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诗人》塔杜施·鲁热维奇
诗人是写诗的人，
是不写诗的人。
是那个解下身上枷锁的人，
是那个把枷锁戴上的人。
是那个虔信是人，
是那个不信的人。
是那个欺骗的人，
是那个受骗的人。
是那个倒下的人，
是那个站起的人。
是那个正要出去的人，
是那个无法出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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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质即气质》
文：姚则强
这诗的题看着是一个大话题，但也十分个人。
或者鲁热维奇还没有说完整，但他已经表达了出来。“诗人是写诗的人，是不写诗的人。”是在说写与不写。诗人，首先是一个写诗的人。我们说过并不是写诗的人就是诗人，因为诗人必需具备诗人的诗质。诗质可以说是诗人的某种气质，表现在诗歌中，就是提炼得精到而给人以美感的语言表达。
接下来的诗句做了说明。“是那个解下身上枷锁的人，是那个把枷锁戴上的人。”诗人是一个解下身上枷锁的人，他不仅解开自己心灵的枷锁，同时还乐于解开人类心灵的枷锁。这解开枷锁的过程，他却把另一个枷锁戴上了。他戴上的枷锁是一种责任，尽管生活可能很艰苦，生活也可能存在种种的磨难，但他愿意或者说必须用一种诗意的心境与去投入到生活中去。“是那个虔信是人，是那个不信的人。”诗人是虔诚的，对人生和生活充满一种相信——相信未来（这可以让我们想起食指写的《相信未来》），相信生活对每一个人都是公平的、公正的。同时，他不是一个盲目乐观的人，不轻信别人，对生活保存有怀疑的精神，有自己对待世界和人生的判断。“是那个欺骗的人，是那个受骗的人。”诗人写下了美好的诗句，让人们对生活存有美好的向往，所以成了“那个欺骗的人”。就像我们在童年的时候相信甚至痴迷童话世界一样。但他同时也是我们中的普普通通的一个人，所以他也是成为现实的一个受骗者，就像童话的作者知道世界本无所谓有“童话的世界”一样。“是那个倒下的人，是那个站起的人。”人不可避免的会有失败，甚至死去，但这种生的——对生命的敬畏却恒久的常留在人们心中。“是那个正要出去的人，是那个无法出去的人。”诗人和诗歌本身是那样的纯洁，出离凡尘；但他却有逃不出人世的悲欢离合。
这是鲁热维奇笔下的诗人，而其中传达出来的对于诗人诗质的诠释，却又是恰如其分的。当然，一个诗人的诗质会因为诗人成长和阅世经历的不同而不同。在这个成长的过程中，诗质事实上是可以培养和造就的，但前提是要有发现。或者，可以这么说，为了成为一个优秀的作家，首先必须做一个风趣而又是饱经风霜的人。风趣是一种风格，同时也会是一个人的境界；而饱经风霜则往往会让人得到心灵的历练。每个人的身上都有某种潜在的气质。所以，首先要学会观察自己、学会和自己对话。生活和世界都是丰富多彩的，打开心灵的一扇窗，你便会发现窗外的风景，同时发现一个不一样的自己。在生活中发现，在阅读中体悟。
接着，请一定要自信，并从小事开始关注。用孩子般纯净和天真的眼光去关注，关注身边的花草、树木、鸟、鱼甚至是虫子，观察它们的生活情状，看看它们是否也有喜、怒、哀、乐，甚至是悲、欢、离、合。学会在一片树叶上去发现一个春天，在一阵轻风中去品味青春，从一滴雨水去感受时光与生命，从黑暗中一刹那的光亮去体悟疼痛与永恒……你会发现，原来生活就在这里，原来美和诗意就在我们的身边。
有上面观察的基础之后，你会有一种对生命的敬畏，一种诗意的熏陶。建议你把你的所有的发现和感想都记录下来。可以用日记的形式，也可以用记事的形式，反正你必须正儿八经地去对待这些发现和感想。这些记录将会成为你一生的财富。在日积月累之中，你会在不知不觉的拥有诗人的气质，那就是一种用心生活的姿态，对待任何生命都心存敬畏的态度，一种诗化的心境。这样，或者可以说，我们发现了自身的“诗质”。
▎诗人简介
塔杜施·鲁热维奇（1921― ）不仅是一位享誉世界文坛的诗人，而且也是一位著名的剧作家和作家，他在战后创作和上演的一系列荒诞派戏剧在波兰具有无可争议的代表性，在西方也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作品被翻译成多种文字出版，他那数量极大而又丰富多彩的作品已成为波兰二十世纪文学的经典。鲁热维奇的诗歌创作的语言通俗易懂，但含意深刻，诗人善于运用比喻、象征和艺术典故，或者采取以景移情，情景交融以及拟人化或拟物化的描写，赋予他的作品浓郁的诗情画意，使读者欣赏到其中艺术的美，感受到其中回味无穷的至真至理。
鲁热维奇1921年1生于波兰罗兹省腊多姆斯科县。20世纪30年代末，他在腊多姆斯科中学读书时，就开始发表诗作。1944年，鲁热维奇以萨蹄尔的笔名出版了他的第一部诗歌、散文和幽默作品集《林中回声》。1945年，进入克拉科夫雅盖沃大学学习艺术史。1946年，出版了诗集《一小勺水，讽刺作品》。鲁热维奇真正处女作诗集《不安》出版于1947年，这部诗集中的作品大都取材于波兰战前和法西斯占领时期的社会现实，因为在思想和艺术风格上表现了新异的特点，受到了波兰评论界的重视。此后他连续出版了诗集《五首长诗》《正在来临的时代》《诗和画》《绿玫瑰》《皇城》《心灵》《浅浮雕》《永远的片段》《灰色地带》等。2006年，河北教育出版社出版有张振辉翻译的《塔杜施·鲁热维奇诗选》。
▎作者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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