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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丽杰:满族和鹿角

鹿角

鹿全身都是宝,尤其是鹿角备受人们喜爱。

满族对鹿角非常重视,鹿角既有食疗上的作用,也有军事上的作用。鹿得以滋生繁衍,其茸角胶血力精足,入药自为上品。鹿角造型美丽,像珊瑚枝、像玉树,鹿角使得鹿傲然挺立,雄风乍起。人们经常把鹿角作为装饰品、工艺品挂墙上。

鹿非常容易招致其他动物的攻击和猎人的捕杀,因此鹿是一种非常警觉的动物,必须时刻高度警觉。“鹿伏鹤行”就是形容人小心警惕的样子。澳门威斯尼人平台

鹿的生理结构非常特殊,它不长胆,特别容易受惊,但鹿的嗅觉、视觉非常灵敏,甚至几里外的异味都能闻到。其生性多疑机敏,一般白天躲在山上不易被发现的地方,黑夜出来吃草,喜欢吃水中的碱草和碱土。鹿多顶风直走,以便嗅到异味,然后拐弯走,在没有响动和不受惊动的情况下,每天上下山都走一条路,一旦有什么惊动就不走这条路,还会改变上下山时间。鹿在吃草时常四处张望,以观动静,细心倾听各种声音以防不测,一有异常立即跑掉,而且跑得非常快。因此,赫哲族俗语说“鹿有千年寿,步步担忧愁”,这是赫哲人对鹿机敏警觉习性的认识。

鹿群有着非常严密的情报系统。“麇”字的含义指成群,这个字很好地说明了鹿的特点:喜欢聚集、群集。鹿有个特点,吃一口草,回头看一看,异常警觉。在喝水时,有时一个水浪都会把鹿惊跑。鹿群中有鹿王、鹿哨兵,每当有异常情况时,鹿哨兵会叫,鹿王回应,听到三次鹿哨兵的警示呼叫之后,鹿王开始狂跑,鹿群就跟着狂跑。梅花鹿的种群不大,一般是家族式,鹿群可以联盟。鹿在行动时,局部分散,但不会离种群太远。

鹿角是防御的武器,早在魏晋南北朝时期就有记载鹿角具有防卫作用。“鹿角”“鹿岩”是古代乃至现代的防御工事。鹿角在古代有一种煞气、杀气,有一种压人的气势,显示出一种霸气。用于军事上的鹿角又叫栅木、拒马木、挡众木、挡卫鹿角木等等。鹿角(也叫鹿角枝)既指雄鹿的角,也指为阻止敌军前进而设置的树枝、荆棘之类的障碍物,枝杈竖起,虬枝纵横,形似鹿角而得名,作为障碍物,可以防止敌人进攻。《三国志·魏志·李通传》记载:“(通)拔鹿角入围,且战且前,以迎仁(曹仁)军。”鹿角还指官府衙门外布置的障碍物。都卯《三馀赘笔》:“今官府衙门列木于外,谓之鹿角。”三国魏曹操《军策令》:“今月贼烧鹿角。鹿角去本营十五里,渊(夏侯渊)将兵行鹿角,因使补之。”《南史·韦叡传》:“夜掘长堑,树鹿角为城。”《水浒传》第四八回:“又有苦竹签、铁蒺藜,遍地撒满鹿角,都塞了路口。”

满族沿袭了汉族鹿角的防御作用,有鹿角的地方往往是有警示的地方。清赵翼《陔馀丛考》卷十五:“盖鹿性警,群居则环其角圆围如阵以防人物之害。军中寨栅埋树木外向亦名鹿角。”就是说,鹿休息时,鹿围成一圈,鹿角朝外防御自身。鹿角叉数因多寡而分品级高下。鹿角枝的形成是受到鹿群的启发。据说鹿群在睡觉时,把角朝外,围成一个“鹿角圈”,以便鹿保护自身不受外界伤害。鹿角枝顾名思义,像鹿角枝一样伸向外面,并不是真正的鹿角。鹿角枝是用木头制作的,木头成三角架形,倒枪刺朝外,设置障碍,可以阻挡敌方人马顺利通过。清永陵地宫以南和东西两侧有用鹿角围成的半圆形保护墙,起名叫“鹿角墙”。

鹿角墙是禁地的重要标志,外人不可以随便闯入。满族的鹿角墙是根据鹿角的作用衍生而来。鹿角是雄鹿炫耀的资本,是雄鹿搏斗的强大武器。

鹿角是作战的武器。满族在行军打仗之前,要摆祭坛,鹿脯为上供。战前摆鹿头,则是鼓舞士气,希望士兵像雄鹿一样勇猛,宁可战死,也不退却。在满族萨满祭祀中,有祭祀鹿神“抓罗妈妈”的仪式。“相传她原是一位住在黑乌坚地方的姑娘,她从鹿的祖先神那里要走了鹿角,长在自己头上,战胜了残暴的乌斯人,保护了善良的族人和鹿群,成为吴姓先人崇拜的神祗。

鹿角被满族人做成神偶,具有了超级的魔力,被人们膜拜信仰。

在吉林省吉林市郊区乌拉街、杨木及永吉县、双阳县、盘石县、伊通县等满族家中发现了用鹿角刻的神偶。伊通满族博物馆现在仍然有鹿神神偶图像,鹿神神偶形状像倒写的“人”字,取鹿的象形,上面开叉部位象征鹿的头部长的两个鹿角,这说明伊通满族自治县曾经盛行祭祀鹿神。神偶经过萨满梦取、病许等形式,经过庄重的仪式,宇间气化、神化、灵魂化的物质寓于其中,从而使鹿神神偶具有洞察秋毫、祛病除邪、卜测灾异的功能,成为保护族人的真神。由此,神偶成为保护族人的真神,由本族萨满秘传,并且世代传承。神偶小一些的两三厘米,大一些的不超过六厘米,多为薄片形,少有圆柱形。为了便于悬挂,神偶的上端钻一个孔或者神偶中轴线上下穿一个孔。有在萨满衣物上悬挂,有在儿童脖颈和腰间悬挂的,可以避邪。

文丨阎丽杰

沈阳大学教授

沈阳大学满族文化研究所所长

辽宁省通俗文艺研究会副会长

辽宁省作协特邀评论家

编辑:小鹿绾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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