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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中小学校制服规程

青春年少的学子,对衣饰的搭配也别有一番讲究,尤其一些富裕家庭的子女,对衣服装扮更是花费很多心思。在民国时期,为了防止浮华之风侵蚀学生的思想,教育部门及学校制定了一定的规则,以期培养学生的大方整洁、朴实无华的生活习风,其中最重要的管理方式,便是制定整齐划一的学校制服,规定学生在校期间,或者参加重要仪式及活动时,必须着学校制服。当然,也有许多学生大胆尝试新式装扮,或者模仿洋装,或者中西合璧等,引领着时尚界的潮流,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整齐划一的校服着装

为了实现“校服”所带来巨大效益,自民国成立之后,即颁布实施了《学校制服规程》,规程的具体内容如下:

第一条 男学生制服

甲 男学生制服形色,与通用之操服同。乙 寒季制服用焦色或蓝色。丙 暑季制服用白色或灰色。前二项制服,一校中不得用两色。丁 制帽形式与通用之操帽同,寒季用黑色,暑季加白套。或用本国制草帽,软鞋亦用本国制造品。前项制帽靴鞋,一校中不得用两色。戊 各学校得特制帽章,颁给学生,缀于帽前以为徽识。

第二条女学生制服

甲 女学生即以常服为制服。乙 寒季用黑色或蓝色。丙 暑季用白色或蓝色。前二项制服,一校中不得用两色。丁 女学生自中等学校以上着裙,裙用黑色。戊女 学校可特制襟章,颁给学生,佩于襟前,以为徽识。

第三条制脱质朴,以本国制造品质坚固朴素者为主。

《校服规程》具体规定了寒暑两季衣服的颜色以及衣服的质料,各学校制作不同的徽章,同时规定女学生要着裙,颜色为黑色,各中学校服基本沿用该规程。

南京国民政府成立后,开始实施童子军以及军训制度,有些学校改用童子军装作为校服。不同学校会根据总的标准作出调整,如保定育德中学“1935年以前,春秋黑衣黑帽,夏季白衣白帽(黑帽套白布罩),冬季长袍外套蓝大褂,鸭舌帽。1935年以后,一、二年级学生穿童子军制服,其余全年穿军绿制服、大沿帽,冬季加黑色棉大衣。除运动外,一律黑鞋黑袜(不许赤脚),佩戴校徽。不许留长发,只能推光头、平头、学士头或剃光。”。该学校不仅规定学校所穿制服,还规定学生的发型,只限于“光头、学士头”等几种发型。

着制服于校园内,使得学生形成一种潜在的“平等”意识,不会因相互攀比产生自卑心理,同时,校服作为一种身份的象征,更是给衣服增添了几分色彩,使得学生对此惜之爱之,这种心理也表明从众行为的积极意义。

穿制服的另一作用是可以养成学生节俭的习惯以及整洁的作风。成都某中学的学生回忆其在母校四年生活时,描述其在校的着装:“我们学校,平常一律穿制服。我喜欢轻便,有时出街,亦未改装。衣领左右配徽章。一为班次,一为号数。缺落者则必受申斥。领扣无论何时,必须整理。否则校长见之,辄指其颈,必使立即扣好始去。曾对学生说:'扣领小事,亦学不得,其他何能学?’又室内禁止戴帽。大有西洋之风。否则辄加以干涉,即头痛亦不免。我校学生服饰,率皆简朴。绸缎之属,甚为罕见。制服则年级最久者,补缀亦多,我四年前后,仅夏季单服二套,春秋冬季,夹棉服各一套。毕业时,已破坏而不堪补缀了。”通过这种简朴节约的制服着装,学生们养成了艰苦朴素的精神。

在实行童子军训练时期,洋货源源不断输入中国,吸引着中国人的眼球,也有很多人为了追求新潮,购买洋货,其中包括中学生在内,有鉴于此,学校规定学生着国货制服。穿国货的缘由,其一,可以养成学生简朴的生活习风,不追逐华丽的外表;其二,通过穿用国货制服,可以培养学生的爱国意识。

如坐落在白马湖畔的春晖中学,学则第六章中规定:“本校制服质地用国货棉织品,由本校指定之,夏秋白色,冬春深灰色,冬季大衣玄色。”某中学生回忆:“我们学校里的校风是朴素而勤俭的,我们身上穿的都是灰的国货布袍,一切的劳作,自洗衣洗碗以至扫除教室等,都是我们自己来操作的:虽然感到很辛劳,但是将来或者我可以锻炼成一个勤朴而不依赖他人的人。”

普通学校的学生,因制服费用较高。一般只配发一套制服。但是也不排除很多学校除了校服之外,专为学生制作他种服装,如一些学校还有操服和班服。操服一般为学生体育锻炼时所穿,不仅运动舒畅,而且整齐的服装,更成演绎出青年学生的活泼与动力。班服一般由班会选定颜色,全班各做一件,有班活动时穿,特别是毕业活动时。

穿制服还有一个好处是有利于学校管理。有的学校把每个学生制服编上号码,以便于事务调查等因,制服的编号码代表着某个学生的形象。可以说,着制服时刻接受社会与学校的监督与管理。另外,学校一般把穿着制服列为校则,学生必须遵守不得违背。浙江省立第十中学校因学生不穿制度,校长令全体停课,致引起全体罢课风潮。可见校长对学生着制服的重视程度。

学校在制定了制服校则之后。会进行多种方式的抽查。如浙江省立杭州离级中学对于学生的制服穿着做了明晰的规定,同时制定了总检查和个别检查的方式,监督学生制服的穿戴情况,并制定了奖惩规则,分为警告、不良记录及惩戒等几种等级,旨在监督学生着学校制服,并严格按照学校规定搭配装饰。除了学校进行检查之外,学生们还要接受上级部门的检查。

崇尚个性的装扮风格

从管理方面,中学生相对于大学生而言,要求更为严格,学生在校期间,一般都要着学校制服,但总有一些衣食无忧的富家子弟尝试一些新的装扮风格。

男生较少青睐西装。中学生相对大学生而言,着西服者较少,因为大部分学校规定中学生在校期间必着学校制服,少有学生能尝试西装的装扮,所以“西风”更多地传染给了大学生群体。

保定育德中学“学生的衣着整齐,低年级学生普遍穿制服,冬季穿黑大衣。高年级学生可穿长袍。在校内没有穿西装的,校园显得十分幽静古朴”。但也不排除中学阶段偏好西装者,这部分学生大多来自富有家庭。如时人批判某些中学生生活奢侈的现象:“他们一入学校,住必高楼大厦,衣着处处讲究,即我所见到的中学生中,很难看见穿旧的服饰,他们的饮食,更是不同,在管理稍宽的学校,有稍不称心,即生出抛碗之闹事;在家境稍宽裕的中学生,衣必西装革履,出入必车马代步,甚至有留恋娱乐场所电影院忘返者。”从该文描述的中学生的奢靡生活状态中得知,富裕家庭的学生还是倾向于西装革履的装扮。“南洋大学大学部里同学穿西装的约占十分之一,中学部里穿西装的不过二三十分之一。”

对于女学生来说,一些家庭显贵的同学,其穿着也异于普通同学。“同学中当然有官商富家小姐,她们有的在冬天里面穿皮袍,驼绒袍,外罩校服,外面再套呢大衣。亦有少数戴戒指或金项链或金笔链的。随着日帝侵略,国难深重,全校实行勤俭节约,这些都由学校禁止了。”富贵家的学生不仅衣服种类选择多样化,其佩戴的首饰也是多种。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处于青春期的女中学生,为了装饰自己开始学着化妆,从而把钱更多用于买化妆品、装饰品。“国文先生要我们买一本作文讲话。一部分同学反对,理由是没钱。但脂粉钱皮鞋钱是绰绰有余的,真是双料小姐。”显然,这些女中学生的心思已不在书本,而在涂涂抹抹的化妆品上了。广州省立女中的学生同样也会涂一些淡妆,“她们的面部,虽然不及一般妇女们的涂得厚厚的脂粉,但究也匀淡的薄施了层”。教育当局感觉这种风气不佳,便会出台一些规章进行约束。教育部颁布学校制规程,源于女子穿衣服太过招摇,特此规定“女中学生一律要在学校期间穿裙子”。

20世纪20年代开始,由满族服装演变而来的旗袍逐渐受到女士的青睐。旗袍“其工艺由清末的烦琐趋至简捷,尤其是造型上逐渐收紧腰身,突出人体曲线美,这使旗袍逐渐成为时装且不衰。1929年,民国政府规定蓝色六纽旗袍为妇女礼服,后经30~40年代的不断革新,旗袍的长短、领袖都多有变化,而且出现中西合璧之妙,终于成为民族的典型服装”。由于旗袍能够尽显婀娜多姿的曲线美,所以受到很多大学生们的偏爱。而作为正在青春期发育中的中学生,同样也喜欢旗袍的端庄优雅。同样,在男同学的眼中,旗袍也是能凸显曼妙身姿的服饰,散发女性的美。

当然,以上所描述的多是一些富有家庭女子所享有的多姿生活,对于一般家庭的女生而言,却不能尝新试鲜,仅着一些传统的服饰,也不曾涂脂粉。如广州省立女子中学生活困苦的学生“只有穿着一身白布上衣和一条黑裙罢了”。广西的女学生,其穿衣打扮与上海学生形成明显的反差,并没有红红绿绿的旗袍,以及瞪喳作响的高跟鞋,也没有唇涂脂胭。这些学生们穿的多是制服。“除学校的制服外,绝少有穿什么五光十色的红红绿绿的旗袍。制服的质料,不消说人人必须用国货,例如灰色斜布之类。她们所穿的鞋,没有一个是高跟的,不外是胶底鞋或者自所做的布鞋。她们的嘴唇不涂脂胭,奶部不加托子,随任肉体发育,以期达到健康之美,面孔更不须粉红。”这些学生虽然没有浓妆艳抹,但简单利落的学生装依然放射出青年人的青春活力,也不失为一种别样的青春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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