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 顺 模
宝钗扑谍与“金蝉脱壳”
【故事梗概】第二十七回:宝钗一路逶迤往潇湘馆来，怱然抬头见宝玉进去了，宝钗便站住低头想了想：宝玉和黛玉是从小一处长大，他兄妹间多有不避嫌疑之处，嘲笑不忌，喜怒无常；况且黛玉素多猜忌，好弄小性儿的。此刻自己也跟进去，一则宝玉不便，二则黛玉嫌疑，倒是回来的妙。想毕，抽身回来，忽见面前一双玉色蝴蝶，大如团扇，一上一下，迎风翩跹，十分有趣。宝钗竟欲扑了来玩耍，遂向袖中取出扇子来，向草地下来扑。只见那一双蝴蝶忽起忽落，来来往往，将由过河去了。宝钗一直跟到滳翠亭上，隔窗听见了小红和坠儿正在说贾芸的事情(小红贾芸自由恋爱之事)，宝钗听到心中吃惊，想到：“难道从古至今那些奸淫狗盗的人，心机都不错，这一开了，见我在这里，他们岂不臊了？今儿我听了他的短儿，‘人急造反，狗急跳墙'，不但生事，而且我还没趣。”如今躲也躱不及了。少不得要使个“金蝉脱壳”的法子，故意喊“颦儿，我看你往那里藏”，还问红玉坠儿：“你们把林姑娘藏那里了？”宝钗的“金蝉脱壳”的法子使用的非常成功，一点也没有引起怀疑，相反倒令红玉担心黛玉听见了她们说的话。小红道:“要是宝姑娘听见了还罢了，那林姑娘嘴里又爱刻薄人，心里又细，他一听见了，倘或走露了，怎么样呢？后来有人来了。此事也才罢了。
【述评】我认为，这个故事作者告诉读者三件事:一是宝钗也是天真、活泼和可爱的少女，从扑谍的举动中可见一斑;二是宝钗听到小红、坠儿议论涉及小红与贾芸自由恋爱的情节，认为是“奸淫狗盗”，是极不光彩的。说明在她的理念里，婚姻只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可能自由选择;三是宝钗怕被小红等人记恨，用“金蝉脱壳”之计转嫁给黛玉，这是不道德的行为，后果也是不好的。暴露了宝钗心灵深处的阴暗面。关于头一件事，没有什么争论。宝钗扑蝶的文字描写并不生动，但一旦搬上银幕，走上舞台，宝钗的形象就更加可爱，这是她的外表;关于第二件事，说她骨子里面封建婚姻观念太深，把自由恋爱视为“奸淫狗盗”，大家争议也不大，因为宝钗自始至终就是这样一个人，这样的人自已不可能去自由恋爱，也不可能同情自由恋爱;关于第三件事，争论颇多。有人认为，宝钗的“金蝉脱壳”玩得很成功，既开脱了自己，也未给黛玉造成伤害。可能引起的一场风波因为她的金蝉脱壳之计而消除了。我认为，宝钗明明知道黛玉的处境，还要把涉及她与丫环们特别是嘴不饶人的小红关系的事情搞到黛玉身上，加深双方之间的矛盾，是不道德的。就算她不是有意陷害，也属于心术不正。从上面小红的话中已明显感觉到小红对黛玉的不满，说明她的这种行为已经给黛玉造成了伤害。小红还说“要是宝姑娘听见了还罢了”，这说明，即使宝钗承认听见了，小红她们也不会责怪宝钗，既然如此，宝钗有什么必要把可能引起不良后果的事引到黛玉身上呢？(2014.1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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