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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波:我认识很多明理的人,但他们都在沉默中

文/大叔的思考(此文有点长,请耐心读完)


王小波说他有一个秘密,从来不告诉人。就是人轻易不能知道自己的,因为人的感官全是向外的,比方说人能看见别人却不能看见自己,人可以对别人有最细微的感觉,对自己就迟钝的多。自己的思想可以把握,可是产生自己思想的源泉谁能把握呢?有人可以写出极美好的小说和音乐,可是他自己何以能够写这些东西的直接原因却说不出来。

人无论是伟大还是卑微,对于自己,就是最深的“自己”却十分不了然。这个“自己”在很多人身上都沉默了,这些人也就沉默了,日复一日过着昨日一样的生活。但也有一些人身上,它就沸腾不息,给它的主人带来无穷无尽的东西。

王小波说他情愿那个“自己”永不沉默,哪怕因它而带来什么苦难都成。生与死都是人们自己的事,谁也救不了别人的灵魂,要是人人都有个不休不止的灵魂才好呢。有了灵魂我们才知道今天我们都活着,也会让将来的人知道我们活过。

虽然灵魂不想沉默的王小波,但却说自己在现实中确是沉默的大多数的一员,他说在年轻时见到一些人,只掌握了一些粗浅的的知识,就以为无所不知,对世界妄加判判,结果整个世界深受其害。某些人自以为是社会精英,以为自己见解一定对,他们的狂妄就是因为他们觉得明辨是非是很容易。王小波说:明辨是非是很难的,难就难在这些“是非”都在伦理领域,而不是科学范畴。一件事对此人有利,难免会伤到其他人,真正的君子知道:人的见解受所处环境左右,所以会感到明辨是非很难。

王小波说年轻时,他沉默的理由是洁身自好,不去害别人就行了,可是到了中年,做为一个中年人是有很重的责任的,要对社会和社会上的年轻人负责,不能只顾自己,所以做为中年人的王小波决定不再沉默,用写作来说出自己的“明辨是非”。


王小波说伦理问题虽难,但还是可以讨论一下的。罗素曾说过,真正的伦理原则把人人同等看待。在说伦理问题的时候,只说出自己意见即可,把'是非'交给公论吧,但在这个过程中一定要保持良心的清白。

(真正精彩的部分!!)

除了作为中年人的责任,还有一个原因让王小波不想再沉默,他说假设某一个领域有些谦虚明理的人以为它太困难,太暧昧,不肯说话,那开口说话的就必然是那些浅薄之徒、狂妄之徒。这导致一种负筛选:越是傻子越敢叫唤,当然这些傻子也不见得真傻,但喊出的这些傻话,久而久之,对国人的名声有很大的损害。有一次一个外国人问王小波:听说你们中国人都在说“不”?王小波说这简直是把我们当傻子看待,他很不客气地回答: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认识的中国人都说“不”,但我不认识这样的人。王小波说他认识很多明理的人,但他们都在沉默中,因为他们都珍视自己的清白。但王小波觉得,有些伦理问题太过重要,已经不容他顾及自身清白了。


在这个领域里王小波选择不再沉默,他说自己有话要说,首先就是反对愚蠢。一个只会明辨是非的人总是凭胸中浩然正气做出一个判读,然后再加上一句:难道这不是不言而喻的吗?王小波说任何一个受过科学训练的人都知道,这世界上找不到什么不言而喻的事,所以这就叫作愚蠢。为了反对这种愚蠢,王小波选择不再做沉默的大多数,再就是在社会伦理这个领域里他还反对无趣,所以他写出了很多有趣的杂文和小说,在社会伦理里很多东西不提倡,但人活着不是为了被提倡,参差多态才是幸福本源,看王小波的杂文里的那些幽默妙句确实有种愉快的幸福。

王小波说他对自己要求很低,活在世上,无非想要明白些道理,遇见些有趣的事,如果这些事都能被自己碰上,那就代表他这一生很成功了,为此也要去论是非,否则道理不给你明白,有趣的事也不让你遇到。王小波说他开始得太晚了,很可能做不成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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