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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名臣八闽翘楚——林则徐传略

福州于山——石刻《国魂》

林则徐(1785年8月30日-1850年11月22日),字元抚,又字少穆、石麟,晚号俟村老人、俟村退叟、七十二峰退叟、瓶泉居士、栎社散人等。福建侯官人,先祖世居莆田,后迁居福清再迁居福州,是莆田“九牧林氏”的后裔,为清朝时期的政治家、思想家和诗人。进士出身,曾任湖广总督、陕甘总督和云贵总督,两次受命为钦差大臣,官至一品。因其主张严禁鸦片并组织实施声势浩大的虎门销烟,得到国人的称颂,有民族英雄之誉。

一、童年贫苦,中举成家

林则徐父亲林宾日,嘉庆侯官岁贡生,是书塾的教书先生。母亲陈帙,为闽县岁贡生陈圣灵之第五女,工于女红,尤善剪裁手工艺品,并以此帮补家计。她生有三男八女,林则徐为次子。因长子夭折,故父母对则徐尤为钟爱。林家人口众多,入不敷出,有时三餐都无以为继。虽然生活贫苦,但家庭温馨。林父重视教育,林则徐四岁时就被父亲携入塾中,抱在膝上,一同听学,教以晓字。七岁时已能熟练文体。九岁时就写出了“海到无涯天作岸,山登绝顶我为峰”的诗句,震惊四座。林家父母对林则徐寄予厚望,认为日后必定飞黄腾达,光宗耀祖。

林则徐书法

嘉庆元年(1796),11岁的林则徐通过了县试。次年孔庙召童生任佾生,为祭祀乐舞人员,林则徐被选中。1798年,他参加府试考中第一,在院试中考中秀才。13岁中秀才,这在清代科举史上还是少见的。不久,他遇到了本地名儒、曾任河南永城知县的郑大谟。郑大谟认为林则徐文思敏捷,将来必成大器,就把自己的长女郑淑卿许配给他。以当时来说,进士门第出身的郑家千金嫁给家境寒苦的林家秀才,是件罕见的事情。不过由于年纪尚小,没有立即迎娶。

第六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福州孔庙

考中秀才后,林则徐到福州鳌峰书院求学。鳌峰书院是福建当时的最高学府,入读书院者皆非泛泛之辈。院长是刚直不阿的教育家郑光策。在郑光策指导之下,林则徐专心向学,写有读书札记《云左山房杂录》,将诸子百家一同采纳。入读期间,林则徐通过父亲结识汉学家陈寿祺。陈寿祺愤世嫉俗,对现实的社会和官场有深刻的思考。他经世匡时之思想潜移默化地影响了林则徐。与他同时入读的还有郑光策女婿梁章巨。两人少时已经交往甚频,加上梁章巨早已接受郑光策“经世致用”之学,两人共同立下“经国救世”之志。

林则徐书法

嘉庆九年,19岁的林则徐中乡试第二十九名举人。在发榜之后举行鹿鸣宴的当天,林则徐与小他4岁的郑淑卿成亲。“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真是锦上添花、双喜临门。郑夫人天资聪敏,善良贤慧,明白大体。她从奴仆成群的官宦富家来到了穷苦得几乎一贫如洗的书生家,生活自然不习惯。但她脱下绸缎,换上布衣,亲自操持家务,侍候公婆,很快适应了环境,深受家人和邻居的喜爱。第二年,林则徐离开家人,踌躇满志地进京参加会试,但名落孙山。这个福建才子到了京城终于发现,在全国的莘莘学子中,真是强手如林,人才济济。回乡后他在福州北库巷开设“补梅书屋”,开班授徒,等待下一次的会试。

福州——林则徐故居

嘉庆十一年(1806年),林则徐担任厦门海防同知书记,专责处理商贩洋船来往、米粮兵饷的文书记录。那时厦门的走私鸦片问题严重,历任厦门海防同知皆是贪官污吏,外商贿赂成风,无人打击走私。林则徐认识到鸦片的毒害及烟贩的伎俩,增长了见识,开阔了视野。林则徐的人品及才华很快得到了福建巡抚张师诚赏识,招他为幕僚。清代时,落榜举人入幕的情况十分常见,这些举人既可以通过入幕拿到一笔不小的报酬,但更重要的,有了这样的经历,如果日后为官,对自己的帮助也很大。张师诚位极人臣,深喑典章大政等学问。在他的言传身教下,林则徐受益非浅。同年年底,张师诚推荐林则徐父亲林宾日为乐正书院主持,林家经济得以改观。

林则徐手书石刻

三、勤政廉政,仕途顺畅

嘉庆十三年,林则徐再次参加燕京会试,结果又落榜了。嘉庆十六年,他终于通过会试,名列殿试二甲第四名,朝考第五名,以进士选为庶吉士,授翰林编修,从此踏上了官宦之途。此时,林则徐26岁。或许有人认为,26岁考中进士好像也不稀奇,这是对清代科举缺乏认知,据统计,清代考中进士的两万多人中,平均年龄为34岁。清代大才子纪晓岚,考中进士时为30岁;刘墉为31岁。林则徐的科举之路很有代表性,也是清代读书人考中进士的一个模板,只不过林则徐走得更为顺利一些。他虽然在乡试、会试中也落过榜,但次数不算多。

京师孔庙——大成殿

庶吉士是明清两朝翰林院内的短期职位。由通过科举考试中进士的人当中选择有潜质者担任,为皇帝近臣,负责起草诏书,有为皇帝讲解经籍等职责,是内阁辅臣的重要来源之一。有了翰林院庶吉士这块金字招牌,仕途前程自然要比一般的进士出身者好得多。尽管如此,林则徐所处的时代,按照正常的程序,从一个七品的翰林官开始,一切顺利至少也要30年才能爬上二品大员的位置。至于说能不能熬到一品,那就看命了。中进士后,林则徐返回福州接取家眷,于1813年6月4日重抵京城,住进位于离贾家胡同不远的高家寨莆阳会馆,莆籍乡亲热情接待了这位来自八闽大地的祖籍邑人。

京师莆阳会馆

创建于明代的莆阳会馆是赴京赶考的莆田同乡学子读书备考的地方。门口写有一副风雅的对联“荔子故乡来旧雨,杏花及第报春风”。由于初入仕途,薪俸微薄,莆阳会所成为林则徐在京时的最初寓所。在会馆居住期间,他孜孜不倦地学习满文和满语,常常手不释卷。还不得不在会馆舞文弄墨,换取润笔费以贴补家用。当年年底,林则徐搬到了高家寨西边粉房琉璃街。在翰林院期间,他著经济专书《北直水利书》,与已在翰林院供职十五年之久的侍读学士王鼎成为莫逆之交,并以师礼待之。嘉庆二十一年(1816),林则徐在翰林院熬了七年,到江西任乡试副考官。当时王鼎任江西学政,为乡试主考官,挚交相逢,分外亲切。此后,林则徐曾几次担任乡试正主考。他公正严肃,慎选人才,博得良好的名声。

林则徐手书

嘉庆二十五年(1820年)二月,林则徐被擢升为从五品,任江南道监察御史。此时,河南南岸河堤决口,河南巡抚琦善办事不力,引发大水灾,林则徐不惧琦善满洲贵族的背景,直奏琦善的无能,得到嘉庆帝的关注。刚任监察御史才二个多月,林则徐在京察(京官考核)中列一等,被嘉庆帝以“道府用”,并实授浙江杭嘉湖兵备道(正四品)。林则徐的爱民的举措与刚直的性格,使得他在积弊重重的污浊官场鹤立鸡群,遭到同僚的猜忌排挤、冷嘲热讽。他深感孤立、失落与沮丧,逐渐对官场产生厌倦心理。道光元年(1821年),林则徐以父病为由辞官而去,遭到家人亲戚及父老乡亲的极为反对。迫于压力,他唯有不情不愿地再涉官场。

道光皇帝像

回到京城后,在座师曹振镛、房师沈维鐈的极力举荐下,道光三年(1823)正月初七,道光帝特地召见林则徐,夸奖他精明能干,政绩卓越,并下旨破格授予江苏按察使(正三品)。自此,深受道光帝恩宠的林则徐青云直上。在任江苏按察使期间,林则徐澄清江苏吏治,改革审判程序,亲自裁决案件,甚至黑夜潜行,明察暗访,亲力亲为。在短短的四个月内,他把江苏的积压案件处理十之八九,被江苏人民称颂为“林青天”。他认为江苏之风气败怀,全因鸦片害人,于是下令江苏禁烟。同年夏季,江苏大水灾,官府照样追税,社会动荡不安,将成民变。江苏巡抚韩文琦力主镇压,林则徐极力反对,他乘船前往灾变地区,赈济灾民,平息民愤,恢复社会秩序。

道光帝手书

一年后,林则徐母亲去世,他辞官回籍守孝三年。道光七年,林则徐官复原职,被任命为陕西按察使,不久又迁江苏布政使(从二品)。在等待交接期间,陕南略阳一带发生水灾,他留陕暂理原职,赴略阳察看灾情,安置受灾百姓,同时还参与了县城移建事宜。不久,林父去世,林则徐再一次丁忧回籍。道光十年(1830年)秋,林则徐任湖北布政使。翌年春,调任河南布政使,擢东河河道总督。面对关系民生的河道问题,他决心“破除情面”,“力振因循”,以求“弊除帑节,工固澜安”。为了治理黄河,他亲自顶着寒风,步行几百里,查看沿河地势,水流情况,还对备用的几千个治水商梁秸进行检查。

林则徐塑像

道光十二年(1832年)二月,林则徐调任江苏巡抚,正式跻身封疆大吏行列。他注重提倡新的农耕技术,推广新农具,对当地农业、漕务、水利、救灾、吏治各方面都做出了成绩。道光十七年正月,林则徐晋升湖广总督。从巡抚到总督,他花了五年的时间。就任后,林则徐多次上书道光帝,向他陈述鸦片泛滥的严重危害,希望皇帝能够下令查禁鸦片。由于朝廷内部反对禁烟的声音此起彼伏,道光帝一时举棋不定。道光十八年秋,道光帝下定决心,革除吸食鸦片的庆亲王奕窦、辅国公溥喜之爵位,又召林则徐入京。一连八日,道光帝天天与他商谈禁烟事宜。道光十八年11月15日,在时任军机大臣王鼎的极力推荐下,林则徐被任命为钦差大臣,并节制广东水师,赴鸦片的主要输入地广州查禁鸦片。

林则徐手书

四、虎门禁烟,横遭诬陷

19世纪30年代以前,中国在与外国的贸易中始终处于出超地位。中国对英贸易每年都保持出超二三百万两白银的优势。由于鸦片输入的急剧增加,中英两国的贸易地位完全改变。英国由原来的入超变为出超,中国却相反,造成白银大量外流。据统计,1820-1840年间,中国外流白银约在1亿两左右,已开始扰乱清王朝的国库和货币的流通,使清朝的经济面临崩溃的边缘。更为严重的是鸦片的泛滥,极大地摧残了吸食者的身心健康,如任其发展下去,必将使中华民族面临灭亡的危险。

鸦片吸食者的丑态

道光十九年正月廿五(1839年3月10日),林则徐抵粤受九响礼炮之礼。他先到达越华书院,并题一联:'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在掌握广州鸦片及烟馆大量的第一手资料后,他与两广总督邓廷桢,广东巡抚怡良通力合作,发布道光帝圣旨,查封烟馆,逮捕烟贩,下令处死了中国烟贩冯安刚。在禁烟期间,林则徐写了一封致维多利亚女王的照会,质问女王明知鸦片有害,在国土上包括伦敦、苏格兰和爱尔兰等地不产鸦片,严禁国民吸食,但却在其管辖的印度种植生产鸦片,批准国民在中国进行鸦片贸易。他要求女王去除印度的鸦片,并通知女王中国已经通过《钦定严禁鸦片烟条例》,全面禁烟,促使英国国民放弃鸦片贸易。

英国维多利亚女王像

二月初四(3月19日),林则徐会同邓延桢等传讯十三行洋商,责令转交谕帖,令外国鸦片贩子限期缴烟,并具结保证今后永不夹带鸦片。他严正声明:“若鸦片一日不绝,本大人一日不回,誓与此事相始终,断无中止之理”。经过坚决的斗争,挫败了英国驻华商务监督义律和鸦片贩子的顽强抵抗,收缴全部鸦片近2万箱,约237万余斤。道光十九年四月廿二(1839年6月3日),虎门销烟正式开始,前后用了23天,至五月十日(1839年6月20日),共销毁两百三十七万六千二百五十四斤鸦片,其中少数鸦片运送京师作样本,然后销毁。林则徐在广州的禁烟功绩,最初得到了道光皇帝的充分肯定。道光十九年(1839年)7月28日,道光帝阅毕林则徐的虎门销烟报告,欣喜万分,誉为:“可称大快人心一事!”

道光皇帝朱字御批——“可称大快人心一事”

虎门销烟从一定程度上遏制了鸦片在中国的泛滥,在民间产生了积极的影响。这次禁烟运动大大增加了中国广大民众对鸦片危害性的认识,使很多人看清了英国向中国贩卖鸦片的本质,唤醒了国人的爱国意识。经过这次事件,林则徐被尊为民族英雄,其清廉爱民、刚正不阿的品质得到人们传颂。在林则徐55岁生日之际,道光帝亲笔书写“福”、“寿”二字的大楷横匾,差人送往广州,以示嘉奖。而英国人把中国的禁烟行动看成侵犯私人财产,觉得不可容忍。1839年10月1日,英国内阁以商务受阻及大英子民生命受到威胁为由,作出“派遣舰队去中国海”的决定。

林则徐手书

道光二十年(1840年)6月,英军舰队封锁珠江口,进攻广州。第一次“鸦片战争”爆发了。林则徐严密布防,使英军的进攻未能得逞。英军受阻后沿海岸北上,于7月5日攻占定海,8月9日抵达天津大沽口,威胁北京。这时,道光帝惊慌失措,急令直隶总督琦善前去“议和”;又命令两江总督伊里布查清英军攻占定海的原因,究竟是由于“绝其贸易”还是“烧其鸦片”,意欲将林则徐作为“替罪羊”。琦善是妥协派的骨干。他曾任河南巡抚,因水灾被林则徐参劾无能而被褫职虽然很快就官复原职,但他不会错过这一陷害和打击林则徐的机会。声称英国所不满的只是林则徐一人,只要清廷惩治林则徐,所有问题都可解决。其间,林则徐两次上奏,大胆陈述禁烟抗英的合理性和正义性。

虎门禁烟纪念雕塑

五、谪贬戍边,再创佳绩

道光帝竟然翻脸,指责林则徐简直是一派胡言。道光二十年9月29日,清廷下旨,革了林则徐的职,“交部严加议处,来京听候部议”。10月25日,通知他暂留广州,等待新任钦差大臣琦善的审问和发落。军机大臣王鼎对道光帝的反复无常感到震惊和愤怒。正值河南祥符(即河南开封)黄河决口,74岁高龄的王鼎以大学士衔出署东河河道总督督塞河口。他上疏道光奏留林则徐助襄河工。治河竣工后,又奏请任林则徐为河督。时英帝国侵略者二次海上北犯,道光帝怕得罪洋人,于6月28日再次下旨,革去林则徐“四品卿衔”,“从重发往新疆伊犁,效力赎罪”。老臣王鼎的一番用心,全成泡影。告别时,他老泪纵横、涕泣不已,愧感有负少穆。

大学士王鼎像

王鼎回京后气愤难平。他再次上谏皇帝,死保力荐林则徐,怒斥妥协派首领、首席军机大臣穆彰阿及琦善为当代秦桧、严嵩。道光帝恼羞成怒,不让他上朝议事。王鼎身感大势已去,难以回天。在廷谏、哭谏均告失败的情况下,他决心以'尸谏回天听'。便留下了“条约不可轻许、恶侧不可先开,穆不可任、林不可弃也”的遗疏,于1842年6月8日深夜,自缢于圆明园,享年74岁。林则徐西行至古城西安,得到恩师尸谏而亡的噩耗。他悲痛欲绝,写下“伤心知已千行泪,洒向平沙大幕风”的诗句,拖着沉重的步履,踏上了西去的征途。在告别妻儿时,他写下了一首传唱千古之名诗《赴戍登程口占示家人》,其中有“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可谓是大气磅礴,令人荡气回肠。

王典手书

道光二十一年十一月初九日,林则徐和自己的二儿子一同到达伊犁,开始5年悲壮的流放生活。当他们来到了四台,当时伊犁最高军政长官布颜泰敬佩其爱国情怀和高尚人品,特意派人迎接林则徐的到来,并且亲自设宴招待林则徐一行人。两人惺惺相惜,意气相投。道光皇帝责令林则徐戴罪戍边,正好让林则徐远离是非之地,可以专注于建设边疆。当时清朝,完全是一个以农业为支柱产业的农耕大国。在人口爆棚的大背景下,中原地区的耕地早已被过度使用,这时开发边疆荒漠之地成为了发展国家经济的突破口。而地广人稀的西北,尤其是地理位置相对优越的伊犁,就成了增加国家财政收入的宝地。但是将万里荒漠变为万顷良田谈何容易。

伊犁将军府

西北地区天然缺水,昼夜温差极大等客观自然条件,成为了伊犁农业发展的最大障碍。在伊犁将军布颜泰的大力支持和帮助下,林则徐制定伊犁垦荒政策。伊犁地区之前的开发,因为水源问题半途而废。林则徐曾担任多地封疆大吏,治水有着丰富的经验。为解决水源问题,他决定引哈什河水作为灌溉源。历时四个月施工,终于水到渠成,哈什河水源源不断而来,成了当地农业发展的血脉之源。时至今日,这条被当地人称之为“林公渠”的人工河,依然波光粼粼。林则徐大量修建传统的储藏水源的坎儿井。林则徐之功绩与卓越才能,深受当地百姓爱戴,也得到了官方认可。布彦泰上书道光皇帝,盛赞林则徐之佳绩,得到道光皇帝的充分肯定。

南疆哈什河

六、东山再起,鞠躬尽瘁

第一次鸦片战争期间,虽然道光皇帝为了与英国媾和,对禁烟英雄林则徐痛下杀手,但并未满足英国侵略者的狼子野心。尽管我国将士前赴后继,奋勇抵抗,无奈血肉之躯终究抵挡不住坚船利炮,大清王朝战败了。1842年8月29日,大清王朝与大英帝国签订不平等的中英《南京条约》,以割香港岛给英国,赔款2100万银元等屈辱条件,满足了英国侵略者的要求。历时两年多的 “第一次鸦片战争”终于落下帷幕。鸦片战争风波过后不久,林则徐即被重新启用。这其中既有道光皇帝的怜悯,也有布彦泰“美言”的功劳。道光二十五年(1845年)九月,林则徐奉召回京候补,十一月以三品顶戴署理陕甘总督。

晚年林则徐像

道光二十六年(1846年)四月,清廷授62岁的林则徐为陕西巡抚。他觉得年已至此,事已至此,应该是实现祭奠王鼎恩师愿望的时候了。十一月十三日,林则徐呈了《患病未愈请开缺调治析》,道光帝批他休假三个月。他立即径直来到陕西渭南蒲城王鼎相国府,祭奠了恩师的亡灵,拜见师母孟太夫人。他住在王鼎族弟、曾任侯官县令王仲山家,为恩师守心丧,并留下了大量的墨迹和文物。道光二十七年(1847年)三月,清廷命林则徐为云贵总督。他提出整顿云南矿政,鼓励私人开采,提倡商办等主张。这包含着萌芽中的资本主义思想。道光皇帝以维护云南边境安定得力,加林则徐为太子太保,赏戴花翎。

林则徐手书

道光二十八年(1848),贵州知府胡林翼向林则徐推荐了具有雄才大略的布衣左宗棠。左宗棠开始进入林则徐视野。道光二十九年(1849年),林则徐因病辞归,结束了他的政治生涯。1850年1月,林则徐在回乡的途中,约左宗棠于长沙舟中相见。两人彻夜长谈,涉及古今形势、人物品评、西域时政等。林则徐称赞左宗棠是“不凡之才”、“绝世奇才”,对他寄予了厚望。他将自己在新疆整理的资料和绘制的地图全部交给左宗棠,并说:“吾老矣,空有御俄之志,终无成就之日。数年来留心人才,欲将此重任托付!”他还说,将来东南洋夷,能御之者或有人:而安定西北边疆,舍君莫属。以吾数年心血,献给足下,或许将来治疆用得着。翌年三月,林则徐返抵侯官。

左宗棠像

道光皇帝驾崩不久,太平天国起义如火如荼,势头之强劲令刚刚上位的咸丰皇帝竟一时不知所措。危难之际,咸丰皇帝想到了三朝元老林则徐,任命他为钦差大臣,督理广西军务。可是林则徐并未康复,疝气不时发作,结果他躺在特制的卧轿,从福建经由山区,一路直达广东。到潮州时,开始严重下痢,到了普宁,已病入膏肓,不得不暂住普宁行馆。最后林则徐在儿子林聪彝及幕僚刘存仁陪同下,于道光三十年十月十九(1850年11月22日)辰时,指天三呼“星斗南”之后,与世长辞,病殁于赴任的半路之际,享年六十六岁。咸丰皇帝仰天长叹痛失肱骨,晋赠其太子太傅,照总督例赐恤,历任一切处分悉行开复,谥文忠。

福州林文忠公祠

上世纪60年代,美国嬉皮士运动盛行,叛逆的嬉皮士以吸食大麻为风格,造成了诸多不良影响。1987年,国际禁毒会议决定,将每年的6月26日定为世界禁毒日,这个时间正是林则徐虎门销烟结束的时间。1997年,在美国寸土寸金的纽约广场上,矗立着一尊林则徐的铜像,高3.2米,背手而立,身姿笔直,器宇轩昂。林则徐作为国际禁毒的代表性人物,他的威名已经传到大洋彼岸,传遍了世界各地。

纽约广场——林则徐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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