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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也曾如此卑微——德国为什么会长期四分五裂?

翻开古代欧洲的历史,我们可以看到德国的历史源头是神圣罗马帝国。一看到这个名字,我相信大部分朋友会联想到罗马帝国。不过,神圣罗马帝国和罗马帝国没有合法的直接关系。十八世纪法国的伏尔泰说:神圣罗马帝国“既不神圣,也不罗马,更非帝国”。

公元962年,神圣罗马帝国成立。然而仅经历短暂的统一,就迅速分裂衰落,从此开启了光荣与苦难交替的历史。13世纪,德国开始陷入分裂、诸侯混战的泥沼中。当帝国主义国家开启殖民和大航海时代时,德意志仍然无法挣脱这片泥泞,沦为400多个邦国,无法统一。

古代德国在历史上四分五裂,只偶尔出现强势人物如腓特烈一世将德国统一,一旦政治强权稍微衰落,又会恢复分裂的状态。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实际权力比较有限。

出现这样情况的原因,云石君认为有以下几个原因。

首先,中世纪文明发展水平较低,德国的山区各板块之间无法建立紧密的、发达的交通体系。

德国内部地缘结构分为南面山地和北面平原。东西两面一马平川,外部势力时常光顾。想向南扩张,必须翻过阿尔卑斯山脉。而在海域方面,只有西北部的北海和英吉利海峡两个出海口,这决定了德国在地缘区位上弱于邻居法国。这样被压制的格局,再加上邻居大国的暗中牵制,德国较难形成有效的中央强权。

早期的欧洲文明主要集中在南欧地中海一带,大陆北部基本上属于未被开发的蛮荒地区。在农耕时代,因为文明发展水平以及科学技术的限制,人类对这些地区的开发能力十分有限,造成中北欧长期落后于中南欧的局面。

虽然北部平原的地缘潜力十分巨大,但潜力未得到释放。这也就能明白,德意志的农业区相对贫乏;南部山区各诸侯国交通不便且独立性强,难以建立有效的联系了。

简单来说,古代德国的地缘区位难以建立便捷的交通体系,无法支撑各板块间政治、经济等方面的交流。

其次,复杂的民族成分,较难得到民众的文化和民族的认同。

众所周知,德国也被叫做日耳曼民族,但实际上,日耳曼人要分好几支的,在公元前1世纪时,在多瑙河以北和莱茵河以东的地区内,日耳曼人就有五支,分别是,居住在现在德国西北部的温底尔人,其语言是哥特语;居住在今德国北部日德兰半岛和北海沿岸的印盖窝内人;居住在莱茵河下游右岸到威悉河的伊斯泰窝内人;居住在易北河畔的厄尔米诺内人;现已绝迹,居住在易北河地区东面的佩夫金人。

不同种族混合而成的德意志人,其民族成分复杂,民族思维不能完全统一。我们无法想象,复杂多样、分崩离析的状态对德意志人的民族心理、文化认同会产生怎样的影响。就像德国哲学家尼采所说的那样:“德意志人的灵魂首先是多重性的,多源头的,混合重叠的,而不是实实在在建立起来的,这是由于它的起源:德意志民族是多种族民的最特殊混合体……”

举个简单的例子:阿尔萨斯和洛林绝大部分人都说德语,但因为经过法国自由、平等、博爱的洗礼,他们想要得到独立,喊出的口号是“我们既不是德国人,也不是法国人,我们是阿尔萨斯人、洛林人!”

德意志民族自中世纪开始到俾斯麦统一前,都是不完全统一的状态,各种族都建立了自己的邦国,邦国与邦国之间联系并不紧密,是松散和独立的。各邦国与欧洲其他国家之间的关系以及自身的国际地位都是不同的。总的来说,复杂的民族成分,严重阻碍着德意志的统一。

再次,王权与教权的相互钳制,给了各诸侯国坐大的空间,形成了内部稳定的邦国制。要想打破邦国制搞联合统一,其难度之大可想而知。

德国政治上的天然分裂性十分强,离心率也极大。直观的表现是:各公国的国王拥有极大的自治权利。长期的内部战争和外部势力的侵袭都极大的锻炼了独立封建主的实力,使其能够与国王权力比肩。当王权这种世俗权力不能够压制各次级地缘板块时,王权要如何做呢?

答案是寻求盟友。其实,不需要找,帮手有时会自动上门。

公元962年,奥托一世在罗马的圣彼得大教堂得到了教皇为其加冕。从此刻起,帝国的存在就与基督教和教会建立起了宗教关系。同时,这一事件也证明了,教权与世俗治权是相互依托的关系。中世纪时期,欧洲天主教的影响力十分大,是超越世俗治权,处于欧洲权力金字塔的顶端。

教会不仅有钱有势,还控制着民众的思想,奥托需要教皇为其加冕,以此证明自己是罗马帝国的皇帝,而教皇也需要皇帝的保护,双方是互利共生的关系。只要教权支持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那么,王权就用足够的底气来面对各公国、侯国。

就这样,王权和教权结盟。虽然王权和教权之间存在着矛盾,但大多时候体现的都是合作。德意志王权是君权神授,罗马教皇的加冕礼是对普世的一种宣言,表明了皇帝的权威。所以,德意志国王与教皇保持着极为紧密的联系。国王掌控着主教和修道院长的任命权,以此控制教会,主教同伯爵一样隶属于国家政权,甚至可以说,其隶属程度比伯爵更大。

随着教权势力的不断增强,教会的凝聚力和实力也不断提高,甚至组建了自己的军队,这就极大的增强了教皇建立教会神权政治统治的野心。教权至上的论调,自然无法得到德皇的认同。

由此,德皇和教皇围绕主教任命权的问题开撕。不过,德意志贵族却与教皇勾结,迫使亨利四世踏上了向教皇认罪的“卡诺莎”之路,德意志皇权随后也逐渐没落。

伴随着王权和教权的争夺战陷入白热化,帝国政治也动荡不安。各大公爵暗中发展势力,扩大邦国的独立性,他们反对强大的王权和中央集权,这也成为德意志长期陷入分裂的重要原因之一。自此,德意志分裂为数百个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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