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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爱卖惨”的人,关系再好也要保持距离——

我有个朋友,几乎每次找我聊天,都是在无休止地抱怨:

“今天又被老板批评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惨!”

“我生病了,为什么糟糕的事情总发生在我身上?”

“从小就没人爱过我,这世界上没人理解我……”

起初,我觉得她遇到的事情确实挺惨的,总想安慰和帮助她,但这种事情多了,很多时候我也会不耐烦:咋得就你可怜,就你惨?谁不辛苦啊……

但我又会有些内疚,这种想法是不是太mean了?可是,面对这样一个爱自怜的朋友,我真的觉得挺累,不知道该如何与她相处。

于是,我带着这份疑惑开始研究起了「自怜」这件事:自怜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为什么有些人会陷入自怜?面对一个自怜的人,到底该怎么办?

今天的文章,我们来聊聊「自怜」。

“我真是太惨了”:

自怜,是一种什么心理体验?

我们都有怜悯之心,会对遭受痛苦的人感到同情。自怜(self-pity),正是我们对自己的怜悯之心,为自己在身体或精神上的痛苦、折磨或不幸而产生发自内心的同情和悲伤(Elson, 1997)。

自怜是人们面对压力事件(比如失败、疾病、丧失等)时的一种普遍情绪反应。在遭遇创伤或者面临重大的压力时,适度的自怜能够让人在自我安抚中缓解一定的痛苦。然而,沉溺在自怜中,便会使人陷入对自身不幸的同情(Charmaz, 1980),越演越烈。

自怜者在认知上最典型的特征是一种受害者心态(victim mentality),认为自己是世界上最无辜的受害者,下面是一些常见的“自怜者语录”——

自怜者的受害者心态是一种消极无力的思维方式,相信糟糕的事情无力改变,不幸都是由“可恶的他人”造成的,寻求改变的努力没有意义(Goens, 2017)。

Ta们会反复向自己和他人讲述一个「我是受害者」的故事,从而陷入对自身不幸的深切悲伤与同情,长期处于过度自怜的状态。

那么,究竟哪些人更容易一发不可收拾地沉溺在自怜中呢?

究发现,有这些特点的人,

更容易沉溺在自怜中不能自拔——

1. 高神经质:情绪稳定性低的人。

高神经质(neuroticism)的人情绪稳定性较低,很容易受到外界的刺激而产生情绪波动,陷入反复的思考和担心之中,对负面信息和压力都更加敏感。

自怜,也是高神经质者应对压力的一种典型不良反应(Kahn,1965)。

研究发现,相比于情绪稳定性高的人,高神经质者有更高的自怜水平,因为ta们需要通过自怜来逃避问题、回避现实,从而安抚自身的情绪(Stöber,2003)。

2. 外部控制信念:相信命运由外部因素决定的人。

人们对于“人生由什么决定”会有不同的控制信念(control beliefs):有些人持有内部控制信念,相信命运由自己掌控;有些人则持有外部控制信念,认为生活主要由外部力量控制(Levenson, 1981)。

研究发现,持有外部控制信念的人,包括相信自己的命运由“强大的他人”和偶然事件决定的人,都有更高的自怜水平(Stöber, 2003)。

一个相信人生轨迹无法由自己决定的人,会习惯性地把改善生活的权力交给他人,或寄希望于运气;当遭遇不顺时,也会归咎于外部因素,甚至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和自己作对。

3. 向内愤怒:习惯压抑愤怒情绪的人。

向内愤怒(anger-in)是一种压抑、不向外表达的愤怒。研究发现,这些习惯压抑愤怒的人也会更容易陷入自怜(Stöber, 2003)。

被压抑的愤怒并不会消失,而是会转向自身,带来愤怒反刍(anger rumination)——反复思考那些令人愤怒的消极事件,久而久之便会陷入抑郁。

丰富的内心感情戏使现实的痛苦演化为内心的持续煎熬,从而使这些人更难从自怜中走出来。

如果你发现身边有沉溺在自怜中的人,请警惕——

要随便靠近一个自怜的人:

自怜是如何给人带来不幸的?

首先,自怜是一种自我毁灭,沉溺在自怜中的人会真的变得不幸。

高度自怜的人会体验到强烈的情感孤独,这种消极的情绪状态会让ta们更多注意和记住消极的事件,而忽略自己被帮助、被爱的美好经历,从而对生活更加失望,感到无力改变现状。

更可怕的是,ta们根本就没有动力去改变。因为ta们能够从自怜中获得隐秘的好处:「受害者」的身份能够给人无需承担责任的“特权”。人们往往不会苛责一个不幸的人,自怜的人也可以把所有过失推给外界,免于自责。于是,ta们会更沉溺于自怜,更悲观地看待自身和世界,这是个恶性循环。

更可怕的是,自怜也能“毁灭”他人,给身边的人带来不幸。

一方面,自怜者会把自身的消极情绪和思维传递给身边的人,进行“负面情绪感染”(Hatfield et al., 2011),让那些本来积极的,想要开导ta们的朋友一同陷入emo。

另一方面,人们在面对一个“一个自怜的人”时,会对ta所诉说的悲惨经历产生共情,但时间久了,却很容易产生“共情疲劳(empathy fatigue)”——在情绪上感到麻木,无法再继续共情自怜者的痛苦(Stebnicki, 2007),人们可能会因此感到内疚,甚至开始自我怀疑和谴责自己,这无疑是一种被迫的情感绑架。

认清自怜者自我毁灭和“毁灭”他人的方式,能让我们更谨慎地靠近一个自怜的人。但如果身边的自怜者是我们的朋友,很难直接远离ta,那该如何更好地与ta相处呢?

对一个自怜的朋友,该怎么办?

这里有4个tips——

Tip1:不要和自怜者「比惨」。

很多人会采取一种“比惨”的方式来和自怜的朋友交流,尝试通过告诉对方“我的生活也很惨”来安慰对方,或者仅仅是希望ta们能够闭嘴。

然而,「比惨」是一种焦点转移(把关注对方转移到关注自己),会让自怜者感到自己的痛苦被否认,不仅无法起到安慰的作用,还会让ta们更迫切地想要证明“ta真的比你更惨”。

自怜者需要的不是「比惨」,而是有人能够承认ta们的“惨”。自怜者诉说自己的“惨”,内心的需求是渴望有人看到并承认ta们的痛苦和创伤。

我们可以采取一种有效的心理安抚技术——「确认」(Validation),即对一个人的内部体验表示了解和承认,让对方感到自己有理由、有权利感受到ta的体验。「确认」可以用非常简单的一句话来表达:“你有这种感觉是正常/合理的”。

Tip2:不要「解决问题型支持」,

尝试「陪伴型支持」。

与自怜者相处的另一个常见误区,是尝试提供一种「解决问题型支持」——急于向自怜者们提供建议,想帮助ta们解决面临的困境。

然而,自怜者习惯活在「受害者」的故事中,而不愿意承担解决问题的责任。当你尝试帮ta们解决问题时,ta们可能会想出一大堆理由来解释为什么这些解决方案行不通。

比起「解决问题型支持」,自怜的人更需要的是一种「陪伴型支持」。陪伴本身就是一种很好的支持,可以尝试告诉ta们——“我不能帮你解决这个问题,但我愿意陪伴你度过难关”。

在陪伴的过程中,无需去一味认同ta们的消极想法,可以尝试鼓励、引导ta们转变「受害者」的思维模式,去关注自身的能力与优势,帮助ta们意识到:真正能够解决问题的只能是ta们自己。

Tip3:保护自己边界,学会「适度冷漠」。

与自怜者交往,我们尤其需要保护好自己的边界。

一个拥有健康的个人边界的人,能够感知到自己的需求,并为自己的情绪和行为负责,而不会试图去为他人的情绪和行为负责,这样才能保护好自己,避免被他人控制、利用或侵犯。

要想保护好个人边界的一个重要方式,我们需要在与自怜者相处时学会「适度冷漠」。

同理心是一种有限的心理资源,过度消耗会让人变得情绪麻木(Stebnicki, 2007)。“冷漠”听起来是消极的词汇,但学会「适度冷漠」,其实能让人在情绪上获得休息,给过劳的共情心“放个假”。

「适度冷漠」并不意味着与自怜者彻底切断联系,而是抽离一部分的自己,把自己的边界留出来的。比如,可以向自怜者表示自己乐意陪伴,但你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能一直在ta身边。

Tip4:照顾好自己,避免自身陷入自怜。

与自怜者相处,最关键的是照顾好自己,这需要真正的自我关怀(self-compassion)。

自我关怀意味着对自我友善,以不带评判的态度去觉察自己的消极思维和情绪,并且理解自己与他人在生命体验上的契合性——生而为人,大家遇到的不顺都是很普遍的(Neff, 2003)。

自我关怀则像一位理性温柔的妈妈,她给孩子温暖和鼓励,同时也引导孩子自己解决问题,这才是真正的「爱自己」,能给人走出自怜的力量。

要想避免自身陷入自怜,也可以练习感恩。比如,日常记录值得感恩的人和事、对帮助过自己的人表达感谢。感恩能够引导我们去关注已经拥有的东西,注意到自己的处境是幸运的,从而改变受害者心态(Wood et al., 2010)。

在此基础上,去主动靠近对生活保持感恩的人。与他人的互动会影响我们对自己的认知,多与对生活保持感恩的人接触,我们也会在健康的关系中得到滋养,更积极地看待生活。

自我关怀、保持感恩、主动接触积极的人,这些都是我们能够自主选择的人生态度。

正如维克多·弗兰克尔在《活出生命的意义》中所写的,“一个人可以被剥夺任何东西,除了这个人最后的自由——在既定的环境下选择自己抱持什么态度的自由。”

面对人生的不顺,我们可以选择沉溺,与自怜者共同沉沦在不幸中,互相诉说“我们都是受害者”的故事,但也有自由走出来,踏上一场英勇的旅程,去讲述一个更有力量的「英雄」的人生故事。

以上。

今日互动:你的身边有自怜的人吗?你是如何与ta们相处的呢?来评论区分享吧~


References:

Charmaz, K. (1980). The social construction of self-pity in the chronically ill. Studies in Symbolic Interaction, 3, 123-145.

Elson, M. (1997). Self-pity, dependence, manipulation, and exploitation: A view from self-psychology. Annual of Psychoanalysis, 25, 5-16.

Gabay, R., Hameiri, B., Rubel-Lifschitz, T., & Nadler, A. (2020). The tendency for interpersonal victimhood: The personality construct and its consequences. Personality and Individual Differences, 165, 110134.

Goens, G. A. (2017). It's Not My Fault: Victim Mentality and Becoming Response-able. Rowman & Littlefield.

Hatfield, E., Rapson, R. L., & Le, Y. C. L. (2011). Emotional contagion and empathy. The social neuroscience of empathy., 19.

Kahn, E. (1965). Self-pity. American Journal of Psychiatry, 122, 447-451

Levenson, H. (1981). Differentiating among internality, powerful others, and chance. In H. M. Lefcourt (Ed.), Research within the locus of control construct (Vol. 1, pp. 15-63). New York: Academic Press.

Neff, K. (2003). Self-compassion: An alternative conceptualization of a healthy attitude toward oneself. Self and Identity, 2(2), 85-101.

Stebnicki, M. A. (2007). Empathy fatigue: Healing the mind, body, and spirit of professional counselors. American Journal of Psychiatric Rehabilitation, 10(4), 317-338.

Stöber, J. (2003). Self‐pity: exploring the links to personality, control beliefs, and anger. Journal of Personality, 71(2), 183-220.

Wood, A. M., Froh, J. J., & Geraghty, A. W. (2010). Gratitude and well-being: A review and theoretical integration. Clinical psychology review, 30(7), 890-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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