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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东垣《脾胃论》结合时令用药心法(下)

导读:易水学派直接把五运六气拿来应用,那就是升降浮沉。脏气法时论。岐伯对曰:五行者,金木水火土也。更贵更贱,以知死生,以决成败,而定五脏之气,间甚之时,死生之期也。

帝曰:愿卒闻之。岐伯曰:肝主春,足厥阴少阳主治。其日甲乙。肝苦急,急食甘以缓之。

心主夏,手少阴太阳主治。其日丙丁。心苦缓,急食酸以收之。

脾主长夏,足太阴阳明主治。其日戊己。脾苦湿,急食苦以燥之。

肺主秋,手太阴阳明主治。其日庚辛。肺苦气上逆,急食苦以泄之。

肾主冬,足少阴太阳主治。其日壬癸。肾苦燥,急食辛以润之,开腠理,致津液通气也。

病在肝,愈于夏,夏不愈,甚于秋,秋不死,持于冬,起于春。禁当风。

肝病者,愈在丙丁,丙丁不愈,加于庚辛,庚辛不死,持于壬癸,起于甲乙。

肝病者,平旦慧,下晡甚,夜半静。

肝欲散,急食辛以散之,用辛补之,酸泻之。

病在心,愈在长夏,长夏不愈,甚于冬,冬不死,持于春,起于夏。禁温食热衣。

心病者,愈在戊己,戊己不愈,加于壬癸,壬癸不死,持于甲乙,起于丙丁。

心病者,日中慧,夜半甚,平旦静。

心欲软,急食咸以软之;用咸补之,甘泻之。

病在脾,愈在秋,秋不愈;甚于春,春不死,持于夏,起于长夏。禁温食饱食,湿地濡衣。

脾病者愈在庚辛,庚辛不愈,加于甲乙,甲乙不死,持于丙丁,起于戊己。

脾病者,日昳慧,日出甚,下晡静。

脾欲缓,急食甘以缓之,用苦泻之,甘补之。

病在肺,愈于冬。冬不愈,甚于夏,夏不死,持于长夏,起于秋。禁寒饮食,寒衣。

肺病者,愈在壬癸,壬癸不愈,加于丙丁,丙丁不死,持于戊己,起于庚辛。

肺病者,下晡慧,日中甚,夜半静。

肺欲收,急食酸以收之,用酸补之,辛泻之。

病在肾,愈在春,春不愈,甚于长夏,长夏不死,持于秋,起于冬,禁犯焠(火矣)热食,温炙衣。

肾病者,愈在甲乙,甲乙不愈,甚于戊己,戊己不死,持于庚辛,起于壬癸。

肾病者,夜半慧,四季甚,下晡静。

肾欲坚,急食苦以坚之,用苦补之,咸泻之。

夫邪气之客于身也。以胜相加,至其所生而愈,至其所不胜而甚,至于所生而持,自得其位而起;必先定五脏之脉,乃可言间甚之时,死生之期也。

肝病者,两胁下痛引少腹,令人善怒。虚则目(盳盳)无所见,耳无所闻,善恐,如人将补之。

取其经厥阴与少阳,气逆则头痛。耳聋不聪、颊肿、取血者。

心病者,胸中痛,胁支满,胁下痛,膺背肩胛间痛,两臂内痛。虚则胸腹大,胁下与腰相引而痛。

取其经,少阴太阳舌下血者,其变病刺郗中血者。

脾病者,身重,善饥肉痿,足不收行,善瘈,脚下痛。虚则腹满,肠鸣飧泄,食不化。

取其经太阴、阳明、少阴血者。

肺病者,喘咳逆气,肩背痛,汗出,尻阴股膝髀腨胻足皆痛。虚则少气,不能报息,耳聋嗌干。

取其经,太阴足太阳之外,厥阴内血者。

肾病者,腹大、胫肿、喘咳身重,寝汗出、憎风。虚则胸中痛,大腹、小腹痛,清厥意不乐。

取其经少阴太阳血者。

肝色青,宜食甘。粳米、牛肉、枣、葵皆甘。

心色赤,宜食酸。小豆、犬肉、李、韭皆酸。

肺色白,宜食苦。麦、羊肉、杏、薤皆苦。

脾色黄,宜食咸。大豆、猪肉、栗、藿皆咸。

肾色黑,宜食辛。黄黍、鸡肉、桃、葱皆辛。

辛散、酸收、甘缓、苦坚、咸软。毒药攻邪。

五谷为食。五果为助。五畜为益。五菜为充。

气味合而服之,以补精益气。

此五者,有辛、酸、甘、苦、咸,各有所利,或散,或收、或缓、或急、或坚、或软。四时五脏,病随五味所宜也。

二、李东垣结合时令用药的具体运用

(一) 不同季节选用方药不同

1. 选方不同

李东垣在《脾胃论》中强调脾胃是脾胃亏虚,李氏对内伤脾胃所致疾病的最基本治疗方法,主要是补中升阳。其具体用药,《脾胃论》中亦重申其义,即陷下不足,应该先补,用辛甘发散以助春夏生长之用;阴火炽盛,上乘生长之气,则后泻,泻去阴火,泻去胸中之热,泻去血中火燥。概括起来,还是甘温除热,甘寒泻火之意。随着四时气候不齐,病情有所出入的,其常用方法如下:

2. 春季选方

如前所述,春季的气候特点是由寒转暖,多风且时常伴有小雨。受此影响,人在春季寒热交替的时令气候影响下,感受邪气时,最容易遭致的就是风寒邪气侵袭,针对受邪有深浅程度不同,是否夹湿的差异,李氏分别进行论治,他认为脾胃亏虚的体质基础的病人,在春天受邪,容易出现两种情况:

《脾胃论·卷中·补中益气汤》:黄芪(病甚,劳役热者一钱),甘草(以上各五分,炙),人参(去节,三分,有嗽去之)。以上三味,除湿热、烦热之圣药也。当归身(三分,酒焙干,或日干,以和血脉),橘皮(不去白,二分或三分,以导气,又能益元气,得诸甘药乃可,若独用泻脾胃),升麻(二分或三分,引胃气上腾而复其本位,便是行春升之令),柴胡(二分或三分,引清气,行少阳之气上升),白术(三分,降胃中热,利腰脐间血)。

上呋咀,作一服,水二盏,煎至一盏,量气弱气盛,临病斟酌水盏大小,去渣,食远,稍热服。如伤之重者,不过二服而愈;若病日久者,以权立加减法治之。……

如风湿相搏,一身尽痛,加羌活、防风、藁本根,以上各五分,升麻、苍术以上各一钱,勿用五苓,所以然者,为风药已能胜湿,故别作一服与之;如病去,勿再服,以诸风之药,损人元气,而益其病故也。

时值初春,气候虽有转暖,但冬季寒气仍然还未褪尽,而且雨水逐渐增多,正如古人所言,正是风湿相搏之时。由于病人脾胃亏虚,中气下陷,脾胃生化传输功能下降,阳气无法正常生化传输,导致正气不足,阳气温煦、固外的功能不能充分发挥,肌肤上腠理疏松,窍孔开阖失职,寒湿随风邪侵入人体,郁遏卫阳,闭塞腠理孔窍,阻滞经络,气血运行不畅,所以肢体痠楚疼痛。症见发热,气短乏力,不欲饮食,身痛,口淡,苔薄白,脉细;如果寒湿由太阳经脉转入太阴,深入中焦脾胃,更会阻滞脾胃正常的生化升降功能,则会加重脾气进一步的亏虚,出现气短乏力,不欲饮食,身痛,口淡,大便稀溏,苔白微腻,脉沉细的症状。此时若单纯以辛温发散,苦温燥湿之药治疗,不仅不能发散风寒邪气,燥化停留于肌表之寒湿,反而会因为过用辛温发散药物消耗本来已经不足的阳气,单纯辛燥化湿之药物则会损伤脾胃之津液,出现虚虚之误, 进一步加重清阳不升,精微不布,浊阴阻滞的病理状态,反而导致气阴两虚或气虚湿困。故此时李氏选用补中益气汤为基本处方,以方中黄芪、人参、白术、甘草、当归健脾益气,恢复气血生化。升麻、柴胡正是顺应春天气机生发之意,引脾胃清气上升,升阳举陷,正如《本草纲目》所言:升麻引阳明清气上升,柴胡引少阳清气上行,此乃禀赋虚弱,元气虚馁,及劳役饥饱,生冷内伤,脾胃引经最要药也。如此则能恢复气机升降,使阳气升发。再加入羌活、防风、藁本等风药,一方面可以将淤滞于肌表的湿邪通过发散的方法排出体外,这正是风能胜湿之意。更重要的是,因为羌活、防风、藁本、苍术这些具有解表功能的药物其作用趋势都是向上向外的,所以这些药物还可以协同柴胡、升麻引领已经下陷之阳气向上升发,共同达到补中益气,健脾升阳除湿的功效。如果湿邪稍入太阴脾土,则再加入苦温燥湿且具解表之功的苍术,在补中益气,升阳除湿的基础上,将陷于中焦湿邪一并发散。

在应用上,李氏强调两点,第一:不能仅仅因为在症状上有一身尽痛等寒湿的表现,就不顾整体辨证,忽视中气下陷,阳气不能生发的病机根本,而盲目应用五苓散这类以利湿为主的处方。五苓散其作用趋势是向下,不仅会使寒湿之邪入里,还会使本来已经下陷的阳气不能得以生发,即便是合用,也会削弱整个处方向上向外的趋势,从而导致肌表之寒湿无法表解。第二:导致本证的病理基础是脾胃虚损,而脾胃虚损的治疗非一日之功,需要一个长期的过程。本法已经加入诸多辛温发散的风药,李氏强调要中病即止,发散太过则损伤阳气,一旦淤滞于体表的寒湿散去,应该立即转为治疗病人体质的虚损,即脾胃的亏虚。

《脾胃论·卷上·分经随病制方》:《脉经》云:'风寒汗出,肩背痛,中风,小便数而欠者,风热乘其肺,使肺气郁甚也,当泻风热,以通气防风汤主之。通气防风汤:柴胡、升麻、黄芪(以上各一钱),羌活、防风 、橘皮、 人参、 甘草(以上各五分),藁本(三分),青皮 、白豆蔻仁、黄柏(以上各二分),,水二大盏,煎至一盏,去渣,温服,食后。气盛者,宜服;面白脱色,气短者,勿服。

在春季感受风寒邪气,另一种情况则可能是,由于病人脾胃亏虚,中气下陷,脾胃生化传输功能下降,阳气无法正常生化传输,导致正气不足,阳气温煦、固外的功能不能充分发挥,肌肤上腠理疏松,窍孔开阖失职,外感风邪,风性疏泄,卫气不足,又因之失其固护之性,不能固护营阴,致令营阴不能内守而外泄,故发热汗出,寒邪闭阻筋络,故而肩背疼痛。本来应该随春天气机生发的阳气,内有病人脾胃虚弱,元气亏虚,升发的动力不足,外有风寒闭郁,郁于肌表化热。出现小便数而短,这并不是湿热瘀积下焦的表现,而是因肺为水之上源,肺气受风寒邪气闭阻,病人脾胃虚弱,气机升降失调,气机不利水液代谢不能正常运输布散,导致水液不能下输膀胱所致。所以本病的治疗,不是仅仅发散风寒,而是针对元气不足,升降失职,以少量的黄芪、人参补益脾气,恢复脾胃的升降功能,配伍具有引领气机向上运动作用趋势的柴胡、升麻、羌活、防风、藁本,既能解表散寒,又能升阳解郁,再辅以少量陈皮、青皮、白蔻仁加强行气解郁的功效,共奏升阳解郁散寒之功。这样方能恢复脾胃生气,引导气人体气机顺应春季生长升发之机。所以在选用药物上,行气之品均选用具有向上向外功能的药物,而作用趋势向下的药物,如厚朴、枳壳不是本证所宜。

在运用上,李氏强调气盛者,宜服;面白脱色,气短者,勿服。也证明对于这种以因脾气不足,风寒外郁以致阳气不能升发疏散,郁而化热的病机,其辨证的关键是认准气机郁闭较为突出的一面,对于气虚更加突出者,因本法发散药物较多,非本证所宜。

3. 夏季选方

如前所述,夏季气候特点是炎热潮湿,受此影响,人在这样的时令气候影响下,感受邪气时,最容易遭致的就是受湿热邪气的侵袭,针对受邪有深浅程度不同,有具体环境条件差异,还有动静状态差异等种种区别,李氏将其分为体质无虚损之普通人暑病和脾胃虚损者暑病两大类,其中,又将普通人暑病分为中暑、中热两种情况,分别进行论治,其所选方药也大不一样。

《脾胃论·脾胃虚弱随时为病随病制方·黄芪人参汤》:当此之时,无病之人,亦或有二证,或避暑热,纳凉于深堂大厦得之者,名曰中暑。其病必头痛恶寒,身形拘急,肢节疼痛而烦心,肌肤大热无汗,为房屋之阴寒所遏,使周身阳气不得伸越,世多以大顺散主之是也。

若行人或农夫,于日中劳役得之者,名曰中热,其病必苦头痛,发躁热,恶热,扪之肌肤大热,必大渴引饮,汗大泄,无气以动,乃为天热外伤肺气,苍术白虎汤主之。洁古云:动而得之为中热,静而得之为中暑。中暑者,阴证,当发散也。中热者,阳证,为热伤元气,非形体受病也。

若脾胃功能正常,没有其他疾病的正常体质,暑天感邪,或者虽然感受暑邪,但是并未损伤脾胃者,李氏尊其师张元素所述,对于暑天避居阴湿之地外受寒邪,或过食生冷,寒湿内阻中焦,暑热闭郁,以致水谷不分,清浊相干,阴阳气逆,霍乱吐泻者,李氏运用大顺散,药用干姜,肉桂,杏仁,甘草等辛甘发散之药,温化寒湿升伏阳于阴中,外散暑热。对于长期暴露于暑热之中,暑邪侵犯人体,直中气分,致腠理开泄而大汗出,汗多伤津,污液亏损,出现肌肤大热,口渴喜饮,唇干舌燥,尿赤短少等症状,李氏运用白虎汤清解气分,因暑多夹湿,再配伍苍术燥湿解表。这两种都是当时对于无病之人中暑后常见的治疗方法。

李氏在这两种治疗方法之后,通过细致的观察和大量的临床实践,开创性的将暑热邪气的致病特点和病家体质,特别是脾胃虚损的病人体质相结合,将这种体质在暑天感邪,湿热留恋者,治之以清暑益气汤;脾肺亏虚,暑热耗气,阴火内闭者,治之以黄芪建中汤。

《脾胃论·长夏湿热胃困尤甚用清暑益气汤论》:《刺志论》云:气虚身热,得之伤暑,热伤气故也。《痿论》云:有所远行劳倦,逢大热而渴,渴则阳气内伐,内伐则热舍于肾;肾者,水脏也。今水不能胜火,则骨枯而髓虚,足不任身,发为骨痿。故《下经》曰:骨痿者,生于大热也。此湿热成痿,令人骨乏无力,故治痿独取于阳明。

时当长夏,湿热大胜,蒸蒸而炽,人感之多四肢困倦,精神短少,懒于动作,胸满气促,肢节沉疼;或气高而喘,身热而烦,心下膨痞,小便黄而数,大便溏而频,或痢出黄如糜,或如泔色;或渴或不渴,不思饮食,自汗体重;或汗少者,血先病而气不病也。其脉中得洪缓,若湿气相搏,必加之以迟,迟、病虽互换少瘥,其天暑湿令则一也。宜以清燥之剂治之。

《内经》曰:阳气者,卫外而为固也,炅则气泄。今暑邪干卫,故身热自汗,以黄芪甘温补之为君;人参、橘皮、当归、甘草,甘微温,补中益气为臣;苍术、白术、泽泻,渗利而除湿,升麻、葛根,甘苦平,善解肌热,又以风胜湿也。湿胜则食不消而作痞满,故炒曲甘辛,青皮辛温,消食快气,肾恶燥,急食辛以润之,故以黄柏苦辛寒,借甘味泻热补水虚者滋其化源;以人参、五味子、麦门冬,酸甘微寒,救天暑之伤于庚金为佐。名曰清暑益气汤。

《脾胃论·长夏湿热胃困尤甚用清暑益气汤论·清暑益气汤》黄芪(汗少减五分),苍术(泔浸,去皮,升麻(以上各一钱),人参(去芦),泽泻,神曲(炒黄),橘皮,白术(以上各五分),麦门冬(去心),当归身,炙甘草(以上各三分),青皮(去白,二分半),黄柏(酒洗,去皮,二分或三分),葛根(二分),水二大盏,煎至一盏,去渣,大温服,食远。剂之多少,临病斟酌。

此病皆由饮食劳倦,损其脾胃,乘天暑而病作也,但药中犯泽泻、猪苓、茯苓、灯心、通草、木通淡渗利小便之类,皆从时令之旺气,以泻脾胃之客邪,而补金水之不及也。此正方已是从权而立之,若于无时病湿热脾旺之证,或小便已数,肾肝不受邪者误用之,必大泻真阴,竟绝肾水,先损其两目也,复立变证加减法于后。

长夏湿土客邪大旺,可从权加苍术、白术、泽泻,上下分消其湿热之气也。湿气大胜,主食不消化,故食减,不知谷味,加炒曲以消之。复加五味子、麦门冬、人参,泻火益肺气,助秋损也,此三伏中长夏正旺之时药也。对于时值长夏,病人出现四肢困倦,精神短少,懒于动作,胸满气促,肢节沉重疼痛;或气高而喘,身热而烦,心下膨痞,小便黄而数,大便溏而频,或痢出黄如糜,或如泔色;或渴或不渴,不思饮食,自汗体重;或汗少之类纷繁复杂症状,李氏明确指出,这是由于饮食劳倦,损其脾胃,乘天暑而病作。暑天湿热交蒸,暑热之邪已经损及脾胃者,或对于本身脾胃亏虚的病人,因暑热之邪耗气伤阴,加重脾胃虚弱,中气亏损的病理状态,导致四肢困重无力,气短乏力,不欲行动。暑热属火,火盛则克金,肺气自然受损。脾为土脏,母病及子,脾胃一虚,则肺气不足,胸满气促。加之暑邪开泻腠理,湿热随之侵袭人体,蒙蔽三焦。闭郁上焦,以致肺气不利则气高而喘,身热而烦;阻滞中焦则心下膨隆痞满,不欲饮食,或渴或不渴,大便稀溏;留恋下焦则痢出黄如糜,或如泔色,小便黄数混浊。最终导致气阴两虚,湿热留恋的复杂局面。李氏针对如此复杂的病机,创制清暑益气方。方中以黄芪为君,既能健脾,又能补肺。人参、橘皮、白术、当归、甘草,味甘而微温,补中益气为臣;配伍苍术燥湿、泽泻淡渗利湿,湿去则脾胃健运,补土以生金。升麻、葛根,味甘苦平,既能引领气机升达发越,将伏郁于体内的暑邪向外排散,又能将郁闭于肌腠之中的湿邪排至体外。再配合味甘性温的炒神曲,味辛性温之青皮,以消食行气,消痞除满。佐以性辛寒味苦的黄柏,清泄暑热,避免热邪过盛,充斥下焦,消耗肾水;五味子、麦门冬合人参,组成生脉散,酸甘微寒,能通过补益暑热所伤之气阴保养肺金。

由于本证病机的本质不同于一般的暑热邪气所伤,其关键还是在于脾胃亏虚的体质状态下感受暑湿,所致之症又变化多端,故李氏在其后详细叙述了其加减运用之法。首先,他认为,夏季暑热侵袭人体,如果停滞于体内的湿邪偏盛,则应该加入泽泻、猪苓、灯心草、通草、木通这类淡渗利湿之品,以加强中下二焦水湿的排泄,有利于脾胃功能的尽快恢复,肺气才能充盛,不致水之上源枯竭,导致肾水不足。而对于下焦湿热不盛或者并非暑天感邪,小便通利者,这类利湿之品应该化裁,过用则容易大耗肝肾真阴,使肾精竭绝,变生更为复杂危险的病症。他反复强调本方所针对的感受暑邪湿热的病人基础体质是脾胃亏虚,所以在用药上,大量运用黄芪、人参、甘草这类甘温补气之品,补益元气,充实腠理。他深刻认识到,虽然是暑天受邪,湿热留恋三焦,但是如果不改变脾胃亏虚的病机本质,照搬常法,不仅不可能将暑邪湿热清除至体外,反而会虚其脾胃,伤其肾水。

至于有后世医家如王孟英等,诟病李氏清暑益气汤方中大量甘温补药,升散之品,却无清解暑热之药,认为东垣之方,虽有清暑之名,而无清暑之实,而另立清暑益气汤治疗中暑之症,其实并非李氏之误,而是两方虽同名,实则针对病机各有不同,李氏清暑益气汤针对劳倦所伤,脾胃亏虚,感受暑热湿邪之证,症见四肢困倦、身热烦渴、喘促少气、自汗恶风、脉象洪大而缓;而王氏清暑益气汤所针对的病机是:暑邪偏盛,耗伤气阴,胃津损耗,且并无湿热留恋,症见肌肤灼热、舌绛咽干、汗出烦渴、食纳不佳、大便燥结、脉弦细。二方可以并存,不能偏废。

《脾胃论·脾胃虚弱随时为病随病制方》:夫脾胃虚弱,必上焦之气不足,遇夏天气热盛,损伤元气,怠惰嗜卧,四肢不收,精神不足,两脚痿软,遇早晚寒厥,日高之后,阳气将旺,复热如火,乃阴阳气血俱不足,故或热厥而阴虚,或寒厥而气虚。口不知味,目中溜火,而视物巟巟无所见。小便频数,大便难而结秘。胃脘当心而痛,两胁痛或急缩。脐下周围,如绳束之急,甚则如刀刺,腹难舒伸。胸中闭塞,时显呕哕,或有痰嗽,口沃白沫,舌强。腰、背、胛眼皆痛,头痛时作。食不下,或食入即饱,全不思食。自汗尤甚,若阴气覆在皮毛之上。皆天气之热助本病也,乃庚大肠,辛肺金为热所乘而作。当先助元气,理治庚辛之不足,黄芪人参汤主之。

《脾胃论·脾胃虚弱随时为病随病制方·黄芪人参汤》:黄芪(一钱,如自汗过多,更加一钱),升麻(六分),人参(去芦),橘皮(不去白),麦门冬(去心),苍术(无汗更加五分),白术(以上各五分),黄柏(酒洗,以救水之源),炒曲(以上三分),当归身(酒洗),炙甘草(以上各二分),五味子(九个),上件同咀。都和一服,水二盏,煎至一盏,去渣,稍热服,食远或空心服之。忌酒、湿面、大料物之类,及过食冷物。

夫脾胃虚弱,过六七月间,河涨霖雨,诸物皆润,人汗沾衣,身重短气,甚则四肢痿软,行步不正,脚欹,眼黑欲倒,此肾水与膀胱俱竭之状也,当急救之。滋肺气以补水之上源,又使庚大肠不受邪热,不令汗大泄也。汗泄甚则亡津液,亡津液则七神无所依。经云:津液相成,神乃自生。津者,庚大肠所主,三伏之义,为庚金受囚也。若亡津液,汗大泄,湿令亢甚,则清肃之气亡,燥金受囚,风木无可以制,故风湿相搏,骨节烦疼,一身尽痛,亢则害,承乃制是也。孙思邈云:五月常服五味子,是泻丙火,补庚大肠,益五脏之元气。

壬膀胱之寒已绝于巳,癸肾水已绝于午,今更逢湿旺,助热为邪,西方北方之寒清绝矣。圣人立法,夏月宜补者,补天元之真气,非补热火也,令人夏食寒是也。为热伤元气,以人参、麦门冬、五味子生脉。脉者,元气也。人参之甘,补元气,泻热火也;麦门冬之苦寒,补水之源,而清肃燥金也;五味子之酸以泻火,补庚大肠与肺金也。

若虚损脾胃,有宿疾之人,遇此天暑,将理失所,违时伐化,必困乏无力,懒语气短,气弱气促,似喘非喘,骨乏无力,其形如梦寐,朦朦如烟雾中,不知身所有也,必大汗泄。

对于脾胃不足之人,脾不能助胃行其津液,向上输送至肺,导致肺气不足。暑热太盛,损伤元气,则感觉疲乏怠惰,懒言嗜睡,四肢无力,两脚痿软难立。若暑热耗气克肺太过,以致肺气不能固密肌腠,津液随阳气外散,则大汗不止。因为气血阴阳不足,故每在早晚自然界阳气不盛之时,体内阳气又无法温煦,所以手足四肢发冷。等到午后,自然界阳气充足,人体气机当随自然界阳气升发之时,由于自身阳气亏虚,升发无力,且气机流行不利,郁闭于体内,气虚则生大热,故自觉身热像火烤一般。脾胃气虚,不能转输精微上承于眼,再加暑热蒙蔽,故而视物昏蒙,眼冒火花。脾胃亏虚,暑热大耗元气,故口淡无味,不欲饮食,或得食即饱,脘腹痞满。至于舌体僵硬,腰、背、胛眼皆痛,头痛时作等症,均是暑热耗伤气阴,气血不能荣养所致。

针对脾胃亏虚,暑热耗散气阴的病机,李氏创立黄芪人参汤,以黄芪、人参、炙甘草甘温健脾益气,补土以生金。配伍麦冬、五味子,合人参则为生脉散,补益气阴,健脾滋肺,加强肺金物质基础,使其不再受暑热火邪克伐。以白术、苍术、当归、炒神曲、陈皮调理运化脾胃,协调气血,恢复脾胃运转,使气血得生;配合升麻升举阳气,使脾胃升降复常。佐以少量黄柏,苦辛坚阴,既能泄郁闭之火热,又能配合生脉散同补水之上下二源,防止火热太过,灼伤肾阴,以致痿症。

李氏在用药上,极为精细,特别指出如果暑邪耗散元气太过,不能固摄,以致汗出者,当倍黄芪加强补益之功,收敛亡散之元气,固表止汗。如果暑邪郁闭,而致无汗者,倍苍术加强宣散之力,开腠理以散暑热。

《脾胃论·卷下·湿热成痿肺金受邪论》:六七月之间,湿令大行,子能令母实而热旺,湿热相合,而刑庚大肠,故寒凉以救之。燥金受湿热之邪,绝寒水生化之源,源绝则肾亏,痿厥之病大作,腰以下痿软瘫,不能动,行走不正,两足欹侧。以清燥汤主之。

《脾胃论·卷下·清燥汤》:黄连(去须)、酒黄柏、柴胡(以上各一分),麦门冬、当归身、生地黄、炙甘草、猪苓、曲(以上各二分),人参、白茯苓、升麻(以上各三分),橘皮、白术、泽泻(以上各五分),苍术(一钱),黄芪(一钱五分),五味子(九枚)。上咀,如麻豆大。每服半两,水二盏半,煎至一盏,去渣,稍热,空心服。

一般来说,痿症多属虚证。但李氏认为,痿症既有脾肺虚损的内因,又有湿热郁阻的外因,并且李氏认为此证的发生是由显著的时令性,指出其发病必借时气。长夏之时,湿热溽蒸,如果脾胃虚弱,腠理疏松,长夏之湿热乘机侵袭人体。肺金受损,失于宣发肃降以养周身之功。热邪煎熬肺金,绝肾水之上源。手太阴肺经和足阳明大肠经互为表里,湿热邪气经表里相传,侵入阳明经络,再通过手足阳明相互联系的关系,进而侵袭整个阳明经络。阳明经为气血化生汇集之处,湿热闭郁于此,导致气血生化和运行障碍,不能营养周身,以致于四肢痿软,行步不正的痿症表现。这也是对《素问·痿论》肺热叶焦,则生痿躄和《素问·生气通天论》中湿热不攘,大筋耎短,小筋弛长,耎短为拘,弛长为痿的内在病理过程的深刻分析。可以看出,李氏所论述的痿症,都是以脾胃内伤为基础,长夏湿热邪气侵袭人体,肺金受邪,津液耗损,肌肉经络失于濡养为基本病机。

针对此病机,李氏创制清燥汤,方中用黄柏、黄连清热坚阴,生地、人参、五味子、麦冬补益气阴,以救水之上下二源,防止津液枯竭。再以泽泻、茯苓、猪苓淡渗利湿,苍术、白术健脾燥湿以助运化,以治內湿之源。升麻、柴胡升举清气,橘皮、神曲行气消导浊气下降,恢复脾胃升降之职。黄芪、人参、炙甘草、白术补中益气,以御外湿,当归、生地养血润燥。李氏立此方,补中健脾以养正气,清热燥湿以除湿热,清金润肺以滋化源,亦是《素问·痿论》 治痿独取阳明的具体应用。

4. 秋季选方

如前所述,秋季气候特点是暑热渐消,气候渐为干燥,气温渐降,秋凉逐渐加重而转寒。受此影响,人在秋季的时令气候影响下,感受邪气时,容易遭致的就是受湿热邪气的侵袭,针对受邪有深浅程度不同,有具体环境条件差异,还有动静状态差异等种种区别,李氏将其分为暑天湿热未退,秋凉外束和秋凉犯胃两种,在《脾胃论》中,李氏又重点阐述了前一种病机的治则和方药。

针对秋季暑热秋凉交替,李氏认为,如为秋凉外束,湿热未退,肺脾两虚,则治以升阳益胃汤。

《脾胃论·肺之脾胃虚论》:脾胃之虚,怠惰嗜卧,四肢不收,时值秋燥令行,湿热少退,体重节痛,口苦舌干,食无味,大便不调,小便频数,不嗜食,食不消。兼见肺病,沥淅恶寒,惨惨不乐,面色恶而不和,乃阳气不伸故也。当升阳益胃,名之曰升阳益胃汤。

《脾胃论·肺之脾胃虚论·升阳益胃汤》: 黄芪(二两),半夏(汤洗,此一味脉涩者宜用),人参(去芦),甘草(炙,以上各一两),防风(以其秋旺,故以辛温泻之),白芍药,羌活,独活(以上各五钱),橘皮(连瓤,四钱),茯苓(小便利、不渴者勿用),泽泻(不淋勿用),柴胡,白术(以上各三钱),黄连(二钱)何故秋旺用人参、白术、芍药之类反补肺,为脾胃虚则肺最受病,故因时而补,易为力也。

上呋咀。每服三钱,生姜五片,枣二枚,去核,水一盏,同煎至二盏,去渣,温服,早饭、午饭之间服之。禁忌如前。其药渐加至五钱止。服药后,如小便罢而病加增剧,是不宜利小便,当少去茯苓、泽泻。

若喜食,初一二日不可饱食,恐胃再伤,以药力尚少,胃气不得转运升发也。须薄滋味之食,或美食,助其药力,益升浮之气,而滋其胃气也,慎不可淡食,以损药力,而助邪气之降沉也。可以小役形体,使胃与药得转运升发,慎勿大劳役,使复伤。若脾胃得安静尤佳。若胃气少觉强壮,少食果,以助谷药之力。经云:五谷为养,五果为助者也。

时值初秋,气候转凉,燥气当令,虽然正是肺金主时,脾胃虚弱之人,土不能生金,且暑热耗伤肺气,肺气更虚。脾肺气虚,则疲乏懒动,四肢无力。肺气不足,卫外无力,秋凉外束,则皮肤不任风寒,战栗恶寒。或因伏气,或因初感长夏之湿热余气,郁阻肌表,以致身体沉重,关节疼痛。湿热留恋中焦,则口苦口干,饮食不消,留恋下焦则小便频数。因脾肺气虚,阳气在外为寒邪郁闭,在内为湿热所阻,气机不得伸展,故而面色憔悴难看,表情抑郁。本证病机为脾虚肺郁,湿热留恋。李氏针对此病机,创制升阳益胃汤,升阳健脾,散寒化湿。其方以升阳为主,用柴胡、防风、羌活、独活升举阳气,开通腠理,散寒燥湿,用白术、茯苓、半夏、橘皮健脾化湿,行气解郁,湿热一去,则阳气升发;加黄芪、人参、炙甘草健脾,一是改善脾胃亏虚之根本,元气充足则阴火自散。二是能补土生金。配合白芍收敛和营,并能节制柴胡、升麻羌活等升发太过。佐以黄连清解滞留于中焦的余热,泽泻利湿,引导湿热由下而解。共奏健脾补肺,益气升阳之功。本方黄芪、人参用量较李氏其他方剂更重,李氏在其他方剂中,黄芪用量一般为一钱或一钱五分,人参用量不超过五分,而本方中,黄芪用量却重达二量,人参用量为一两,究其原因,黄芪、人参均入脾肺二经,大剂量地运用,是为了能迅速健脾补肺,防止风木失制,肾水枯竭,变症丛生。

李氏强调,在秋旺肺金主令之际,运用人参、白术、芍药之类反补肺气,最易得力。因为此证病机本是脾胃亏虚为本,肺气郁闭为表。运用人参甘温,健脾补肺,白术苦温,运脾燥湿,二者合用,以补肺气生化之源,脾胃健则肺气足,肺气足则卫外有力;白芍能酸苦微寒,能制约秋燥,更重要的是能柔肝缓急,防止肝气过亢,以免反侮肺金,克制脾土。对于小便通利,湿邪不盛者,应该将茯苓,泽泻等利湿药物化裁。因肾水之气在秋季为相时,正是其精气总量和活跃程度开始增长的时期,此时如果过分利水,则会抑制损伤其精气的活动和增长,从而影响冬季肾水精气的充盛和活跃。他在服药宜忌中还强调,对于脾胃亏虚的患者,不仅在运用药物治疗时需要注意健脾补气,恢复脾胃功能正常,而且还要在平时的生活中实时注意调养。在饮食上,需要食用味美、性质相对升浮的食物,协助药物尽快恢复其脾胃功能。对于味淡性沉之品,则要避免食用,以免其下降之势,引导邪气深入于里,且阻碍脾胃气机的升发。在行为活动上,可以进行少量的体育锻炼或体力活动,动则生阳,机体阳气有向上向外升发的趋势,这样也可以配合药物治疗,加快病人的痊愈。如果过分消耗体力,反而损耗阳气,使脾胃气机升发无源,导致病情的反复和加重。李氏用药思维如此细致,不能不让人拍案。

至于时值深秋,暑湿褪尽,脾胃亏虚之人感受秋凉,李氏并未在《脾胃论》中阐述其原因和治法。但是李氏在《内外伤辨惑论》中,指出病机为秋凉偏甚,客寒犯胃者,当运用温胃理气之法,治以厚朴温中汤。方用厚朴、木香、橘皮、茯苓、炙甘草理气和胃,草蔻、干姜温中散寒。所用药物,多是微辛微温之药,正是符合了秋季选用温气之药的法则。

5. 冬季选方

如前所述,冬季的气候特点主要是寒冷。此时北风呼啸,天寒地冷、万物凋零,一派萧条零落的景象。主闭藏是冬季自然界的规律。人体在生理上也顺应了冬天阳气闭藏的特点,人体阳气收敛,不轻易外泄,皮肤致密,气血趋向于里。此时由于肾水主令,天气严寒,病人常常遭受寒邪侵袭,特别是对于脾胃亏虚之人,由于常常本身内寒偏盛,此时又结合外寒,容易产生很多复杂的病情。针对这种情况,李氏在《脾胃论》中将治疗脾胃亏虚病机在冬季常用方药分为:如果脾胃亏虚,气阴不足,外感寒邪者,运用麻黄人参芍药汤进行治疗;如果脾胃亏虚,不任外寒,寒气闭郁阳气者,运用草豆蔻丸进行治疗;如果脾肾亏虚,内有阳气下陷,外有寒邪束表,上热下寒者运用神圣复气汤进行治疗。

《脾胃论·调理脾胃治验》:戊申有一贫士,七月中病脾胃虚弱,气促憔悴,因与人参芍药汤。……既愈。继而冬居旷室,卧热炕,而吐血数次。予谓此人久虚弱,附脐有形,而有大热在内,上气不足,阳气外虚,当补表之阳气,泻里之虚热。冬居旷室,衣服复单薄,是重虚其阳。表有大寒,壅遏里热,火邪不得舒伸,故血出于口。因思仲景太阳伤寒一证,当以麻黄汤发汗,而不与之,遂成衄血,却与之立愈,与此甚同,因与麻黄人参芍药汤。

麻黄人参芍药汤:人参(益三焦元气不足而实其表也),麦门冬(以上各三分),桂枝(以补表虚),当归身(和血养血,各五分),麻黄(去其外寒),炙甘草(补其脾),白芍药,黄芪(以上各一钱),五味子(二个,安其肺气),都作一服,水三盏,煮麻黄一味,令沸,去沫,至二盏,入余药,同煎至一盏,去渣,热服,临卧。”

李氏立本方,是后世治疗虚人外感方剂的典范。但是麻黄人参芍药汤所针对的脾胃亏虚而偏于气阴两虚的病机,不是适应于所有虚证。但是在了解其内涵之后,我们完全可以举一反三,对于虚人受寒者,针对阴阳气血亏虚的不同,脏腑虚损的差异,遵照其法而不必恪守其药,灵活加减化裁。

《脾胃论·脾胃损在调饮食适寒温》:草豆蔻丸:治脾胃虚而心火乘之,不能滋荣上焦元气,遇冬肾与膀胱之寒水旺时,子能令母实,致肺金大肠相辅而来克心乘脾胃,此大复其仇也。经云:大胜必大复。故皮毛血脉分肉之间,元气已绝于外,又大寒大燥二气并乘之,则苦恶风寒,耳鸣,及腰背相引胸中而痛,鼻息不通,不闻香臭,额寒脑痛,目时眩,目不欲开。腹中为寒水反乘,痰唾沃沫,食入反出,腹中常痛,及心胃痛,胁下急缩,有时而痛,腹不能努,大便多泻而少秘,下气不绝,或肠鸣,此脾胃虚之极也。胸中气乱,心烦不安,而为霍乱之渐。膈咽不通,噎塞,极则有声,喘喝闭塞。或日阳中,或暖房内稍缓,口吸风寒则复作。四肢厥逆,身体沉重,不能转侧,头不可以回顾,小便溲而时躁。此药主秋冬寒凉大复气之药也。

泽泻(一分,小便数减半),柴胡(二分或四分,须详胁痛多少用),神曲,姜黄(以上各四分),当归身,生甘草,熟甘草,青皮(以上各六分),桃仁(汤洗,去皮尖,七分),白僵蚕,吴茱萸(汤洗去苦烈味,焙干),益智仁黄芪 陈皮 人参(以上各八分),半夏(一钱,汤洗七次),草豆蔻仁(一钱四分,面裹烧,面熟为度,去皮用仁),麦面(炒黄,一钱五分) 上件一十八味,同为细末,桃仁另研如泥,再同细末一处研匀,汤浸蒸饼为丸,如梧桐子大。每服三五十丸,熟白汤送下,旋斟酌多少。

脾胃亏虚之人,日久伤及后天,脾肾两虚。到了冬季,气候寒冷而干燥。由于脾土不足,气血生化无源,阳气内虚,以致于阴寒内生。卫外不固,大寒、大燥二气同时侵袭,闭阻毛窍,出现恶风寒,肩背疼痛;肺气不足,寒邪克肺,则出现鼻息不通,不闻香臭,痰多喘息,外寒合内寒闭阻胸阳,则胸口疼痛或胸膈痞闷,咽喉不通,因病邪为寒,故口吸冷风,喘鸣则加重,遇热则缓解;浊阴上攻,则头痛眼花,阳气不足,则双眼欲闭不欲睁;阳衰而阴盛,阴寒克于中焦,寒邪收引,则胃脘疼痛,脾胃失于运化,则食入反出。脾胃亏虚,则大便时溏时结,肠鸣不断,矢气频繁。寒邪客于下焦,气化不及,则小便频多,且小便时因阳气向下,故常常伴有寒颤。李氏针对脾胃亏虚,阴寒内盛,气机郁闭的病机,创制草豆蔻丸,方中以黄芪、人参益气,当归养血,甘草补中,四味药物合用,以健脾益气,补中扶阳。草豆蔻味辛性温无毒。浮也,阳也。其用有二:去脾胃积滞之寒邪;止心腹新旧之疼痛。重用之以去闭困于中焦的寒热郁滞。吴茱萸辛苦性热,除寒止痛;姜黄辛苦性温,行气止痛;益智仁辛温,温脾固唾,暖肾止泻。此四味药物是李氏运用寒者热之的原则,治疗寒邪内盛的正治之法。配伍半夏除痰,神曲、麦芽消食,恢复脾胃运化功能,柴胡升阳,青皮开郁,陈皮行气,舒展被寒邪郁闭之气机,桃仁活血,泽泻利湿,僵蚕祛风,诸药合用,共奏温中升阳散寒之功。

李东垣将本方列为治疗大胜必大复的方剂。但笔者认为,其病机是时值冬季,北方肾水主令,气候寒冷,脾胃亏虚之人,常常由于阳气不足而阴寒内盛。体内阴寒充盛,上中下三焦均被寒湿郁滞,阳气无以生化升发,而产生了诸多症候,由于病位面积较大,故而症状遍及三焦,纷繁复杂。但是,这些症状,无论是上焦的头疼,中焦的胃脘不适,下焦的小便时身体寒栗的症状,都是由于脾胃虚寒,寒湿郁闭引起。所以,李氏立方之意,其根本还是着眼于治疗脾胃亏虚,寒邪内滞。李氏在选用药物上,于补中益气的基础上,多选用辛温性热之品,以温中散寒,行气化浊。只要脾胃功能得以恢复,气机升降复常,其上下二焦为寒邪所郁滞而产生的症状,在这些药物的配合下,自然药到病除。故李氏将此方作为冬季治疗脾胃亏虚,寒湿壅滞的首选方剂。

对于脾胃下陷,下及肾脏,阴火内盛,以致于上热下寒的,李氏选用神圣复气汤进行治疗。《脾胃论·脾胃损在调饮食适寒温》[95]:神圣复气汤:治复气乘冬,足太阳寒气,足少阴肾水之旺。子能令母实,手太阴肺实,反来侮土,火木受邪。腰背胸膈闭塞,疼痛,善嚏,口中涎,目中泣,鼻中流浊涕不止,或如瘜肉,不闻香臭,咳嗽痰沫,上热如火,下寒如冰。头作阵痛,目中流火,视物巟巟,耳鸣耳聋,头并口鼻,或恶风寒,喜日阳,夜卧不安,常觉痰塞,膈咽不通,口失味,两胁缩急而痛,牙齿动摇,不能嚼物,阴汗出,前阴冷,行步欹侧,起居艰难,掌中寒,风痹麻木,小便数而昼多夜频,而欠,气短喘喝,少气不足以息,卒遗失无度。妇人白带,阴户中大痛,牵心而痛,黧黑失色;男子控睾牵心腹,阴阴而痛,面如赭色,食少,大小便不调,烦心霍乱,逆气里急而腹,皮色白,后出余气,腹不能努,或肠鸣,膝下筋急,肩胛大痛,此皆寒水来复,火土之杂也。

黑附子(炮裹,去皮脐),干姜(炮,为末,以上各三分),防风(锉如豆大),郁李仁(汤浸去皮尖,另研如泥),人参(以上各五分),当归身(酒洗,六分),半夏(汤泡七次),升麻(锉,以上各七分),甘草(锉),藁本(以上各八分),柴胡(锉如豆大),羌活(锉如豆大,以上各一钱),白葵花(五朵,去心细剪入)。

上件药都一服,水五盏,煎至二盏,入:

橘皮(五分),草豆蔻仁(面裹烧熟,去皮),黄芪(以上各一钱)

上件入在内,再煎至一盏,再入下项药:

生地黄(二分酒洗),黄柏(酒浸),黄连(酒浸),枳壳(以上各三分)。

以上四味,预一日另用新水浸,又以:细辛(二分),川芎(细末),蔓荆子(以上各三分)。

预一日用新水半大盏,分作二处浸。此三味并黄柏等煎正药作一大盏,不去渣,入此浸者药,再上火煎至一大盏,去渣,稍热服,空心。又能治啮颊、啮唇、啮舌,舌根强硬等证,如神。忌肉汤,宜食肉,不助经络中火邪也。大抵肾并膀胱经中有寒,元气不足者,皆宜服之。

时值冬令,由于脾胃内伤,阳气不固,寒邪壅滞于肺,水谷之气不得运化,反陷于下,脾气下流,引动肾间阴火,下源土盛克水,致督、任、冲三脉盛,火旺煎熬,令水沸腾,以致于下焦肾、膀胱水液代谢失常,寒邪水液随督、任、冲三脉向上侵袭,又反过来侵袭脾肺,影响心肝,造成上热下寒的复杂病机。李氏将其称为复气致病。

因本病基础为脾胃亏虚,故而少气懒言,流涎不止,食少便溏或无力排便,腹胀肠鸣,矢气不舒;脾胃一虚,长期先天不足而导致后天匮乏,肾气不足,冬季之时,肾气当旺不能旺。阳气虚弱,导致畏寒肢冷,气短懒言;肾阳不足,寒水上犯则面色黧黑,肾中精气不足,不能上荣于头,则时时头疼,肾气亏虚,骨髓不足,不能上奉于齿,则牙齿动摇,不能下养于足,则行步不稳,频频欲倒;肾阳亏虚,下焦失于温煦,男子阴囊冰冷,睾丸收缩冷痛,妇人白带清冷,阴道干涩痉挛,痛及少腹。脾肾阳气不足,不能温化,水液代谢失常,而致小便频数,量多清长,夜尿频繁,量少而涩,大便时而失禁。这些都是中下二焦虚损所致。阳气不足,失于温煦,寒气壅滞于肺则咳嗽痰多,不闻香臭;胸阳不振则胸部满闷疼痛,肺气不足,则鼻涕不止,咽喉不通;肾水不足,心火相对亢盛则心烦,阳气不足,肝气失于疏泄,郁结于内,则喜出大气,善太息。由于中阳下陷,失于升降,阳气内郁,导致目中冒火的阴火上冲之症。李氏形容为寒水来复火土之仇

李氏针对此病机,创立神圣复气汤,方中以附子、干姜、甘草,温散下焦沉寒;黄芪、人参、当归补中益气养血,以健中州,柴胡、升麻引清阳上达,恢复气机升降之常,羌活、防风、藁本发散上焦郁闭之寒邪,散解郁结之风热。郁李仁、白葵花导浊气下行,再配伍半夏分清别浊。这是先行煎煮的基本方药。针对寒湿困脾者,以草蔻温中,橘皮行气。针对阴火炽盛,加入酒洗生地、酒浸黄芩、酒浸黄连、枳壳,酒洗以去其寒,载药上行,轻煎以疏风散热,;最后配伍细辛散口齿浮热,川芎活血散风止痛,蔓荆子清利头目。诸药合用,共奏补中益气,温养散寒,升阳散火,甘寒除热之功效。

李氏在运用本方上,使用了分次煎煮法。针对脾胃虚损、中阳不足的一面,温散补益之药,采用先煎久煮,使其能味厚固守。针对阴火上冲,炽热于外,虽然使用黄芩、黄连、生地黄这类寒凉下行药物,但是先以酒洗,酒浸,去其苦寒、下行之弊,且只用浸泡出来的药液再合前药同煎,一是避免寒凉太过,二是使其药性上升,不留滞于下焦;对细辛、蔓荆子、川芎也如此法,先浸泡取汁,再合药同煎,是为了使取其药物上行升散之功。这种分次浸泡煎煮法,是为了厚薄异其味,轻重异其性,固中清上,层层透解,以达到药剂的协调作用,针对其复杂病机,取得最佳效果。李氏如此苦心斟酌,对于今天的临床,仍然具有重大价值,值得我们细心揣摩,认真效仿。

6. 李东垣结合时令选方禁忌

根据时令选方,有适宜用的,也有禁用的。李东垣在《脾胃论·用药易禁论》又指出冬不用白虎,夏不用青龙[,因白虎汤属寒凉清热之剂,主治外感六淫邪气入里化热,气分邪热炽盛的病证,若于冬季寒盛之时应用,则有可能严重损伤阳气,助阴化寒;而小青龙汤属辛温祛寒之剂,可治外感风寒,内停水饮之内外俱寒证,若于夏季阳热时节应用,则有可能严重耗伤阴津,助阳发热。春夏不服桂枝,秋冬不服麻黄,因桂枝汤辛温解表,其性大热,与春夏温热之气同气相求,助阳化热最速,故王叔和谓之桂枝下咽,阳盛则毙;而秋冬之际阳气本应收敛潜藏,麻黄汤辛温发散,耗伤阳气,与秋冬季节的规律相反,应该谨慎使用。

总之,李东垣在春季选用的治疗方剂中,针对脾胃亏虚的体质,无论是风湿相搏,还是寒邪袭表,他总是强调治疗上一定要使人体气机顺应春天气机初升的特点,通过补益、宣散的方法,恢复脾胃功能的正常运行,才能祛除病邪。在方药的具体选择上,李氏强调春季宜先用气质轻清,善于升散发越,功能益气托里,促使机体气机向外向上的药物。只有具备这些特点的药物才能顺应季节气候特点,帮助机体顺势而为,振奋其脏腑功能,消除气机郁滞,恢复其良好的内环境状态。

暑天感邪,治疗本应清解,然而综观李东垣在《脾胃论》一书中所创制的治法,皆以补益为主。而李氏一再强调的用热远热、用寒远寒的按时令用药的基本原则似乎也与此非常矛盾。这看似不可理解,但这正却是李氏医道高妙之处。他紧紧抓住脾胃亏虚之人的基本生理特征和暑热耗气之后的病理状态,再结合暑天潮湿闷热的气候特点,总结出脾胃气虚,湿热留恋和脾肺气虚,肺受火刑的两种常见病机,创制了清暑益气汤和黄芪人参汤。强调祛暑当以健脾为本,泄热当以益气养阴为先,补肺坚阴,从权化湿的基本治法,为后世医家提供了非常优秀的治疗原则、治疗方药及加减化裁方法。

李氏针对脾胃内伤患者秋季感邪,指出秋季如脾胃已虚,母病及子,肺金不足,则易导致的脾肺虚损,阳气内郁之证。由于病人阳气不足,气候转凉,故所感燥邪以凉燥为主。所以李氏选用药物,不避温燥,运用甘温健脾,苦温燥湿之品,以运脾补肺;辛温散寒之药,以升阳除湿。如果病人长夏所感湿邪仍滞留体内,再佐以淡渗利湿之品,中病即止。李氏在组方上佐柔肝之品,体现其时时注意照顾脾胃,保护肺气的特点。同时顺应秋季气候特点,选用的药物以引导气机下降为主,刺激脏腑功能,恢复机体内气机的的正常升降。

李东垣治疗冬季脾胃内伤,因虚治病,于选方中,针对不同的病机,采用了不同的方药组成。总的原则不离益气升阳,温肾散寒。根据冬季寒冷的气候特征,李氏运用了较多的温气温阳之品,是疗寒以热药法则的具体应用,即便需要运用寒凉药物,李氏也是在剂量上,煎煮方法上采取特殊方法,减少苦寒下行,苦寒伤阳之弊。李氏还注意时节主令的变化,运用五行生克制化之理,在辨证的大前提下,选用药物多为质重沉降,善于收敛闭藏,功能补肾温阳,促进机体气机向内相下的药物,只有具备这些特点的药物才能顺应季节气候特点,帮助机体顺势而为,促进其机体精气的闭藏,使机体内环境恢复其良好状态,以达到治疗的最优化效果。

李氏在根据时令选择方剂时,注重时令气候变化、气机升降、五行关系对生理病理的多因素影响,并强调结合病家体质基础,进行整体辨证,以此为基础,选择方剂,并因病从权进行加减化裁。这种整体观、恒动观的思想,不仅适用于脾胃内伤病的治疗,而且还适用于一切内伤杂病的治疗。

二、用药不同

李东垣根据不同的季节特征,在治疗上选用不同的时令药物进行加减。其一般规律是于春季加入风药,如柴胡、升麻、葛根。羌活、独活一类,使方剂的整体趋势向上,既不克伐春天的生生之机,又能帮助脾胃阳气的生发,以至于履端于始,序则不衍。若需平肝泻火,则选用白芍一类,抑肝扶脾。

夏季若是泻热,则多选白芍、黄连、黄芩、知母、石膏一类,防止阳气发泄太过,热邪灼伤津液,绝其生化之源。若是补虚,多选用人参、麦冬、五味子补气养阴。人参甘温,大补五脏元气,元气与阴火势不两立,元气充沛,则阴火自除;五味子既能通过敛心阴间接体现泻小肠火的作用,又能通过敛肺气间接体现补益大肠的作用;麦冬滋补肾水的上源,清肃肺金的燥气,共同体现的都是不绝生化之源。正如李氏所说,夏月宜补者,补天元之真气

如果长夏湿热浸淫,则在方剂中一方面以黄芪、人参、麦冬、五味子补养气阴,补肺以救水之上源。一方面加入苍术、白术、泽泻,猪苓一类利湿除烦,并能使水不反侮土气。并常常佐以黄柏坚阴,以救水之下源。

秋令肺金主气,对于脾胃气虚的病人,最易伤肺,故而李氏在秋季以人参、白术、白芍之类反补肺金,人参白术健脾,白芍柔肝,脾气渐旺而肺气自充。此时是肺气主时,也最为易补。对于秋凉犯胃,在健脾益气的基础上,用大剂量草豆蔻、厚朴、半夏温气散寒。

至于冬季,李氏则根据用寒远寒的原则,选用肉桂、干姜、益智仁、吴茱萸一类,温补下元,扶助脾阳。(分别见表8-11)

1 春季:李东垣在治疗以脾胃亏虚为基础的内伤杂病时,根据气候回暖,冬季寒冷未退的特点,选用的药物在性质上,选择了性质微寒或者偏温的药物;针对春季阳气宜升发的时令特征,选择药物质轻味薄,偏于升发,作用亦趋向于上,从而刺激机体气机向上向外疏泄,是机体能顺势而为,调整升降,驱除病邪。在时令的五行特征上,李氏针对土虚木盛的特点,多选用柔肝、疏肝之品,以防止木郁克土,加重脾胃虚损的状态。

(见表8)

李东垣《脾胃论》中按时令选用药物表

2 夏季:李东垣在治疗以脾胃亏虚为基础的内伤杂病时,根据气候炎热的特点,多选用了性质寒凉的药物,既能清泄暑热,又能救亡阴液;根据脾胃亏虚,阳气虚弱的特点,李氏仍然不避温热,选用甘温补药,既能补充夏季火热所消耗的元气,又能回复机体活性,顺应夏季气机向上的特点;在时令五行特征上,李氏强调火热首先易灼伤肺金,耗损津液。所以救暑之要在于急补庚金,下润肾燥。所选用药物,以补气益阴为主,救水之上源。以苦辛味药物润肾,救水之下源。以免火盛灼金,火盛侮水。

(见表9)

李东垣《脾胃论》中按时令选用药物表

3 长夏:暑湿偏重,李东垣在延用夏季用药心法的基础上,针对湿热,选用了燥湿利湿之品。但是因火热偏盛,水气本身相对不足,利水太过,土气又要乘水的特点,提出利湿之药,需中病即止。(见下表10)

4 秋季:李东垣在治疗以脾胃亏虚为基础的内伤杂病时,根据秋季特后转凉的特点,多选用性质偏于温热的药物。根据时令气机升降的特征,所选用的温气散寒的药物大部分性质偏于沉降,有利于引导机体适应秋季气机下降、收敛的特点。秋季是金气主令,由于脾胃亏虚者,土虚不能生金,所以,李氏在秋季用药上,重用健脾之品,以补土生金。同时,又稍佐柔肝之品,防止木盛乘土,木盛侮金。为补土生金创造充分的有利条件。

(见表11)

11 李东垣《脾胃论》中按时令选用药物表

5 冬季:李东垣在治疗以脾胃亏虚为基础的内伤杂病时,根据冬季气候寒冷的特点,多选用大辛大热的药物进行治疗。在选用这些药物的同时,还根据冬季气机宜沉降闭藏的特征,选用了质重味厚之品,顺应冬季气机向内向下闭藏收敛的特点,以引导气机下行。在五行上,也多选用火行药物,以散阴除霾。(见表12)

12 李东垣《脾胃论》中按时令选用药物表

总之,李东垣在结合时令选用药物时,和结合时令选用方剂的要点是一致的。首先是依据了按时令用药的三大原则;其次,是将这三大原则综合运用,在用药上,尽量体现出了两种或两种以上原则的运用。这也是中医治疗中,整体考量,用药精益求精的优势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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