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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海音:共情,只是一种传说】

内容来源:糖心理“大咖天团”系列微课 第一课

时间:2015年12月2日19:30-21:10

题目:《张海音:共情,只是一种传说》

折腾爱恨情仇,这就是我们的命!

——张海音

欢 迎

各位朋友,时间已经到了,我们准备今天晚上的内容。首先,非常欢迎大家来参加“糖心理”大学糖的有关“微课程”的内容,就是:共情相关的各种传说。感谢各位捧场,我看到今天晚上已经超过10个群、11个群,5千多人,我待会儿讲的时候可能声音会有点发抖,感谢大家的捧场。(LOL)

初 衷

今天我为什么会选择这个主题呢?因为我们从事心理咨询,从学习心理学一开始来说,所有老师估计都会强调在进行心理咨询的时候非常需要体现咨询师的共情。不管你是行为治疗的流派,还是精神分析的流派,还是人本主义的流派,几乎都会把共情作为一个金科玉律。

特别是在不少地方,在考取心理咨询师资格证书的时候,经常会有。比如:在上海会有一个环节就是面试,就是模拟咨询。模拟咨询的时候,大家事先要练习,会发现模拟咨询考官怎么打分的?后来打听下来,据说打分的时候有一项,就是作为咨询师共情好不好是打分最高的。在中国都是应试教育,什么东西项目打分高咱就练啥。发现为了体现共情,说到后来说话会有点假。比如:经常会说我很理解您的痛苦,确实那样很难过的哦。

当然,其实这是考试嘛,哪怕说起来有点假也是共情。如果要来真的,那你先发给我证书,我去接个案可能就会更真一点。当然,这只是开玩笑的说法,我特别萌生了一个想法,太过分强调共情变成了“必须做”,有的时候可能会产生另外一个念头。我共情不了怎么办?我不共情可不可以?如果时时刻刻要共情是不是真实?一个人能否达到?当然,这也是跟心理咨询实践当中很多真实的感受和困难也是联系在一起,围绕这个主题我会把我的思考和体验和大家分享。最后也欢迎大家围绕这个问题有更多的提问,我也会跟大家做相应的回应。

今天晚上我会围绕几个方面给大家做介绍:

  • 共情的定义

  • 共情的各种特征

  • 共情的本质

  • 共情的来源

  • 精神分析视角下的共情

  • 共情的局限

  • 处理咨访关系时如何体现共情

  • 互动提问



共情的定义

接下来看一看有关“共情”曾经被怎么样定义过?有人会说“共情”这个词,有人翻译成:神入。出神入化的去理解对方。当然,这个词蛮玄妙的,用“神入”这个词有点比较强调。“共情”一般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还有人把“共情”翻译成“投情”,这里面有一定的主观含义,要去做一定的主观努力。还有一些解释或者说定义比较通俗一点,比如:设身处地的去理解、体验对方,或者要感同身受。还有一些人说,可能是善解人意等等,这些都是从几个角度围绕着“共情”所做的定义。

尽管有关“共情”的定义,有的时候还会有一些争论。但是这些争论还主要围绕着,说:“共情”需要我们主观去努力做的,还是它本身自然而然会发生的?或者说一个人的“共情”能力是天生的特质,还是我们靠后天培养出来的?这些问题,可能是我认为有关“共情”理解的两个极端。总体来讲,我们在实践的时候去理解“共情”到底内涵是什么,肯定是介于这两个极端之间。

共情的本质

如果说到“共情”是天生的特质,那我们有的时候会感到好像没有什么东西可努力的。因此毫无疑问,我们如果说一个人对于“共情”能力的培养或者说开发,肯定是后天可以值得做许多努力的。从“共情”的本质来看,其实就意味着一个人去分享或者说去体验另外一个人的情感。当然,我们讲去分享的是情感的本质,而不是量的多少。这句话怎么说呢?我们希望能够接近100%向另外一个人的情感模式去工作,完全是重叠。当然,这个对于一个人来说,确实是蛮难做到的。但是我们要去看,这么做,目标是为了什么。

其实当我们从心理咨询的角度来讲,一个人要去“共情”的话,毫无疑问这么做的动机是为了获得理解,而不是以此来获得快感。这句话怎么说呢?确实如果你一下子能够猜透别人的心思,这也是许多人对心理学感到很奇妙或者说很感兴趣的一个重要的原因之一。我们能够猜透心思看透世界,甚至于全部对人生都理解了,打通大小周天等等,这是每个人很希望突破自身的这个局限。有时候真的如果大家去尝试一下,你能够即刻很快猜透周围很多人的心思确实有很大的快感。但是我们的目标,如果从心理咨询的时间来看,还是立足于去理解对方。

因为我们讲“人心隔肚皮”另外一个人跟你是在完全不同的环境当中成长起来的,你要去帮助他理解他的心路历程,真正去理解他,有的时候确实不太容易。所以需要动用周围人的一个最基本的特质能力,或者说在工作当中也非常需要用到的能力——“共情”这个能力,尽快的能够走进一个人的内心世界。所以我们讲“共情”可以把它称之为“前意识现象”,我们如果稍加注意或者经过反复训练,可以在意识层面会被激发。当然,也可以被中断。因此有的时候“共情”可能悄悄的自动的产生,它是处在跟人有关的其它意识和行为形式的一种摆动。

“共情”从本质上甚至可以这么说:治疗是通过对病人所有的情感体验加以构建。我们将“去加以构建”就带有我们主观的成分,是用我们的经验、情感体验去建构病人的所有的情感体验。在自己身上运用病人的运作模式,对他进行部分和暂时的认同。这句话说的有点抽象,说的也蛮拗口的。通俗点讲,我们在“共情”的时候需要完全放弃自我,然后进入到对方的运作模式。他是怎么来感知体验周围世界的,是处在一种什么情绪状态,认同的是什么样的一种感受。这个时候我们就是没有自我,当然,这个程度的把握是非常困难。

不管是在日常生活当中或者心理咨询实践当中也好,我们有的时候身不由己的会关注到我是什么身份、什么角色,我在什么地方,我现在正在做什么,我现在希望达到什么目标。如果是这样的话,很难放弃自我的身份角色,很难对对方进行“共情”。因为这个时候我们基本上理智占据很大的作用,因此我们真的要放弃自我,对于我们来说会有一种丧失感、失控感。换句话说,自己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但是我们其实一定程度上是有一定的工作目标的,因此要把握好这个度,怎么能够对病人进行部分的、暂时的认同,确实是非常难把握的。

说到“困难”。怎么“难”?最极端的一个例子,就是我们在做突发灾难后的危机干预,或者对于一个极度创伤的个案进行帮助的时候。专业人员,比如:心理咨询师会发生替代性的创伤,有的时候也会讲“这是一个职业耗竭”。其实“替代创伤”给人的感觉,无非是我们去替代被创伤人的所有情感感受,好像我们也被创伤了。或者我们经常讲,在心理咨询事件当中,我们由于接触心理创伤的病人,我们作为心理咨询师也被创伤了。听起来好像是蛮负面的词,但是从“共情”的角度讲,正是因为替代创伤的发生,那是最最好的“共情”。

我经常会提到这样的情景,当年汶川地震之后我们去做“危机干预”。当初我记得我去的还算比较早,5月12号地震,5月14号我就被要求要集中,5月15号一早就赶过去。到了那边,我大概第一个礼拜是在骨科病房里面对于一些骨科的病人进行心理危机干预或者心理援助的工作。那个时候刚去,他们骨科的医生护士要求:心理干预的专家来了,我们这里很多人有心理问题,希望能够帮助做点工作。当然,毫无疑问,这么大的灾难肯定骨科病房的心理问题肯定会非常严重的。

所以当时我就问他们说:先看谁?他们说:“先看有个女孩子,大概只有18岁,她在地震当中不但目睹了父母被压死的惨状,家里面父母都被压死了,她的两条腿也压坏了被截肢了。”我听到这个情况,我就到病房里去。当我到这个女孩子床边看到她的时候,我自己也愣住了,因为她两条腿截肢都截到大腿,整个人在床上,好像一堆肉放在床上没腿了,又得知她的父母在地震中被压死了,因此我在床边就愣住了。

那个时候我差不多有半个小时啥话也说不出来。当初我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会想“她怎么没死,还不如跟父母一块儿压死才好,只有留下的人最痛苦,死去反而干脆,两条腿都没有了,父母也没有活,倒不如死了好。”我当初感觉就是这个女孩子每天的绝望感觉,所以大概我听到她的创伤性的故事不做什么努力,就可以体会到跟她一样的感受。

因此,有许多特别是严重的创伤案例,我们一旦接触到,就会身不由己的体验到创伤背后的情感,可能你个人不用做什么特别的努力,这份很悲惨的情绪会传递过来,让你感同身受。当然,我们讲这个时候呢,你的情绪感是完全跟对方在一起,也很能够理解她每天所体验到的东西。当然,我刚才提到半小时讲不出啥话来。半小时以后你主要说点什么?主要做点什么?你不可能总站在她边上不说话,然后跟她说:还不如死了好,活着没什么意思。你这么想的时候,你的理性又出来了,那个时候不能“共情”了,你在考虑你的身份、角色、任务。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讲,“共情”其实是有得有失。如果我们完全感同身受,体验到病人或者来访者的情感体验跟对方站的很近,那是非常好的置换关系非常好,距离很近。但是一直在这其中如果陷的时间太长不能有效工作了,那就是不利的地方,所谓发生替代性创伤、职业耗竭。因此我们可以说在“共情”的问题,在这个方面是辩证的看待。再进一步说,我们看“共情”的本质,是体验性自我的一种功能,换句话说我们自我的一半你完全进入到对方的内心当中去感同身受,这是体验性自我的一个功能。

还有一部分是我们讲“直觉”,是观察性自我的功能,“直觉”相当于我们自我的一半,能够感受对方周围发生的一切正在发生什么,我们讲“正在观察性的自我”。通过体验性的自我和观察性的自我这两个方面,我们可以以这样的方式进入到另外一个人的内心当中,并能够融合进去。当然,所谓的“融合”其实也是“共情”的另外一个说法,就是没有界限、没有距离。所以我们讲,“共情”是情感融合构成的,在个人和客体当中都能够进行可控制或者说可逆转的。再讲的通俗一点,就是我们想进去就能进的去,想出来的时候,需要出来的时候也能够出来。

但是说起来容易,在真的心理实践的实现当中有谁能达到如此自如的境界,能够游刃有余的一下子情感完全进去感同身受,一下子又能够很能够有观察性的出来,这是无所不能的感觉。当然,蛮吸引我们能够做到这一部分的。因此我们讲如果要是强调“共情”的话,面对病人或者来访者的体验,我们最初的反应是一种完全接纳的态度,甚至需要一点轻信。哪怕是对方,好像你感觉到对方说的不是真实的,或者与事实有蛮大的出入,我们先从情感当中去想。我们讲幻想层面当中,想像层面当中所谓一切都可能是真实的。

如果这么做,我们的目标是需要理解ta潜在的动机。我们做心理咨询不是做法官、侦探,不去验证事实是什么样子,而去验证为什么ta要这么讲。肯定ta阐述出来的这些东西,对于情感当中对她肯定是非常重要的。我们希望理解ta背后潜在的动机,因此我们宁愿一边被欺骗,一边顺着病人的这个材料朝前走,而不要一开始就因为是假的,过早的拒绝。我们要做具备一些延缓判断的能力甚至是轻信的能力,这样才可能与病人达到“共情”。那么问题来了,心理咨询中还需要进行面质和澄清?

当然面质和澄清这个时机把握,毫无疑问我们很难说定一个尺寸标准答案应该怎么把握。这句话也就是说,当一开始有疑问,我们不可能每个案例都上来就使用面质和澄清这样的一些基本技术。因为特别是有些个案我们非常需要考虑他的自尊,蛮脆弱的自尊。一上来就使用面试和澄清,我们可能对方会有一些误解。有待于后期资方关系建立之后。真正时期如何把握?依赖于咨询师在现场个人的经验,对现场氛围把握的判断,没有人能够代替一个咨询师在咨询的现场做决定。

共情的来源

我们讲对于病人来访者的领悟和理解,是心理咨询、心理治疗占有非常中心的地位,所有的都是围绕这个目标服务的。首先一点,我们要做到对于心理咨询师的要求,你首先要对人,对人的生活方式,对人的情感、幻想、思维等等有非常丰富的兴趣和探究的欲望。我想如果没有这些好奇,探究的欲望,我们很难去从事做心理咨询的工作。如果你对“人”没兴趣,对“人”的内心世界没兴趣,那是没办法做好这个工作的,而且这个好奇心的量应该比较足,质上是善意的。

当然这个“本质上的善意”指的是我们想去帮到对方,或者我们想去理解对方。目的也是让对方更加深自我理解,提供给对方一个参照。什么叫“不是善意的”?我们如果目标是去控制对方,或者还有什么其它的图谋并不是为了帮到对方,主要是从这个情景强调它是善意的。当然,任何事情都会有不要走极端,过于无情的好奇心也可能会使病人承受不必要的痛苦。为什么呢?因为他要在你面前做无休止的暴露来满足你的好奇心,虽然你非常好奇很想探索,但是也要考虑对方的承受能力,是不是达到已经可以无限制的暴露,特别是创伤的痛苦。

有时候我们会在心理咨询实践当中去评论一些现象,特别是对精神分析取向的心理咨询。哪个咨询师一把刀很犀利,刀刀见血,直指人心,一层一层把对方剖开。一个咨询师能够做到这一步,本身会有肆虐的快感。我能够一路畅通把对方很严密的防御都能够一步步打开,能够让对方接触到内心最痛苦的,可能理性层面当中出发点很好,但是一定程度上客观当中可能病人会承受不了,你可能满足的是自己潜意识里面肆虐的快感。这一点我们在心理咨询当中非常需要去节制的。

刚才我们也提到,“共情”是通过部分和暂时认同的方式来理解另外一个人的做法,因此我们要同一部分的自我认同断绝关系。这句话再说的通俗一点讲,你在“共情”的时候肯定是要忘掉你是谁,你正在干什么。因此从这个角度来讲,是一个“共情”是一种退行现象和或多或少被控制的压抑是有关系的。有的时候放开最原始本我的状态体验对方的情绪,有点相当于要把自己完全建立起来的自我等等全部暂时打掉去走到对方去体验。

我们讲一个人的“共情”能力是怎么来的?其实“共情”产生情感上非常亲近的感觉,在我们生命的头几个月就形成了。因为我们讲“共情”给人感觉是非常好的,因为你所有的所感、所体验到的东西别人能够感同身受的反馈给你这个时候是非常亲近的,就相当于共生阶段的婴儿受到周围比较好的照料和回应一样,感觉是非常安全、非常舒适的。或者说,其实我们希望被“共情”的理解,是我们每个人一辈子所有的情感上的需求,因为这个提供给我们很强烈的安全感,或者说是个亲近的感觉。

比如:我们设想婴儿的感觉。婴儿的体验就是,好像饿了马上就有的吃,渴了马上就有的喝,尿布湿了难受马上有人去除。所以当时当刻所需要的马上有人即刻回应,那种感觉非常舒服。有点相当于想做什么,马上就能够达到什么,能够获得这种愉悦。这个对于婴儿来说是非常需要的,因为他要建立基本的信任感和基本的安全感,他也没有能力照料自己,需要照料者给他这种感觉。婴儿没有能力照料好自己,我们成年人有能力吗?在痛苦的时候,有的时候也没有这个能力,所以我们非常需要别人“共情”的理解。

我前面也提到过,对于“共情”有的时候会讲:这是天生的。其实一定程度上可以这么说,如果我们周围咨询师已经是成年人了,我们有没有很强的“共情”能力。相当一定程度上,可以追溯到我们在小的时候前面几个月有没有被很好的照顾、很好的回应。如果我们从小被照料者很好的照顾到,情感上的回应都比较充分。那我们的基本安全感、基本信任感就会比较好,这个是我们自我功能强的一个重要的基础,这个时候我们才有能力可以去暂时的放弃自我跟别人的情感去进行认同,然后还有能力再回的过来,否则的话,我们不太敢去放弃自我,因为我们很怕回不过来,完全去认同别人了,自我就会迷失了。

因此是从这个角度来讲,我们确实发现一个人的“共情”能力很难通过几个月所谓的“训练”就突然一个人就变成善解人意了。这个大概还是有一定的,我们说的通俗一点讲:有人格基础。或者我们讲,一个人对于情感上的安全感,有许多是根深蒂固的,深入在潜意识里面的,不是一个人通过意识层面上的努力,我要相信别人,我要强求自己一定要去信任别人,可能是很难去强求的。当然,并不是说;我们前面也提到过,我小时候由于种种原因,可能并不是得到很好的回应。我这个人在“共情”方面就没有希望了吗?其实如果这么说的话,心理咨询治疗肯定说啥也做不了了。

因为我们讲一个人的成长可能是终身的,我们每个人都不可能从小到大都很标准化的所谓很顺利地成长,都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那我们就有机会不断的补课,不断的提高,甚至于我们正因为缺失过,通过补课我们可能对这个问题理解的可能更彻底。“共情”从来源来看,我们可以知道,照料者,母亲代表着照料者,其实许多是非言语的活动。语调的变化,皮肤的触摸,示爱的活动,看护性的活动这些东西都被动员起来。所以我们发现“共情”起源于最早的母婴关系,看起来好像女性比较擅长,因为回应情感好像是妈妈、女性的能力特质。

因此一个治疗师如果没有充分的感同身受了解别人,需要跟自己的母性成分能够和谐相处。换句话说,如果是一个男性治疗师,他有的时候需要能够感同身受,很温柔、很“共情”的理解别人,所以有点女性的特质,所以他需要跟自己的这个部分和谐的相处。当然,其实从理论当中我们都会知道,任何人可能一个男的,他也会有许多女性的特质,一个女性她也可能有很多男性或者被标签贴为男性的许多特质。特别是在心理咨询实践当中,我们其实在精神上是双性的,治疗师的精神双性,我们有点相当于男女通吃。


精神分析视角下的共情

如果一个心理治疗师,其实具有通过非常亲密的方式去理解另外一个人的欲望,以及获得领悟的欲望。因为我们发现,在心理咨询实践当中,一周一次、一周几次,一个咨询师很好的倾听理解另外一个非常痛苦的来访者。可能这个来访者,他很多内心的隐秘、痛苦,在生活当中对另外一个人从来不可能会讲,但是却会对心理咨询师讲。这种方式,其实是非常亲密接触。这所有的一切,都暗示着一种进入别人内心的倾向。当然,我们从他的来源来看,从最经典的弗洛伊德的理论来看,来源于力比多和攻击的冲动。

如果一个治疗师具有通过非常亲密的方式来理解另外一个人的愿望,以及获得领悟的欲望。这句话怎么说呢?从形式上来看,心理咨询,一个咨询师约好了一周一次或者一周几次;另外一个来访者定期见面探讨内心的感受,这个方式,其实这种接受是非常亲密的方式。因为我们发现,一个来访者他很苦恼的感受,大概生活当中别人都不会讲。

也就是说,没有什么东西我们不确定的。所有一切痛苦、疑惑等等,我们都能够要去搞清楚,都能够搞明白。或者讲,我们现在经常,人经常说的“要活的通透,活的透彻”什么都能够搞明白,这是一个无所不能之努力。只有婴儿对所有一切不知道,为了克服这种很无知的感觉才会用“无所不能”去防御,当然他也会有建设性的一面,使我们去探索很多东西,包括:我们去领悟到人心理活动的一些本质和规律。另外一个看法也认为,我们要去领悟其实搞明白一些事,是克服对陌生人恐惧的方法。这点我想更通俗一点,更容易理解一点,因为对陌生人我们本能上是很害怕恐惧的。

进一步我们对另外一个人,或者对人的心理活动、心理痛苦有了一定的领悟,我们很想把这个领悟传递给别人。为什么我们要把自己对痛苦,对人生的许多领悟传递给别人有这么一种冲动呢?这可能从精神分析的角度来讲,这是一种修补内疚情感的方式。这个里面,就要去说明,什么叫“内疚情感”,怎么去修补它?因为从人的成长过程当中,到我们很幼小的时候,我们会从本能的角度出发,很想去伤害比自己更幼小的人,伤害有病的人,哪怕是自己的同胞,因为我们涉及到跟他的竞争。这一切小的时候因为我们不懂,但是逐步大的过程当中,因为我们这种伤害会产生内疚。

因此为了克服这种内疚,我们很希望去做点什么。当然,这个其实是成熟的心理防御期是利他的一个重要来源。比如:我们跟这个相对应的可以去理解的。像我们去做慈善,做志愿者。我们去做一些帮助别人,对别人很有好处的事,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内心平静,可能更舒服、更宁静一点是我们内心的某种需求。这种需求,一定程度上是克服从小到大潜意识里面的内疚。这个内疚不是你现实当中做错了什么事,而是潜意识里面曾经动过一个什么念头想要伤害谁我们就会带来内疚,这些东西被压抑着,我们成长以后很想做一些好事,建设性的事,可以去抵销这些内疚的。

因此和对抗抑郁的作用一样,我们对领悟的追求和传递,也是我们一种对抗恐惧的方法,因为我们分享了我们自己的领悟给别人,然后我们进一步追求到领悟,我们就好像不那么害怕了。因此从某个角度来讲,我们治疗师对病人很多未知部分的探索,一定程度上是为了克服自身的焦虑。与其说是给病人咨询,对病人进行不断的分析和探索,在某种意义上其实既是对自己的分析。我想这一点,从事心理咨询的人都会知道,心理咨询做到一定的份上,做到一定的时间,肯定受到自己某种东西的局限,因为自身内在的成长没有突破,影响到你职业生涯当中的进一步的发展,所以从这个角度去讲。

我们有时候做心理咨询的过程当中,为了证实自己的一些想法、一些建构、一些观念是不是符合病人情况。我们从“共情”的参与者,变成一个相对客观的观察者。也就是说,从“共情”转变成类型。从问题解决的思维,转变到直觉。从过度的卷入参与转变到拉开一定距离的观察,即:观察者。所以“共情”对治疗师有情感上的要求,要求不断的进行自我审视。这也是我们经常所说的“第三只眼”,做到这个非常不容易。一方面,要感同身受。另一方面,要跳出来观察,这对于一个人自我功能的要求是很高的。

我们去看,为了产生“共情”,首先他必须进行退行。退行到一定程度又要从当中返回,去进行工作整理得到的信息,检验它的真实性。因此对于我们刚才提到一个人自我功能强,他就要比较灵活或者说能够游刃有余。如果治疗师比较僵化的强迫性的性格阻碍了自己产生“共情”,我们讲没有办法放得开自己。我们经常讲:一个人放不开。其实有的时候我们不那么容易放开的,突然跑到一个陌生的场合环境,突然一下子要你不太擅长表演的让你当众唱一首歌,要你像演员一样自如的表演,我们很难进入状态。因为我们有的时候会想“这个样子怪不怪?”这个样子,我们就很难进入到状态。

再进一步说,我们讲压抑的冲动可能会让“共情”变化认同,然后也会导致进一步的付诸行动。换句话说,我们太束缚自己了、太僵硬了,可能有的时候直接就会变成“认同”了,并且还会付诸行动。很难又进去,又出来冷静、理性的观察看待并整理得到信息,这样就会比较困难一点。因此我们有的时候还需要使用跟“共情”最最接近的直觉。因为“共情”和直觉都是比较迅速的、深入的获得理解的方法。我们讲“共情”是一种跟情绪和冲动建立密切接触的方法,但是直觉对思想有同样的作用。所以“共情”导致情感和形象。

如果说“共情”导致情感和形象的话。那么直觉会起啥作用呢?会使你恍然大悟,好像这种恍然大悟的感觉是你触及到了根本的问题,所以这两个方面有接近的部分。我们在心理咨询实践当中要去理解对方的内心世界,捕捉隐藏在意识内容后面的潜意识的意义这是一种天赋。“共情”是这种天赋的两个基本要素,换句话说,你要真正能够接近潜意识后面的这个意义,又需要“共情”,又需要直觉,这是两个基本的要素我们一个好的治疗师,对这两者都要能够很好的把握,并去在实践当中不断的运用和积累经验。

我们要去做“共情”需要有这样的能力,是一个基本的要求,因为我们讲:道理大家都知道。心理咨询一个来访者很苦恼,搞不定,并不是不懂道理。现在很多人道理都容易想明白,理性当中都知道。比如:我们碰到很多来访者文化程度很高,职位也蛮高,甚至他原来还经常还会开解别人。道理都懂,但是碰到某一个点就是搞不定,摆脱不了苦恼。因此如果不从情感入手,感同身受的理解别人的情感体验,我们不可能接触到病因的治疗。当然,这句话有点侧重于精神分析的取向。

共情的困难和局限

一个人直觉的能力可以使一个人非常的机敏,如果没有“共情”直觉就是不可靠,可能产生误导。所以我们讲,可能情感也是蛮重要的基础。如果没有良好的愿望,感同身受的情感的体验,直觉再机敏可能方向也可能走偏,也可能不可靠。所以我们讲,对于一个治疗师来讲,确实我们讲“智商高”好吗?当然是好的。文化水平高,受教育程度高,当然也很重要。但是从心理治疗的角度来讲,心理治疗师更需要一个可以触及的,可以理解的潜意识的头脑更重要。因为我们讲,一个人对潜意识的感知能够触及,可能跟你受教育程度,跟你的智商没有非常直接的关系。

从这个角度来讲,一个人要有很好的“共情”能力,要走进自己的潜意识。他的最终的目标对于自身潜意识的欲望、防御、幻想,特别是对自己婴儿时期的各种冲突以及后来的防御能够在意识层面得到理解。这也是我们说个人体验的终极目标就是要了解自己很重要的潜意识欲望,各种防御和幻想。特别是自己未解决好的一些冲突能够浮现出来,关键是自己要去理解它。当然我们讲,这是一个最终的目标,因为要达到这个最终目标的过程是非常艰难的。甚至我可以这么说,很难一个人最后完全能够达到,都是在逐步达到的过程当中。

做这样的事,我们就能够把自己原来的冲突全部解决吗?哪怕我们作为心理咨询师、治疗师本身一定能够把这些冲突全部解决吗?不见得。我们唯一能做的有一些冲突被能够修正成为更加适应的形式,或者我们讲一个人不成熟的防御机制可能转化到一部分神经症型的防御机制,很原始的防御机制能够转化为成熟的防御机制。我们为了更好的适应现实,还有一些很难改变。我们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个人的口味很早就被决定了,但是关键是我们要能够容易接近。说的通俗一点讲,你至少知道自己有这些东西没被解决。如果以往的话,你可能根本就不能面对或者根本就不能走进这些部分。

因此从这个角度讲,我们哪怕已经在实践,甚至实践了蛮多时候的心理治疗师来说,最重要的是我们的潜意识可以被控制,甚至可以被利用来参与到治疗当中去,因为说的通俗一点讲,我们以后的可能微课里面也会提到,我们的反移情是很好的治疗工具,可以很好的跟对方移情匹配理解。因此我们自己的潜意识,是一个很好的理解对方跟我们互动的一个人的一个很好的一个手段或者说一个工具。要再次强调“共情”的问题,为什么我们要“共情”呢?因为来访者非常痛苦,非常困难,有各种各样的丧失的体验。

我们要去跟一个非常痛苦的人,丧失爱的客体的人建立接触,唯一的办法就是“共情”。因为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能力去主动去思考现实关心别人,非常需要被别人理解,就相当于一个很幼小的、很弱小的一个婴幼儿一样的,基本上要靠别人推测他需要什么,他很难有恰当的方法用语言的表达,要靠别人去猜的。婴儿可能饿了,可能渴了,甚至猜了以后你要比较及时的回应。因此一部分的意义去尝试着归还以往丧失的接触。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一个来访者在非常苦恼的时候,你需要让他去体验小时候非常被好照顾的一个好的感觉。


处理咨访关系时如何体现共情

当然,我们要做很好的“共情”,要已经很好的克服了自己的抑郁倾向。这句话并不是说我们心理咨询师都不会抑郁的,不可能的。现实生活当中一个人没有抑郁的话,我们开玩笑地说,大概活的太浮浅了,居然一个人没有抑郁过,大概是蛮浮浅的,至少活的不深刻。因此并不是说没有意义,而是说并不是在咨询治疗的时候有强烈的抑郁影响到你去“共情”别人,这是需要克服的。再说的通俗一点讲,在心理咨询治疗的时候,你要去帮助别人,你自己都还没有搞定,处在一个很不好的状态当中,很难再有能力和精力去感同身受的体会、帮助别人,这一点不用强调,大家都会比较容易理解。

因此我们回过头来说,去思考,我们要去感同身受的理解别人,我们成为心理咨询师、心理治疗师,我们的潜意识欲望有各种各样。比如:我们前面提到过,我们可能有好奇心的满足,也有肆虐的倾向,也有自己要去抵销一些我们早年遗留下来的内疚等等。我们很想去补偿,我们为了克服自己内心问题,完成对自我的分析,从潜意识的角度来讲,这些可能都是我们要去做心理咨询师、心理治疗师的原因。但是这些原因客观存在,不是关键因素。再说的极端一点,并不是我们有这样那样的潜意识的欲望冲突,我们就不能成为咨询师、治疗师了,这是我们需要强调的。

关键是我们因为这些潜意识的欲望冲动,他的这些派生的活动,换句话说激发出来的我们各种防御怎么很好的去本能化进行综合。或者我们讲,我们的潜意识冲动,是需要在实践当中被我们所察觉理解并驯服的。这样的话,可能我们能够去更好的通过这些东西,能够更好的去理解到对方的潜意识感同身受。所谓的“去本能化进行综合”大概是这个意思,或者换一个说法,我们内心的许多冲突、冲动的问题不可能没有,关键是我们要能够逐步更加明确,能够清楚的感知到,并且能够用恰当的方式把它利用到工作当中来,否则的话我们不可能没有欲望,甚至于这个欲望本身并没有对错的问题。

虽然我们希望做这样的努力,但是如果这种潜意识的欲望我们要进行有所综合,综合的不成功怎么办?或者是有部分成功的进行了综合。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努力,就是这么一些原始的东西,能否进入到我们理性的自我。也是我们经常提到的一个词,我们在心理咨询、心理治疗的时间当中能不能有自我察觉,这个就是所谓能不能进入到理性自我,并且服从理性自我的影响和限制。从这个角度来讲,反移情的理解察觉是很艰难的。我自己的体会是,能够事后有所察觉已经非常不错了。因为我们在现场跟来访者互动当中,又要觉察自己的反移情几乎是很不可能的事。

讲了所有这么多跟“共情”有关的所谓的各种传说,从它的定义也好,各种本质也好,或者说它的局限、它的困难也好,或者有时候我们对它过分强调也好,我们其实很希望,真的非常希望能够成为一个完美的治疗师。因为这个目标非常吸引我们,达到了某种境界,最好能够时时刻刻跟来访者保持同步,能够一块;经常我们有时候说,在案例讨论的时候也好,在各种交流的时候也好,很强调什么?我们咨询师要贴着来访者的感觉走。这句话也是一定程度上,是我们希望成为完美的治疗师。这个目标确实很吸引我们,但是也可能让我们很累。

所谓“很累”其实我们前面也提到过。我是有过一个体会,某个阶段我接个案会接的比较多,甚至礼拜天从早上接到晚上,连着做11个,10来个。其实做完以后,回到家里,话也不想说了。

如果超负荷的去“共情”理解别人,必须一天从早到晚接了11个个案、12个个案,基本上回到家里话也不想说,饭也不想吃,焖头在那里不停的抽烟,这是我们情感消耗的比较多了,这是情感太久的消耗。如果我们碰到一个创伤很重的案例,这个时候如果不“共情”就没办法帮到对方,不卷入也不行,如果卷入你又不像开关一样想出来就能够出来的,毕竟我们是有血有肉有情感的,所以肯定会卷入蛮深,这个时候就很容易自己也被伤到。

因此我们经常在这样的矛盾当中,又希望力所能及的,因为毕竟我们想做好,或者我们本身的情感也会被触动,很希望确实走入对方很痛苦的情感当中。一方面,又希望不要被伤的太深。其实哪一个咨询师、治疗师没有受过创伤性的案例的伤害?肯定会有的。但是我们都还能够挺着熬过来,因为我们做心理咨询师、心理治疗师也好,或者我们任何一个人也好,只要你活着有能量肯定难免不了要去折腾这些基本的情感,爱恨情仇,可能这就是我们的命,因此我们总是在这两者之间徘徊。太累了有的时候想停一停,我们就不“共情”也可以。又有能量了,又希望继续努力,在这个当中不断的徘徊。

所以这也是心理咨询或者心理治疗很吸引我们的地方,或者我们进一步引申也是人性当中很吸引我们的地方,因为这可以在接触这些过程当中可以走进我们内心的自己真实的感受,我们在这个过程当中确实也是在不停的成长。

这是今天我围绕着对“共情”的各种理解和大家进行的分享。接下来也会有一定的时间,可以围绕大家提出来的很多问题,我会有选择性的做一定的回应。

互动环节

咨询当中刻意使用一些“共情”话说会显得很假,但是不说又显得咨询师茫然无力。请问老师有哪些情感反应,内容反应和表情自己的表现会让来访者感觉舒心,感觉被“共情”。能不能举一些实例说明?

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看到这个问题,我非常想说的感受是:如果当我们在心理咨询实践当中感到“茫然无力”,如果不说好像不行,说的话也没有什么话,很假。我们心理咨询当中经常会碰到这种情况,好像没有什么话,硬要找话说的情景。

如果面对来访者,我们有的时候直接敞开我们自己的感觉,其实可能这个时候来访者正好也是这种感觉。他会感到你没有绕开,我现在确实这个感觉说啥也没用,我也不知道说啥好,所有思考努力都做了就是没用,就看你有什么办法。如果你还显得很有本事,很能够说很多道理,来访者就会觉得你很假,跟他的距离很远。如果感到你也好像跟他一样茫然无力,也不是特别有什么办法,这个感觉就很贴近,我认为这才是真正的“共情”。

也就是说,我们被激发出来了反移情并不是我们内心没有解决好的冲突或者早年的经历被激发出来。而是能够让我们有这个感觉,这种反移情的正说明来访者的问题。所以我们一般往往是先从这个方面去工作,倾向于反移情是来访者的特质激发出来的。所以来访者总能让任何跟他有关系的重要的人产生这样的感觉,这就有利于我们理解来访者的特质。一般先从这个角度处理,一上来就反移情的觉得是自己没解决好的冲突,是不是自己早年的创伤,这样就没有办法有效的工作,因此从这个角度先去工作会比较好。

一个怀孕的母亲很容易把自我全部放开,因为她那个时候情绪特别敏感。这算不算“共情”的表现呢?或者处理不好的话,是不是产后抑郁、产前抑郁,是不是也因为跟别人“共情”太多了,然后很难从别人的情感当中抽离出来。然后再进一步提问,“共情”的太真切以后对咨询师会产生什么影响吗?

我认为这个里面的几个小问题真的是连带在一起的。我们知道有一个词叫“原始母亲的全神贯注”,说的是一个母亲在刚刚生下孩子以后,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自己的婴儿身上,所有的情感都投注在他身上,都全神贯注在他身上。

因此我们在生活当中也可以发现。当然,并不是程度是一样的,所有刚生下孩子的母亲。但是毫无疑问,那个时候就是担心,孩子是不是饿了,是不是长不好了,身体会不会有什么问题,是不是要抱他了,是不是要养奶了,是不是要哄他睡觉了。这个时候基本上是没有自我,这个也是需要的,因为这个时候母亲和孩子连接的非常紧密,孩子也需要母亲几乎是很好的去照料或者说去观察,去回应他。但是如果时间长,对于一个母亲的消耗是非常大的。如果再加上没有得到周围家人的进一步的支持,很容易产生一些我们讲自己没有价值感,全部耗竭甚至产后抑郁的现象。

因此跟这个相对应的,比如:因为一个母亲没有足够多的情感支持,然后又在孩子身上消耗的非常多,照料孩子非常焦虑会产生一些抑郁。其实跟我们做咨询师太多的投入到来访者身上,我们刚才提到的“职业浩劫”或者“替代创伤”本质上是一样的。因此我们非常需要,比如:通过专业的咨询师通过什么呢?小组督导,个别督导,小组体验等等,或者有的时候从咨询当中做一些调整不要过度消耗职业浩劫卷在里面。得到周围,比如小组督导的情感支持,这对于我们是非常有帮助的。

虽然并不是接待的一个心理咨询的个案。但是有一次是面对一个朋友,他在哭诉,然后我有试着“共情”了一下,却感到排山倒海的负面情绪一下子让我脑子空白,浑身乏力。冷静的用我觉得陌生的话说了几句话,之后虽然在听对方讲,但是明显感觉无力,疲乏,一下子被掏空的感觉,现在想起那种感觉还心有余悸,咨询师怎么才能强大到接纳如此多的负面能量?

当然,这个问题确实很好的说到了“共情”非常困难的,又讲了非常辩证的一面。就像你当初接待朋友哭诉的时候,当初所有排山倒海的负面情绪,其实这种情绪本身是很难受到主观意识控制的。我们只能够去接纳它,换句话说这个负面情绪是你的朋友哭诉的内容传递过来给你的,这个感觉其实是很好的去理解到你朋友大概天天处在这么一种感受当中。换句话说,对于自己这种情绪的察觉,其实是最好的“共情”到对方,我们可以通过我们的理解,把我们感受到的负面情绪通过我们的语言再反馈给对方,这样的话,就是对对方最好的“共情”。

当然我们又很害怕这种感受,因为就像你这个问题当中所提到的一点。我们自己被掏空了,失去了对自我的控制感。确实我们如果没有一定的思想准备和所谓“小组体验”、“督导”各种专业的保障。我们如果经常陷入到大量的负面情绪当中去,我们有可能出现一些职业浩劫甚至于替代创伤。因此我们不能避免接触到负面能量,但是更好的能够去承受、消化这个负面的能量,做心理咨询肯定要接触负面能量的。

心理咨询当中感觉不到来访者的情绪,那如何“共情”啊?

确实,心理咨询实践当中或者生活当中也是,有一些人非常理性。问他一般没什么,每个人都这么过的,家庭都是差不多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苦恼,非常站在一个人的高度很理性。你察觉不到他真实的情绪感受,你也不能逼问他,他也是很真诚的回答,他自己确实感受不到,并不是有情绪不表达。我们这个时候也感觉不到,那个时候很着急,但是我们其实不得不去承受等待,有些个案还不擅长体验进入到自己的情绪感觉,所以我们可以去反馈我们感到很难去触及这种感受。

再进一步说,如果我们一直感觉不到来访者的情绪,我们时间长了也会枯燥、烦燥,我们是不是能够面对?当我们积累到一定的程度,一直想体验情感、一直触及不到,甚至被对方挡回来,我们比较恼怒也好,比较沮丧也好,这种情绪我们首先能感觉到吧?感觉到能够反馈出来吧?来访者也在看,你好像也纹丝不动,你如果也没有负面情绪的反馈表达,那你也没有情绪。所以这个时候就有一个问题,能不能触及到情绪并且反馈,我们首先要给来访者做示范的。一次一次,特别是非常艰难的时候,我们的感受有时候不容易察觉到,但是我们能够保持一定的敏感,并且能够反馈出来,来访者会感觉居然一个咨询师也会有这种感觉,他才有可能逐步打开自己。

在一次咨询结束以后回顾,某个点应该更加“共情”,或者突然明白来访者当时可能是什么样的感受。我们怎么来利用这种一次咨询过后的领悟呢?

因为以后再要谈及的话,已经不再是此时此刻了。这个问题我们可以这么说,此时此刻当场抓住能够反馈是最理想的。但是有些事情当时确实很困难,只能够事后有所察觉,我认为也是非常不错的。如果留有某种遗憾可能让你留有某种遗憾,所以我们肯定在以后某个时间点哪个时候又感到同样类似的问题冒出来联系在一起,那时候再谈。

从精神分析的角度理解“共情”与一般对“共情”的理解有什么区别吗?如何特别容易“共情”,如何提高直觉的能力呢?

从广义的角度来讲,精神分析的角度理解“共情”跟其它的流派对“共情”的理解本质当中应该是一样的。只是精神分析的“共情”带有他的痕迹,比如:强调无意识,强调原始欲望,冲动在这个过程当中产生的各种各样的影响,在这个角度强调的。人本主义也会强调“共情”。怎么做到容易“共情”,我认为还是一个人职业发展和个人成长能力的问题,总的来说是这样的。

所以要提高“共情”和直觉能力,我想两个方面要同步走。一方面,是多从个案当中学习,并且有机会能够有案例讨论、督导,甚至于自我体验都非常重要。另一方面,个人自我成长,除了职业能力的成长,自己对自己情感内在的察觉,那是非常重要的。当然,这些话说说都容易,做起来都会是非常艰难的。

过多的进行咨询师自身的情感的反馈,个人感觉不是特别适宜。或许咨询师自身需要练就情绪的承载与察觉能力,这才是“共情”的出路。

我非常赞同,因为在心理咨询当中,并不是说我们自己的情感察觉了马上就反馈给对方,变成来访者要去承受我们的许多情感了。我们只有在传递给对方理解的时候,才会去适当的结合我们自己的感受进行反馈。因为反馈的目的是让对方感觉到此时此刻对对方的一种情感的理解,并不是说我们要无限制的暴露给来访者我们的情感。

当然,这个点评的另外一个我感到特别重要的是。我们被激发出来的许多感受,可能有许多时候需要我们去沉静在这个感受当中事后多去体会、承受一下,包括更多思考它背后的意义,而不是直接说出来。从这个角度去强调,怎么说都不为过。

我看到一个人,他如果婴儿期是得到了很好的照顾,但是从八九岁开始一直到青春期,他体验到被忽略、被厌恶,被冷漠的对待会使一个人失去“共情”的能力吗?

这个问题回答起来有一定的困难,因为很难单单从某个时期好,某个时期不好直接导致什么结果。我们只能说婴儿期得到很好的照顾,八九岁到青春期忽略厌恶体验应对起来可能会更好一点。换一个说法,如果婴儿期得到照顾不那么好,八九岁到青春期对他的忽略,可能对他的创伤会更大。

因此如果说,当然如果婴儿期得到很好的照顾,并不是说他就一定能够应对以后的创伤。如果八九岁到青春期被严重的忽略、厌恶、冷落,可能这个创伤强度很大的话,也会影响到他以后对别人的“共情”能力,所以都要看我们讲原来的基础是什么,后来又碰到的应急因素是什么,两方面是权衡结合综合去判断。失去“共情”能力不能是绝对的,只能说原来如果“共情”能力会比较好,有比较好的基础,如果创伤比较大的话,使得“共情”能力被阻碍发挥,所以也是可以修复的,并不是说是永远失去,总是一个动态辩证的过程当中。


回避型依恋关系的人要成为一个有“共情”能力咨询师难度就很大,是否不适合精神分析取向?

毫无疑问,我们都讲一个人要有“共情”能力,依恋关系一定要是安全的。当然,这是理想化的。什么叫安全的,安全到什么程度?可能每个人的判断、把握,或者说这个程度肯定是有所不同的。我想说明一点啥呢?任何一个有这样、那样问题的人,都不妨碍他成为一个有“共情”能力的咨询师。通俗一点讲,一个人有过很明显的心理冲突或者心理创伤,他可能对类似问题感受更深,关键是他能否修通或者部分修通。

比如就这个问题所提到的回避性依恋关系的人,可能很能“共情”跟他有共同苦恼或者同样特质人的问题,只是对其它类型的案例是不是能很好的“共情”那就不一定。因此我是这么想的,作为某一个特质类型的人成为咨询师,肯定是特别擅长、特别敏感对哪些类型的人,当然也特别容易发生有盲点的,所以有得有失。一方面能够积累自己特别擅长的,形成自己风格的对哪一类比较擅长特别容易理解,但是也要注意克服哪些问题容易成为盲点,或者特别容易如果自己的因素成为阻抗的一个重要来源。如果这些情况呢,需要在自我体验当中去修复的。

最后再补一句话对刚才那个问题,这跟是不是适合经分(音)取向跟疗法不大。回避型依恋关系的人,不是说不适合精神分析。我认为流派不重要,如果说不适合某个流派,可能其它流派某个时间阶段也会存在一定的困难,所以都是一致的。

“共情”为来访者服务和瞒着来访者需要想做一个完美咨询师,这两种回馈如何甄别?

我不确定我对这个问题的理解是不是准确。“共情”确实对来访者有帮助,还是说仅仅是瞒住来访者某种即刻的需要,对他的成长没有帮助。有的时候我们确实是,感同身受去提供情感支持还是说有所节制让来访者承受某种痛苦平衡这个度,有的时候确实不好把握。

我认为当时当刻不能判断、不能区别。你行动已经有了,比如:我已经“共情”到了理解对方,并且表达出来了。但可能当时判断不了,我是不是这个“共情”的表达,是不是合适,是不是太过早了?可能事后会去思考。啥意思呢?我们有时候会事后想,当初、刚才我为什么这么着急的很想去理解对方,很想去给对方情感得到,让对方感到情感被支持到了,让对方舒心一点、缓和一点。如果这么思考,有的时候会发现来访者特别有依赖人格的特质,会诱使我们很想去满足他,事后有所察觉可能也是一种甄别。

我们有时候咨询当中没有来得及捕捉到来访者的情绪反应,三次以后就脱落了。脱落的问题我们经常也会遭遇到,可能我们有的时候会归因在没有捕捉到情绪反应,甚至我们在报案例的时候也有人会反馈,来访者当时的情感反应热点没有捕捉到,可能就会脱落。但是事实上真的一定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很难说。我们唯一能做的是两个方面:一个是提醒我们,我们积累更多的经验,去及时的捕捉到来访者的情绪反应,并做出恰当的回应。这一点怎么强调都不为过。还有一点,不要过度的责怪,因为自己没捕捉到,来访者脱落了。

在“共情”的时候咨询师自己突然出现阻抗,这时候有什么好办法来应对吗?

我理解这个问题大概有两个方面。这个阻抗为什么会出现?到底是来源于咨询师自己,还是来源于来访者?我们前面其实有一个问题也提到过,如果出现这种情况,我们首先更多的考虑是不是来访者的特质,他的问题所在导致了我们出现阻抗?我们好像反应不过来。比如:他讲到的情节太过创伤,或者来访者的人格特点在他叙述这个问题的时候,让我 们出现了阻抗,首先在这个角度加以考虑。

因为我们反复如果想,是不是因为自己早年的创伤冲突没解决,我们咨询师的问题出现阻抗。在当时当刻我们工作的时候非常困难,就变成在咨询的过程当中,我们不断还要分析自己。所以我们只有在咨询结束以后,或者这一类现象如果反复的出现,在督导的时候别人认为没有这样的问题。这个时候我们才会去感到,是不是我们自身的问题。当然,这样的问题的解决,毫无疑问是在个人的体验的时候,或者在一些督导的时候可能更好的解决,在咨询的现场更好的办法是从来访者的特点入手了解阻抗的发生。

有些来访者坐下来之后简短的说了自己的困惑,然后很焦虑的问:给我一个方法,你说的我都知道,我只要你给我一个方法。

确实我在心理咨询实践当中也不止一次的碰到这个问题,就是来访者坐下来说了不多,就让我们给方法。然后说:说的都没用。这个时候怎么回应?我们关键还是看自己有啥感觉?如果我们当时自己的感觉也是压力非常的大,感到说什么都好像很无力无用,但是不说什么对方又会不满意。这个时候我们也会很焦虑,因此我们往往会结合自己的感觉去做出相应的回应。我一般这个时候往往会说,好像啥东西都努力过,啥东西都想到过,又不解决问题,也的确是没办法哦?这个时候好像是把对方内心的无力感,啥都无用的感觉反馈出来,我觉得这也是比较“共情”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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