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细节解密》之八十万禁军教头隐藏着一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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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细节解密》系列正在继续，感谢各位读者老爷的支持！本期第四十八回！

前几期水浒细节解密，大锤为列位读者听友讲述了古典小说《水浒传》中描述的危机四伏的江湖黑道，那么从本期开始，大锤要细说一下，《水浒传》中记录的“不可描述”的官场白道。我们要说的白道系列第一个题目，就是豹子头林冲等若干人的“八十万禁军教头”这个职务到底是个什么官。

这个职务，我们需要分解一下，前面是八十万禁军，后面是教头。大锤得先从“八十万禁军”说起。所谓禁军，原本意思是皇帝的侍卫亲军，这支军队是护卫皇帝、皇宫警卫的，我国古代历朝历代从来就没有过八十万人这么多的皇帝亲军。

所谓的“八十万禁军”实际专指的是北宋时期由中央政府控制的精锐正规军，这支部队的起源是在五代十国的后周统治时期，周世宗柴荣（也就是《水浒传》中小旋风柴进的祖先）在禁军的基础上大量选拔招募各地的强兵劲卒，组成了后周最强的武装力量，从此以后，禁军不再只是皇帝的侍卫亲军，同时也成为了皇帝指挥的后周军的主力。

继承了后周这方面的经验，北宋以中央禁军与地方的厢军和乡兵，组成了王朝的基本武装力量，北宋禁军人数虽然屡有变动，但是其兵力基本占到北宋全部武装力量的一半以上，是名副其实的宋军主力。而且北宋时代的禁军不仅驻扎京师，也驻扎在全国战略要地。

不过虽然号称八十万禁军，实际上北宋统治时期的禁军人数变动很大，宋太祖赵匡胤的时候禁军总共有十九万三千人，随后一路膨胀，到了北宋第四代皇帝宋仁宗时就扩大到八十万六千人，因此才有了“八十万禁军”之名。

只不过这个“八十万”水分比较大，队伍里面吃空饷的多、废物点心多，不再是以往那支精锐了，因此在北宋王安石变法时期，冗员过多、开支太大的八十万禁军，成为改革裁撤的重点目标，曾经一度被压缩到五十六万人左右。不过王安石变法失败之后，八十万禁军这个冗兵冗官的老毛病又犯了，到了梁山好汉活动的北宋末年宋徽宗时期，禁军名义上又恢复到了八十万左右，继续腐烂下去。

到了女真入侵、北宋灭亡之时，京城驻防的禁军号称有十几万之众，能上阵的不过三万人，而且就这三万人也被女真人一扫而空，号称精锐的北宋“八十万禁军”就这样随着女真入侵而彻底瓦解。

说完八十万禁军，大锤就要说一下八十万禁军的教头们了。在《水浒传》中，明确提到的八十万禁军的教头有六人，包括九纹龙史进的师傅王进、豹子头林冲、金枪班教头徐宁、征伐辽朝时负责向宋江军运送物资的王文斌，以及两个比王进林冲等级要高一些的丘岳和周昂，这俩跟随高俅进攻水泊梁山，实际是八十万禁军的正副“都教头”。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疑似禁军教头，这就是王进的父亲王升，书中称他为都军教头，北宋是没有这个军职的，只有都教头和都军头，都教头职务比都军头要低不少，根据《水浒传》中描写的王进的职务和表现，他的父亲王升应该就是个禁军的都教头。

所谓的“八十万禁军教头”，第一不是说他教育八十万人武术，第二是这样的教头也不负责管理八十万禁军。

根据宋仁宗时期的禁军编制，禁军教头有二百七十个，都教头三十个，编制人数是很多的。而且这些教头的武术教授范围也就是几十个士兵。根据宋代武官序列，武官从一品到九品共有数十级之多，而禁军教头还没有进入这个官职序列，也就是说，林冲王进等人的教头根本没有品级，不算是军官。

所以在《水浒传》的情节叙述中，就有一个bug，那就是按照林冲的职务，他是见不到身为太尉的高俅的，高俅为了对付一个连军官都不是的林冲，都要大费周折安排白虎节堂阴谋，有点杀林冲用牛刀的奇怪。当然考虑到高俅糟糕的名声，以及从市井泼皮无赖发迹的当官史，作者这种强行安排也是有可能的。

另外，在北宋禁军，教头虽然级别很低，但是还是比较受尊重的，这也可能是高俅这样费尽周折陷害忠良的原因之一。北宋末年女真入侵，汴梁城里的郭京装神弄鬼，自称有法术可以击败女真军，他的所谓抗金措施之一，就提拔了市井卖艺的杆棒师傅作为教头，结果引起真正有能之士的寒心。

这其中的原因，就是因为懂行的人都知道，卖艺人的武术耍起来花哨，却是上不了战场的，郭京提拔这种人充当素来受尊重的教头，虽然教头这个职务本身级别不高，却依旧引人寒心。

值得一提的是，“八十万禁军教头”这个称呼是《水浒传》中出现的，这个称呼在其他同期文学作品中出现率并不高，在元末明初的文学作品中，还有一部杂剧作品，也出现了类似的“八十万禁军”的称呼，这就是《宋太祖龙虎风云会》，描述的是宋太祖赵匡胤打天下的故事，故事中出现的后周将领石守信就自称统领八十万禁军。而正如前文所述，我们知道，后周时期和北宋初年的禁军人数远远不足八十万。

为什么杂剧作者在这里要采用“八十万禁军”这个说法呢？我们只需要看一下这部元曲的作者，相信就能明白其中的曲折了——这部杂剧的作者，叫做罗贯中。现在学者们推测《水浒传》是施耐庵、罗贯中合著，“八十万禁军”这个称呼中隐藏的蛛丝马迹，恐怕也是推测的根据之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