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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幅古画中的主角行为怪诞,涂粉戴花,可文人看到后都肃然起敬

在故宫博物院的众多书画作品之中,有一幅奇特的画作非常吸引人,它就是《升庵簪花图》。说它奇特,是因为别的作品中的人物形象都很正面,要么威武不屈,仪表堂堂,要么风流俊雅,英姿勃勃。可是,这幅画中的男主角,竟然是男扮女装,脸上涂粉,头上簪花,表情更是迷茫,显得精神有所不正常。然而,在明清时期,文人观看此画,无一不被画中人的气节所折服,无一不在心中赞颂。

要弄清为什么,我们首先要知道画中人到底是谁,其实他就是明朝三大才子之首杨慎。这个称号的含金量很高,比什么江南四大才子之类要高了几个档次,放眼整个明朝,能跻身其中的无非杨慎、解缙及徐渭三人而已,杨慎又排在第一位。

这么说,可能还没有直观的印象。相信大家都听过电视连续剧《三国演义》的主题曲,那首《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就是他的杰作,是不是直追苏辛?他是明朝正德六年的状元,当过嘉靖的经筵讲官,可以说就是一代帝师。后人公推杨慎是明朝记诵之博、著述之富的第一人。

然而,光光学术上的惊人成就,并不值得后人如此推崇和顶礼膜拜,杨慎的历史地位来源于他的铮铮铁骨。因为明世宗嘉靖帝是以小宗继承大宗,是因为明武宗正德皇帝没有儿子,才以藩王身份继位。此时,嘉靖非要打破礼制,追尊自己的父亲兴献王为帝,这引起了著名的“大礼议”之争。

在这次争议中,杨慎毫不屈服,在两次接受了廷杖之刑后,依然执着地向皇帝进言不能追尊兴献王。嘉靖帝大怒之下,将其贬至云南永昌卫,并规定永远不得离开。而且,嘉靖还时常惦记杨慎,凡是有人从云南来,都要问杨慎的消息。只有听到杨慎萎靡不振,老病缠身,嘉靖才有快意。

更为倒霉的是,明朝皇帝短命的很多,嘉靖却是个例外。他笃信道术丹药,却活到了61岁,在位46年,杨慎没有熬过他,在嘉靖三十八年时病死于戍所。在放逐云南的时光中,杨慎时而纵酒度日,时而装疯卖傻,他就是以这种方式,来回应千里之外威严的皇权。《乐府纪闻》中记载:

暇时红粉傅面,作双丫髻插花,令诸妓扶觞游行,了不为愧。

故宫博物院的《升庵簪花图》正是明末清楚的画家陈洪绶以此为题材所作的。画面的背景,是一株枝桠断裂的老树,枯萎不堪,却有星星点点的红叶装点其中。这也许就代表着杨慎,代表着他的人生。图中的杨慎,身材描绘得十分高大,穿着宽大的衣袍,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

最醒目的,当然是杨慎脸色雪白,仿佛是涂上了脂粉,头上戴着簪花,表情迷茫,如醉如痴地向前行。其实,男人戴花,在宋代还是时尚,有着数不尽的诗词为例,但在明朝,这种习俗早已不复存在。在人们的意识中,只有女子才能戴花。因此,此画将杨慎玩世不恭、放浪形骸的生活方式,演绎得惟妙惟肖。

在杨慎的旁边,是两位捧觞持扇的侍女。她们的表情同样疑惑,似乎是在困惑于主人的行为,又是为主人如此才华却得不到施展而不解。整个画面的人物,神态塑造得相当夸张,画家正是以要以这种外表的奇特,渲染出主人公内心的痛苦。陈洪绶还在此画的右上方题款:

杨升庵先生放滇南时,双结簪花,数女子持尊踏歌行道中,偶为小景识之。洪绶。

在现在人看来,嘉靖要不要尊自己的父亲为帝,实在是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但在当时人看来,这就是于礼于法不合。也许,大部分人无法赞同杨慎先生的坚持,但后世文人却无一不为他的骨气而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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