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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菲,一部行走的中国摇滚乐简史
一直想写篇中国摇滚乐简史,可无数次想动笔,都被复杂的人物和交错的故事搞到头晕。

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退而求其次,不求详尽,但求清晰。特别是能不能找一个代表性的人物,就能把脉络讲清楚。

这个人,既要和内陆滚圈同气连枝,又要和香港乐坛关系紧密。

我想来想去,唯有一人合适:

王菲。

最近她刚过完50岁生日。

有人也许会质疑:除了窦唯,王菲一个流行天后和摇滚乐有什么关系?

其实这只是王菲跟摇滚不解之缘很小的一个片段而已。 


谈中国摇滚乐,不可不谈beyond。

大家也许不知,最早挖掘王菲和beyond的,其实是同一人:

陈健添。

也就是说,他们是标准的同门师兄妹妹。

只不过那时候王菲还叫王靖雯。

他们当时经常一起出现,留下过很多同框影像。


根据当时的老报道,王菲对他们每个人都很熟,采访时用“四个大哥哥”形容beyond成员。


1991年,王菲更是和beyond拍了部电影,名字叫《莫欺少年穷》。电影男主角是Beyond乐队成员黄家驹、黄贯中、黄家强和叶世荣,王菲扮演叶世荣的女友。

这是1991年的一部青春励志电影,此片讲述了家驹、阿强、贯中和世荣这四个少年的成长的心路历程。虽然是电影,但是跟beyond成团的经历何其相似!都是年轻人,两手空空,全凭一身才华和勇气最终实现了组成摇滚乐队的音乐梦想。

看到电影海报,那种回忆的冲击力仿佛感觉切到一颗生洋葱,眼底氤氲。

那就是beyond最辉煌的时期的记忆啊!充满斗志,梦想,光芒万丈的那群有为少年,仿佛历历在目。
 

Beyond于1983年成军,组成也是为了参加一场音乐比赛,当时锋芒初现,演出自己作品得到冠军,当时的成员是黄家驹、叶世荣和邬林。

当时还是个雏形,他们同时又和好几个乐队一起玩,像家驹和家强和前太极的邓建明,同时组成了一个NASA乐队。


1984年beyond在得奖后,黄家驹的弟弟黄家强加入了。当时香港的一家唱片公司集合了一些地下乐团灌录了一张名为《香港》的唱片,beyond的两首英文原创歌曲入选。

1985年beyond的成员为家驹、家强、世荣和陈时安,四个人一起创作了不少的歌曲,于是打算开个演唱会,把自己的歌曲和大家分享,不过陈时安要出国,于是beyond便积极寻找一个吉他手,世荣认识阿PAUL(黄贯中)在先,阿PAUL(黄贯中)本身也参加了其他乐队,吉他技术高超,于是黄贯中加入。

几经人事变动,黄家驹,黄家强,黄贯中,叶世荣四人组合最终成军。当时beyond尝试多种音乐风格,包括艺术摇滚、后朋克新浪潮、重金属同时也开始用粤语创作摇滚作品,《永远等待》、《旧日的足迹》便是当时的作品。BEYOND以前卫乐队的形象确立在香港地位。

后来更有了《大地》、《真的爱你》,《喜欢你》、《海阔天空》等耳熟能详的经典。在全亚洲摇滚届,风头也是一时无两!

然后这一切,在1993年6月的日本,随着家驹的离去戛然而止。四人的经典传奇更为了广大乐迷永恒的记忆!

Beyond确实当时跟王菲的关系很好,黄家驹曾公开说过:王靖雯日后一定会红。

Beyond也为王菲写过《重燃》,《可否抱紧我》等经典作品。




就像麦比乌斯圈的两面,平行时空下的90年初,中央戏剧学院有位在读的乌鲁木齐学生,第一次接触了摇滚乐。

在北京一间地下室,他年轻的心被地下摇滚狂野和自由所深深震撼。

这名学生叫李亚鹏。

也许人们会称他为“王菲前夫”,甚至在和王菲结婚期间,更有人笑称“吃软饭的”,但其实完全不是这样。

李亚鹏不仅有难忘的荧幕小生形象,他更是一位彻头彻尾的摇滚爷们儿。
 

摇滚这一面,李亚鹏反而不为人所知;又或许李亚鹏荧幕小生形象,如《京港爱情线》,《将爱情进行到底》太过深入人心;又或许“天后”的光芒太耀眼,大家会不自觉忽视王菲身边的人......

可是多少人知道,90年代初,这样的“小生”的李亚鹏,自发自费,自己拉赞助,办了乌鲁木齐首次大型摇滚演唱会:

“飞燕摇滚之夜”。
 

在中戏上学的李亚鹏,当时想把摇滚带回新疆老家,就组织了一个“摇滚演出委员会”任组长。

难以想象,彼时他只有21岁。

在那个夏天,李亚鹏凭着新疆人的“直”和摇滚人的'冲',共敲了将近百家公司大门,一家一家拉赞助,终于凑够了钱。

1993年,乌鲁木齐市体育馆,“飞燕摇滚之夜”成功举办。

并且一演就是两晚。

当时唐朝乐队为了做《梦回唐朝》正在新疆采风,他们全员尽数到场;

中国第一支全女子乐队“眼镜蛇乐队”,以及号称'毒王莲花体'的资深摇滚人王勇也都在。

(所谓“毒王莲花体”,一半是毒、一半是莲。王勇就是崔健演唱会,经常在老崔边上帮他弹古筝的那位音乐人。)

我相信,这样轰动的摇滚演出,不仅仅是场演出而已,它对当时90年代人们的精神洗礼可能是巨大的,在新疆摇滚史上绝对是里程碑式的意义。

特别是对新疆年轻人的影响可谓空前!

《中国音乐财经》评价过:“演出结束后,李亚鹏给自己留了一张回京上学的机票钱,剩下的部分全部拿去印制了纪念海报和摇滚文化衫,多一毛都没剩。一时间,全乌鲁木齐的出租车上全是摇滚乐海报,很多人也穿着黑色文化衫走上大街。”

李亚鹏说:“这件事在今天看来依旧很不可思议,它甚至给他自己的人生下了一个坐标。”

他的艺术生命,可以说是从摇滚开始的。

无论他后来经商或者拍戏,现在想来,一个大学生独操办了一个城市的第一个大型摇滚现场这事儿,绝对非常硬核。
 

后来算是功成名就的李亚鹏又发起了”COART亚洲青年艺术现场”嘉年华活动。

于2012年在丽江成立,给文艺青年们创造了一个聚集地,无论是热爱音乐,舞蹈还是绘画等艺术的人,都可以到这个平台来交流,参加活动谈天说地,而且李亚鹏也亲自开车带领车队去好几个省市筹办,特别嬉皮士。

关键是,不卖一张门票,不收一分钱。

用大张伟的话说:积德。

说到唐朝,就不得不提黑豹。

这两只乐队本来就有剪不断,理不乱的关系。

1987年黑豹主唱是丁武,后来丁武离开黑豹,和张炬又建立了唐朝。


后来窦唯成为了“黑豹乐队”的主唱。

1994年红磡后,黑豹、唐朝、魔岩三杰,已然是内陆摇滚的澎湃高潮的见证者和践行者。
 

窦唯当时的状态可以说是“年少有为不自卑”。

孤傲,安静,忧郁,恣意潇洒又狂野,比当下小鲜肉鲜多了去了,姑娘们都为之疯狂。

在王菲之前,窦唯的初恋女朋友是姜昕,相信喜欢摇滚的人儿都知道这号人物,姜昕至今被很多人奉为女神。

不知道的也应该听过姜昕的《我不是随便的花朵》这么美的歌,也是一个灵气逼人的摇滚才女,有气质且美丽。
 

谁料天上掉下个林妹妹,眼睛大大,空灵脱俗,性格直率的王菲直接叩响了窦唯的心门。

后来姜昕出过一本自传《长发飞扬的日子》,有讲到自己和窦唯以及王菲的故事,据说是王菲追窦唯,有兴趣可以去读一读。

很有趣的是,后来姜昕和窦唯婚后的“出轨”对象高原却是很好的闺蜜。

 
 
说到窦唯与王菲的感情,当时很多媒体用“天后下嫁”。

其实凭当时窦唯的才气和名气,笔者认为两人真是旗鼓相当的,可惜部分人就爱从钱眼儿里看人。

不过当时王菲在港台也是相当红了,也难怪整出“天后下嫁倒马桶”等闹剧。

在媒体堕落面前,多少影响了桀骜清冷的窦唯吧。

“我的寂寞和我的泪
我的表现是无所谓
若要坚强需要受罪
若要后悔需要忏悔,
最好闭上你的嘴
喔对这样才算可爱
尽管别人会感到奇怪
这不公道我不能接受
到处寻找寻找安慰
对我说来那太珍贵
人海茫茫不会后退
黑色梦中我去安睡
梦中没有错与对
梦中有安也有危”

这歌词又何尝不是窦唯的心声?

王菲在《出路》里写道:“听说1999年是世界末日,到时候我们一定要结婚并且有个孩子。”

值得一提的是他们结婚前,中国的摇滚新势力——窦靖童就已萌芽了。

菲式爱情,也许就像《将爱》中唱的那样:“风风火火,轰轰烈烈,我们的爱情像一场战争,我们没有流血,却都已经牺牲,掩埋殉难的心跳,葬送一世的英明”。
 
 
窦唯其实也不是王菲的第一位公开男友,王菲早年的男朋友,是黑豹乐队的键盘手栾树,后来又认识了窦唯。

都说这可能是窦唯与黑豹乐队分道扬镳的原因。

《高级动物》时期的窦唯,表现的就特别的迷茫和混沌。

再后来,他独自去台湾跟魔岩唱片签约,推出了《黑梦》,同时签约的还有两位内陆少年,分别是张楚和何勇。

1994年,窦唯推新专辑《黑梦》的同时,张楚推出了专辑《孤独的人是可耻的》,何勇推出了《垃圾场》。

三个人,就竖起了中国摇滚史上的一座丰碑。


1994年前后,窦唯在王菲音乐上的影响很深。

《童》,是送给他俩女儿的,由王菲作词、作曲,窦唯编曲,收录于王菲1998年的专辑《唱游》中。

以及《誓言》,窦仙儿亲自给天后吹笛伴奏。
窦唯对王菲的影响可以说非常大。

王菲开演唱会,窦唯为王菲在台侧吹笛子。

1999年王菲举办唱游大世界演唱会,窦唯在后面打架子鼓,王菲演唱了窦唯黑豹时期的《Don't Break My Heart》。

演唱会上,王菲还翻唱了皇后乐队的经典名曲《Bohemian Rhapsody》 。张亚东担任吉他手,窦唯担任鼓手,窦颖合音。

那个时候真的是人间好光景。

笔者最喜欢的王菲专辑就是《浮躁》,里面充满了窦唯的影子。

豆瓣小组曾经有个讨论“王菲算不算毁了窦唯”?

可是,感情世界里哪有对错,只不过都是当下的选择罢了。

据说苏格兰极地双子星乐队(Cocteau Twins)也是窦唯介绍给王菲的。

王菲曾在演唱会上唱过他们的作品。

而到了筹备《浮躁》时,极地双子星真的给王菲专门创作了两首歌,《分裂》和《扫兴》。

张亚东一直是王菲的最重要的制作人之一,《浮躁》《你快乐所以我快乐》《闷》《只爱陌生人》《精彩》,一首比一首灵动,很符合王菲不食烟火的气质,那段时间的作品也是王菲最经典的。


张亚东自己也谈到过,是通过窦唯认识的王菲,但是王菲给了他很宽松的制作空间。另外窦颖,也就是窦唯的妹妹,是张亚东的前妻。

也许因为王菲天然不矫饰的性格,让大导演昆汀都评价(没错就是拍《美国往事的昆汀》):《重庆森林》里没有王菲《California Dreamin'》这首歌没有欣赏的意义。


《California Dreamin'》是美国民谣乐队The Mamas & The Papas乐队最有名的单曲,从60年代火到现在,也曾是《阿甘正传》配乐,得过格莱美。但不知道为什么后来乐队解散了。

《重庆森林》获14届金像奖,也让王菲除了唱歌事业再次封神。

 
王菲的好人缘是出了名的,除了闺蜜那英,赵薇,王菲还有个小圈子,叫“六一班',包括郑钧、高旗、李静和老公黄小茂(曾任华纳唱片中国区总裁、SONY&BMG中国区总裁)等几十号人物。

顺便说下,黄小茂曾捧红了高晓松和老狼,是校园民谣发起人。

郑钧和高旗应该可以算是中国摇滚乐中流砥柱的一批人了。

郑钧已经不想多说了,从他的《灰姑娘》一路听到《奴隶努力》《温暖》,带有西北爷们特有的刚,总觉得郑钧的嗓子就是黑胶嗓,唱什么都高级,好听!

关于郑钧的生活经历,可以看看他自己写的书《菜刀温暖》,有他影射和'灰姑娘'的故事,也有映射后来的刘芸,'温暖',我猜想就是他本人吧。。。

感觉从1994年摇滚的辉煌时期过后,中国摇滚乐就靠着老郑,高旗等等等等(等等包括很多,不累述)这帮牛人撑着。
 

高旗不仅仅长的帅,他的超载乐队阵容也相当牛逼。当年哥们儿从“呼吸”乐队中退出,组建“超载”乐队,主要成员为高旗(主音&吉他)、韩鸿滨(吉他)、赵牧阳(鼓手)3人,贝司由零点的王笑冬担任。

后来成员也在调整和变更,如张炬、曹军、胡小海、翁金海、讴歌、欧洋等都陆续为“超载”演奏。

他们主打金属,各种金属流派都玩,特别酷,特别有范儿,当年如果《独自等待》不是台词少,我差点觉得他就是男二了...

超载现在的最终阵容为主唱高旗、吉他手李延亮、贝斯手欧洋、刘文泰,鼓手刁磊。

这都是什么神仙配置!

《完美夏天》《每次都想拥抱你》,成了80后的经典曲目。

虽然哥们儿玩儿的是金属,可总觉得作品特别清新动人。

偶像派金属没错了。




在黄家驹意外去世后,港台摇滚乐圈一时没有特别闪耀的新星顶上来。

这时,贴着叛逆标签的谢霆锋横空出世,潇洒的台风,特立独行的性格,复杂的家庭背景,各国的留学经历,都让这个少年格外闪耀。

这个少年在15岁创作第一首歌《估计错误》,于1996年正式出道。1997—1999年间发行了《无声仿有声》《末世纪的呼声》等五张专辑。


1999年发行其第一张国语专辑《谢谢你的爱1999》,《谢谢你的爱1999》更长期停留在华语音乐榜单,并获得华语音乐奖和TVB超级乐坛音乐录像带奖等。

所谓春风得意马蹄疾,谢霆锋更于2000年参加央视春节联欢晚会,并于同年举行“Viva Live”世界巡回演唱会。也本色演出了《半支烟》等经典电影,凭着过人的灵气,把角色演到入木三分。
 

同年,谢霆锋和王菲《花样年华》庆功宴后牵手离场的照片刷爆了当时的所有媒体。

那一年王菲31岁,谢霆锋20岁,两个人差距8岁的姐弟恋被主流媒体唱衰了很久。

众所周知,王菲外表空灵,清冷,却是个性情中人,性格简单直白,嬉笑怒骂。

也许正是同样外冷内热的性格,让当时外表特别酷,不爱说话却很有想法的谢霆锋找到了soulmate。

也许是王菲的成熟,包容,让谢霆锋开始和自己和解,和家庭和解,和全世界和解。


和王菲在一起后,谢霆锋的音乐感觉也注入了灵魂。

从“不后退就让他心碎,宁愿孤独的滋味,不被了解的人最可悲,反正爱不爱都有罪”这样孤独和悲情的音乐,到《viva》中“年轻得碰着谁亦能像威化般干脆,快活到半日也像活尽一百万岁”这样充满热烈的情感和爱的音乐。

这个男生确实因为感情完成了到男人的蜕变。几经波折,谢霆锋最终还是选择了王菲,他活的更加成熟,说王菲就是'小女生',充满了宠溺。

从《十二道锋味》公开说会为王菲做饭,到2018年当《中国好声音》导师,谢霆锋都充分表现出了高情商,感觉在音乐上也成熟了很多,台风更稳了,乐器演绎也稳了。不再是动不动摔吉他的那个男生。

他还熟练展示了他掌握了各种敲击乐,精通吉他,贝斯等,让人想起当年《士兵突击》里的一句台词:心稳了,手也就稳了。其实最打动我内心的,是谢霆锋为王菲写的一首歌《迷魂记》:
别叫我太感激你
药水色太精美
别要我吃出滋味
愉快得知觉麻痹
为甚么呵护我
当我痊愈了
可吃什么
为甚么感动我
等我难习惯最低痛楚
怕什么怕爱人
扶着情感得到礼品总会敏感
怕甚么怕习惯豁出去爱上他人
但却不懂去弄完假再成真

林夕的词,配上谢霆锋的曲。写出两人互相像迷魂一样忘我不能自拔相爱,又怕失去的心情。这种感觉极美,极美。仿佛有人抓心挠肝却要而不得。



天后王菲与中国摇滚的主要故事差不多就是这些,还有很多零零散散的小事,这篇文章也无法一一描述清楚。

总之,她与同时代大部分摇滚大咖或多或少都有些交集,包括她自己的作品,很多都有摇滚摇滚乐的元素。

如今无欲无求的她早已信佛,故事的接力棒或许要交到她的女儿窦靖童的身上。

2011年,窦靖童组建了自己的乐队并担任主唱,2012年,创作出英文单曲《With You》,曲风也日渐成熟。

2016《七月与安生》上映,窦靖童演唱了主题曲《 (It‘s not a crime) It’s just what we do》并推出了电影版MV,随后创作不断。

2017年,窦靖童获得华人歌曲音乐盛典全媒体推荐最具风格歌手奖,她自己的歌曲《Jungle Pink》则获得年度金曲奖,受90后00后欢迎的程度也可见一般。 


同时窦靖童还出没于各大摇滚音乐节,现场演出也是稳的,酷的,惹人惊叹,不愧是窦唯的女儿,或者不愧是王菲的宝贝!

她对外界评价丝毫不避讳,也慢慢用实力证明,窦靖童就是窦靖童!

准确说,她不但不避讳,还经常“炫耀”。

“我妈就是王菲,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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