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9、上图的拓片,见于黄伯川之《尊古斋古玉图录》。
这件叫“凤攫人首”玉佩,凤是什么样没有人见过。据介绍,共有一大一小两只凤,大凤有龙冠,龙冠上复立一只小凤。神鸟的冠部再立一只神鸟,这样的构图在前面已介绍了很多,因为帝本身就是一只神鸟,而他的守护神也是一只神鸟,这可以参见图304,便是最直观的典型。在本图中,大凤的利爪之下亦有一个小人首,与图367相似。本博以为:上述这两个玉佩均未出现帝的面孔,但显然上图的“鹰”和本图的“凤”均为帝的化身,帝是一只神鸟这是确凿无疑的。
现在我们可以来总结一下,龙山神玉的精髓在哪里?大凤(或者鹰)小凤(或者鹰)以及两个小人(龙)之间是什么关系?本博认为:大凤即红山文化时期的风伯、大鹏、风皇、凤凰、伏羲,至龙山时代又演变为太皞(太昊),故曰太皞伏羲氏。炎帝之时,奉太皞之教,故炎帝集团原有少皞之神职。炎帝、蚩尤之后,黄帝复立少皞,以安山东之民,但此时的少皞究竟是东夷族?炎帝族?或者是黄帝族?已然说不清了。传说黄帝的次子玄嚣字青阳,是为黄帝族的第一个少皞,而且玄嚣的儿子亦世袭少皞,不在帝位。帝颛顼是黄帝的曾孙,越过其父辈、祖辈而直接承袭黄帝之位,成为第二个黄帝。如此则第一个黄帝最少是四代同堂,寿命是够长的了。帝颛顼后来又从黄河中上游来到山东,取代山东少皞氏,这位少皞应是颛顼的叔父,黄帝的孙子。至帝喾时,帝喾的长子帝鸷亦被称为少皞,如此算来,他与少皞青阳之间已相隔了好几百年。《山海经》说颛顼生老童,老童产重和黎,这是颛顼氏两个担任神职的孙子,帝(颛顼)命重司天、黎司地,而重氏便是帝颛顼时的句芒神——即东方天帝太皞的祭司。帝喾之时,命重氏为祝融——即南方天帝炎帝的祭司,其后又杀之。复命黎氏为祝融,黎氏遂入太湖,自为良渚国也。而良渚国既是祝融之国,同时也是句芒之国,因为重氏既是帝颛顼时的句芒,又是帝喾时的祝融。
关于太皞和他的神佐句芒,一些古籍是这样记载的:
《尚书大传》曰:“东方之极,自碣石东至日出榑木之野,帝太皞神句芒司之。”
《礼记·月令》曰:“孟春之月,日在营室,昏参中,旦尾中,其日甲乙,其帝大皞,其神句芒,其虫鳞”。
《淮南子·天文训》曰:“东方,木也,其帝太皞,其佐句芒,执规而治春;其神为岁星,其兽苍龙,其音角,其日甲乙。”
《淮南子·时则训》曰:“东方之极,自碣石山过朝鲜,贯大人之国,东至日出之次,扶木之地,青土树木之野,太皞、句芒之所司者,万二千里。”
《山海经·海外东经》曰:“东方句芒,鸟身人面,乘两龙。”
于是我们可以总结、整理出龙山时代的神系如下:
帝,太皞,东方天帝。太皞由红山时期的风伯演变而来,他原是风神,是一只大鸟。
神,句芒,太皞的祭司,神佐。负责天帝和人间的信息传递,鸟身人面,所以他也是一只鸟。
龙和鳞虫(兽,苍龙),龙是鳞虫之长,句芒乘两龙,所以龙是句芒的坐骑。
本博以为:太皞和句芒都是鸟,这在龙山文化玉器中已得到充分的体现,如果神像的神冠上还有一只鸟,那无疑便是句芒;如果同时出现一大一小两只鸟,那么大鸟即太皞,小鸟即是句芒,句芒同时也是太皞的信使。良渚的龙和炎帝时期的龙,均保留着红山文化时期的特征,也就是保留着猪龙的原貌。但龙山时代的龙,却是以人面为主的,人们见惯了猪龙和其它奇形怪状的龙,兽面的龙,却唯独将人面的龙称为“人面蛇身”或者是“三苗”之类,而这恰恰是山东龙山文化的特色。对此我们可以参见上集图351、352,其中的人首和龙首,有什么区别吗?
神句芒所乘之龙是一对,它们是由帝的一双涡纹眼演变而来,其根源来自于红山文化双龙涡纹兽面形玉佩,也就是人们所说的红山文化勾云形玉佩。这本是红山宗教的法器,但是中国人最初最朴素的哲学思想——太极阴阳理论亦萌发于古老的玉器之中。传说太皞伏羲氏创制了太极阴阳之术,此言不虚也。阴阳二龙象征阴阳二气,原本基于红山人望天祈雨的奇思妙想,却不料与整个宇宙万物的生生灭灭相契合。天授中国人的祖先如此聪明,却不料被后世的孔孟之道取而代之,此幸也哉?不幸也哉?今中国人向全世界所推介之“孔子学院”,非中华民族之精华也。
句芒是东方春神、木神、生长和吉祥之神,谓一阳起于东方曰震,故帝出乎震,为《周易 》所本也。春气出于东方,黎农之所望也,所以句芒又称为“句望”。一年之计在于春,民以食为天,所以五方天帝之中,太皞独尊,五岳之中,泰山独尊。圭、璋、璧、琮、璜、琥六玉之中,以圭为首瑞之器。《周礼》曰:“以青圭礼东方”,所礼者实为帝太皞也。太皞宅东,风气所钟,句芒乘龙,阴阳相从,施云布雨,泽彼桑农,神兮帝兮,尽在此中!
(待续)