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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土家 | 打一个细豆腐,过一个热闹年!


童年的回忆打豆腐

/ 孙 萍


时光如驹,奔跑在人生里。睁开眼“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眨眼却是“忽然一夜冬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此情此景,宛若如梦,可岁月深处,不依不饶。人生的斑斓,虽淡化了重墨浓彩的童年,却眷恋着那些天真浪漫的记忆。有关打豆腐的往事,历历在昨。

八十年代,责任田刚分到户。得到土地的农民,视为珍宝,每块每寸都呵护如命,种上庄稼,就是种下一家的希望。我的父母也不例外。他们辛勤地劳作着,菜地、沟里都种上大豆,等待过年打豆腐。

到了腊月初,走在大门口,就闻到阵阵豆花香,一股浓郁的味道让人闻之欲馋!他们家在打豆腐了,好香啊。小屁孩的我们东窜窜,西逛逛。将一肚子的馋劲送到每家每户。可是我家人口少,父母每年只做一点,准备过年吃的就够了。

过了腊月二十四,妈妈把豆子请出来,小心的捡出杂物,仔细地倒进大水桶里,挑干净的水给它们泡上。喝足水的豆豆胖嘟嘟的,像小孩的光屁屁。有的干脆脱掉外衣,彻底的底朝天,躺在木桶里开心地舒展着身体。

 “可以了。”父亲捧一把在手心,高兴地自言自语。“可以啥?”我疑惑的问。“可以磨豆腐了,傻丫头。”他开心的回答我。

母亲拿出竹淘米箩,一遍一遍地洗干净豆子。可豆豆却像淘气孩子,撒欢时吐出许许多多白色的唾沫。

石磨,前几年还静静躺在角落里,已经在那里落地生根了好多年!既便现在无用处,也舍不得丢弃不要啊。那时土坯房矮,父亲把绳子拴在横粱上,两头系在磨拉手两端,神定气闲站好,缓移双臂,一圈,两圈....。我家的石磨轻,磨出来的东西细而均匀。自从我家用上之后,年前就不会停下来,屋里人家也来借,总忙碌些日子。

父亲的大胳膊一圈一圈一推一拉,母亲小心翼翼的往磨心添上豆子和水,一瓢一瓢。豆子也乐开了花,经过石磨的碾压,乳白的豆浆从石磨周围一层一层如浪花撒欢,你追我赶,滴答滴答掉进等待它们的大盆里。我和妹妹嘻闹在侧,用小手数着父亲推拉多少圈。他们烦的时候,也会把我们撵走。

 “俩死丫头,一会豆腐不给你们喝。”疼爱的声音从土坯房里传出,也深藏在记忆中。

磨出来白花花的豆浆,是带渣的,也是生的,这时的它有股腥味。母亲早已准备柴火,老家那土灶台,两口大锅盛得满满的。灶口的火,红通通的。父母忙碌着,豆包布,水缸都备齐了。我和妹妹帮他们拿水舀,添柴火。有时也会偷偷塞根红薯进锅笼,不一会就闻到焦味,火太大,红薯没了!又挨骂了...

锅里的豆浆,翻滚着,沸腾着,立马就起皮了,(那是豆油)父亲掏起豆皮,冲着我和妹妹笑着说:“你俩脸皮比这还厚!”

妹做了个鬼脸,他们乐了。厨房里好热闹,热呼呼的,舀出滚烫的豆浆,倒进挂在梁上四角栓在架上的豆包布里,这时渣和浆分离了。渣只能无奈的躺在布上,一坨一坨的!它们过不了安检。但它们也有自己的用去,拧干了,腌起来,来年当咸菜吃,炒时略焦黄点,满口香,很好吃!

这时纯豆浆全被赶下大缸里,热气如雾。父亲盖上锅盖,等上几分钟就点卤。这是最关键的一步,再好的豆浆没有它,也是液体一缸,成不了固体!石膏点卤这是唯一的。母亲把头年剩下的收藏好,放到今年用。哪知搭锅台时与石灰弄混了,难辩真伪。母亲凭着记忆拿出来了,父亲接过,用盆子小心的兑上水,轻轻地倒入水缸中,均匀的搅拌!安静的等待豆腐的生成。十多分钟过去,他丟下一根筷子没见立起,因为固体筷子快,有力道,手感觉到!没过几分钟他又试试。

“怎么回事?”父亲着急地说道。

“他爸呀,是我拿错石膏了。”妈妈慌了起来,跟到缸边。

我战战兢兢的,他们会肯定吵架的,妈妈要遭秧了。十几岁的我知道过年豆腐的重要性,还要来年的预兆!妈妈站那儿不动了。

“没事的!她妈。今年我们家的两头小猪沾你的光了。”父亲平和地对妈妈说。

“俩丫头去小店买两块豆腐,晚上喝豆腐汤。”我拽着妹妹飞奔,如此的轻快哦。

现在,一切已是物是人非,我亦残颜倦笔,惟有此情依依,寸心尺影,恋悠悠;想起所有的这些,无尽的暖意涌上心头...

“没事的!”每每遇到困难挫折时,这句暖心的言语,就在我耳旁回荡。是的,没事的!这句话,宛如热气腾腾的豆腐花,永远地留香....


图文来源:太湖微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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