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完早点回来的路上,总是经过那家小超市。
小超市距离我们家不远,我经常顺路就进去遛遛,偶尔看看摆放杂志的那个旮旯。我猜来这里买书买杂志的人一定很少,那些杂志的封面,总是蒙了灰尘又被擦拭过的样子。
“你选的都是《读者》啊。”一位脸生的男营业员走过来。是浦西口音,四十左右的年纪。
我微笑着说是。今年,因为单位有专门配给教职工的订书款额,我就订了一些杂志,比如《收获》《人民文学》《小说月报》《译林》《世界文学》等。开始是斟酌着配给的款额来的,一订就无法自控,远远超出了预支额度。没有订《读者》。虽然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份文学杂志。
我选了三份《读者》。2014的6、7、8期。距离上一次在这家小超市买《读者》,似乎又有些日子了。
我将杂志拿到收银台。那里收款的是一位女营业员。12元。她说。
我突然想起今天自个儿的午餐还没有着落,天气阴冷,又不愿再走出去,便想着中午煮一锅稀粥,就着刚买了多的馒头吃。需要一瓶“乳黄瓜”。我是越来越喜欢吃小时候吃过的东西了。这是衰老的象征。但我不介意,介意也没用。于是我对收银员说我还得去拿一样东西。
小超市里,此时顾客很少。我在最靠里的一排橱柜里拿了一瓶乳黄瓜。
“这是小的。”那位浦西口音的男营业员跟过来,提醒我。没有大的,都是小的。我边说边纳闷,他似乎知道人们喜欢什么。他伸手从那个货柜里面掏出一瓶乳黄瓜,一看还是小的。我笑。乳黄瓜,怎么会跟炒菜用的大黄瓜一样呢。当然是小的刚长出来不久的那种。哦,都是小的了。他说。
总共21元。收银员说。
我从零钱包里,拿出两张十元纸币,再找出一张五元纸币递给她。“师傅,”我向那位随着我走到收银台的男营业员道,“能帮忙将这瓶乳黄瓜的盖子打开吗?我上次买了一瓶回家,费了好大劲。”
他似乎是小小地犹豫了一下,随即又果断地拿起瓶子就拧。拿块抹布垫着拧。收银员一边找钱一边建议。
不用的。他说。很快,我们听到“咔”的一声,声音很轻,但是我们都知道瓶盖被打开了。
“这样拧。”他向我比划着说,“这里有凹槽,要顺着一定的方向拧。手这样捏——”他比划得很仔细,我微笑着不断点头表示领会。实际上我也知道该这么做,但是手劲儿不足,所以上次只能用笨办法,先用一把尖刀在瓶盖上戳了一个小洞,才很使劲地打开了瓶盖。但是男人的手劲儿足,只要方法得当,不用费那劲儿。而且,一下子吃不完,还可以盖紧少透气。谢谢你,师傅。我诚恳地说。不用不用,举手之劳。他回道。怎么就着乳黄瓜吃馒头啊?他又问。我忙含糊着是啊是啊是早餐。然后出了小超市。
一件小事。但是我由此觉得很温暖。我喜欢温暖的人,温暖的事,以及温暖的文字。
有时,我们需要示弱,需要别人的帮助。说不定,别人也会因为帮助了你,而觉得很愉快。
当然,我们更需要懂得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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