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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吐战争史7|清水结盟战事休,吐蕃援唐败叛军

大历十四年(779年)五月,唐代宗驾崩,唐德宗即位。唐德宗在盛世中出生和成长,却亲身经历安史之乱,看到唐朝由盛转衰,看到宦官的飞扬跋扈,看到藩镇的割据自立,看到吐蕃大军攻陷长安,他痛心疾首,期盼能用自己的能力铲除内忧外患,恢复唐朝的盛世。

新皇登基三把火,唐德宗的第一把火烧到了郭子仪身上。郭子仪自广德元年(763年)以来,以司徒、中书令领河中尹、邠宁节度使、朔方节度使、灵州大都督、单于大都护、关内、河东副元帅等军职,多次击败吐蕃的进犯,捍卫西北边疆有功。然而郭子仪过于集中的权利让唐德宗并不放心,他在当年闰五月尊郭子仪为尚父,罢免郭子仪的军权,任命郭子仪的部将李怀光为河中尹、邠宁节度使、朔方节度使;常谦光为灵州大都督;浑瑊为单于大都护,以分领郭子仪的职务。

唐德宗的第二把火烧到了掌管禁军的宦官王驾鹤身上。唐代宗虽在大历五年(770年)除掉了把持朝政的宦官鱼朝恩,但仍用宦官控制禁军。唐德宗在当年六月任命司农卿白志贞取代王驾鹤,使朝廷能直接掌管禁军,加强朝廷的力量。

唐德宗的第三把火烧到了西川节度使崔宁身上。当年九月,西川节度使崔宁入朝,唐德宗任命崔宁为山陵使,让崔宁留在长安主持唐代宗的丧葬事宜。崔宁自大历二年(767年)担任西川节度使以来,也是屡破吐蕃,捍卫西南边疆有功。但崔宁是靠叛乱夺取节度使之位的,他在西川飞扬跋扈,朝廷对他始终不放心,唐德宗对崔宁如此任命便是剥夺其军权的意思。

唐德宗的种种举措表示朝廷将不再沿袭唐代宗对禁军和藩镇的政策,他希望朝廷能够牢牢控制禁军和藩镇,以实现唐朝的复兴。与此同时,唐德宗对唐代宗时期的各种弊政进行大刀阔斧地改革,朝廷整体的面貌为之焕然一新。

崔宁入朝后,吐蕃联合南诏,出兵十万进攻西川,扬言要攻占成都作为东府。西川守将节节败退,丢城弃地,唐德宗本想让崔宁返回西川抵御吐蕃,却被宰相杨炎劝阻,唐德宗于是派遣泾原都知兵马使李晟和金吾大将军曲环率领四千禁军和五千藩镇的兵马救援西川,抵御吐蕃。

朝廷出兵后,临近西川的藩镇也相继出兵救援。唐军接连击败吐蕃和南诏联军,收复失地,李晟趁胜追击,将吐蕃和南诏联军追赶到大渡河外。吐蕃和南诏联军因战败、饥寒、坠崖死者八九万人,几乎全军覆没。

西川之战的爆发表明唐朝与吐蕃的关系依旧十分紧张,但是唐德宗对吐蕃的政策早也发生转变。唐德宗在这年八月派太常少卿韦伦出使吐蕃,并释放五百多名吐蕃俘虏,赐给他们成套的衣服,遣送他们回国,主动向吐蕃示好,以缓和两国紧张的关系。

建中元年(780年),唐德宗对吐蕃友好的政策初见成效。吐蕃赞普连年进攻唐朝都未能取胜,不仅损兵折将,国力也受影响,正好需要休养,于是接受韦伦两国修好的意见,派使者跟随韦伦来到长安,朝见唐德宗。

此后,唐德宗和吐蕃赞普就两国边界、外交礼仪等问题多次派遣使者互相往来,进行商讨,最终达成一致意见。建中四年(783年)正月,陇右节度使张镒与吐蕃大相尚结赞在清水结盟。七月,宰相卢杞等朝廷重臣又与吐蕃使者区颊赞在长安结盟,吐蕃和唐朝的关系终于实现和平。

在唐朝和吐蕃谈和期间,唐德宗还意外地收到了一个天大的惊喜。自吐蕃攻陷河西、陇右以来,朝廷与安西、北庭消息断绝,大家都以为安西、北庭也被吐蕃攻陷了。建中二年(781年),北庭节度使李元忠、安西留后郭昕派往长安的使者绕道回纥,终于抵达长安,向朝廷诉说了北庭和安西这些年来为朝廷坚守城池,抵抗吐蕃的情况。

唐德宗十分感动,加封李元忠为北庭大都护,赐爵宁塞郡王;任命郭昕为安西节度使和安西大都护,赐爵武威郡王;将北庭和安西的所有将士超迁战功七等,以嘉奖他们对朝廷的忠心。

郭昕是郭子仪的侄子,这个消息本应让郭子仪感到高兴和欣慰,但郭子仪却在消息到达长安前的十几天去世了。郭子仪历经唐玄宗、唐肃宗、唐代宗、唐德宗四朝,终生效忠朝廷,建立无数军功,享年八十五岁,被朝廷追谥为汾阳忠武王。

唐德宗自建中二年(781年)对河北藩镇用兵以来,双方战事不断,已经持续数年,吐蕃这次没像在安史之乱中那样趁火打劫,进攻唐朝边境,唐德宗得以集中全国的力量施展自己的报复,希望朝廷能够彻底平定魏博、成德、幽州、淄青、淮西五个反叛朝廷的藩镇。

建中四年(783年),朝廷和藩镇的战争已经进入白热化状态。这年十月,唐德宗征发泾原兵讨伐淮西节度使李希烈,泾原兵行至长安,因对待遇不满,突然发动哗变,击败禁军,攻陷宫城,唐德宗仓皇逃亡奉天(今陕西乾县)。

叛军攻占长安后,拥立前幽州节度使朱泚为主帅,朱泚自称大秦皇帝,改元应天,召集那些对朝廷不满的文臣武将,亲自率军进攻奉天,唐朝一时间到了最危险的时刻。征讨河北藩镇的李怀光、李晟、马隧等将领听到朱泚叛乱的消息后,纷纷撤军,各自率军救援奉天,击退朱泚,使唐德宗转危为安。

朱泚的叛乱沉重打击了唐德宗的雄心壮志,为了尽管结束战争,他在兴元元年(784年)正月向天下颁布罪己诏,赦免魏博节度使田悦、成德节度使王武俊、幽州节度使朱滔、淄青节度使李纳、淮西节度使李希烈的罪过,以集中力量平定朱泚的叛乱。

吐蕃见唐朝有难,便请求出兵讨伐朱泚,帮唐德宗平定叛乱。当然,吐蕃不会无事献殷勤,他希望自己帮唐朝收复长安后,唐朝能割让安西和北庭二镇给吐蕃。唐德宗为平定叛乱,很快就接受吐蕃提出的条件。这年四月,吐蕃出兵二万救援唐朝,帮浑瑊在武功武亭川大败朱泚的军队。一个月后,李晟收复长安,浑瑊收复咸阳,彻底平定朱泚的叛乱。

唐德宗回到长安后,吐蕃派使者索要安西和北庭二镇。安西和北庭二镇能在背后牵制吐蕃,一旦割让效忠朝廷的安西和北庭二镇,还会引起军心动摇,唐德宗自然没有答应,于是改为每年赏赐吐蕃一万匹丝帛作为犒劳。唐德宗对吐蕃失信,吐蕃自是不满,两国短暂的友好关系开始出现裂痕。

为防备吐蕃再次进犯边境,唐德宗在兴元元年(784年)八月任命李晟为凤翔、陇右节度等使及四镇、北庭、泾原行营副元帅,让李晟主持西北边境的防务。贞元元年(785年)六月,唐德宗又任命韦皋为西川节度使,让韦皋主持西南边境的防务。

贞元二年(786年),吐蕃撕毁和约,进犯泾、陇、邠、宁四州,和唐朝的战事再起。此时的唐德宗经历朱泚的叛乱后,重新任用宦官掌管禁军,对藩镇实行纵容姑息的政策,唐朝似乎又回到了唐代宗那充满内忧外患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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