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育女专家的育女烦恼
记者Peggy Orenstein的整个职业生涯都在写关于怎样教育女儿的文章,但当Orenstein 有了自己的女儿之后,她的体验让她所有女性主义的看法和对于男女平等的深入的建议都受到了考验。作为母亲,她发现自己要和整个文化抗衡,因为在这种文化中,她女儿的外貌被看得比荣誉、活力、坚强、智慧都重要。下面是她的新书“灰姑娘吃了我的女儿:来自最新女孩文化前线的加急报告”。

为什么我想要个男孩

我有个见不得人的小秘密:作为记者,我已用了将近二十年的时间来写女孩儿,思考女孩儿,讨论如何养育女儿。但是,当我自己最终怀孕的时候,“我可能会生个女儿”这个想法实在吓到我了。虽然我的很多朋友,尤其是已经有了男孩的那些,当再听到产房的医生宣布“是个男孩”时都要强撑着自己的失望,可我还是想要男孩。我觉得我就想那些万年后座司机,一旦方向盘交到自己手里,立马就慌了。我应该是了解女孩行为的专家:从纽约时报到洛杉矶时报,从“今日脱口秀”到FOX电视台,我到处侃侃而谈育女理论。我还上过好几次全美公共无线电台的节目。而这正是问题所在:要是在所有的这一切经历之后,我还是无法亲自面对这个挑战怎么办?要是我没办法培养出一个理想的女儿怎么办?如果我生的是个小子,我觉得我就不会被这些难题所困扰了。

而且说实话,我觉得生男孩基本是板上钉钉的事。生我女儿的几年之前我读到一则新闻,说几个英国人发现在丈夫年龄比妻子大五岁以上的家庭中,三分之二第一胎生的都是男孩。哦耶!我丈夫Steven比我大将近十岁。所以我肯定保险了。

可是接下来我就在B超上看到了是个女孩的“不容置疑的证据”(反正他们是这么说的,要让我看,它和一个鼻子也没什么区别),就在这一刻,我意识到我其实是想生个女孩的——非常想,特别想,一直都想。我只是一直不敢承认。现在虽然承认了,怎样养育女儿的担忧依然让我很焦虑。我该给她树立一个什么样的榜样呢?我以前得意地写下的那些关于应对女孩周围关于美貌、身材、教育、成就等等复杂问题的那些建议,我自己能用的上吗?我应该大力支持她穿百褶裙还是禁止她玩芭比娃娃?应该督促她学足球还是芭蕾舞?当我为她买婴儿用品的时候,我对于武断的根据性别来决定婴儿用品的颜色十分不满。婴儿床的床单是粉色的还是格子的有那么重要吗?那几个月里,我肯定说了至少一百万句“我女儿将来一定不会怎样怎样……”

然后,我就真的做妈妈了。

Daisy毫无疑问是有史以来最漂亮的小婴儿(你要不相信的话可以问我老公)。我致力于要让她在成长过程中感觉不到性别的限制:我希望她相信,没有哪些行为、什么玩具或者哪种职业不是女孩应该干的,也没有什么是注定该由女孩子干的。我希望她能自由的挑选和抉择她的身份——这应该是她们这一代的特权。在一段时间内,我的教育似乎是成功了。当Daisy两岁时,她去幼儿园的第一天,她穿着她最喜欢的那套“火车司机服”(一条细条纹的工装裤),还骄傲地提着她的“小火车头托马斯”午餐盒。那一天,只要人家肯听,我见谁跟谁抱怨说“记忆曲线”公司太目光短浅,竟然在托马斯的包装上只印了小男孩,而且还把闪亮的淡紫色的“女”火车头“Lady”做的比其它火车头小。(Sodor火车组的其他“女性成员”都是客车车厢——名字分别叫Annie,Clarabel,Henrietta,还有Daisy,没错,我女儿的名字Daisy,亏他们敢!)事实上,我这么喋喋不休的找茬其实是一种炫耀:看,我的女儿可不是那种会被性别标签限制的人!

边工作边带孩子的妈妈们的成功秘诀

哦天哪!大好情形急转直下真是太容易了!只需要一个在操场上从她身边快速跑过的男孩大喊一声:“女孩儿不喜欢火车!”托马斯就被她塞到了玩具箱的最底层。一个月之内,当我再试图让Daisy穿裤子的时候,她就开始大发脾气。而且她不知从哪儿一点点的记住了所有迪士尼公主的名字和礼裙的颜色——我可连什么是迪士尼公主都不知道。她开始用渴望的眼神看玩具店里那用薄纱罩着的橱窗,并且在三岁生日的时候求我给她买一件“真正的公主裙”,还要带配套的塑料高跟鞋。与此同时,她的同班同学,一个有两个妈妈的小女孩,每天上学都神气地穿着一套灰姑娘的礼服裙,还带着新娘面纱。

这是怎么了?和我一样的妈妈们,那些当年赌咒发誓说绝对不会依赖男人的女人们,现在竟然允许自己的女儿细声细气地唱“这就是爱情”或者坚持要穿得像白雪公主一样,而且还溺爱地对着她们微笑。超市的收银员跟Daisy打招呼时总是说:“嗨,小公主”;门口早餐连锁店的女招待,一个打了舌孔,脖子上还纹着一个骷髅头的前卫人士,把Daisy的“鬼脸松饼”叫做“公主餐”;朗斯药店的那个好心的太太送给我们一个免费的气球,说“我敢打赌我知道你最喜欢的颜色”,说着就递过来一个粉色的,根本没让Daisy自己挑。

还有,Daisy刚过了三岁生日后不久,我们高薪聘请的儿童牙医来了,她的工作总是要隐藏在漫画、影碟片或者游戏什么的伪装之下。这次,她指着做检查的椅子问:“你愿意坐在我特别的公主宝座上让我帮你的牙齿变得更美更亮吗?”

“嘿,拜托,”我忍不住说,“你的牙钻也是公主特制的吗?”

她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好像我是邪恶的后妈一样。

说实话:从什么时候开始每个小女孩都想当公主了?我小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啊,而那时候,所谓女权还只不过偶尔在我们的妈妈眼中闪过一下而已。我们可没有从头到脚都穿成粉红色。我们也没有自己的小高跟鞋。这还不算,我可是住在加州的伯克利的,如果公主风连这么一个古老传统的小村子都渗透到了,想想看在那些时尚的大都市里情况会怎么样吧!当我的女儿在为幼儿园班里的时装表演联系模特步时,我坐在一边发愁,扮演小美人鱼——一个为了一个男人放弃了自己双腿的角色,会教我女儿学会什么呢?

从另一方面想,我又觉得我可以把公主狂热症看成一种进步的标志,这至少证明了现在的女孩可以自由的表达她们对粉红色的偏爱,而不比妥协于外力或别人的意志。这样的话最终她们会“大获全胜”:既男女平等又有女人味,既有美貌又有力量;既得到了独立又能得到男性的赞美。所以,可能我真的需要放轻松点,别太深入追究——拆弗洛伊德的一句话说,也许有时候公主就只是公主而已。

我最终把我的这些沉思写成了一篇名叫“灰姑娘有什么错?”的文章,发表在纽约时报杂志的圣诞特刊上。这篇文章得到的反响实在大出我的预料,它一下子就跃居网站的“最热转寄推荐榜”的榜首,并且在那里停留了好几天——竟然跟最近的中东冲突一样热门。成千上万的读者留言评论或者给我发邮件,表达她们的阅读后的宽慰、感激,当然,还有同样多的彻底藐视:“我等像你这样的故事好久了 。”“真同情Peggy Orenstein的女儿。”“我有一对三岁的双胞胎儿子,公主的世界跟我儿子有什么关系呢。”“我肯定不愿意要一个像Orenstein那样的妈妈。”“我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周围充满了销魂的女人画像,我是怎么活过来的呢。”“基因的力量真强大。”

显然,我惹到麻烦了,这个问题可不仅仅是在廉价商店买个王冠那么简单。公主们毕竟只是一个阶段。并不是说女孩们在大学毕业之后还会天天穿着睡美人的衣服到处逛(至少大多数女孩不会)。但是这些公主们确实标志着我女儿对主流文化的第一次涉足:这是头一次她受到家庭以外更广泛地影响。而这个女孩文化第一个教会她的是什么呢?不是能力,强壮,创造了或者聪慧,而是所有女孩都想要的——或者应该想要的——成为世界上最漂亮的人。

现在的情况有点让人困惑:一方面,女孩子的成功似乎处处可见——她们满操场跑着玩,在学校里表现很好,上大学的人数也比男孩多了。但同时,把她们的外貌当做判断身份价值的中心的这种思想却丝毫没有减弱,相反,似乎还增强了,影响更幼龄化了(而且,从那么多中年妇女美容修眉来看,影响时间也更长了)。我读过一大堆关于女孩青春期的书,但是我需要了解现在最新的小女孩文化,从蹒跚学步开始到间隔期(9-14岁),她们会不断接收到各种形象和想法,关于她们应该成为什么样的人,应该买什么,为什么和她们男孩子不一样,当我需要判断这些事情对她有什么潜在影响的时候,我还是不知道该去向哪里求助。玩灰姑娘的游戏会让削弱还是强化她的性别概念呢?穿得像小茉莉一样在镇上逛只是好玩,没什么坏处,还是会埋下注重外表的不健康的种子?白马王子和《暮光之城》里的男主角的故事跟女孩对爱情不切实际的期待有必然联系吗?

作为家长,对粉红色和类似的漂亮东西挥手放行是件很容易也很有诱惑力的事情。我们需要警醒的事情已经太多了,而且每多有一个孩子,我们的忍耐极限和精力就都被消耗掉一些。所以如果一个SPA生日宴会能让你6岁的女儿高兴(并且不再烦你),说真的,有什么大不了的呢?毕竟,女孩迟早是女孩呗。是,这我承认。而这正是为什么我们应该更多的关注她们的世界的原因,而绝不是因此就忽视。据美国心理学协会称,新女孩文化中对美貌和性感的注重会使女孩更容易陷入最困扰家长的那几大误区:抑郁,饮食失调,身材走样和冒险的性行为。比如在一个对八年级女孩进行的调查中,有一半的抑郁和超过二分之三的自尊方面的问题都和自我客体化有关——就是你认为你的身体在别人眼中是什么样的。另一个研究证明了这个年龄段的女孩中对相貌的重视和她们对自己身材的羞耻感和焦虑有直接联系。即使只是短时间地看我们平时每天都会看到的那种理想化的女性图片,也会让她们降低对自己无论是体力还是智力方面的评价。当她们长大以后,新的性别观念也没有给她们带来更多的性权利。据亨特大学研究十几岁女孩的渴望的教授Deborah Tolman说:“当被问到她们的身体感觉的时候——有些关于性别或者激情的问题——她们常常回答的是她们觉得自己长的怎么样,我不得不提醒她们长相不是一种感觉。”

所有这些问题并不是在她吹灭十三岁生日蜡烛时忽然冒出来的。从她出生的那一刻起——实际上,从她出生前——父母就面临着不计其数的小的抉择,无论是否意识到,它们都会不知不觉的影响到女儿的想法和她对于女性身份、性别观念和她自己本身的理解。

你怎样逐步帮她树立自豪感和适应能力呢?你让她天天穿着粉红色带心形点缀的连体衣?还是退掉了迪士尼公主的套头衫换了一件闪电麦昆的?你应该让你三岁的女儿涂上儿童无害的指甲油去幼儿园吗?你对待最新迪士尼频道“it女郎”是什么态度?你喜欢以前的朵拉(儿童片爱探险的朵拉中的主角,一个七岁的小女孩)还是新的朵拉?粉色的足球是用于庆祝少女时代的吗?把万能工匠玩具做成粉色的,是夸大了还是缩小了它的定义?

甚至,即使你觉得连包装盒上电报打着的“FASHION”字样的粉色的拼字游戏都会对你的孩子不利,你又能怎么办呢?把你的女儿锁进塔里吗?就靠那一点枯燥的所谓“亲子交流时间”去喋喋不休的告诉你的女儿如果芭比是真人大小的话,她的那两个保龄球一样的波波肯定会拽的她向前摔倒?(别翻白眼了,好吗?)

令人惊奇的是,在20世纪90年代中期,全世界呼吁“女性权力”,要求更重视能力而不是身体之后,回答上面这些问题反而变得更加的复杂了。不知道哪儿出了问题,女权运动的思想走到了它的反方向。对身体的完美的追求成了年轻女性“得到权力”的来源——甚至常常是唯一来源。只不过以前是传统限制女性不得不这样,而现在,年轻的女孩们可以“自由地选择”这样做了。不过“可以做”和“必须做”之间的界限很快就会模糊掉。即使全新的教育和职业机遇向我的女儿和她的同龄人打开了大门,还是同时有道路通向鼓励她们把身份等同于形象,把自我表达等同于外貌,把女人味等同于表演,把高兴等同于取悦他人,把性欲等同于引诱异性。在这个新的现实下养育一个女儿真是又简单又复杂了,在这种新环境下做一个女孩也是一样。

我不知道迪士尼的公主们是不是成百年来女人们节食、脱毛、化妆(以及与之相伴随的永远对结果不满意)的战争的第一炮。但是对于我来说,她们就像一个扳机,开启了更大更严峻的问题:怎样帮助我们的女儿面对她们作为女孩无法回避的矛盾,面对长大成人后一如以往的地域化差异和歧视。这样看起来,我的工作还远没有完成,不管是针对公主这个事,还有整个这个女孩文化:它变成了什么样字,从我小的时候到现在这几十年里变了多少,这些变化说明了什么,还有作为父母,我们该怎样应对这些变化。

我要第一个承认,这些问题我不知道答案。谁又知道呢?但是作为一个母亲,碰巧又是个记者(或者反过来说也是一样),我相信把我们要做决定的背景——市场,科学,历史,文化——全都弄清楚,是很重要的,这样就可以给家长们提供一些信息,以便他们做出更明智的选择。

于是,我回到了迪士尼乐园,我还去参观了美国娃娃屋和美国国际玩具展览会(这是这个行业最大的展销,所有最新最热门的产品都在这里发布)。我反复研究Pottery Barn儿童公司和玩具反斗城的产品。我和不同的人谈话:历史学家、营销人员、心理学家、神经科学家、家长,还有孩子们。我考虑那些原来的童话故事的价值;思索儿童选美大赛的意义;在网上假扮成一个“虚拟的”小女孩;甚至还去参加了一场Miley Cyrus的演唱会(你看出来我有多执着了吧)。我勇敢地面随自己作为一个母亲,一个女人的困惑,把养育女儿过程中在我脑海中出现的关于我自己的女性主义的疑问踩在了脚下。undefin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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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们所有人一样,我对女儿的要求看起来是那样简单:只要她健康、快乐、自信的成长,清楚的了解自己的潜力并且能有机会去实现它。但是她生活在这样一个世界里,这个世界一直在告诉她,不管她是三岁还是三十三岁,最确定的能达到目标的办法只有长的像公主一样。undefined

等等,我有点说过头了。让我们先回来从所有好故事的开头开始说起吧:undefined

从前有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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