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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伯帝国在中亚的高压统治
  摘要阿拉伯帝国征服中亚以后,  镇压中亚人民的反抗, 维持阿拉伯人的统治;实行政治控制和压迫, 大量移民中亚, 与中亚地主贵族进行联合统治;在实行残酷的经济掠夺的同时采取措施促进中亚经济的发展;摧毁中亚原有文化, 强制中亚人民改宗伊斯兰教, 实行宗教迫害政策。如此种种, 全面体现了阿拉伯帝国在中亚的统治。




  7世纪中叶,阿拉伯帝国灭萨珊波斯,攻占波斯的呼罗珊,以呼罗珊为基地,对中亚进行征服和统治直到821年中亚地区第一个独立的波斯王朝塔希尔王朝建立。阿拉伯帝国在中亚的统治,共历170年(651~821年),主要是在倭玛亚王朝时期和阿拔斯王朝的前期




        迄今为止,国内外史学界虽有许多专著和论文对阿拉伯帝国征服中亚的历史过程作了阐述,但却无专文论述阿拉伯帝国在中亚的统治。实际上,阿拉伯帝国征服中亚以后,设置国家暴力机器,镇压中亚人民的反抗,维持阿拉伯人的统治;实行政治控制和压迫,大量移民中亚,与中亚地主贵族进行联合统治;在实行残酷的经济掠夺的同时采取措施促进中亚经济的发展;摧毁中亚原有文化,强制中亚人民改宗伊斯兰教,实行宗教迫害政策。本文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结合中外文有关史料,对此问题进行论述。




一、 设置国家暴力机器, 镇压中亚人民的反抗, 维持阿拉伯人的统治


  阿拉伯国家政权机构完善,在哈里发以下,设各部大臣,辅佐哈里发分掌行政、财政和宗教等方面的事务。其中以掌管财政、税务的部门最为重要。地方行政,全国分为9省( 后来改为5省),行省总督称艾米尔,由哈里发任命,掌全省军政大权,具有相当大的独立性。另有税务官掌全省的税收,直接对哈里发负责。行省的宗教首领由总督或地方法官兼任。大法官通常由宗教学者中选拔,除办理案件外,还负责管理宗教基金及孤寡的财产等工作。省以下设县,县长由总督任命,报中央备案。阿拉伯人在中亚派出总督、建立军队、法庭、警察、监狱等国家暴力机器,镇压中亚人民的反抗,维持阿拉伯人在中亚的统治。阿拉伯人征服中亚以后,在中亚设置总督。管理中亚地区的是呼罗珊行省。


波斯人未被征服时形象图


伊斯兰化后形象图


       在古波斯语中,呼罗珊意为“ 东方的土地”。7世纪中叶,阿拉伯人征服了呼罗珊,在此建了管理东方事务的呼罗珊行省,设立呼罗珊总督,代表阿拉伯国家对中亚进行统治。呼罗珊行省以四大城市之名再分成尼沙普尔、莫夫、赫拉特、巴尔赫四个地区(鲁布)。呼罗珊行省的首府所在地几经变动,最初设在莫夫城,在阿萨德任呼罗珊总督期间,736年首府从莫夫迁到巴尔赫城,并把该城建设得非常漂亮,在此城中设立了一个拥有民事和军事管理职能的国库。在纳斯尔·伊本·色雅尔(738~748年)任呼罗珊总督期间,行省首府移回莫夫城。以后,花剌子模和撒马尔罕城都充当过呼罗珊行省的首府所在地。[1] (P229)





  军队是维持阿拉伯帝国统治的强有力的支柱。倭玛亚朝的军队主要是以阿拉伯部落组成的军队为基础,阿拔斯王朝主要是在各地、各民族中征募士兵,经过严格训练,领受军饷,成为国家正规军和常备军。它的核心是由波斯的呼罗珊人组成的近卫军,包括骑兵队、步兵队和弓弩队。特别是在阿拔斯王朝统治时期,哈里发的贴身侍卫全部是来自阿姆河地区的突厥人。这些野蛮的民族逐渐走向开化,不久之后,他们就取代了阿拉伯贵族首领的地位。阿拉伯帝国的军队中有大量的土库曼人、自由民和奴隶。[1] (P330)





  阿拉伯人在中亚所有城市和大的居民点中,分别配置了自己的驻防部队,依靠这些军队,迫使当地居民服从统治,镇压中亚人民的反抗。在倭玛亚王朝统治时期,从720~738年间,中亚地区发生了人民起义,阿拉伯人在中亚的武力统治遭到削弱。突骑施人趁机推翻了屈底波建立起来的、并不巩固的统治。在这近二十年中,阿拉伯人对中亚的这些反抗力量进行了镇压,直到738年,对中亚地区的统治才巩固下来。在阿拔斯王朝统治时期,从749年~806年,中亚地区又先后发生了舍里克起义、新巴德起义、木坎纳起义、拉飞·伊本·来斯起义,阿拉伯帝国集中军事力量,逐一进行镇压和剿灭。





其中,呼罗珊总督穆阿德赫·伊本·穆苏里姆在镇压木坎纳起义时,曾在布哈拉人中召集了一支五十七万人的军队,令人制造了对军队有用的作战器械,准备了三千工人,配备着长、短柄斧铲子、提桶等工具,还搜罗了对军队有用的各种工具。他还制造了石弩、石炮之类的石头发射器。他率领这支尽可能组织精良的部队,前往粟特地区,镇压木坎纳起义。[2] (P149)



  为了防御突厥游牧民的进犯,阿拉伯人依靠中亚当地人民,组织兵站,修筑城墙,提高防御能力。例如,沛肯德是哈布拉附近的一个村镇,它的城门周围还有很多兵站,穆罕默德·伊本·伽法尔曾在他的著作中谈到,沛肯德有一千多个兵站,与布哈拉地区村镇的数目相等,……各村的人们都在那儿修起兵站,派一支队伍常驻在那儿,生活费用由各村自备,冬季,如遇异教徒(某些游牧部落)来侵犯,各村的人就聚集起来向异教徒发起进攻,事后又各回驻地。[2] (P119)


  阿拉伯人还在中亚各城市修筑城墙,防御突厥游牧民的袭扰。例如,公元782,阿拉伯总督阿布尔·阿拔斯·阿德尔·伊本·苏莱曼·吐什获得了整个呼罗珊的统治权。他来到莫夫,并居住在那里。为了防御突厥游牧民的进攻,他命令他的布哈拉总督穆赫塔迪·伊本·哈马德·伊本·安姆尔·阿尔·达赫里在布哈拉地区建造城墙,把所有的村子都围在城墙内。穆赫塔赫下令修建了城墙,在相距每一帕拉闪的地方造一道城门,每半英里(这里指1/6帕拉闪)的地方建一个坚固的防卫堡垒。由布哈拉的法官沙德·伊本·哈拉·法尔·布哈里负责监管这项工程。这项工程直到公元830年才峻工。每一位布哈拉的新任长官都要下令增修加固城墙。[2] (P128)



   阿拉伯人还在中亚各地建立司法机构,任命法官代表伊斯兰教国家对当地人民进行直接统治。尽管这些法官主要是阿拉伯国家统治集团利益的代表,主要是维护阿拉伯统治者和当地地主贵族的权利,但其中也不乏公正、杰出、能干之人,他们对于稳住阿拉伯人在中亚的统治,起了十分重要的作用。例如,布哈拉法官赛义德·伊本·哈拉甫·巴希尔严格执行法官的职责,成为公正无私,对上帝的臣民善良、仁慈的典范。法官穆罕默德·伊本·玉素福·在布哈拉的法官中首屈一指。他曾经多次面临收买、贿赂等各种考验,但始终保持廉洁。

阿拉伯人对中亚各国横征暴敛,而且强行改变他们的信仰



  阿拉伯人征服中亚以后,在中亚设有警察组织和监狱机构。阿拉伯人依靠警察组织和监狱机构,对中亚人民进行残酷统治和镇压。782年,布哈拉统治者恩雅特·伊本·吐格什哈达在木坎纳起义时,对造反的人们表示同情,并给予支持。这一情报被警察总监送交哈里发马赫迪。马赫迪派出骑兵征讨,砍下了他的头。呼罗珊总督曾下令将木坎纳抓入监狱。木坎纳起义队伍中还有不少人是监狱的逃犯。[2] ( P147)





  阿拉伯人在中亚设置的监狱机构直到10世纪还存在于中亚各地。例如,锡吉斯坦的首府扎兰季在10世纪还有监狱。[3] (P336)


  塔巴里斯坦境内的米赫拉万有一个容纳一千囚犯的监狱。[3] (P376)
  呼罗珊地区的尼沙普尔在10世纪还设有监狱,监狱是三幢大楼,修在四分之一个里格的范围内,一幢接着一幢。



  二、 实行政治控制和压迫, 大量移民中亚, 与中亚地主贵族进行联合统治


  阿拉伯国家在中亚建立发达的驿站体系,对中亚各地进行严密的监控。阿拉伯帝国统治时期,中亚南部的吐火罗地区、中部的河中地区和花剌子模绿洲,以及东部的突厥斯坦和费尔干纳都属伊拉克大省区,隶属于呼罗珊总督。呼罗珊继承了波斯帝国的十分发达的驿站体系,其中呼罗珊大道最著名。呼罗珊大道从莫夫出发,经尼沙普尔和雷伊,西与倭玛亚王朝中央政府相连,能够迅速了解国家的动向;从莫夫向东,抵达阿姆河河岸,渡河后抵达河中地区的布哈拉和撒马尔罕,在撒马尔罕东面不远的扎明,这条道路向北到达石国,向南可达拔汗那和锡尔河上游,东可控制中亚地区。呼罗珊与中亚南部、中部和东部的交通是便利的。驿站不仅便利了交通,也是阿拉伯人统治中亚的一种手段。它是使中央政府在最短时间内了解边远省份情况的机构。可以说,驿站实际上是哈里发的间谍机构,中央政府通过驿站监视各省的总督。[1] ( P331)



  呼罗珊总督在中亚扶持自己的儡傀政权,实行顺之则抚逆之则灭的政策。布哈拉女王哈吐恩就是阿拉伯人武力扶持的一个傀儡政权。在女王哈吐恩去世以后,布哈拉政权被一个名叫瓦尔丹·护达的突厥人夺取,他不服从阿拉伯人的统治,屈底波曾多次出兵,数次将他驱逐出布哈拉。然而,直到瓦尔丹·护达去世,阿拉伯人才重新夺回了布哈拉的统治权。屈底波把布哈拉统治权交给了女王哈吐恩之子吐格什哈达,并为他镇压了国内叛乱分子。后来,吐格什哈达信仰了伊斯兰教,出于感恩,他将自己儿子取名库泰拔(屈底波的阿拉伯名)。吐格什哈达在布哈拉统治了32年,此后,其子库泰拔继位,以后他放弃了伊斯兰教,阿布·穆苏里姆闻讯,将他杀了。[2] ( P114-115)接着,阿拉伯人扶持其兄弟布恩雅特·伊本·吐格什哈达为布哈拉统治者。



  阿拉伯国家鼓励阿拉伯人移居中亚。阿拉伯人在征服过程中,每征服一地,就以原有的城市作为他们的统治据点,然后,以部落为单位将阿拉伯人分别安置在各个城区内,这些阿拉伯人既占有土地,还可领取丰厚的年金。屈底波征服中亚地区以后,以武力为后盾,命令河中地区居民让出一半房屋给迁入中亚的阿拉伯人定居。他把布哈拉城内划分为阿拉伯区和布哈拉居民区。据《布哈拉史》记载,布哈拉的卡什卡瓦族部落在屈底波武力强迫下,他们的房屋全部让给阿拉伯人,他们在城外建立了7百座堡坞,每个卡什卡瓦族人又在自己的住堡附近给自己的奴仆和随从修建了房屋,并在堡门前开辟了园地,种上花果、树木。[2] (P126)


  在撒马尔罕,本地居民被迫从城镇中完全搬走。据巴尔托里德说:“屈底波在布哈拉、撒马尔罕和其他一些地方建筑清真寺,并强迫布哈拉的居民们将内城房屋的一半让给阿拉伯人,在此前几任呼罗珊总督时期,也曾在莫夫采取这个办法。据一个作者说,撒马尔罕的人民被迫从他们的城镇中完全撤出,当时该城已被阿拉伯人占领。”在这些地方,屈底波继续留用当地首领统治者以管理民政,但是,实权掌握在阿拉伯收税官和军事监督官手中。早期迁入中亚地区的阿拉伯人和也门人,与当地土著居民混居、通婚,以后,逐渐融入当地土著民族当中。



  阿拉伯人极力维护中亚地主贵族德赫干的利益,拉拢这些地主贵族为阿拉伯人服务。倭玛亚王朝的呼罗珊总督纳斯尔采取依靠与联合贵族德赫干的政策。他本人就娶了布哈拉·护达的女儿为妻。他尽力维护德赫干地主贵族的特权,因而得到后者的拥护。例如,有一个名叫希纳的德赫干,在伊斯兰教传到布哈拉时,曾改名为艾哈迈德。整个“ 城堡区” 都是属于他的。在德赫干和布哈拉的长官过去通常居住的那个地方有一个城堡,后来该城堡经他之手转给了别人。公元767年,这位德赫干的后代们名叫卡德拉·伊·希纳,他们在哈里发阿布·加法尔·达万尼基(即曼苏尔)面前对城堡的所有权提出申诉,并出示了地契证件。根据证件的记载,城堡区的第一道世界是在与“ 新鲜杂货铺” 地点相连的城墙处,第二道世界沿城墙与“ 阿月浑子果仁” 市场相邻,第三道世界是一条笔直的路,从鲁恩门一直通到市中心。“ 香料出售者”之门到鲁恩门之间整个相连的地区,占全市区四分之一的面积,都包括在地契内。此外,证件上写明的财产还包括有布哈拉城内的一千个店铺,以及布哈拉河畔和上法拉瓦日河畔的七十五个私人村镇。这些店铺和村镇在伊斯兰教时代还存在。这位德赫干的后代们向哈里发要求获得这整个地区和财产的所有权,出示了各种证明文件,证人也给予证明。于是,哈里发令人登记注册之后,归还了他们应有的地产。[2] ( P139)



  阿拔斯王朝为了巩固在中亚的统治,又鉴于中亚当地贵族是推翻倭玛亚王朝的同盟者,决定让这些贵族参政。从曼苏尔到哈伦·拉斯德时期,河中各地区基本上由当地封建贵族、主要是出身于中亚古老文化中心巴里黑的巴尔马克家族和萨曼家族出任宰相(瓦齐)进行管理。这些人成了当地权势显赫的人物,以他们为首的地方势力得到迅速增长,其直接后果就是中亚地区摆脱哈里发帝国控制的离心力不断加强,最终导致独立或半独立的地方王朝的出现。[4] (P343)



  三、 在实行残酷的经济掠夺的同时采取措施促进中亚经济的发展




  阿拉伯人在经济上对中亚实行横征暴敛,竭泽而渔的政策。阿拉伯人按照波斯萨珊王朝的方式,规定了各种税收。土地税(哈拉吉)占农民收成的一半;人头税(吉齐亚),最初只向不信仰伊斯兰教的人征收。此外,对于农民和手工业者还课以其他苛捐杂税和实物贡赋。并且强迫他们为建筑房屋、桥梁和城墙,以及开挖渠道等,提供无偿劳动。不缴税的人遭受残酷的惩罚,并被没收土地。在不按时纳税的人的脖子上悬挂特制的号牌,直到他们纳完税才能取下。阿拉伯哈里发国家在中亚的掠夺, 中亚居民增添了沉重的负担。


  据10世纪中叶波斯历史学家纳尔沙喜记载,布哈拉历来的年税收额不高于200000迪拉姆银。呼罗珊总督乌拜都拉逼迫布哈拉赔款1000000迪拉姆,其数额相当于布哈拉5年的税入;屈底波又强迫布哈拉每年纳贡210000迪拉姆,这无疑大大加重了布哈拉的负担。屈底波强令撒马尔罕一次缴纳2000000 迪拉姆,以后每年交纳200000迪拉姆以及3000“ 头” 奴隶(每“头”奴隶折价200迪拉姆)。719年二月,俱密国王那罗延在给唐朝的表文中控诉了阿拉伯人对该国的残酷经济掠夺:“ ……今大食来侵,吐火罗及安国、石国、拔汗那国并属大食。臣国内库藏宝及部落百姓物,并被大食征税将去。”[5] (P200)



  阿拉伯侵略者不满足于抢占城市时所掠夺的财富,他们经常向当地居民征收很多苛捐杂税,责成居民向他们提供奴隶、婢女、牲畜、粮食、纺织品和各种其他商品,并且充分满足阿拉伯驻军的一切需要。阿拉伯贵族在所征服的地区内,占领最好的可耕地和灌溉设施,并且课城市以贡赋。



  为了吸引人们信仰伊斯兰教,阿拉伯人起先给予改宗者某些特权,同时也使用强制的手段。例如,接受伊斯兰教的人可以免交人丁税。但是,当大众开始改宗时,赋税收入减少了,呼罗珊总督加拉赫(717~719年)下令,只有接受割礼和熟悉《古兰经》的改宗者才能免交人丁税。这引起了720- 722年索格底亚那人大规模的反对倭玛亚王朝的运动。阿拉伯人镇压这次运动后,728年,呼罗珊新任总督阿什拉斯·本·阿卜杜拉·苏莱曼试图减轻人民的不满,巩固阿拉伯人在河中地的权力,下令任何人改宗伊斯兰教均可免除人丁税。许多人作出了回应,成了“ 穆斯林”,几乎没有人交人丁税了。但是放弃赋税与阿拉伯人及当地精英的利益相冲突。苏莱曼因此于同年自食其言,向所有的非穆斯林以及没有行割礼和不熟悉《古兰经》的穆斯林征收人丁税。由此导致了几乎遍及河中地的反叛。[6] (P393-394)



  纳斯尔·伊本·色雅尔任呼罗珊总督后,重新规定,只有异教徒才缴纳人头税,阿拉伯人和麦瓦利(即改宗伊斯兰教的阿拉伯人)得到安抚。犹太人的税收由犹太的大拉比征收,基督教徒的税收由主教征收,祆教徒的税收由马祖班征收。穆斯林包括阿拉伯人和麦瓦利只负担土地税。因此,纳斯尔在呼罗珊引入人头税(jizya)和土地税(kharaj)的区别。最初这两种税收并没有区别,穆斯林都不缴纳。[1] (P299)



  750年,阿拔斯王朝建立,它对中亚人民的经济掠夺变得更加厉害。例如,在阿拔斯王朝哈里发哈伦·拉希德统治时期,呼罗珊总督阿里·伊本·伊萨在呼罗珊任总督,中亚各地人民大肆搜括,得来的不义之财数量巨大,足够1500匹骆驼运载。[1] (P367)



  阿拉伯帝国对中亚的沉重的经济掠夺,成为中亚人民反抗阿拉伯人统治的一个最重要的根源。当然,阿拉伯帝国在对中亚进行经济掠夺的同时,也采取了一些措施,促进中亚经济的发展。例如,在中亚,阿拉伯人十分注意发展农业生产,兴修水利,开垦荒地,使中亚许多荒芜和不毛之地变成了良田,沃野千里,物产丰盛。[6] (P410)



  中亚的农业是相当集约化的,人工灌溉非常普遍,特别在绿洲国家更是如此。简单而有效的取水装置将河水引入灌溉主渠,这种渠道长达数十公里,有时长达数百公里。比如,在花剌子模(由阿姆河供水)、粟特(索格底亚那,由泽拉夫善河供水)和土火罗斯坦(主要由昆都士河、瓦克什河、卡菲尔尼甘河和苏尔汉河供水)有许多这样的水渠。只要需要,就会建筑沟渠、水坝和其他水利设施。在呼罗珊和突厥斯坦的部分地区,如果具体的地形需要,就会打坎儿井。其他灌溉水源,也会加以利用。大渠道从主渠道分出,水从大渠道流入灌溉网。有一支很大的维护人员队伍,这支队伍需要管理。在比较潮湿的山地和丘陵地区,靠下雨种庄稼,但是产量不高。[6] (P410)灌溉体系在中亚具有重当重要的地位,它有效地促进了中亚农业的发展。



  四、摧毁中亚原有文化, 强制中亚人民改宗伊斯兰教, 实行宗教迫害政策



  在对外征服和对被征服地进行统治时,阿拉伯统治者有一个信念,即认为他们力量的源泉在于伊斯兰教,被征服的人民如果信仰了伊斯兰教就不会反对阿拉伯人的统治了。于是,阿拉伯侵略者强令被他们占领的中亚各国人民改变原来的宗教信仰,强迫当地居民接受新的宗教信仰,破坏被他们征服的各民族的文化和风俗习惯,用这种方法来巩固自己的统治。在阿拉伯人入侵中亚以前,中亚地区没能统一的宗教,主要有祆教、摩尼教、景教和佛教、萨满教。阿拉伯人在其侵掠中亚的初期,为了增加税收,掠夺财富,并没有太多地号召人们信奉伊斯兰教。从屈底波时期起,阿拉伯人开始利用伊斯兰教和阿拉伯文化为统治工具,企图建立较为长久的统治。在征服战争中,屈底波摧毁了当地文化。“ 在被他征服的地区,都要强迫当地的人民信奉伊斯兰教,放弃原来的袄教和佛教”。[7] (P225)



  他在拜火教神庙和佛教寺院的废墟上建立了清真寺,强迫当地人民放弃原来的祆教或佛教,改信伊斯兰教。正如纳尔沙喜所说:“布哈拉的居民每当穆斯林的军队来时,就改宗伊斯兰教,可是他们一走,又背叛了信仰。屈底波三次使他们皈依伊斯兰教,而当他离开后,他们又三次都成了异教徒。”[2] (P136)



  许多中亚土著为了逃税而入教。与此同时,几乎在中亚所有被征服的地方,当地的统治者都保留下来,在哈里发最高权力下管理本地行政事务。这些贵族也都先后在形式上皈依了伊斯兰教。尽管当时收效不大,但是,他的这些活动为以后阿拉伯人对中亚的长久统治奠定了基础。屈底波死后,阿拉伯人在河中地区的势力极大的衰退了。继任呼罗珊总督的是也即德·伊本·穆哈拉布(715~717年)和加拉赫(717~719年),他们在中亚实施暴政,其统治不得人心。按照阿拉伯征服者的法律,凡是信仰了伊斯兰教的人都可以免交人丁税,并受到伊斯兰法律的保护。727~729年任呼罗珊总督的阿什拉斯,竭力想使中亚的基督教徒、犹太教徒和袄教徒改信伊斯兰教,派了两个传教者,一个是阿拉伯人,一个是波斯人,到撒马尔罕和其他地方去宣传上述政策,收到了良好的效果。屈底波在撒马尔罕亲手焚毁佛像,也并未使大批佛教徒改宗伊斯兰教。哈里发欧默尔二世(717~720年)下令,只要皈依伊斯兰教,不仅可以免除负担,还可以享有与阿拉伯人相同的权利。为了巩固他的统治,他将宝剑对准边远的山区,在异教徒地区修建堡垒、部署军队。几个行省的人都发现了皈依的好处,于是开始大规模地信仰伊斯兰教。开始时还需要检验他们是否真心皈依,哈里发欧默尔二世引用《古兰经》的话来阻止这种行为,他说:“ 穆罕默德是被派来号召人们信仰伊斯兰教的,不是来净化人们的。” 一位埃及总督提醒他皈依者的人口数量会严重地影响国家的财政收入,他回答说:“ 安拉派他的使者来做传教士,而不是征税官”。与此同时,异教徒的负担则越来越重,达到了历史的顶峰。……为了使呼罗珊和周围地区的皈依者满意,他选择了巩固信仰,把赋税抛在一边。他的这种政策在他短暂的统治时期内取得了成功。[1] ( P285-286)许多中亚土著为了逃税而入教。与此同时,几乎在中亚所有被征服的地方,当地的统治者都保留下来,在哈里发最高权力下管理本地行政事务。这些贵族也都先后在形式上皈依了伊斯兰教。



  到了阿拔斯王朝时期,异教徒遭到迫害。在哈里发麦赫迪统治时期(775~785年),这位哈里发非常仇视马兹达克派和摩尼教,不断对其教徒加以迫害,这在其子哈迪哈里发的短暂统治时期内也得到了很好的继承。他在呼罗珊时就痛恨那些异端信条,认为它们不旦违背了伊斯兰教,而且松驰了社会与个人道德的联系。传到哈里发耳朵里的指控,往往不经审判即可定罪,一位90高龄的盲诗人,被他曾讽刺过的敌人指控说他犯有异教罪,结果尽管诗歌免遭诋毁,盲诗人本人还是被处以死刑。[1] (P358)



  应该指出的是,由于阿拉伯贵族征服河中地区后推行压迫和奴役政策,加之哈里发帝国吏治的败坏,财政的枯竭而被迫撤销对新近皈依者的优遇时,许多粟特人立即放弃信仰、恢复原来的宗教信仰。更普遍的是,当阿拉伯人强制当地居民改宗时,这些居民只是表面上的皈依。宗教信仰的冲突、社会地位的不平等以及经济状况的恶化,都孕育着阿拉伯人与当地居民对抗和发生动乱的种子。粟特人和突劂人常起来反抗阿拉伯人的统治。[4] (P342)

  参考文献:
  [1] 周术情, 吴彦等译. 阿拉伯帝国[M]. 青海人民出版社, 2006:6.
  [2] 纳尔沙喜 (Narshakhī) . 布哈拉史[M]. 中亚史丛刊[J] (第5期), 贵州师范大学学报增刊, 1987:12.
  [3] THE LANDS OF THE EASTERN CALIPHATE by G..LE STRANGE CAMBRIDGE[M].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First Edition 1905, Reprinted 1930, printed in Great Britain。
  [4] 任继愈, 等. 伊斯兰教史[M].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1990:8.
  [5] 许序雅. 唐代丝绸之路与中亚历史地理研究[M]. 西北大学出版社.
  [6] B·A·李特文斯基. 中亚文明史[M]. 第三卷, 马小鹤译. 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 2003.
  [7] 王治来. 中亚史[M].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 19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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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汉以后,华夏沉沦日久。精神意志渐失。以至竟有“五胡金元清日”。而今又西人渐盛,汉人沦沉。国人自私懦弱,空虚腐朽,一如常人。你我炎黄子孙,怎待如此消沉?寻找华夏精神,成为龙的传人。做一个真正的华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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