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病人说，“我有高血压，180/98mmHg，反复头晕、头胀，用降压药治疗，血压虽有所下降，但头晕、头胀始终不减。”
我说，“你除了眩晕，还有没有别的症状？”
他说，“下肢轻度浮肿，晨起轻，午后重，每日不想喝水，小便量少，大便两日1次，质软头略干。”
我说，“口干口苦吗？睡眠怎么样？”
他说，“这些都是正常的。”
我看他舌质淡，边有齿痕，苔白腻，脉寸弦，关尺沉无力。
开方：白术，茯苓，制附子，白芍，当归，川芎，泽泻，桂枝，防己，生姜。
我说，“这期间停服所有西药，注意每天清晨平卧状态下监测3次血压，取平均值记录下来。”
他说，“不是说诸风掉眩，皆属于肝吗？怎么你这方子没有从这个思路出发？”
我说，“孟子说，尽信书，则不如无书，这是最精辟透脱的读书法，就是告诉我们，要敢于怀疑，要善于独立思考，不可盲目迷信书本。”
他说，“你是说诸风掉眩，皆属于肝，是错的？”
我说，“这句话没有错，只是你知道为什么你之前那么多次，从肝论治都没什么用吗？”
他说，“不知道。”
我说，“自然界中，唯水之流动可产生漩涡，而风之动则多为摇、为颤。人体当中，无非是气的推动、水液代谢和血液之运行，血从水性，如果体内停水较多，水液代谢紊乱，气携水上升则可致眩晕。”
他说，“那就是说，眩晕多与水液运行失常有关，是无水不作眩了？”
我说，“是的。”
第七天早上，他打电话说，“我服完第5剂中药时，头晕、头胀症状即明显减轻，下肢水肿已消失，大便日1次，稍烂。现已服完7剂中药，晨起测血压平均值为142/88mmHg。”
我说，“把防己去掉，生姜换为干姜”。
一周后，他打电话告知我，“所有症状均已消失，血压136/80mmHg。”
最后再说说关于眩晕的一点个人心得吧：
通过大量临床实践，我认为“无水不作眩”，治疗眩晕当以利水为主。
经验利水组合：茯苓、泽泻、苍术（或白术）。关于苍术与白术的选择问题，我的临证经验是湿盛便烂者宜苍术，湿盛水肿者宜白术。
有些眩晕病人，舌苔白腻厚，但伴有口干口苦，多为合病少阳证。我常在辨证的基础上，予苓桂术甘汤合小柴胡汤加减治疗，效果甚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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