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颜乐处是孔颜文化最高境界
君子固穷 孔子到达陈国,寄居在司城贞子家,居住了三年。楚国听说孔子在陈蔡之间,便使人聘请孔子,准备把有户籍的民社方圆七百里之地封给孔子。孔子前往拜见回礼,从陈地往蔡地迁徒被围困,没法行路,断绝了粮食。随从的弟子疲惫不堪,饿得站不起来。但孔子仍“讲诵弦歌不绝”(讲习诵读,演奏歌唱,传授诗书礼乐毫不间断)。子路生气,来见孔子说:“君子亦有穷乎?”孔子说:“君子同穷,小人穷斯滥矣(君子能固守穷困而不动摇,小人穷闲就胡作非为了)。”告诫君子任何艰难的时候,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也应该维护自己的操守和道德。
文庙(孔庙),是古时的学府。文庙大成殿,是文庙精神的中心。中华各地的文庙大成殿中,当面傲立的,便是中华儒学之始者——孔子。
复圣庙(颜庙),也是古时学府,是颜子精神中心,复圣庙正殿中当面傲立的,便是中华儒学之始者之一复圣颜子,他的“愿无伐善,无施劳”的思想注视着千年的中国大地。
可以说,任何一个中国人都知道“孔颜乐处”,绝大多数中国人,都崇敬孔子与颜子乐已忘忧。孔子与颜子生前并非皇族,但在其以后的时光中封号却一再提高,从“大成至圣先师”,直到“大成至圣文宣王”,孔门盛极一时,孔子万古流芳。而颜子从亚圣至复圣,安贫乐道的精神,千古流芳。
儒士注重个人的修养,孔子与颜子作为儒士之首,自然是修养极高的人。孔子一生行迹依《礼》,非礼勿行。颜回去世,孔子赞口:“圣哉,回也。”内心极推崇他,但依礼反对厚葬。他对诸侯公卿公然欣赏天子乐舞而感到愤怒,他对列国不纳其言感到委屈,但又绝对平静。身处乱世,他默对现实,独善其身。既有伯夷叔齐般高义,又有微子、箕子、比干之胆识。“见贤思齐”是他的理论,论语中他直抒胸臆:“殷有三贤人。”
儒家求出仕,孔子亦是。在做鲁相的日子中,大展其才,但因国君不明,只得周游列国。或而谓之游,可绝非游说之路——诸侯无一纳其言。但其在天下纷争中,为天下奔走,为他人奔走。在所有人都觉得“礼”己不会富国强兵之时,其却矢志不渝:东方诸国遍布了他俩的足迹,中华大地散满了他俩的喟叹。圣人孔子居于天地间,复圣颜子则尽弟子之义,常乐游于和风庆祥云间,他们绝非呼天抢地的狂号,只是留下一片静默,一片永恒。“道不行,乘桴浮于海”,静默中孕含了无穷的力量。
孔子的思想之所以能传至今日,是因为其在教育上的贡献。孔子七十二门生为贤人,另有三个人感其教化。孔子身体力行于教学,是无愧于先师的称号的。他的学生有的富甲天下,有的潜心学问,有的通灵于天地,有的傲立于庙堂。孔子注重文化的传承,其修《春秋》、《诗》虽是为儒家而修,对《诗》的内容也有一定的曲解,但无疑将中华的文化传了下来。否则哪有“关关雎鸠”的千古绝唱?孔子是个文化人。他回望历史,低首是现今,远望是将来。汉代的独尊儒术使其学术的传承初见成效;传至宋代,程朱理学的高峰,也是孔子精神的续扬。一门能傲立千年的学术以其时间之长,内容之丰富,以及能代代相传不断创新,证明了它在华夏的生命力,无人可挡的生命力!子在川上日:“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他的精神,他的学说也随川前行,奔流不止。
颜回讲学所用教材,不外《诗》、《书》、《易》、《礼》、《乐》、《春秋》等。只是他对《易》接触较早,研究较深人,“颜渊弱冠,而与仲尼言《易》。”(《法言·问神》东晋李轨注)在教学实践中,颜回对《易》的讲解较深透些,这对其弟子参悟古代辩证法是有帮助的。
归鲁之后,颜回除讲学外,便是帮助孔子整理古代典籍。颜回在整理时,不限于一般的刻写与编简,而是着重于考证及校对,把周游列国时所获得的不同古籍互作参证,去伪存真。特别是《易》,颜回是主要整理人之一。在整理过程中,颜回呕心沥血,以致劳累而死。颜回死后,孔子在颜回对《易》所作整理的基础上,又经过“韦编三绝”的辛劳,才给后世留下一部完整的《易经》。后人将其述作整理编著成《论道》。
颜回通过自己讲学授徒,传授儒学六经;通过协助孔子整理古代典籍,逐渐扩大了自己的影响,形成了儒家的一个宗派—颜氏之儒代表人物颜回作为圣人,陪同孔子享受祭祀,称“配享”。这是孔子以后儒者的最高荣誉。颜子陪同孔子享受祭祀,师徒情深,他们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真正做到了生也乐,死也乐夫,乐到最后还是乐,他们达到顶峰造极了!
二千年来,复圣颜子伟大到孔颜并称的地步,是因为孔子还几次自言不如颜子,更重要的原因是颜子能做到“三月不违仁”,能固守信中庸之道的状态,创立“同于大通”的理想社会思想学说。在孔子的眼中能担得起“仁”的责任只有颜子。颜子是“内省的人生”,是孔学之内圣境界空前绝后的活样板。颜子评夫子话朴素而深入:“仰之弥高,赞之弥坚。瞻之在前,忽焉在后”。最能理解孔子思想境界的是颜子。颜子曰:“夫子之道至大,故天下莫能容。虽然,夫子推而行之,不容何病?不容然后见君子。夫道之不修是吾丑也。夫道既已大修而不用,是有国者之丑也。不容何病?不容然后见君子。”颜子曾感叹:“夫子循循然善诱人,博我以文,约我以礼,欲罢不能。”不论是谁要想保存合理的界限,都必须恪守恕道,按一定的原则和规律办事。“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这种极化的风格是对自己也毫无好处的。每个人都能做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人与人之间有了公正合理的交往尺度,社会才能走向和谐,最终定能实现“同于大通”的理想社会。孔子说:“颜回之为人也,择乎中庸,得一善,则拳拳服膺而佛失之矣。”看来颜子壮志未成而能超群伦就是因为他能守中庸,恪守恕道,为实现其“同于大通”的理想社会而孜孜以求,不管前面的路途多么的坎坷,始终不渝,确实颜子是绝无仅有的了。对夫子之道穷研细究而不得不使二十九岁就头发全白,道不明则难行,道不行更难明,夫子之学使人们终身揣摩,永远到达不了就永远在路上走。颜子“好学”被作为一种精神而得到孔子的提倡,而且《论语》中绝大多数的“学”都是没有宾语的。孔子为什么单单称许颜子为之“好学”?孔子曾尖锐地指出“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在他看来,一般人只是把“学”作为“见知于人”以牟取功名或利益的手段,“其终止于丧己”,而颜子则是真正的学为己者,“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在《论语》中,颜子是唯一多次受到孔子赞许的“学”子,原因也正在于真正能够做到“忧道不忧贫”、“谋道不谋食”的弟子仅此一人。尽管孔子只称许颜子“好学”,其实颜子岂止“好”学,颜子恰恰是“乐”学者。孔子说“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颜子之学就是一种以道为乐、“乐以忘忧”的学境,故孔子深以许之。宋明倡明“孔颜乐处”,岂妄言也。
步入文庙与复圣庙,孔子与颜子静默。一身宽服的他们目视远方,目视将来。“圣人不拘于时”,他们自能望见将来,不知儒士能否长存,但儒学必定扎根于每个国人的心中。孔子与颜子为圣,圣者之圣。纷争之春,多事之秋,乱世间,圣人傲立。其对自身的感怀,对社会的关注,对教育的投人,对文化的贡献,仅有一项便可傲立于天地,何况全才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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