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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父亲

提起父亲,眼泪又不自觉滚落了。

父亲二三岁时爷爷就殁了,婆带着大大小小四个孩子,和还未出世的小叔,艰难的生活着。所以小叔出生也就是“萌生子”(父亲去世后才出生的孩子叫“萌生子”)。

对于父亲小时候的一切,他几乎没有印象,只知道他进学校大概念了半年书,不得不辍学为养家糊口奔波,毕竟那个年代吃穿用都非常困难,更何况一个小脚女人领着五个还都没有成人的男娃娃,光解决眼前的吃穿都是问题呢,读书也只能是偷空“打脑祭”的奢侈了。

父亲说他十二三岁就去山里给全家人打柴禾,来去百十里路,他跟村子里一个比他还小的邻居,结果因为背的柴禾太多,同伴又没力气,他是一路背一背自己的,再回过头帮同伴背一截路。那个时候穷呀,因为年龄小,背的又多,旅途又远,而落下了病根,所以在我的记忆里,父亲一直身体不好,特别是头疼了好几十年。

因为父亲没有念过多少书,性格内向,所以我的印象中他在公众场合几乎没有说过话,就是这个不太爱说话的老好人,那年却被一个姓殷的驻队干部盯上了,在我小小的记忆里,那个时候他几乎天天往我们家跑,动员父亲当生产队队长。我不知道他因何看上了父亲,还是听说了父亲在抽水站救下了一位触电的工作人员?要知道,我父亲可是一个不爱说话,又说不好话的人呀。

父亲当生产队队长那几年,我们家没有过任何特殊化,我也没有过任何特殊待遇,只是我常常在深更半夜里等候着父母从碾麦场上拿回“加班粮”的急迫心情,常常奇怪那些“加班粮”为什么就出自另外的队长家?常常惊诧腿脚不利索的母亲必须在场上跟那些村里人一样的干活,而另外一些人完全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只在家做做饭而已?诸多的疑问,充斥着我的整个童年。我即就是有十万个为什么,我也不能或不会去问我的父亲,因为他从来没有和我正儿八经说过一句话。

记得最真切的是邻家大妈,因为丈夫在甘肃工作,弟兄三个挤一个地坑院里,三天两头给我家里跑,央求父亲给她家弄个宅基地,要知道父亲上头有正队长,他说话以一顶十,她不去找那个队长,而是软硬兼施的盯上了父亲,经常在我家哭哭啼啼,父亲多次反映她家的实际情况,可以说是求爷爷告奶奶,最终她的宅基地批了下来。只是在后来别人羡慕她说她有个明亮的院子多亏父亲时,她居然一点不领情,还说那是父亲应该办的。时隔多年,每每看到邻家大妈,我就会想起那件父亲出力不讨好的事。真真的为父亲叫屈。【据听说,邻家大妈是婆的干女儿,只是我懂事时起,她就已经不是了,到底为什么不是,我不得而知】


后来,包产到户,父亲披星戴月,常年操持在我家那几亩农田里,把庄稼作务得井井有条,每块地里几乎不见杂草,日落西山,他才回家,有时候回家来家里早就点灯了。如果地里没有活了,他又给人家打胡基挣钱,我们家里那几间厦房都是父亲自己打胡基盖起来的。后来村里有人买了砸石机,父亲又一头扎进给人家砸石头的行业十几年,在砸石头的空隙还和大伙一起装车挣钱,尽管父亲常年出力挣钱,但我们家贫穷的日子并没有多大的起色。尽管父亲那样劳累,但他的失眠症一直没有多少改变,加之头痛折磨,父亲就更很少和人打交道了。

零二年时,堂弟在陕西电视台修理厂,把父亲叫去看大门,父亲休假回来在太平岭打车时,跟车主讨价还价,车主说父亲一个大干部为五块钱跟他磨牙,真不值。弄得父亲哭笑不得。其实,那是因为常年面对黄土背朝天的父亲干了分轻松活,又因为西安水土好,还原了父亲本来就白白净净的面孔。在西安那四年是父亲这辈子干过的最轻松的活了,但父亲不善言谈,又特别不会巴结人,所以他的看门生涯也就只有短短四年。父亲又踏上了他的黄土地。


零九年母亲的突然去世,我如傻瓜一样也从未关心过父亲,父亲一个人孤单的生活在老屋里,他不但每天雷打不动去地里干活,还给自己养了几头羊,从此父亲的日子是一刻不得闲了。

再回想起母亲走后,父亲生病前这段时间,每次回去看父亲,都是匆匆忙忙,把自家的日子实实在在的过着,忘记了形单影只的父亲也需要人照顾。


母亲走后五年,我也逃脱了苦海,本以为没有束缚和羁绊的日子,我会好好照顾父亲,让他余生少受点苦和累,谁会料到,造物弄人,我刚强的老父亲在乾县,咸阳,西安五家医院看病多半年之久,最后还是落得个再也下不了床——终身瘫痪。



父亲一生不知道自己的生日,他在临走时对我说,十六爸的外家以前想和我们家换娃娃,要换的就是他,那个表姑姑听说是六月的生日,他的生日跟她也就八九不离十,如果走后要写祭文,就说他是六月十五的。我算是这辈子记住了父亲的生日:农历一九四二年六月十五日。



可怜的父亲一辈子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几乎没有大声说过话,真不知老天为什么这样惩罚他?这所谓的“好人有好报”不知道报到哪里去了!
父亲瘫痪在床整整三年半后,他终于放下了他的土地,放下了他的儿女,放下了他曾经牵挂的一切,永远的走了。但愿那边没有疼痛,但愿父亲在那个世界过的比这边好。但愿好人真的有好报。





看父亲笑的多开心

父亲在修理厂

父亲在西安宿舍

父亲在西安

这张照片是谁给老父亲照的,我记不得了

父亲瘫痪前夕,堂弟从新疆回来,我帮他们照的照片。发到朋友圈后,唐姐说我不给父亲洗衣服,看父亲穿的很脏的样子,其实,真不是她说的那样,只是照片照出来看着不绚净而已

母亲走后,父亲给自己照的老相,看着这张忒老的照片,我怎么都不敢相信他是父亲

儿子和父亲在西安曲江合影

适逢又一个父亲节,我翻遍了手机相册,和家里的老照片,我们一家人居然没有照过全家福,我从来也没有和父亲合过影。悲哀啊,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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