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建伟
水是地球上最常见的物质之一，是包括人类在内所有生命生存的重要资源，也是生物体最重要的组成部分。据说在很久很久以前，宇宙浑沌一片，盘古持利斧开天辟地，呼气成风云；声音化惊雷；双眼变日月；四肢变四极；肌肤变大地；血液变江河；汗变成了滋润万物的雨露，从此人世间有了阳光雨露，大地上有了江河湖海，万物滋生，人类开始繁衍，水成为生命万物之源。轻清的阳气上升，变成了高高的蓝天，重而浊的阴气下沉，变成了广阔的大地。从此，宇宙间就有了天地之分。唯独水既天上有，也在大地存。
水在生命演化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水滋养了万物，万物生长离不开水。人类探索外太空，寻找是否有生命，最重要的首先看看有没有水，有水说明就有生命存在的可能。
以前，我们村全村人基本上是吃一口井里的水。水井在村的最西南角，地势最高的地方，往北往东一点儿马上就是下崖，奇怪的是水位却很高，据说最早的时候，趴在井沿就可以用手捧着水喝，冰凉甘甜。那口井不知滋养了多少代望留村百姓。其实，村里还有一口井，在村的东边，地势比较低的地方，那口井的水位就低得多，印象中需要用很长的井绳才够到水，而且还是懒水，不好喝，所以村里人很少用那口井，即便是住在井周边的勤劳人家也会舍近求远，到东边那口井打水喝。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井里的水位越来越低，起初用担杖就很容易打上水来，后来需接上一小节三角带或绳子，再后来直接用井绳，长达七八米！用担杖打水是个技术活，因为担杖的两头是带一节短链子的铁钩，再加上铁筲的把也是活动的，想把筲通过担杖翻到打满水着实不易！因此，经验不足的人打水经常把筲掉井里，这时就需要借钉勾捞筲，基本上都能捞到，因为井本就不深，再加上一家一户就两只水筲，有的甚至还没有筲，打水的时候借街坊邻居的用，所以掉到井里的筲必须要捞上来！
后来，井里的水越来越少，打水需要清晨早点儿去，要不然打不到水。再后来，井里的水更少了，甚至打上来的水有点儿浑浊。据说是泉眼被淤住了，就需要淘井。淘井是全村人的大事，无论男女老少都十分关注，淘井的日子像过年一样，孩子们也好奇的围观。淘井除了能淘上不少淤泥，还收获筲把手、钢镚、钢笔、井绳等，每每从淤泥中扒拉出一个小物件，人群就发出一阵惊呼，仿佛淘到了金子一样。淘完井后当天的水是不能打的，一定要等到第二天早晨才能打水。
这口水井在全村人的心目中是神圣的。以前村里谁家的娘们和男人吵架，吵吵着去跳井跳湾，从来没人跳这口井。遇到干旱少雨的年份，祈雨的神圣仪式也在这口井边举行。
后来，村里有人在自家院子里钻了井，装上一个用发动机缸套做的压井，就不用再到水井去挑水了。特别是没有劳力或劳力不常在家的家庭，非常方便。妇女孩子们到水井挑水，尤其是冬天结冰的后，井沿有滑溜溜的一层冰，非常危险！自己也曾经去水井挑过水，打满两桶水足有五六十斤，窄窄的担杖压在肩膀上生疼，急得用两只手往上推着担杖。挑水也是个技术活，不大会挑水的孩子们走路往往会晃洒不少的水，到家水桶总是半满不浅的。
记忆中，前河（街名）总是有细细的浅浅长流水，记不清楚是在雨后长时间淌水还是平时就淌水，因为住在后街的我们平时也不大到前河去耍。街上的细细水流清澈见底，长年累月的冲刷，把街面的小石头也冲出来，踩在水底硬硬的，一点儿也不会陷进去。据说下雨后，水路还有小鱼。虽没考证，但从流向上看，前河的水流的发源地应该就是水井附近。
村里除两口井外，还有三个湾：西湾、东湾、南湾。从名字上就可以看出三个湾的位置，分别在村的西边、东边、南边。不知是什么年代形成的，也不知是人工挖的还是大自然的造化，反正从我记事起，村里就有三个湾。西湾相对平缓一些，东湾就陡峭的多，南湾最大。三个湾是人们洗衣的地方，也是全村鸭鹅的栖息地，村子里养鸭养鹅的人家，天亮后把街门敞开，鸭鹅们自己会到附近的湾里呆上一整天，天黑了也知道自己回家，一般不会丢失。湾还是孩子们娱乐的天堂，夏天，湾是村里孩子们的天然游泳池，冬天结冰，溜冰打懒。湾里水多洗澡游泳，湾里水少浑水摸鱼，湾里无水挖泥鳅，湾带给孩子们无尽的乐趣。随着村子的扩张，西湾和东湾都被填平，盖起了房子，只留下南湾还再，到如今人工改造变成了钓鱼池。
水真是神奇。大江大河日夜奔腾不息注入大海，也从不见大海淹没大地！有的年头干旱，水库、河流，特别是湾里的水基本见底了，库底、河底、湾底干的裂张扒纹。等雨季来临后，马上又沟满壕平，满满当当到处都是水，甚至地里随便挖挖就能渗出水。
日月交替，四季循环，世道轮回。水从大地蒸发，到空中，再以雨雪的形式还给大地，再蒸发到空中……如此循环往复，生生不息。水在人类生活的星球循环往复，世道也在轮回，人类也在轮回中繁衍生息，在循环往复中不断向前发展。
——本文刊载于2023年《北海道》冬季刊
联系客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