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虞旻子 yingwen影文 2022-01-06 07:00
虞论——观念和摄影
很多当代艺术都有这么一个理念，应该由观念主导摄影。其实包括不只是当代艺术摄影，在我来看，整个艺术都应该是观念在前面。如果没有观念，只是如实记录，你干的只是机器的活。这是很多人不理解、不认可的。
有人说纪实摄影没有观念，就是如实拍。我想问一下，当年美国人拍的片子，同样的一个片子，为什么他裁一裁、角度换一下，呈现出来的观念是不一样的？同样一个美国大兵，从正面看是欺压、从侧面看是帮助、再换个角度看是抚慰。摄影其实是很具有观念性的。怎么构图，怎么组建，直接带来的是不同的观念。所以纪实摄影是同样有观念的，只是观念会弱化一点，让人觉得没那么明显。但实际上纪实摄影的观点更清晰。新闻报道摄影也是讲观念的，拍的时候也要思考怎么拍、怎么呈现，把故事讲明白。如果不动脑子讲故事就如实拍，你会发现片子出来后干巴巴的，没有任何感染力。所以我的概念就是：观念要在摄影前面，观念甚至在艺术前面。艺术有很多观念。一旦涉及艺术，就有人说这是一门创意类的学科。我之前在给我的学生讲第一课的时候，我就说了：你首先要搞清楚什么是艺术，它和摄影之间有什么逻辑必然联系关系。艺术是一定讲创意、讲思想、讲创新的，它一定不是墨守成规或者做技术，那不是艺术。艺术的创新与观念是非常密切的。怎么呈现，是非常重要的问题。不管是纪实摄影，还是风光，甚至生态、航拍都一样，要把观念放在前面。我想说一个观念，是从生态环保角度讲，还是从破坏生态讲，还是从人文表达讲，或是从情感故事讲，首先要把观念放在前面，首先脑袋瓜转一转想一想，这个事儿才能真正走得通透。“不出意料，观念摄影往往都是自我意识的。它是关于摄影的摄影，或者至少是有自我意识的摄影”。这一点很关键，“有自我意识的摄影”，我觉得这句话真的要记住。我们每个人记住的一个词是“人”，人是地球的主人，人是有思想的，这是我们与动物的最大区别。我们有思想，我们有想法，我们有创造力，我们有独特的思维，我们在玩摄影的时候一定要把这点放在前面。是人，不是动物在拍摄，不是机器在拍摄。如果最后拍的片子都是一样的，就说明你走错了。每个人的片子不可能一样，每个人的片子一定有自己的思想观念，做到位了还是完全没做到位，这是区别。我们允许每个人做尝试，我们也允许刚入门的人发片子，但我仍然会花时间给他们点评。我得告诉你们，你们的片子其实有的地方是有价值的，关键是没有做到位，你并没有做明白。我们要学习传统、旧有的理论和理念，包括摄影书籍。但我们也要想一想，时代是不断进步的，我们要有不断进步，不断越过规矩的思想。如果你没有越过规矩的思想，最终你永远只能跟后面走，实际上是没有可能走出来的。不要觉得别人这样拍很好，我就一定这样拍，我得能有更好的方式拍出来。包括画意摄影，不要觉得我们现在看到画意摄影就是好的，那只是目前阶段的，那只是来自郎静山时代的，未来可以有更多的画意摄影存在。怎么去突破，不是只有大师才拥有的权利，这就是每一个摄影人都有的权利。每一个摄影人都是人，都有自己的思想。没有谁说你一定比别人差，一定要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我们能不能把自己的作品做得更合理，把自己的思想表达做得让更多的人认可、接受、支持你。千万不要束缚住自己手脚。自由地搞创作，才能称之为艺术。一旦束缚手脚就不叫艺术了，那叫干技术活或者干工种，那是做产品、做技术工人，不是艺术的做法。艺术一定不能讲太多规矩，讲规矩会把自己绑得很难受。从目前的艺术角度来看，作家、文学是放在最前面的，其次才是音乐、美术、舞蹈、书法，最后才是摄影。因为摄影的表达太直白了，不够含蓄，不像文字那样具有空间想象力和思辨性。我们拿到的片子都很直白，一眼看就能明白是什么问题。在观念摄影里，怎么把观点讲明白，是目前整个当代摄影、包括观念摄影都在探索的方向。当代摄影里有很多都在讲观念，有的讲得很清楚，有的讲的很不清楚，但基本上每个做当代摄影的作者都是带着观念来的。所以您这个片子我觉得要考虑，基于这样的环境，基于这样的场景，您需要表达一个什么样的观念，这个观点要通过片子表达得更直白一点，让别人能看明白一点，接受程度就会高很多。在这样的场景里，是不是增加一些外界的因素和元素，通过这个元素呈现您的观点，这是一个很简单的、当代摄影的方式。它是打破旧有环境、现有环境，添加人为环境的一个方式。您可以去尝试。我觉得更好的做法，还是要系统地看，看当代摄影的东西，找有什么需要借鉴的，而不是像目前这样的一个自我隐居式的慢慢消化和理解，这样走的路会很难、很痛苦，因为很难找到知音。您的文字能让我有感受，但是片子确实勾不起来我内心的波澜。这是很致命的问题。 2018年 摄于武穴市长江外滩湿地公园 说明：公园内清洁工在湿地公园清洁水质，撒下一片水上蓝天白云。虞评：这张片子是武穴的方宇航老师2018年拍的。这片子真的应该再去拍第二次，因为这张片子确实拍到了一些东西，但是细看确实还有点问题。景别还得裁剪，右下部分这团草不太好看。撒的动作可以，确实和云有一点相似感。但水波纹要么就质感更好一点，要么就像刚才有个朋友老师说的压一下光圈，拍慢门，让水的质感变化一点，让它更像云，像镜面，可能效果会更好，包括人物动作的感觉可能也会更好。这张片子其实还能做文章。从目前情况看，能到70分甚至接近80分，但没有做得更好。第一，要找天上的云。第二，还得关注水草的感觉。要和工人沟通，要不很难拍到特别好的片子。虞评：你的片子到极致了吗？黑白光影影调到极致了吗？是否用了中画幅、大画幅的设备去做胶片颗粒感，去追求光影的极致，在光影的极致中再找到一些特异性、差异性的东西？能否找到？这届国展有一位北京的大师，他做的是左眼和右眼两张片子，就是所谓立体成像的概念，用的是传统胶片、传统冲洗的做法，很有历史感。而您的片子只能说是像历史感，但没有真正的历史感。怎么能够去找到一条路？每个人的路在每个人自己身上，不在我身上。我只能教大家找路的思维方式，最简单的就是你要和别人找不同。别人怎么做的，能不能绕开他？或者走得比他更前？那么怎么去找到这个路：从别的艺术门类里去找，从跨学科艺术门类去借鉴，或者在这个行业、专业里头走到极致。玩微单的就换全画幅，玩全画幅的就换中画幅，玩中画幅的就换大画幅，玩大画幅的就去玩传统胶片，玩传统冲洗，再去做二次叠加三次叠加或者是左右成像或者立体成像。不断地加东西，尝试那些别人没做过的、或者别人做过没做好的东西，最终把别人做了没做好的，但我做好了、做到极致了，这些东西就成自己的，就是自己个人风格。所以对于您而言，得琢磨一下胶片的极限在哪，首先是不是要换成大画幅，大画幅的极限在哪？怎么能够拍的比欧洲这种老相片更有岁月感和质感，一方面是设备的问题，另外一方面对于景物选景的问题也要考虑。你想走什么方向？往风光的传统胶片上去走，还是往别的传统胶片上去走？包括小孔成像、石板，都是有人做的，能不能做得得更好、更极致，找出一条出路，得去尝试。注明：本次点评是语音完成，在转换成文字的时候，有诸多口语词，还请大家谅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