。工程师劝说着金回心转意的时候,成为长官的人来了。他向小金求婚,仍然是那么的火热,真挚。以他现在的身份向这样一位生活在贫穷中的姑娘求婚,大多数是会答应的。更何况所有的人都会承认他是如此的痴情。可是,小金却唱到:在我的灵魂深处,没有狂风的吹拂,虽然希望的火苗十分微弱,但仍会坚定而从容地穿透漆黑的暗夜。随之,她又唱起了婚礼上的歌曲。她希冀着她可以用她的痴情来打动他。二人终究是谁也说服不了谁。成了长官的他眼见自己无能为力,气急败坏地让士兵冲了进来,并声明小金是国家的叛徒,是亲美分子。陈万代为了自己的生命,再次威胁利诱小金。终于,长官还是不忍心的,小金告诉了长官苏一,她已经有了一个和克里斯的儿子,名字叫小天。苏一在极度的愤怒之后,提出了一个方案:自己和小金一起抚养小天,自己是小天名义上的父亲。但是,小金明白如果是那样的话,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和克里斯一刀两断,对自己是难以做到,对小天则是一辈子的遗憾。最终的结局,震撼也无奈,苏一被小金杀死了,或许她只是想把他打伤,但是她毕竟杀死了越南战争中的英雄。但是,作为一个母亲,舍命保护自己的儿子是一种本能。或许她和苏一都没有错,错的或许是克里斯,或许是那个时代。我想这就是艺术的张力,她让你震撼,让你感慨,却让你无能为力。

以上的这些大都来自于对音乐剧的直观感受,如果说还有一点我的自我感受,那也是语言和节奏的魅力。言归正传,士兵们听到了枪声后,都赶了过来,工程师趁乱逃跑了,他找出了自己平时积攒的钱财,继续开始了他的美国梦。但是,小金找到了他,并告诉了他,适才发生的一切。陈万代看着这位漂亮的混血男孩小天,一下子觉得自己已经得到了打开美国大门的钥匙。小金呢?大概是刚从混乱中逃出来的缘故吧,此时此刻,她心中想的只有克里斯,所以,她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可是,世界局势是什么样了,他们要出国,自然要关心一下国际形势,世界人民可不会关心什么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但是,世界人民最不缺的就是同情心,小天是一个群体的缩影,他们被称为战争孤儿。美国当时正以世界警察自居,美国的退役士兵也没有闲着,他们认识到了这个问题,开始演讲,开始行动。正如他们唱的:卑微如尘土,在战场上孕育,在战乱中降生,他们是活生生的见证,是被我们辜负了的见证。我们欠他们一个父亲和一个家,一个他们应得的家。

这个演讲者名叫约翰,他和克里斯是战友,是好兄弟。克里斯终于出场了,克里斯从约翰那里知道了金的情况,金活着,金有了一个儿子,金在曼谷。虽然克里斯十分纠结,但是他最终还是选择接受了约翰的建议。和自己的妻子艾伦一起去曼谷。镜头一转,来到了曼谷,这里是曼谷的红灯区,是的,工程师陈万代又干起了他的老本行。约翰打前站来到了曼谷,陈万代刚知道他来这里的目的,就告诉他自己已经是小金的大哥了。约翰直奔主题要马上见到小金。可是,他和小金的谈话并没有取得实质性的进展。小金一听到克里斯的消息就觉得自己一定要马上见到他。谈话被迫终止了,约翰决定让他们见上一面。却没有想到这一面即使永别。

小金并没有选择苦等,她迫不及待地到了克里斯的家里,却遇到了艾伦,二人很快就认识了,艾伦向小金合盘交代了一切。这一点真的是符合东方人对于美国人的想象。他们就是这么的直接,并不懂得含蓄。艾伦和金的立场不同,感受也不同,但是,她们实在没有对错之分。小金决定把小天交给克里斯和艾伦。艾伦拒绝了她,但是,小金却告诉她:自己的孩子不能过那种老鼠过街的日子,要接受高等教育。她说到后来,更是直接告诉艾伦,她不是克里斯,是不会懂得。艾伦则是表明:自己懂他们的,自己可以为了克里斯,选择和他离婚,成全他和小金。小金走了,克里斯来了。他们两个人就这样错过了。但是,艾伦和克里斯却进行了深入的交谈。让人意识到,克里斯是把所有的责任都归与战争。换句话说,他不想和艾伦离婚,他好像又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吸着闷烟的晚上,那个晚上,他曾经动过离开金的念头。现在,他或许是来和金完结这段感情的。

战争虽然结束了,可是却留下了一个百废待兴的越南。让本来就渴望美国的人更加渴望。工程师就是这样的一个人,陈万代想着一切都要改变了。皇天不负有心人,他已经开始幻想自己在美国会如何得风生水起。可是,结局已经注定了,谁也改变不了。小金见到了苏一的鬼魂,她开始对自己这么追求克里斯产生了动摇。克里斯,约翰,艾伦他们都来了,他们见到了小天。他将是克里斯的独子。可是他的亲生母亲却选择了自杀,来成全他。这是爱情吗?还想和人们描绘的不一样,但是她就是,这或许是片刻即永恒的爱情。你看到了最后,克里斯抱紧了小金的尸体,这是他们离别数年后的第一次见面,谁料竟是永别。

故事完了,西贡小姐终究是落下了帷幕,但是它无愧于世界四大音乐剧的称号。每个人都会从这个音乐剧中有不同的感受,有不同的探寻方向。正如那句话:一千个人的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所以,总有千言,不如一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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