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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黑矿工:十万牧民放弃游牧,挖矿12小时日入60元

1991年苏联解体,经济陷入困境的蒙古被迫开放市场引入外资,英美日澳等12个国家闻讯加入抢夺矿藏开采权,于1992年陆续展开地质勘测活动。

短短三年后,世界各大矿企齐齐聚焦蒙古,因为这个人口不到330万的内陆小国,居然拥有巨大到足以令世界各国发起战争的资源财富。

按照世界银行的数据:蒙古目前已探明的煤炭储量已超过3000亿吨、铜铁矿储量各20亿吨、磷矿2亿吨、钼矿24万吨、锌矿6万吨、铀矿29万吨、石油80亿桶,另有7000吨银矿和3400吨金矿,就连罕见的稀土矿也已探明3100万吨以上。

2005年,蒙古被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列为“全球29个资源最丰富的国家”之一,又因发展缓慢、人均月薪不足250美元,而戏称为“地下流淌着黄金”的贫困国家。

蒙古人均收入依旧这么低?

从历史角度说,蒙古是传统游牧国家,投入苏联阵营时牧民占比83%,实行苏制将土地收归国有后,大量牧民失去牧场不得不涌入首都定居。

在苏联时期,蒙古牛羊制品与矿石一律由苏联各盟国包销,生活物资也基本都来自苏联援助,可苏联解体后的俄罗斯自顾不暇,蒙古失业率超过八成,一应日常用品都得依赖高价进口,这就是蒙古人均收入很低的主要原因。

蒙古有多穷,很多人都意想不到,以乌兰巴托近郊的蒙古包居住区为例,每年水电暖与医疗费用就占去了一半收入,为了减少开支,很多蒙古人不得不非法采煤,挖不动的孤寡老人只能燃烧塑料和轮胎来生火做饭。

2022年联合国数据,处在贫困线(年收入不足1300美元)以下的蒙古人占比约28.4%,其中赤贫线(年收入不足800美元)以下占比15.2%。

也就是说,蒙古依然有50万人年收入低于5700元人民币

蒙古有价值数十万亿美元的矿藏资源,民间为什么这么穷?还是说国富民穷?

实际不然,蒙古2022年GDP只有168亿美元,还不如内蒙古准格尔旗一个县级市的水平,更何况蒙古还有339亿美元的外债,相当于全国上下不吃不喝都得两年才能还完外债。

至于政府为什么这么穷,在著名贪腐监察机构《透明国际》2022年的清廉指数中,蒙古只拿到了33分(满分100),十项有4项是零分,排在全球第116位,与其相当水平的还有乌克兰、菲律宾和尼泊尔等国

国穷民更穷,蒙古人只能通过非法采矿维生,催生了大量被冠名为“矿石忍者”的黑矿工,几乎全部是牧场被没收后失业的牧民。

为打击黑矿工,蒙古自2001-2005年间曾多次修改法案,将非法采矿处罚50万蒙图提高到5000万蒙图,再犯者收回土地和医疗等福利。另一面又加速引入外企创造就业,可2006年颁布“外企采矿需缴纳68%的矿税”后,大批外资撤离、矿场倒闭,黑矿工又“死灰复燃”,目前总量保持在十万人以上。

由于多数蒙古黑矿工都有过采矿经验,部分人还掌握着勘测与提炼技术,因此多数以家庭氏族为单位,往往男女老幼协作分工,负责勘测的人整日游走在蒙古各地,通过勘测分析得出矿床位置,再将富矿点交给妇女和儿童占守,青壮年挖完上一个矿点马不停蹄赶往下一个,周而复始全年无休。

距离乌兰巴托北郊35公里外的草原上,密密麻麻数以万计的小矿坑就是这些人的杰作,仅2013年就挖出了5吨砂金。

为了实地查证,向导给我推荐了南郊一处砂金私采点(北郊有点乱,经常因夺矿械斗),“矿主”介绍说:一家五口人在这个矿点已经开采了3年,平均每个坑深度在20-25米之间,横向矿洞则要看情况,有时候会延伸到一百多米。

照片中显示的矿坑还在挖掘中,“矿主”预测大约要挖21米深,具体储量目前未知,但肯定有,说完就亲自下去演示了一遍。

矿石通过手动卷扬机送到地面,有水的地方就水洗,没有水就只能干筛,将砂金筛选出来后再进行下一步高温提炼,如果金含量太低,还得加入水银(汞)溶解后再进行提炼。

在“矿主”一家人眼中,长时间工作(日均12小时以上)、洞道塌方、烈日暴晒、水银剧毒等等都不是难事,他们最怕的是冬季,因为入冬后土壤会坚硬无比,甚至连水银都会被冻住(低于-40℃)。

如果遇到铜矿等其他高价值金属矿,这些黑矿工往往出于设备投入因素而果断放弃,于是又衍生了另一批“二道贩子”,他们专门收集这些金属矿的具体信息,再高价转卖给其他有能力开采的“高级矿主”。

在中蒙边界不足20公里的戈壁区,每天都有数百辆汽车往返穿梭,这些人基本都是有背景的蒙古中上阶层,也只有他们才有实力开采金属矿。

没有技术没有设备的蒙古人,只能通过蒙古各个废弃矿点寻找矿石,例如蒙古第一座煤矿纳莱赫矿场,开采100多年仍未枯竭,却因为设备落后和安全意识薄弱等原因,开采到1990年时共有500多名矿工丧生,苏联解体后被蒙古政府永久关闭,但并没有回填或派人值守。

2010年雪灾后,数千名流离失所的蒙古牧民涌入纳莱赫重新开采原煤,再通过层层倒卖转为合法出口中俄两国,而蒙古政府无力补偿牧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们非法开采。

不可思议的是,这些黑矿工居然能弄到雷管和塑胶炸药等非法管制品,向导猜测应该是苏联留在蒙古基地中的军事物资,通过黑市大量流入矿工手中,虽然价格低廉,但年份久远再加上保存不当等各种因素,使用这些雷管炸药的风险非常大,每隔一阵子就有矿工被炸死炸残。

绝大部分蒙古矿工只能依靠人力将矿石一点点打碎,才能筛选出值钱的矿石,这些人每日工作时长基本都在12小时以上,日均收入在2.8万蒙图左右(相当于人民币60元)。

由于黑矿工人数众多,且开采方式过于粗暴,对蒙古环境保护产生极大冲击,甚至连草原都被破坏难以修复,从2016年开始就陆续有民间组织联名上书,要求以社区、协会等名义允许普通矿工合法开采,但无一例外都被蒙古政府否决。

牧民出身的矿工图木格说:要么把牧场还给我们,要么允许我们采矿,否则我们迟早会饿死在蒙古草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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