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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男争女双双毙命,1992年东沟县杨家村“2·1”凶杀案侦破始末

1992年2月9日早上7时许,辽宁省丹东市东沟县(1993年6月18日,经国务院批准撤销东沟县建立东港市,东港市名以域内大东港得名,是年8月20日,在县城大东镇隆重举行东港市成立大会,东港市属辽宁省辖县级市,由丹东市代管)长安乡(1994年6月,建立长安镇)杨家村二组村民白玉堂走进东沟县公安局长安公安派出所,心情十分沉重地说:“我弟弟白玉金肯定是被人害了,已经有九天没回家了,所有的远亲近邻都找了,至今杳无音信。”说完深深喘了一口粗气。

长安公安派出所所长孙吉财受理了白玉堂的报告。孙吉财原是长安供销社全民职工,1980年公安机关借用,1982年调入警方。他中上等个,修长身材,豹头环眼,腿快、手快、说话快、办事快。

听了白玉堂的叙述后,安慰他几句将其打发走,立马带民警徐守权、刘同波等跟下去调查。

距县城33公里的长安乡是东沟县最北部的山区,本来山峦叠嶂,沟壑交错,交通不畅,又在距派出所五六公里的海拔475.7米的油盘岭下的油盘沟里走东户串西户的调查,山石垫脚,寒风料峭,民警自然要吃些苦,好在调查的结果倒令人满意,初步认定杀人案成立。

孙所长立即组成干警成了专案组,并安排得力干警走访群众,一是走访调查白玉金失踪前后的情况,二是走访白玉金的因果关系。

经了解,失踪人白玉金,男,时年36岁,单身汉。住杨家村二组,与父母脊挨脊住在两间低矮的厦子里,靠种地、采集中草药和捕猎野鸡野兔变卖维持生活。没有外债,没有前科劣迹,性格孤僻,与外界基本没有联系,不出远门,连县城也没去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据白玉金家周围群众反映:白玉金唯一的心思是在自己的堂嫂石天云身上,他挣那几个钱也搭了进去。他与石天云有染多年,近乎如胶似漆,邻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大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另外据知情人反映:石天云曾向白玉金承诺长厢厮守,永不变心。男女之间的事几乎没人能看明白说明白做明白,有一年多的时间,石天云不搭理白玉金了。白玉金发现石天云与一个叫马万财的人勾搭上了,甚至以夫妻名义同居在杨家村四组的矿区工棚里。他心里吃醋,怒火冲肝,索性持刀登门大闹,扬言要与石天云同归于尽。

根据侦查员们了解的情况,可以肯定石天云的存在自然成为马万财与石天云苟合的绊脚石,所以,白玉金的失踪很可能被马、石合谋所害,但其二人声色不露,认定杀人还证据不足。

怀疑杀人没有证据怎么办?

孙吉财与办案民警一商量,有了:你不动我就引你出洞。办法是公开调查,形成舆论压力;直接触动,催化其心理变化,让他在动中,我们就可能搜集到犯罪证据。

于是,办案民警蹲在屯里,围绕马万财和石天云的所有情况,一面在群众中展开大张旗鼓的调查,一面三番五次找马万财和石天云正面谈话。这一招真的很灵,两人顿失冷静,胆战心惊,如坐针毡。

马万财家住合隆乡合隆村,是前阳榆树供销社的职工,停薪留职后到长安乡刘文多个体金矿当保管员,住在杨家村四组矿区工房里,经常在这里与石天云鬼混。工房墙壁是活苫,说话相互能听见。他没料到会隔墙有耳,其实孙吉财早已在这里安上了耳目。

就在警方进村的第三天,马万财和石天云两人深更半夜订立了攻守同盟:假如有那么一天,我们两个都被公安局抓进监狱,我们也要咬紧牙关,坚决不能承认杀死白玉金,只要我们管住自己的嘴巴,什么都不说,他们就不好定我们的罪,一旦我们两人后者其中一人漏了口风,我们两个人都要被枪毙……

马万财和石天云的“攻守同盟”尽落入侦查员的耳朵中,侦查员立即将这一重要情况报告给所长孙吉财。

与此同时,孙吉财等人又从白玉金的母亲那里获得证实:白玉金失踪的当天傍晚(2月1日),白玉金煮了20个鸡蛋说要送给石天云吃,自从那天白玉金出门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这个情况说明白玉金失踪肯定与石天云有关。

至此,马万财、石天云已构成杀人重大嫌疑,孙吉财经请示东沟县公安局批准,对其二人依法收审。

然而,马万财和石天云被收审20多天,又经办案民警多次提审,这二人自始至终都牙关紧锁,拒不承认杀害白玉金,于是,案件侦破处于僵持状态。

查找尸源是侦破此案关键一步。只要找到白玉金的尸体,就不怕马万财和石天云两人不交代,所以孙吉财组织全所干警集体研究如何查法,经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初步达成如下共识:时值开岁,冰天雪地,杀人后远距离匿尸运输非常困难,在附近荒山野外埋尸挖坑同样也困难。只有两种情况可以藏尸,一是案犯在家里挖坑掩埋,二是投进附近报废的矿井中,其中第二种情况可能性较大。

马万财在坑口打工多年,十分熟悉当地地形地貌,白玉金与石天云家相距二公里,在方圆八公里内就有四口废矿井,井深40多米,淤水也达30多米,站在井边往下望,黑古隆冬好吓人。在这么深井下寻尸,最简单办法是把水抽干,不过计算了一下,用两台扬程几十米的水泵抽水,一口井少说得10个昼夜,四口竖井大约需要50天,时间不允许。

大家研究来研究去,还是找不出一个可行之路,最终还是所长孙吉财想出一个既不用抽水又能打捞上来的好办法:白玉金失踪前穿的棉裤棉袄,这就为打捞尸体提供了一个可抓的条件,用一个铁球,在周围焊上数个尖锐的铁勾子,再用一条50米的尼龙绳一头系住铁球,抛球入废矿井下潜抓捞,如果尸体在井里,一定能抓上来。

大家异口同声都赞这个办法妙。于是全体干警们开始找绳子、找铁球、找钩子、找焊接,一切准备很快完成。

1992年3月22日,杨家村治保主任郭振有立即带领10余名基干民兵和公安干警们,冒着严寒先从一组的废矿井开始打捞,民兵和干警们一次又一次将铁球投入井中,反反复复多次,瞎忙乎一小天,什么也没捞到。于是大家又去了第二口废矿井,同样的重复操作,投入,拉上,再投入,再拉上……

打捞工作一直持续到下午五点,打捞两口废矿井结果一无所获,他们没有气馁,第二天大家继续打捞。3月23日上午10点22分,民兵和干警们终于在贾云昌家房后的废矿井中成功地将白玉金的尸体打捞上来。

在森严的县看守所提审室里,孙吉财他们这一次的提审很顺利。当民警告知马万财和石天云:白玉金的尸体已经在贾云昌家房后的报废矿井中打捞出来了,你们还有什么话说?这简短的一句问话,就像一发重型炮弹,一下子摧垮了他们负隅顽抗的心理防线,乖乖坦白交代了合谋杀害白玉金的犯罪经过。

原来,马万财与石天云勾搭成奸后,两人如漆如胶,从不避讳外人,几乎可以说是明铺明盖。白玉金得知这一情况非常恼火,多次到石天云家大闹,扬言要和石天云同归于尽。马万财与石天云认识到,白玉金的存在不仅是一块绊脚石,而且是一种威胁,必须设法将白玉金除掉,这样他们两人才能过“好日子”。

他俩苦思冥想,合计来合计去,决定把白玉金打死后扔在矿井里。

1992年2月1日下午,石天云按照与马万财合谋的计划,先找到白玉金,假意温存,然后让白玉金煮鸡蛋晚上送给她吃。

白玉金以为石天云要和自己重归于好,心情非常高兴,当晚煮好20个鸡蛋步行往石天云家送,这时天色将晚,白玉金快到石家时,石天云已经推出自行车,白玉金向石天云要事(指发生性关系)石天云说在她家怕被马万财碰上,不如上他家,白玉金当然满口同意,于是石天云骑车带上他就走。

哪知,走了一段石天云又说他家也不安全,不如干脆到贾云昌家房后坑口更夫房里,其实更夫房距白玉金家只有一公里。白玉金一心想要事,不知是计,深信不疑,顺从地跟石天云来到更夫房。当他迈进更夫房第一步时,就被事先埋伏在室内的马万财当头呼哧一棒打倒在地,接着又棒击数下,然后将其手脚捆绑,装进备好的大塑料袋里,加上石头扔进废矿井里。

一起奸情争风吃醋合谋杀人案告破。

1992年5月22日,经法院审理,判处主犯马万财死刑,立即执行;判处石天云死刑,缓期二年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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