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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雀花的陨落:玫瑰战争与都铎王朝的崛起(上)

苍天能主持公正,时间会择恶而报——莎士比亚《亨利六世》

英法百年战争之后,英国贵族围绕社会和财政问题的权力斗争愈演愈烈,瓦解传统封建的雇佣军导致封建主义结构性问题愈演愈烈,再加上国王亨利六世的软弱统治,使得部分贵族重新燃起勃勃野心,垂涎起金雀花王朝的王位

莎士比亚、玫瑰战争与金雀花王朝

玫瑰战争是约克家族和兰开斯特家族之间的内战。两大家族都是金雀花王朝王室的分支,约克家族是爱德华三世第五子的后裔,兰卡斯特家族是爱德华三世第四子的后裔。

站在后人的角度来看,这场断断续续打了将近33年的贵族战争中充满了杀戮、诡计和阴谋:

长期的贵族内战影响了整个当时的英格兰,由于战争持续时间长,英国各贵族阶层都参与其中,玫瑰战争成为英国历史上对于贵族最具毁灭性的战争之一。而当战争结束时期,英国历史上出现了一个崭新的王朝,这就是都铎王朝。

战争的名字来源于双方的徽章,约克家族用的是白玫瑰而兰开斯特家族则是红玫瑰。值得一提的是,玫瑰战争这个说法从来没有出现在当时的历史记载中,最早提出这个说法的是在大文豪莎士比亚创作的历史剧《亨利六世》中。而成为专门的历史学术用语则是要等到1829年,英国诗人和小说家沃尔特·斯科特爵士出版他的名著《吉尔斯坦的安妮》以后,在19世纪之后则开始被广泛使用。

在古老的圣殿花园采摘红白玫瑰,亨利佩恩所作

玫瑰战争的起因是多方面的,冲突持续的30年里不断有新的参与者和新的动机出现,这些因素又导致战争更加持久:

篡位的亨利四世和软弱的亨利六世

在1399年,亨利·博林布鲁克的篡位通过武力夺取了王位,自立为英格兰国王亨利四世,然后谋杀了他的前任英格兰国王理查德二世。亨利·博林布鲁克是第一个兰开斯特国王(他的父亲是冈特的约翰,兰开斯特公爵)。但是,在历史上,臣子弑君这种行为总是一种容易引起争议的政治策略,尤其是在素有国王不能见血传统的西方。之后,亨利五世继承了亨利四世的王位,由于他在法国取得的伟大胜利而广受臣民拥戴,所以没有人对他的王位要求提出异议,也没有人对他儿子的王位要求提出异议,只要他活着。不幸的是,亨利五世英年早逝。

亨利四世

在父亲亨利五世突然去世后,还是婴儿的亨利六世被推上了王位。在野心勃勃、肆无忌惮的摄政王和朝臣,比如格洛斯特公爵、红衣主教博福特和萨福克公爵的包围下,国王的统治开始变得处处受限。

亨利六世,现存伦敦国家肖像画廊

然后,当他成年亲政以后,碰到了另一件很不幸的事情,由于亨利六世统治时期恰恰是在英法百年战争的最后阶段,众所周知,百年战争的结果是英国最后输给了法国。输了百年战争之后,当时的英国贵族们在如何应对法国的问题上存在激烈的分歧:到底是像亨利五世那样采取更激进的方式,重启战火还是与法国谈判达成某种协议,或者干脆放弃欧洲大陆,这都需要亨利六世拿出最终决定,但是在他最需要果断的时候,亨利六世总是优柔寡断,这种举棋不定让整个英国狐疑不前。

另外,亨利六世也不明智地卷入了他的臣属之间的私人纠纷,进一步分化了王国的团结。在所有这些压力下,考虑到他的外祖父法国的查理六世(公元1422-1461年)曾经患有精神问题,亨利在公元1453年精神崩溃也许就不足为奇了。根据历史文献记载,当时的亨利六世病得非常厉害,他不能移动,不能说话,也认不出任何人。

变态封建主义和约克公爵的野心

自征服者威廉一世在英格兰引入原始封建制度以来,庄园或佃农开始对领主负有义务,其中最常见的是效忠和服兵役,而领主则会给予其庇护。但在英法百年战争中,英格兰的这种固有传统封建制度逐渐向变态封建主义(bastard feudalism)转变,在这种新的封建制度下,一个人和他的领主之间的纽带从原始的封建承诺转变为经济利益,不再是世袭的效忠而变成为个人行为。它通常可以由一份书面合同构成,一份契约,在契约中仆人承诺,在需要的时候,带着适当的武器和装备,随他的主人一起战斗,作为回报,他可以得到一笔劫掠来的金钱。

征服者威廉一世

爱德华三世和他的继任者们通过与领主和其他首领签订契约来扩编军队,这些首领承诺提供一定数量的骑兵和弓箭手。他们又以类似的合同征聘其他人。

所有的人都要得到战争的报酬,他们不是封建军队。传统的封建核心是那些“在和平与战争中”跟随领主的人。但是变态封建主义则是为了国王的利益,贵族们组织了可供服兵役的公司,不仅用于海外战役,而且用于外国入侵或国内叛乱等紧急情况。

这种转变削弱了国王在地方土地、财富和政治权力的控制。大庄园的主人们像国王一样统治着他们的领地,并且能够建立自己的私人侍从军队,并且只对他们忠诚。最终,这些贵族中的一些人变得雄心勃勃,或许有一天,他们想起了亨利·博林布鲁克的成功,甚至认为自己配得上英格兰国王的角色。

如此强大的地方势力被一些西方历史学家称为“过于强大”,因为他们有能力推翻合法的君主。而当与法国的战争结束时,这些“过于强大”的人可以利用他们所有的武装随从和财富来实现他们在国内的个人野心,而约克公爵理查则是其中最富有野心的人。

约克公爵 理查

随着逐渐成年的约克公爵理查越来越活跃在政治舞台,人们开始质疑亨利六世是否适合统治,与此相反,要求约克公爵做国王的呼声越来越大,对于王位的诉求,理查有两个优点:

首先,他是英国爱德华三世的曾孙,是马奇伯爵的侄子。马奇伯爵曾声称自己是英国理查二世的合法继承人。其次,他是英国最富有的人。另外还要加上这两个因素,公爵的野心和军事才能,结果理查对亨利的王位产生了极度威胁。

当亨利遭第一次疯狂发作时,摄政王的对于替代者的明显选择是理查,而且他确实在1454年成为英格兰全境守护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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