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202年十二月，项王到垓下，兵少食尽，与汉军作战又不能取胜，只好退入营壁；汉军及诸侯兵包围了他好几层。
项王夜晚听到四面的汉军里都唱起了楚地的歌曲，大惊，说：“汉军都已经全部平定了楚地了吗？为什么汉军中楚国人这么多呢？”
项王睡不着了，起身，徘徊无计，只能以酒浇愁，喝了酒又唱起歌来，悲悲切切，甚至眼泪也婆娑而下。
身边的人都受了感染，领导已经悲切切的了，大家也都悲切切的，一起流泪。
哭了之后，项王乘上他的名字叫骓的专用骏马，带领八百骑士，乘着夜色，突破重围，向南方奔走。
天亮之后，汉军才发现项羽跑了，让骑兵将领灌婴带领五千骑兵追杀项羽。
项王渡过淮河后，手下只剩下了一百多人。
跑到阴陵这个地方，迷了路，向一农民问路，这个农民欺骗他，说往左走。他们往左跑，结果陷入大沼泽中。在这里耽误了时间，汉军追了上来。
项王又引兵向东，到东城时，只剩二十八骑士了。汉军却有好几千人。
项王感觉不能脱身了，给手下骑士说：“我起兵至今，八年了；亲自参与了七十多次战役，从未失败，这才霸占天下。然而现在被困于这里，这是上天要亡我，不是我不会用兵打仗啊。
“今日既然决意要死，愿为诸君痛痛快快地再打一仗，我一定会突破包围，斩杀敌将，砍掉敌旗，三次占胜他们，让大家知道是上天要亡我，不是我不会用兵打仗的原因。”
把骑士分四队，各自独当一面。汉军又包围了他们好几层。
项王给他的骑士说：“我给大家杀一将军。”令他的骑士从四面奔下，约定在山丘东面三个地方分开汇合。
于是项王呐喊着奔驰冲下，汉军望之心惊，溃败而退，项王斩杀汉军一员大将。
当时，郎中骑杨喜追项王，项王瞪眼呵斥他，杨喜惊惧不已，他的马也像看见老虎一样，掉头狂奔数里。
项王与他的骑士分开在三处汇合，汉军不知项王在哪里，也分军为三，分别包围。
项王又奔驰冲杀，又斩杀汉军一个都尉，杀死了大约百十来个人。
重新聚集他的骑士，发现阵亡了两个人。
项王问他的骑士们：“怎么样？”
骑士都说：“正如大王所言！”
项王想要东渡乌江，乌江亭长拢船靠岸，给项王说：“江东地区虽然不大，但也有方圆千里，好几十万人，足以在此称王。请大王赶快登船渡河！现在只有我有船，汉军到这里，是没法渡河的。”
项王笑曰：“上天要让我灭亡，我还渡河干什么呢！况且我项籍与江东子弟八千人渡江向西，现在没有一人生还；纵然江东父兄可怜我而让我做王，我有什么脸面面对他们！纵然他们不说什么，我项籍就不愧于心吗！”
项王把自己所乘的骓马赏赐给了亭长，令骑兵都下马步行，拿着短兵器与敌兵交战。
只项籍一人就杀死汉军好几百人，他自身也负伤十多处。
回头看见汉军骑兵司马吕马童，说：“你不是我朋友吗？”吕马童看到他，指给中郎骑王翳说：“这就是项王！”
项王说：“我听说汉王用千金的赏赐求购我的脑袋，还要封邑万户，我把我的脑袋给你，成全一下你。”自刎而死。
王翳取得项王的脑袋，其他人也相互践踏争着获取项王的尸体，相互残杀而死有几十个人。
最后，杨喜、吕马童及郎中吕胜、杨武各自得到一条胳膊或一条腿。
五人都被封为列侯。
楚国全部被平定，只有鲁未被拿下；汉王带领天下军队想要来这里屠城。
到鲁城下，听到城里有弦歌诵读之声。这里和别的地方作风大不相同。
看到他们确实是守礼义之国，愿意为君主死节，就拿出项王的头颅让鲁城人看，鲁城人这才降顺。
汉王以鲁公的礼节安葬项王于穀城，亲自为他举行哀悼仪式，哭了一场才离开。
项氏家族的人汉王都没有杀。并且，封项伯等四人为列侯，赏他们姓刘；被楚国所掳掠的人都让他们回了家。
【通鉴道场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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