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伟：“文明”与“文化”到底有何不同？

恩格斯说过这么一句话“文明是个历史概念，文明是和蒙昧、野蛮相对立的，是人类历史发展到一定阶段的进步状态。所以文明一定包含着物质文明，但文化却不一定如此。”

文明与文化两个词，很久以来常常是被混用的，但是为了更好把握文明和文化这些概念，我们还是要在两者的比较中加深对其的理解。

我个人认同这样一个观点：文化可以是多元的，但文明是一元的，文化可以是多样的，但文明应当是趋同的。当我们在说文化时，大多都是指传统文化，像诗词歌赋、美食、服饰、园林、字画，这些都是有个性和差异性的东西，属于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比如有人喜欢喝咖啡，有人喜欢喝茶，有人喜欢弹钢琴，有人喜欢拉二胡，有人喜欢穿西装，也有人喜欢穿汉服唐装、长袍马褂等等，这个我们叫文化各异。

也有人会说我们是亚洲人，我们是中国人，我们中国人天生就和西方人不一样，我们用的是象形文字，我们吃中草药治病，我们用筷子吃饭，我们是黄皮肤黑眼睛，这些我认为都是文化，不一定指的是文明。

当我们说到文明时，情况就有点不一样了，我们说的都是现代科学，比如说数学、物理、化学、科技创新、现代的医学，我们讲到同情、怜悯、博爱、民主、自由、宪法、法律、共同价值这些大部分都是全人类共同接受普遍认同的东西。

比如数学就不可能有中国的数学和美国的数学之分， 我们管它叫文明的趋同。文明更强调共性、普遍性、普适性，而文化则更强调特殊性、差异性和民族性。

文明常常是与野蛮相对应的，具有进步形态的意义，是人类不断从蒙昧向开化、从低级到高级、从野蛮向文雅的发展过程。

恩格斯说过这么一句话，说文明是个历史概念，文明是和蒙昧、野蛮相对立的，是人类历史发展到一定阶段的进步状态。所以文明一定包含着物质文明，但文化却不一定如此。 移植一种文明的成果，往往比移植一种文化的成果要容易得多。比如像电灯、电话、电脑、互联网、手机等等。文化，应当说有积极的消极的，正面的和负面的，优秀的和丑陋的之分。 比如历史上出现过买卖奴隶文化、太监文化、妇女为丈夫殉葬的文化、女人缠足文化等等。

而文明是文化当中的积极成果，是人类在实践当中创造的精华和财富，文化中的积极成果作为人类进步和开化状态的标志就是文明。人类文明是以进步文化为基础的，没有进步文化的发展也就没有文明的发展。 文化的演进是日常的和快速的，但文明的积累呢是缓慢的和渐进的。

正如美国哈佛大学的明星教授史蒂芬·平克，在那本著名的《当下的启蒙艺术》当中提出一个理念，我非常赞同。 他说推动我们向前走的是独创性、同情心和良性制度，把我们向后推的是人性的阴暗面和热力学第二定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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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启蒙运动和科学出现以来，我们每年创造的东西比我们破坏的要多那么一点点，过去的几十年里，就是这个微乎其微的积极差异合成了我们可能称之为文明的东西。

这个进步是一类含蓄隐蔽的动作，人们只能在历史的回顾中才能发现它的存在，这就是为什么我告诉人们我对未来的巨大乐观源于历史。

周大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