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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味药精:
五脏补方稍稍不同与五脏泻方,小补方二辛一酸加一急食味,大补方在小方基础上加一个五行所生的小方,比如肝木生心火,加入小补心方。为何如此?
其机理张仲景在《金匮·脏腑经络先后病脉证第一》说得非常详细清楚,奈何后世医家很少有真正领会的。《金匮》云“问曰:上工治未病,何也?师曰:夫治未病者,见肝之病(这里是指肝虚之病),知肝传脾(经云“所谓传者,乘之名也。所谓乘者,乘其虚也”因此实指肝木乘脾之虚,甲己也),当先实脾,四季脾王不受邪,即勿补之(故而当实脾而不是补肝)。中工不晓相传,见肝之病,不解实脾,惟治肝也(这就是当今时方家的思路,只知道用肝药补肝,此乃中工也,二千年前仲景就下了定论了)。夫肝之病,补用酸,助用焦苦,益用甘味之药调之。酸入肝,焦苦入心,甘入脾。脾能伤(制)肾,肾气微弱,则水不行;水不行,则心火气盛,则伤肺;肺被伤,则金气不行;金气不行,则肝气盛。故实脾,则肝自愈。此治肝补脾之要妙也。肝虚则用此法,实则不在用之。《难经·八十一难》「经言无实实虚虚,损不足而益有余」。是其义也。余脏准此”故知,补肝法乃甲己之治也,对于仲景的解释对照看“五味补泻图”一目了然:
仲景云“补用酸”,酸入肝即东方甲乙木,乃为体味,但是经方之用在金之辛味,木用金补也,金木合并也,此乃五行颠倒诀。故用桂枝,干姜也,并以五味子之酸配合之,二辛补一酸泻,补中有泻,夫妇配合。“用甘味之药调之” 甘入脾,戊己中央土,此乃甲木急食之味也,五行之“化味”也,甲己也。以前博文讲道,化味乃五行太过而化,千万不要理解为西方化学之化,张大昌就是这种误解的始作俑者。如果甲木太过,则己土从之而甘化,脾土弱极也,因此要“急食甘”以缓之,得甘之缓,则己实而甲平,阳平阴秘,即恢复五常之政也,此乃《内经》所云“亢则害,承乃制”也。
“助用焦苦”者,焦苦入心,即南方丙丁火,火能生土,因此加“小补心汤”之组方为之助力,助甘味而实脾也,即经云“子(火乃木子)能令母实(肝为火母也,火能生土,脾土实,则肝母自愈)”也。故而仲景云“脾能伤(制)肾,(若不能制则)肾气微弱,则水不行(戊癸失制也);水不行,则心火气盛,则伤肺(丁壬失制也);肺被伤,则金气不行;金气不行,则肝气盛(乙庚失制也),故实脾,则肝自愈(此肝病相传,木土水火金互乘也,若甲不乘己,甲己得制也)”。注意了,中医不存在何要与疾病做斗争的思维,只要恢复人体五常政之制就行,故而只要脾实,则肝虚自然痊愈,后世有学者竟然认为这里的仲景曰是“衍文当删”,真是无知妄作。
因此,五脏补之方组方原则是:用五脏补味为君臣,佐以泻味,调以急食之味,大方则再助以所生五行之脏的补方,此与五脏泻方不同,故而仲景曰“肝虚则用此法,实则不在用之”仲景曰“《难经·八十一难》「经言无实实虚虚,损不足而益有余」。是其义也,余脏准此”,圣人早有言之凿凿焉,治病要以实对虚,以虚对实,勿要以实对实,以虚对虚。肝虚,则实之,补之;肝实,则泻之,虚之。肝实,乃治在乙庚。肝虚,则治在甲己,总不离金木交并,水火既济,夫妇配合,雌雄交媾之意也。故而五脏大小补方都遵循如此法则,见下表即明:
余下赤脚民医之解,文多繁杂,不再转入,大家自行网上搜索“民医讲汤液经法”系列参看。由此细心体会,对照《金匮》之各五脏方,当可以入仲景之门也。注意:大补肝汤中代赭石乃苦味,是心之泻味,不合经方规则,张大昌认为当是“牡丹皮”,此说可从。前篇阐述了五脏大补方的组方原理就是“子能令母实”,那么五脏大泻之方组方原则是“母能令子虚”,我们来看泻肝汤方。
大泻肝汤:主头痛,目赤,多恚怒,胁下支满而痛,痛连少腹,迫急无奈者。枳实(熬)、 芍药、 甘草(炙)、 黄芩、 大黄 、 生姜(切,各一两 )。上六味,以水五升,煮取二升,温分再服。显然大泻肝汤是在小泻肝汤三味药:枳实,芍药,生姜的基础上加味的。其加味规则:加入小泻肾汤(肾为肝之母)以及肾之急食味-大黄(咸)而组成。此即“母能令子虚”之意也,五脏欲实则要虚之,五脏自愈也。因此泻方规则即用五脏泻味,佐以补味,二泻一补,大方则再调以母脏之急食之味,助以母脏之小泻方,其他大泻五脏方都准此。
《辅行诀》有云”大泻散汤法,上三味乃本君臣,下二味乃其所生之补方,此所谓邪实则正虚之义,泻实则补之也“。故而,所谓“虚则补其母”乃指五脏邪欲实,则要虚之。肝病得心脉,火为木之子,因“子能令母实”,则谓实邪也。邪实则要泻其实则能补正之虚。其治在乙庚,用水泻,水味乃咸。为何经方中咸味属火之补味,因为“补味”即“泻其实则能补正之虚”之意。水为木母,故而 欲“虚(实邪)则补其母”也,即谓“母能令子虚”也,此五脏五味泻方组方法则也。同理,所谓“实则泻其子”乃指五脏邪虚,则要实之。肝虚,治在甲己,用火实土,火为木之子,故而 欲其“实(虚邪)则泻其子”也,所谓“子能令母实”也,此五脏补方组方法则也。这里还能见到与五脏大补方七味药不同,大泻方只有六味药,可见大补泻方遵循阳七为补,阴六为泻之术数规则制约,不是随便组方的。
陶弘景云:经方有救诸劳损病方,亦有五首,然综观其要义,盖不外虚候方加减而已,录出以备修真之辅,拯人之危也。然其方意深妙,非俗浅所识。缘诸损候,藏气互乘,虚实杂错,药味寒热并行,补泻相参,先圣遗奥,出人意表。汉晋以还,诸名医辈,张机、卫汛、华元化、吴普、皇甫玄晏、支法师、葛稚川、范将军等,皆当代名贤,咸师式此《汤液经法》,愍救疾苦,造福含灵。其间增减,虽各擅其异,或致新效,似乱旧经,而其旨趣,仍方圆之于规矩也。既然说仲景师出此法,那么我们就与仲景《金匮》中治肝脏虚劳的经典方酸枣仁汤做个比较,看看能否窥视仲景经方的奥秘。因为虚劳病方“不外虚候方加减而已”,因此也加入小补肝汤对照:
小补肝汤:主心中恐疑,时多恶梦,气上冲心,或汗出,头目眩运者。
一君(桂),一臣(干姜),一监佐(味),一使(大枣)。
二补一泻一急,食养生补肝汤:治肝虚,筋极,腹中坚澼,大便閟塞方。
二补一泻加母脏(肾)之急食味,母能令子虚也。前篇说道“母能令子虚”用在五脏泻方之中,这里与补肝法同用,因此我们果然看到了“藏气互乘,虚实杂错,药味寒热并行,补泻相参”之意。酸枣仁汤主治“虚劳,虚烦不得眠”。
一补一泻,加茯苓, 甘草和知母。其中有小泻肾汤影子:茯苓 甘草 黄芩。小泻肾汤:治小便赤少,少腹满,时足胫肿者方,但这里只沿用了小泻肾汤中的两泻味茯苓甘草,其中的补味-黄芩被代之以知母。知母本草味为苦,也是肾脏的补味,因此方中的泻肾方仍是二泻一补组合,因此同样有“母能令子虚”之意。这里同样看到了“藏气互乘(即五行颠倒相克之意,甲己乙庚之类),虚实杂错,药味寒热并行,补泻相参”。
《金匮》的五脏虚劳都是因为受到外感伤寒而引起的,故而《金匮》《伤寒》内容往往相容相合。从比较来看,陶弘景没有诳语妄言,仲景的确传承了道家的《汤液经法》,其方也有着术数的规则存在。对比养生补肝汤与酸枣仁汤,其中的补泻急食味的替代有着药症相应规则存在,有兴趣的自己深入探索下去。下面转刘力红对酸枣仁汤阐述如下,可以看见,不管是古来诸家也好,当今名家刘力红也好,都没有深得汤液之法仲景之意的,经方规矩汉代后逐渐失传了。
“虚劳”:是对人而言的,指“虚劳人”,表现为身体消瘦、体格虚弱、皮肤干枯,指甲唇口苍白,容易疲劳。即中医所说的“肝血虚”之人。“虚烦不得眠”:是对病而言的,表现为焦虑、烦恼、易紧张、不易放松、情绪不稳定、易激惹,或有轻度抑郁。本方所主的失眠既没有气滞、血瘀和痰饮,更没有外邪,纯为虚人的心失所养病。对此,《古方药囊》说“平素体弱之人,心惊而急,不得眠者,本方正证也。亦可用于小事易生气而不得眠者。若因忧虑过度所致之不眠,本方难治”。
本方证条文简单,以药测证可知还应伴有心悸、汗出等证(知母证)。如《方极》说本方“治烦而不得眠者;烦悸而眠不寝者”;尾台榕堂则更有发挥“诸病久久不愈,其人尪羸困惫;其病身热夜汗,怔忡不寐,口干喘嗽,饮啖无味者,宜酸枣仁汤”(《类聚方广义》)。
本方既能治疗失眠,又能治疗多寐,具有双向调节功能。如大塚敬节治一男子,主诉数年不眠,头重,耳鸣,肩酸痛,易疲劳,食亦不进。形体消瘦,腹肌无力,脐部动悸亢进。与酸枣仁汤,一月余渚症好转,记忆力增强(大塚敬节《汉方治疗实际》)。(其人:形体消瘦、容易疲劳、腹肌无力;其病:失眠、耳鸣、脐动悸)。
[注论精选]
张路:烦者,肝虚而火气乘之也,故取枣仁以安肝胆为主,略加芎劳,调血以养肝,茯苓 甘草,培土以荣木,知母,降火以除烦(抗焦虑),此平调土木之剂也(《张氏医通》)。
尤在泾:人寤则魂寓于目,寐则魂藏于肝。虚劳之人,魂不易藏,魂不藏,故不得眠。酸枣仁补肝敛气,宜以为君。而魂既不归容,必有浊痰燥火乘间而袭其舍者,烦之所由作也,故以知母、甘草清热滋燥,茯苓、川芎行气除痰。皆所以求肝之治,而宅其魂也(《金匮要略心典》)。
周扬俊:按嘉言谓此方云:《素问》谓阳气者,烦劳则张,精绝,辟积寸:夏,使人煎厥。可见虚劳虚烦为心肾不交之病。肾水不交于心火,心火无制,故烦而不得眠,不独夏月为然矣。方用枣仁为君,而兼知母之滋肾为佐,茯苓、甘草调和其间,芎劳人血分而解心火之躁烦也(《金匮玉函经二注》)。
陆渊雷:虚烦不得眠,乃神经衰弱之一种证候。人之睡眠,须血液流向下部,使脑部相对贫血,方能入寐,所谓人卧则血归于肝也。虚劳之人,因营养不良而神经衰弱,于是神经常欲摄血以自养,脑部常呈虚性充血状态,故虚烦不得眠(《金匮要略今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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