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一年熏豆时

　

　　每年中秋后，吴江西横头那些乡镇，村里家家户户的灶上都忙开来，青豆的香气与炊烟一道，袅袅升起在村庄上空。震泽、七都等镇来年待客的熏豆茶正在此时烘制得如火如荼。
　　青熏豆，震泽人对它爱得不行。每到此时，镇上人都巴巴地等着村里的阿婆灶上的熏豆能成，最先尝个鲜。新鲜出炉的熏豆嫩香嫩香的，装在白色软纱布袋里，时鲜货，那叫矜贵。
　　而对于村里的阿婆们来说，这烘熏豆则是每年显摆人缘好的最佳时节。每年看哪家阿婆帮忙摘剥毛豆的人多，那肯定是人缘极好的。当然，这也是阿婆婶子们联络感情的好契机。平日里村子里来往少的，这时候抽空去帮忙剥上几篮毛豆，关系立马拉近了。阿婆婶子们边剥毛豆，边喝茶聊天。东家长西家短，就这么一晃眼，温暖的时光就过去了。摘剥毛豆，本来图得就是个热闹，今儿你来帮我剥豆，明儿我去你家喝茶，家里热热闹闹的谁都喜欢。
　　而要说这鲜嫩味美的熏豆，制作工艺可没那么简单。大清早，露水还在晨光中闪动，阿婆们拿上桑剪，背上篓子就前往地里剪毛豆。一两个来回，好几粗捆毛豆就摊在家门口的院子里。沉甸甸的毛豆荚压得毛豆杆直不起身。这时，路过的村民看到了，有空的就会停下，搬个小板凳帮忙摘起了毛豆荚。不是熟练工，这活儿难干，不小心就会伤了手。
　　待毛豆荚摘好，就是最热闹的剥毛豆了。前一天串门时约好的阿婆婶子们陆续到来，每人先上一杯清茶，这是基本的待客之道。然后就开始了快速的剥毛豆之旅。几个人围坐在桌子前，边聊天，边剥豆，边喝茶，这厢看着你剥得快了，我也加点速；那厢看着杯里的茶见底了，就帮忙添些水。热热闹闹的，清亮的毛豆子很快就剥好了。
　　接下来的步骤，就是要将毛豆下水煮，放少许盐。这个过程有技巧，老手艺人知道，煮翻毛豆的次数千万不能多，要是脱落了豆子的“衣膜”，就烘不出完整的熏豆了。待煮到一定火候，就要将大锅的豆子捞起，晾上些许时间，便正式进入烘熏豆的步骤了。
　　烘熏豆，最讲究火候。需用木炭不喜用煤球，将木炭过了最旺火候时，正好用来烘制熏豆。将煮过的毛豆放在烘匾上，来回翻拨，尽量使其均匀受热，这段时间要看好，不能随意走开，以防出现烟熏、过火等意外，坏了熏豆的口味。等到熏豆中的水分大致烘干，就应搬离灶台，以免过火后青熏豆成了“黄”熏豆。
　　这是烘制的熏豆，最为鲜美，既可以当作小食，也可以当下粥菜。当然，如果你对熏豆茶，情有独钟，只需要将刚烘制的熏豆放入石灰瓮中，将其燥干后即可食用。干熏豆、茶叶、橘子皮、萝卜干丁、白芝麻，这是村里一般家里的最高配置了，若还要讲究些的，可加入腌桂花、黑豆腐干丁等。
　　又是一年熏豆时，西横头的人家邀您前去做客。
　　（记者崔阳阳文/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